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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坟上的风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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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打住这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
可它又是什么呢?我分析不了了,我抬头看看天,喊了一声:“怪了!”可嗓子顿时一阵抽疼,只发出一声含混的低音。
嗓子好像肿了,一出声就火辣辣得疼。我看看自己,四肢跪趴于地,大张着嘴吸气,耷拉着舌头,好像还在发烧,不时就那么抖上一阵,不由暗骂一句:“你怎么跟条狗似的!”
去他的,不想了!世上怪事多了,谁没遇到过,当时怎么也想不明白,还有一点点的害怕,第二天阳光下一看,唉,平常得让人失望。
不有句话说:人生能遇几回怪?回家!找地方睡觉去,在这儿充什么大瓣蒜。
我活动一下腰背,想慢慢站起来。一抬手就碰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我烫了似的缩回手,仔细一看:手电。
手电是好东西。工作生活都离不了它。怪不得有句名言:要有光!
我抓起手电一按:不亮。怪了,小薛给我时还好好的,他还特意说了几遍:才买的电池!
无所谓。有月亮这么大个白灯笼,还怕走不回去了?不就这么走来的?
回家。我站起身来,还斯文地拍拍膝上的土。
为什么后背刷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为什么腿肚子有些抖?
我转身一看,身后不远就是那座孤坟。风筝仍挂在荆棘从中,纸面在月光下幽幽地泛着银光。
不觉间竟走到了。我忽然有些犹豫了。
嗨!既然都到了。我向那座坟走去。
边走边在心里叫着自己的名字:陈逸辰!怕了?没看出你还挺幽默。
走向那座荒坟。松软的土一走能陷下半个脚,潮潮得粘脚。奇怪,此地有日子没下雨了。
我停下脚步四面看看,心想:冷静,人最怕自己吓自己。
人只要足够冷静,其实就能看见那即将发生之事,看见那横在空中,即将牵扯到自己的枝枝节节。
其实事一直就横在时间之中,树根一般生长着,只是人五官单方向的布局,限制了人的全局感。
冷静。我又说一遍。这是在现代,科学已能解释一切了。几乎已能解释一切了。冷静。我从口袋摸出一根烟,从裤兜里摸出了打火机。
这一路都想抽烟,手在裤兜里都掏了几百遍,快把布磨个洞了,就是没找到打火机。而此刻它静静躺在我手心:象是谁才塞进我兜里。
我四下看看,因为嗓子疼,我小声说:“我的打火机。谁也别借。”
脑中就闪过一个恶狠狠的念头:放它一把火怎么样?
风吹乱荒草,如群蛇窜游其间。
让你吓我,哈哈。
就蹴在草从,一手半握挡风,一手按打火机,按了几十下,打不着。
算了。多大了还玩火,让人看见了笑话。
起身一看,刚点着的烟头发黑了,已自己熄灭。也算了吧,抽烟对身体不好,正经走路要紧。
第四章第四章
看见在那荆棘深处,一个东西隐隐地闪着绿光,那是我钥匙上的天线宝宝。
几步走近 。不知怎么我只想一步走到,捡起就回。
爬上坟头,那绿光藏在荆棘深处,手够不到。我四处看看,坟侧扔着的象是个花圈,虽然风吹雨淋的早变了模样,仅剩的几片白花也已成黑花。啪的一声脆响,我过去折了一截竹棍拄着,像个盲人似的一步步爬上坟头,用竹棍拨开荆棘,把胳膊探了进去,差一点,还差一点!
荆棘们以为自己是树呢,都长得根粗枝状。拨开还真是费劲。
我使劲伸着胳膊,唉,我要是长臂猿多好。够到了!可只是指尖够到了。那硬塑料的天线宝宝按着怎么软软的?
我缩回手,指尖湿湿的。
“小心!”一个声音突然在我怀中响起:“别让老婆听见了!有你电话!”
