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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戎底定(第二部)-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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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本王回去了!”
此时大队人马已越来越近,天气又晴朗,李汉琼怕这当口儿德昭策马离去,反而引起赵光义的怀疑,于是一把按住德昭的肩头,说道:
“不要回去,末将随郡王速去迎驾!”
“这……”赵德昭显出一脸的为难。
“别这了那了!郡王,天下本无事,何不快去迎驾?”李汉琼拉了德昭一把,示意他不必慌乱。说话间,赵光义、钱俶等来到阵前。赵光义朝列在后面的李汉琼部卒招手慰劳,随后调转马头,赵德昭、李汉琼迎了过去。
“叩见陛下!”
赵光义跳下马,径直朝二人走过来,见赵德昭也在,有点意外地问了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德昭应声答道:“臣侄来为李将军助阵!”
赵光义颇显勉强地笑了笑,扭过头对身边的钱俶说:“淮海王看大宋的王侯将相如何?可以称作同仇敌忾吧?”
“令人钦敬之至!”钱俶躬身言道。
赵光义不再理德昭,专心听李汉琼为他讲述战况,边听边点头。李汉琼说完,赵光义轻轻抚了抚他的伤臂,说道:
“朕本该让你这个伤号退下去,可又不得不把你留在前线指挥你的将士,朕已经看准了:太原城必然从你这里首先攻破,你会建下征讨河东的第一大功!只要城池一破,朕要奖赏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谢陛下!”李汉琼铿锵答道。
“朕看今天又可以收兵了,李将军以为如何?”
“末将打算一鼓作气攻破城池!”
赵光义说道:“如此坚城,不是一鼓作气就能拿下来的,你也别全信《左传》里的那个曹刿!潘美将军有个长围策略,攻一天,歇一天。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城要一块一块地敲,朕还不急,你急什么?”
“陛下这话会不会让李将军泄气?”赵德昭接了一句。他本想调侃一句,不料赵光义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跑到这里为李将军助战,这不是在逼迫李将军速速送死吗?”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李汉琼、赵德昭乃至钱俶诸人都无法猜到,不过看赵光义的脸色,赵德昭心里罩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李汉琼连忙打哈哈:
“末将心比陛下急,郡王心比末将还急!”
“凡事欲速则不达,谁忘了这句话谁就会失败!”赵光义说着扭转身,朝自己的马走去,直到上了马,才朝李汉琼扬扬手臂:“收兵吧!”说罢,与钱俶等率兵而去。
大队走远,赵德昭凑近李汉琼,低声问道:
“皇上觉察出什么了?”
“没有的事,皇上是来督末将攻城的!”
此后数日,宋军果然时战时停,守城的汉军被拖得疲惫不堪。眼看着城中的武器越用越少,刘继元下令:凡拾得宋军射上来的箭镞,官府以每镞十钱购买。一时间,城中老少纷纷走出家门,四处寻找箭头。这一招果然有效,不消两天,汉军回收了数万枝箭,有些箭杆已经折损,经过修整,仍能使用。刘继元又命百姓在城里寻找砖石往城堞上搬运。因为可以挣钱,有的百姓甚至把土地庙、水神庙都拆了,一筐一筐往城上面挑运。怎奈宋军反复攻打,箭石又用得差不多了,这使刘继元越发焦躁不安。据杨业说,太原城堞已经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了。宋军的石炮轮番轰射,城墙受损也十分严重。刘继元问杨业还有何策,杨业只说了一句:“大不了是个死!”这话让刘继元不寒而栗。
他感到灭顶之灾即将来临,在宫中走来走去,一直走了半个时辰。宫中伺候的校卒都低着头,一脸的麻木。他走到一个亲校面前,憋了半天,才说出来:
“备马!”
“是!”军校答应着跑出去。刘继元像屁股上着了火,等不得军校牵马过来,便大步随军校走到宫外,迫不及待地跨上马。
“国主稍候,小人去叫卫队!”军校抓住刘继元的马缰说道。
“快去快去!”刘继元连声催促。
在卫队的扈从下,刘继元直奔枢密使马峰府第而来。马峰将刘继元迎进门,还没等刘继元坐定,便跪地泣道:“国主此时能到臣这里来,臣死而无憾了!”
