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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坟上的风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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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坟上的风筝》 作者:风满中原
我是谁?藏在脑腔中这种自我的意识,象一条肥白的虫,在五官的肉窍内蠕动着。你是谁?也许你会看不下去,但也许会发现,你我是一样的。
第一章
那天是三月四号,我因为休假在家无事可干,便跑到厂区旁边的塬上去放风筝,说明一下,我所在的工厂属于三线工厂,地处黄土高原深处,无边的沟沟壑壑间,稀疏一些村镇杂点其间。
现在想那天我为什么要去放风筝,也许是因为春风扑面,也许是因为看见了给女儿买的风筝偶起一念,也许是因为实在无聊,反正就没想干别的,一心就想到空旷的塬上狂奔着放风筝,唉,现在再想这些有什么用?可我就是止不住地想,一遍一遍地想。
现在想那天我为什么要到西塬上去放,四周都是塬坡偏偏就去了那儿。只记得当时的心思是:这么好的天,这么好的风,也许所有无事可干的人都准备去放风筝,我不能和他们在一块放,因为我已很多年没放过风筝了,小时候在家剪报纸糊风筝,拆家里的竹帘、手套做骨做线,做成王字形、方形、菱形等等除了点与线之外最简单的几何形状,可就是没放起来过。
只留下一个印象:小伙伴们在一起比谁放的高放的远,我在一边激动地给人家跳着拍巴掌。虽然现在的风筝都是买现成的,不存在会做不会做的问题,可还有个会放不会放的问题,万一众人中独我放不起来,怎么说也是三十多的人了,所以我要去那人不常去的西塬上放。
西塬坡陡沟多,别的塬上都有能走拖拉机的土路,独它只有几条放羊人踩的羊肠小路,听老工人讲以前叫做狼沟的。上不多远我已是气喘吁吁,就改了主意:拣一处平缓的坡上能放就行了,何必非要爬到顶上?证明自己腿好鞋好?没啥意思。再说也只是地摊上十块钱买的小风筝,又不是神州六号。
就选定一处迎风而立,松手放线,风筝就呼呼地飞了起来,象我的心情,简单,太简单了!有手会站就行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还是人家风筝做的好,布局合理。
就坐在地上看风筝,毕竟三十多了,不会跳着拍巴掌了。看了一会,就低着头抽烟想心事。
过了好一会回过神来,一抬头风筝不见了。
风停了,四周很静,只有阳光落地的声音,只有白云卷起的声音。
站起身来顺线找去,原来掉在不远处的一个沟沿下了。远远看见在那丛生的荆棘中,那片鲜艳的彩纸。
站在沟沿上就能够到,我试着扯了扯,扯不下来。
我探头往下看看,只是一人来高的低崖,下面荒草丛生,再下面才是深沟。
这片荆棘长在一座野坟上,下去爬上坟头就能摘下风筝,可不知为什么,我有点不想下去。
我又试着扯了扯,几乎摘下来了,只有一条尾巴被下面的什么东西牢牢挂住。
在那荒坟的一侧,伸出一只皮肉已剩不多的手,拽着风筝尾巴。
现在是下午四点,和风丽日,我看看四周笑了。这只是从我脑际一瞬闪过的一个念头。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昨晚看的几个恐怖电影,说实话那些恐怖电影,就象是一个人大白天把窗户用黑布蒙了,在房里扮鬼哭,正哭着呢,突然黑布掉了,他皱皱眉急忙蒙上,哭哭又掉了,他又蒙上,可突然房子塌了,他大吼一声,就用黑布蒙住自己眼睛继续哭。那哭声和瞬间映突围而入的阳光让人顿生倦意。
第二章第二章
我跳下土崖爬上坟头,荆棘很密,我小心翼翼探手进去捏着一提:扯破了。费的这劲!不想爬崖畔了,顺坡走去,不多远也就绕回原来的路上了。
风筝也破了,人也累了,看看表就回去了。
不想回家。媳妇带娃回了九十里外的县城娘家,难得自由一天。
可又干什么呢?我又不爱泡麻将馆,我这种人不适合打牌,赢得再多都嫌少,输得再少都失眠。
就去建伟家喝酒吹牛,张三李四,五马长枪,一瓶酒嗖一下就底朝天了。
建伟一拍桌子:“娘子,上酒!”
他媳妇丽红就弯着腰在条柜里翻腾,一边嘀咕:“咦?放那去了?”