这是我的手机铃声。每回在人群中响起时,总是惊起一圈人。没办法,我就好这点乐子。
我稳稳心神掏出手机,那边已挂断了,我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据说这是一种话费骗局,等你打电话过去,只能听见一段极烂的广告。
我生气了。为什么人家总遇到贵人,我总遇到骗子?我几脚踩倒碍事的荆棘,左手持棍,右手按亮手机,来,让我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手机的光很是微弱,得凑近了看。我把脸贴着手机,挨近坟头。
在手机小小的光圈中心,那个绿色的东西竟泛出黄色。
再挨近点看,光圈下那东西怕光似的开始收缩,缩成了一道缝。
又猛地睁大了,那是一只眼睛!混浊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浑身一震,毛骨悚然,右手丢掉手机,缩回来捂住与它对视的双眼,左手紧握的竹棍下意识地朝那眼睛死命戳了下去。
“啊!”霍地一声惨叫!尖利的惨呼声瞬间扯断了我的每一根神经。我听不见了!我跌跌撞撞地刚转身,就觉得什么东西在我身后呼地跃起,落了我满头的土。
我一步跳下坟头,求生的本能让我没命地逃开,跑!慌不择路,什么东西扯住衣领,我猛地挣脱,荆棘划破了胳膊,也觉不出疼,三四米高的崖畔一跃而下,只拣有月亮光的地方跑,可阴影却越来越重,原来慌乱中却跑进了巨大的沟里。
跑,一个粗重的呼吸声一直就在我身后,就在我耳畔。心脏几乎要爆炸了,前面又是一道断崖,我摆好姿势往下一看,又及时收住了:黑暗中几乎深不见底!
月亮钻进云层,四周暗了下来。
我握紧竹棍,大喊一声转过身来,身后空空。追着我的只是自己的呼吸声。我一下瘫坐在地,又瞬间跳了起来,大声地骂开了。骂自己。谁知道是把什么看花眼了,差点把自己吓个半死,还差点摔死,还在坟上那么响亮地叫了一声。骂了几句嗓子疼,算了,我想:身体可锻炼了。
浑身是汗。我紧紧攥着那根竹棍,攥得手都疼了。我一抬手准备把棍扔了,就看见在棍的端头吊着一滴粘稠的黑色,犹犹豫豫地落了下来,在我的鞋上溅开。
那是血,一股子腐臭味从鞋上散开,也从我身后飘来。我一步跃开,背靠土崖,以棍做剑护在胸前,然后转过头去:身边空空。
只是在我跃开时传来啪啦啦的声音,那声音在我头顶。
我举棍护住头顶,抬头看去。
一只白色的风筝正飘在我的头顶。那是我的风筝,尾巴只剩半截,肚子上一大片被撕开了,正在风中啪啦啦地摆着。
风忽然又小了。风筝左一摆右一摆,然后一头栽了下来,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咽口唾沫,屏住呼吸,似乎听见了悉西簌簌的声音,那是来收风筝的。
静听又没有了。也许只是幻觉。风一大就把风筝吹起来了,这很正常。
人在过度紧张中就会出现各种幻视幻听,这是能够解释的。我得活动活动放松一下,这马步蹲得腿都快抽筋了。
刚一摆肩膀,就觉脖子上一紧,再一摆又一紧。我不敢动了,慢慢抬手摸向脖子:脖子上缠着一圈绳子。我一拉,连着那只风筝。
我摸索半天解不开,只好扯进嘴里把线咬断了。我攥紧竹棍,攥得关节咯吱直响。心想:真是到三月了,还都爱放个风筝。
我想:来吧。
又想:风筝线就横在荆棘间,刚才慌乱中绕在线里了?
起风了。那只风筝在地上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呼地翻了个身,却又被旁边的枣刺挂住了。风渐渐大了,风筝的断尾啪啪地摆着,似乎拼命地想挣脱,想逃开。风把崖上的浮土吹进了我眼里,顿时一片模糊。
我急忙去揉,一边轮流睁开一只眼飞快地四下查看。
猛地就看见了地上的影子,在我左侧有一个黑影,正紧挨着我。
我大叫一声闪电般跳向右边,面前就是崖畔,一股冷风朝脑后袭来,我纵身跃下。
在失重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感到全身一阵放松。
我把脸向上仰起,闭上眼睛。
第五章第五章
一只手轻轻抚过我的胸前。浑身火辣辣得疼,耳畔是什么声音?象是谁压抑的鼻息声。脸上突然凉凉的,是媳妇小慧的眼泪吧。醒来吧!一个声音在喊。醒来吧!无数的声音在喊,却又如海潮般忽涨忽落,隐隐约约。
我的双手如重千斤,动弹不得,我的眼皮如重千斤,抬不起来。小慧还在哭,我半边脸上都湿漉漉的。意识如调整焦距般忽而清晰忽而模糊,渐渐在脑中聚焦了。
这梦做的。该醒了,明早还得上班呢。我迷迷糊糊地想。
突然,从太阳穴上传来一阵刺痛!我猛地一挣喊了出来:“轻点!别动我的伤口!”