“不必说这样的话!”刘继元道。马峰此话意味深长,听起来是在表示效忠,实则在埋怨刘继元:为什么早不听我马峰苦口相劝?为什么非要走到山穷水尽才返回来找我马峰商量?
“马枢密,你看这局面还能撑多久?”直到昨天,刘继元还心存一点点侥幸,一是杨业既有必死的决心,撑下去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杨业在,太原城就会在。二是根据以往数次与
周、宋的战争,每到节骨眼儿上,宋人便挺不住撤军了,这使他有点儿相信天不绝汉。不过今天变了,他看到这一次宋人的决心甚大,契丹的援军又迟迟不到,心里越来越毛,才来找马峰。他明知道马峰只会劝他投降,如今来找他,分明是准备采纳马峰的建议了。
“撑下去?”马峰听到这话有些生气,忍不住说道:“像杨业那样撑到毙命当然可以。可是国主想一想:杨业是臣,臣为君死,天经地义;国主是君,难道国主这个君如今倒要为杨业那个臣去死吗?”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刘继元,而且让他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马峰说得不错,如今真正坚持要战的人越来越少,杨业已经快疯了,前些天杀了缒城降宋的蔚进,还用刀点着朝臣的鼻子吼叫说,谁敢再言投降,他手里的钢刀绝不认人!自己这个国主,如今除了言战之外,已经无法与他对话,更糟的是他杨业总是举着一杆“宁死社稷不降宋贼”的大旗,谁还敢再与他相抗?
“你的意思是开门投降?”
“国主如果早定此计,何必要让那么多士卒死于宋人炮石箭镞之下?”马峰涕泗滂沱地说。“现在是国主最后下决心的时候了。一旦城破,就算是把双手举到天上去,宋人也不会饶过国主了!”
刘继元何尝不知道投降和被擒的区别,可现在重兵都握在杨业手里,自己就是下一百道命令,也敌不过杨业一句话。
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叹道:“怎么劝服杨业呀?”
连出城投降都成了问题!刘继元的想法不无道理,此事若弄得不好,恐怕还没出城,反倒自相残杀起来。不过马峰转了个念头,对刘继元说道:
“如今只有硬闯了!国主不用怕,以臣的观察,守城的校卒们未必个个真心恋战,不过是迫于杨业的威严不敢不战罢了。为国主计,臣豁出这条老命,直接到城门劝说将卒放国主出城。臣这里还有几个禁兵,如果有变,臣强行将城门打开,放国主出城!”
“那可不行!”刘继元当即否定。“贸然出城,宋军不知底细,如何对他们说得清楚?”
马峰早有准备,接口言道:“只要国主有此意,这些事皆可由臣来安排。臣替国主草拟一封降书,差人先行送达宋营,此事不难。为万全计,国主今日就不要再回宫了,就在臣这里耐心等待,夜深之后,臣自会陪侍国主安抵城外。”
“那后宫……”
“这些事国主尽可以放心,杨业是个仁义之人,他连宋朝的使臣李穆都不杀,怎么能对国主的亲眷行不义之举?城中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大变。退一步言之,倘若国主已降,再命他放弃抵抗,臣料想到那时他也不能再拒绝了。”马峰分析得头头是道。
刘继元边听边点头,又问:“现在该如何对待杨业?”
“不用管他,一切由他去吧。”
后晌时分,宋军的进攻又暂歇下来。马峰命人严密护住府第,带着两个亲随来到城头察看地形。行走之间,他见守城的士卒们都已疲惫到了极点,有的歪在堞下打盹,有的胳膊上缠着白布,强撑着瞭望城下,一个个脸上炭火燎黑,和鬼差不多了。他边走边看,围着城墙行了半圈,心中有数了,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府中。
也是天做其美,这天夜里没有月光,太原城里到处是一片漆黑,只有四面城楼上几枝火把默默地燃着。马峰与刘继元坐在厅里,相对无语。
“禀国主,禀马大人!”马峰派出去侦视送降书的小校回来了。“递信的人已经安全出城门。”
“当真?”马峰问道,因为此事至关重要。
“千真万确!小人一直看到他出了城门才回来禀报的。”
马峰望了刘继元一眼,说道:“国主先安睡一会儿吧,臣这就去准备车马。”
刘继元苦笑一声道:“这是啥时候,还能睡得着觉?”大概是受了马峰那句话的影响,他不由打了个哈欠,真有些困意了,于是站起身来:“也好,睡不着就躺会儿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继元被马峰唤醒:“国主,动身吧。”
刘继元从来没有被人从梦中叫醒过,不过今天他一点儿也不犟,应声爬起,揉了揉眼,跟着马峰出了屋。
一辆敝旧的车子在寂静中轧轧地朝城北走来,车旁是马峰骑马护送,后边跟着一二百名校卒。一直到了城门前,马峰厉声问道:
“谁在当值?”