建伟又一拍桌子:“咦个屁呢!那么大四瓶子放在柜里,看不见了?”
丽红就黑着脸过来,酒瓶咚一声蹾在了桌上。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数我胆子最小,此女没少欺负我。经常是我躲在墙角,扭来扭去用手捂住脸,丽红则试图掰开我的手,她身后则是建伟挤着看,不停地问:“哭了没?哭了没?”
而现在她腰比屁股粗,建伟腰上也缠了三十六的红腰带。一眨眼呀。
酒好!只有年头没有岁数。喝!就是现在这酒瓶越来越小了。
“拿酒!”建伟又喊。丽红半响才应声:“还喝呀?”这个呀字蜿蜒曲折,足以绕梁三日。
我站起身来。别以为我喝高了,我心里明得镜似的。“不行了,不、不行了,我不喝了。丽红,丽红!你不用收拾,明早我自己来!你俩慢点走,我不送了。”
丽红还是收拾了。建伟把我一直送到我楼下,横着回去了。
我想着再把他送回他楼下,我不放心!可最后我还是侧着上楼了。
这半天功夫,楼长个了!今晚这四层楼可比往常高多了。
好容易爬到了。看着家门我笑了:“认识!”
就摸钥匙开门。摸了半天没有。指甲缝都找了:没有。
这酒就醒了小一半了。摸出手机给建伟打电话,没人接。又给丽红打,她说:没见建伟,没见钥匙。
一会儿她打过来说:“建伟找见了,在楼道睡着呢,钥匙还是没找见。”
一会儿建伟打电话过来:“过来睡吧,丽红说咱俩才是两口子。”
我说:“我都睡下了,不去了。对对,是在情人家,对对,是在床上。干啥呢?还能干啥?等救护车呗!不不,腰没折,一进门她就把我抱起往床上一扔,摔岔气了。不不,真不去了,再见。”
合上电话,我倚门而坐,只觉再没有往起站的力气了。我喝酒这些年,除了电线杆上,在那没睡过,有什么呀,就这儿了。
做了个梦,月光照着我的那串钥匙,就挂在扯破的风筝旁边,风摇着那片荆棘,钥匙当啷啷地响着。
月光照着那座荒坟,土是灰白色的。
“呀!”一声惊叫惊醒了我。是对门的小薛回来,被我横在楼道的腿绊了个跟头,正捂着脑门爬起身来。我急忙站起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楼道太窄了。”
小薛说:“大哥你不敢老这样了!上回你半夜趴在扶手上,脑袋耷拉到脚面上,吓得我差点报警!”
他还说:“现在房子难找,我是真不想搬家。”
我说:“别别,你别搬,劳驾把你手电借我用用。”
“要手电干什么?”
“我去找房子搬家呀。”
他先进屋取了手电给我,后邀我到他家去睡,这个顺序让我有点不痛快。
我找钥匙去。回想一下,我只在那儿上窜下跳的,钥匙只可能掉在那儿了。钥匙上有个带夜光的天线宝宝饰物能看见。路又不远。
明早还要上班,我还得换衣服拿工卡什么的,楼道里也冷后半夜又长,得有点事干。也有睡的地方,可我不想三更半夜地去敲门。
更主要的是,我不想让自己觉得,我不敢这时候去那儿。
就这么去了。穿过沉睡中的家属区,似乎是怕床丢了,众人都在背按床板,一动不动,爱做梦的就象连续剧般接着昨晚的梦做下去,爱咬牙的就咯吱吱地咬碎钢牙,爱放屁的突然就咚的一声,惊起几个小小的黑影,从碗边、柜旁,甚至是从枕边匆匆逃开,那是老鼠。
有几只循着从人嘴里呼出的晚餐肉味,正准备爬上他的脸,用爪子扒开嘴,探头进去在齿间搜寻。
它们被惊动了,恼恨地聚在黑暗里等待着。它们饿了一天了,小脸上的皮皱着。
天高月小。月亮还是那块孤悬天上的石头,云却不像往日的云了。
象是很旧的云,暗黄中夹杂着深色的斑点,象霉斑。
前面不远处,一只猫正蹲在路中间,它的爪间抓着一只老鼠,正咬开老鼠的肚子,月光下一排纤细的肋骨一闪,血滴下来,是一滴一滴的黑色。
我远远绕过它们,那只猫和老鼠都扭过头,一直看着我。
那黑色一滴滴落下,无声溅开。
我有些渴了,许是喝酒的原因。
没走多远就踏上了上塬的土路,这个所谓的家属区,只是沟底突兀耸起的几栋楼房而已,此时回头看去,所有的窗户都黑洞洞的,在无边的黄土间,顿显孤单。
向前看去,月光把天地染为一色:灰白。无边的沟沟壑壑如史前时代。象一颗死去的行星表面,看不见那微生物般的人群,看不见那苔藓般的城市,只有死寂,只有死寂,只有在宇宙深处飘荡的一艘飞船,那锈死的舷窗内,靠着一张人脸,只有远处星辰爆炸的闪光,能够照亮那空空眼眶内的霉斑。
风从背后吹来,我不由打了个冷战,原来不觉间已满身是汗。上坡挤胃,下坡颠腰,这一段坡路,把胃囊里的酒都挤出了毛孔,也带出了内脏的味道:咸腥。
我有点想吐。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扑踏踏的脚步声传得很远,带着回音。
就象有人跟在我后面,也一步步地走着。
你看,我没喝多,头脑清醒。我觉出了这其中的古怪:在这么空旷的地方不应该有回音的。除非是声波传到天边反射而回,那我掏掏耳朵许能听见。或许是碰到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上了,一堵墙?几个身影?