小慧的手从我胸前一下拿开了。我睁开了眼睛。
一条蛇正盘在我的脸前吐着信子。我啊的一声坐起,想用胳膊撑住身体,却软软得没有力气,差点倒在了蛇身上,急忙用屁股挪了几下,靠在了什么东西上。
眼睛慢慢适应了四周的黑暗。扑鼻是潮湿的霉味。我摸摸太阳穴,粘了一手的粘液。蛇眼在黑暗中是两个没有瞳仁的红点,我看着它,生气了:好嘛,想生吃我?真是好胃口。
这是在哪?我四面看看,不由得汗毛倒竖。象是在一个往下延伸的狭长窑洞里,一头似乎封死了,密密实实的黑,只在那斜下去的深处,隐约有一点亮光。
唉。我长叹一声。那蛇见我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不屑地摆摆头,钻进了墙根的一个洞里。见它要逃,我这才想起来给它一棍,不能让它白咬了!可只是五指抠地,两手空空。胳膊也酸疼地难以抬起。
咱有办法。我唾了它一口:“流氓!馋死你!”
那流氓不见了。我闭上眼休养生息,暗想:不会让我一不小心,就把任督二脉打通了吧?
我是真想当郭靖。
喘了一会气,觉得有一点力气了,又睁开眼查看四周,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觉一片昏暗,霉味扑鼻。我慢慢地扶墙站起,不错,还能走。
走。朝着那有亮光的深处。什么东西落在我脸上,毛茸茸地开始爬,被我一掌打开了,是蜘蛛。
此地的蜘蛛只爱纺线,很少有毒蜘蛛。我说:别怕。
什么东西横在地上,踩上去喀嚓嚓地破碎了,象是谁的骨头。我想骨头我也有,咱们都是一样的结构一样的材料,有什么呀。我说:“对不起,我没看见。”
我扶着墙站住了。满地都是骨头。
走还是不走?我的脑子大概摔坏了,这个问题竟迷迷糊糊地想了好一会。难道就这样一直站着,站得只剩骸骨?那时的我是什么样子?竟有了一丝好奇。
还不是跟别人的毫无差别,一模一样。我用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起来。继续走。
那亮光似乎遥不可及。窑洞越来越狭小了,渐渐地只能躬身向前,渐渐地又只能半爬着前进了。手和膝盖被地上的骨片咯得生疼,只好拣了一根长些的腿骨,在地上拨拉着前进。
那不会只是一点磷光吧?我忽然想。
冷静。我喃喃说着:冷静,冷静。脑子已无法联想到这个词的含义,只是机诫地重复着。只是想听这个词发出的声音,活人的声音,可这声音在抖,在这狭小的洞中抖着。可我不能回头,在这儿几乎已无法转身。前面还有一点亮光,后面是沉沉黑暗,充满霉味、潮味,和腐臭味,那是尸臭。后背一凉,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头发,猛地向后扯去,几乎能听见脖子喀地响了一声。
我从嗓子眼里闷哼一声,扭头想挣开那只手,与此同时,右腿条件反射般向后死命蹬去,却蹬了个空,闪得大腿差点脱臼。
那只手不见了。头发被扯掉不少,血从头顶流下来,糊住了一只眼睛,脖子也扭了,只能歪着。我靠在墙上,朝后挥着手中的腿骨,已无力大声喊了,小声说着:“喂,来呀。”
一片死寂。
我说:“过来呀,看我象不象霍金。”
一片死寂。
我猛地把骨头朝黑暗里扔了过去,嘶哑地喊着:“来呀!你是个什么鬼东西!来呀!”
一片死寂。我缓缓歪过身子,继续向前爬去。我说:“再见。哥不等你了。”
第六章第六章
那亮光近了,洞也到头了。
面前是一扇小小的木格窗,亮光就是从这里透出来的。我朝里望去,里面是一间大窑洞,这窗是窑顶的气窗。窑里靠墙是一排黑漆的木柜,柜上点着一盏油灯,照亮窑壁上整齐贴着的墙纸:印着金黄的向日葵图案。柜边是一面大炕,炕下摆着一溜鞋,炕上正睡着一排人,盖着的绵被上绣着大红的牡丹。睡姿各式各样,这个趴着,那个侧着,这个把脚搭在别人肚子上,那个用被子蒙着头。那一排脑袋有老有少,有的头发花白,有的乌黑油亮,呼噜声传了过来,头油味飘了过来,汗酸味飘了过来,我双手抓住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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