黑洞洞的城凹里跑出一个中年校官,奔到马峰面前,不由叫了一声:
“是马枢密!”
“是你?”马峰一阵惊喜,原来此人正是自己枢密府里的一个旧吏,后来自己从枢密使的职位上退休在家,就再也没见过,一晃已经两年多了。“张立?”
“正是下官!”叫张立的汉子规规矩矩地答道。
这又是一个天做其美,如此一来,送刘继元出城的事就比原来设想的简单多了!马峰把张立叫到一边,悄悄对他说了事情的原委。张立听罢,先是一愣,面带难色,随后爽快应道:“马枢密放心,小人这就命人打开城门!”
沉重的城门吱呀呀地慢慢打开,随后是一阵士卒绞动绳索铺放吊桥的嘎嘎声,桥刚放稳,马峰等便拥着刘继元快速出了城。
“马枢密!”张立压低声音在喊。马峰刚扭回头想与他搭话,只听张立说了句:“一路
走好,小人不能送你了!”马峰看见一道寒光倏然一闪,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张立的身体摇晃了两下,栽在吊桥上。
“张立!”马峰脱口叫道。“你,你……”他觉得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既发不出声也喘不上气,眼泪哗地流了出来。
探出车帘的刘继元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马峰策马赶来,哽咽了一声没有回答。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守门校张立拔剑自刎了!”马峰控制着情感“唉”了一声。“他知道杨业父子不会饶过他,只能走这条路。”
“那他为什么不随我们一起出城?”刘继元大惑不解地问。
还没等马峰回答,城楼上猛然间火把通明,有军校在大叫:
“放走了什么人?什么人?”
随后是拽吊桥、关城门的声音,还有士卒们叫喊的嘈杂声。马峰往马背上加了一鞭,“快!”一行人马顷刻间消逝在夜色之中。
围城的宋军离此并不远,车马还没有跑上劲,便已抵达了潘美大营门口,赵光义、潘美、赵廷美、卢多逊等人如约等待在这里。刘继元从车上下来时,宋朝君臣昂首阔步地迎了出来。没有来得及准备素车白马的刘继元袒露着一臂,腰间系着在马峰府上临时凑合来的一条白布,屈下身子跪倒在赵光义等人面前,口称:
“伪汉罪臣刘继元叩见大宋皇帝陛下!愿皇帝陛下保我河东生灵免遭兵火。陛下万岁,万万岁!”
马峰跪在刘继元身后,随行而来的校卒们都已被宋军引到别处去了。
“膝行向前!”卢多逊朝刘继元和马峰高喝一声。
两个人跪着向前爬了四五步止住,刘继元伸出双手,在赵光义鞋面上摸了一把,重新跪好,再次说道:
“伪汉罪臣刘继元叩见大宋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赵光义这才开口说话,因为前面那些过场都是刘继元必须要完成的。
“叩谢陛下!”刘继元颤颤抖抖地站起来,头仍旧低着,不敢面对眼前的宋朝君臣。
赵光义问道:“刘继元,你想到今日了吗?为何不及早归降?”
“启奏皇帝陛下,罪臣从去年就有归朝之心,怎奈朝中多有敢死之徒,胁迫罪臣,罪臣无奈至今,还望陛下恕罪恕罪!”
马峰接着说道:“罪臣马峰昧死可证!”
“敢死之徒以何人为首?”赵光义逼问道。
“启奏陛下,乃罪臣家将杨业。”刘继元应声回答。
“朕看你刘继元如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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