哈哈,我信这些?我怕这些?
“吓死我了!”我喊了一句,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声在夜空里回荡。我听着挺满意:嗯,有我陈某人的真蕴,爽朗!
尾音从高音区急转直下,带了一丝哭音。
就一声,象一张嘴被猛地捂住了。
四周更静了。风停了,那些刚才在风中沙沙乱摆的荒草荆棘都静止了,高高低低地立着,月光下的影子奇形怪状。
这是怎样的月光呀,静如固体,黄如牙齿。
在这样的夜晚杀人,受害者是喊不出声的,因为月光会象沙子一样填满他的嘴巴。并从咽喉漏下,去掩埋那颗狂跳的心脏。
会象泥,糊住他充血的眼珠,吸干最后那颗绝望的眼泪。
第三章第三章
呼得一阵风迎面吹来,吹出我一身冷汗。这样东一阵西一阵地乱刮不对!什么季节刮什么风是有规定的,诸葛亮说过。这样很不好!我突然感到了愤怒。
我大声骂到:“妈的少来这套!当我小孩呀!”
可是喝酒的人见不得风,刚刚喊完,我就只觉眼前一转,胃就晕了,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吐了又吐,好嘛,跟倒水似的。
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口,吐不出来,扎得喉咙疼。
我把指头伸进咽喉,仍是吐不出来。
有些难受,但不是特别难受。我陈某人身经百吐,不吐的时候能象牛一样地反刍。
想不起在建伟家吃什么了,丽红这懒人该不会把刷锅的钢丝球当菜上了。
我回身冲塬下大吼一声:“丽红!你这懒婆娘!”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漱窒息了我的吼声,咳得我满脸泪水,咳得我跪倒在地,双手撑地。
喉咙里那东西在动。它在爬。它身上一个钩状的东西深深地扎在了喉咙里,随着它爬动,那尖钩刀一样割开了嗓子眼的肉。
我跪在地上,仰头向后,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手指痉挛地捂住脖子,这疼痛如毒蜂,如电击,如火焚,突袭而至,我快睁裂眼眶的双眼,只看见一片空白。
脑中也是一片空白,却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液体沿喉管直入腹中。
那尖钩猛地脱开了,那东西已爬到嘴里,似乎有许多触足在舌上蠕动。
我急忙低头,哇地一口血将它吐了出来。
似乎是钻进了草丛中。我泪眼模糊未及看清,象是一只蝎子。
我连吐带唾,渐渐地血凝住了,只唾出些血沫。
我仍跪着,擦擦泪眼,喘息几下说:“幸亏哥哥我嘴大。”
现在不是出蝎子的季节,我猛地想起白天在那坟上爬时,忽觉脖后一阵发痒,挥手掸掉了什么东西,感觉就象是个蝎子。怪了怪了!它又怎么到我肚子里了?我一边喘息一边分析。我很会分析。
丽红是懒,也吃过她煮的半生肉,可也不至于活的就端上来。
昏黄的电灯下,两个男人酒已半酣,满脸油汗,有一句没一句地闲唠着,有一眼没一眼地痴望着,手却没停,一筷子一筷子地夹着,嚼着,碟子里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啪的一声,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打住这不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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