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明望族-第40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饶是赵显忠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没有想到闫举人身上,险些呕出一口老血。闫举人是谁?是他这大半年最得用的心腹幕僚,经常代表他出去说话露面,这谋害钦差的黑锅怕是难推了。
之前对闫举人有多器重,现下赵显忠对闫举人就有多怨恨。他却是不知,知府大牢那么大,为什么那些悍匪没有关押在别的地方,而是关押在他隔壁;狱卒又在话中说出闫举人,都是王守仁的安排。
王守仁既有在江南决断刑狱的经历,最是晓得刑讯之中的“攻心之术”,对闫举人如是,对赵显忠也如是。
今日下午,王守仁等讯问的第一人就是赵显忠。
果不其然,赵显忠经过大半夜的折磨与一上午的怨恨后,待见到王守仁等人,就痛痛快快地交代了自己相信闫宝文谗言,明知一个烂赌鬼、一个书童,若没有人在背后指使哪里敢到衙门出首告官,可为了减轻自己罪责,还是不经过详查直接立案,抓拿沈家三子,想要将沈家的案子做出铁案。在取口供时,赵显忠也是相信了闫宝文的话,选了吏房有资历的老吏,对沈家三子秘密刑讯,致一死两残。
“我当时就觉得蹊跷,怀疑赌鬼郑六夹私怨诬告,担心有人背后指使,可闫宝文劝我,说松江倭乱事大,要是等朝廷追究起来,我怕是前程难保。要想要逃过一劫,除非有人顶在前面。松江沈氏是仕宦之家,可如今已经没落,不知是哪个在幕后算计沈家。要是我顺水推舟将沈家牵扯进来,自然有人在后边‘落井下石’将沈家的罪名砸实,到那个时候我虽有‘失察’之罪,可也有发现沈家不轨之功,即便不能罪责全免,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赵显忠讲到最后,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不是沈家不轨,是闫宝文有问题!之前就有人对我提过,说是倭寇这次劫掠不同以往,计划太周密,对松江城里劫掠目的又太明确,过后痕迹抹的又太快。我只当不是沈家真有不对之处就是幕后算计沈家的贺家动了手脚,不想却是引贼入室!”
既能做到四品知府,即便资质平平,也不是傻子。赵显忠之前被闫宝文糊弄,一是贪心,二是关心则乱。如今事情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他脑子反而清醒,道:“之前我在大堂说贺二勾结知府衙门属官谋害沈家诸子,是一时气话,并无实证。不过闫宝文确实对沈家有敌意,这两月也屡次向贺家示好,贺家并无拒绝,只不知他们暗地里勾连几分。”
王守仁点头听了,让文书递上供纸,赵显忠签字画押。
第二个讯问的并不是赵显忠口中“心怀叵测”的闫宝文,而是贺家家主贺二老爷。
贺二老爷虽还没有正式上堂,可锦衣卫上门抓人,控告他的又是前任松江知府赵显忠,贺南盛并不敢心存侥幸。连一个烂赌鬼、一个书童的指控,都能让沈家三子“通倭案”立案,一个前任知府的指控贺二老爷想要洗脱罪名可不容易。
这一昼夜,对于贺南盛来说,度日如年,鬓角原本零星的白发,此刻已如霜染。
虽不是正式上堂,可眼前一个钦差,两个身穿蟒服的内臣,旁边站着两队锦衣卫,这架势足以让贺南盛小心又小心。
贺南盛身上有举人功名,王守仁不会犯赵显忠的前车之鉴,并没有刑讯,而是直接问道:“赵显忠指控你勾结知府衙门属官谋害沈家三子,你可有何话说?”
贺南盛忙道:“大人,学生冤枉!贺家与沈家世居松江,联络有亲,不说别人,现任沈家族长沈海便是学生嫡亲堂姐夫,之前被诬陷关押的沈家三子中沈珺就是学生的堂外甥。学生见财起意,一时起了落井下石的心思为真,可要说学生谋害沈家三子,学生可不敢认。”
贺南盛说的理直气壮,他是有交好的知府衙门属官,可大家不过是酒桌上的朋友,哪里能托付重任。他又是向来谨慎的性子,如何会将对沈家不良企图展露在别人跟前。就算有落井下石之心,他也怕吃相难看,一时在犹豫如何行事。
要是早知晓沈家三子惨状,早就站在沈家一侧,哪里还会犹豫什么?这一点,凭着钦差怎么查,贺南盛都是不怕的。
前面一个赵显忠老实交代,眼前这个贺南盛却是没一句有用的,只是在喊冤。看似交代了,可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说。
张永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
沈家且不说,如今族长是个糊涂的,精英子弟都在京城,可死了的老太爷临死也留了有用的话;还有陆家,抵御了“倭寇”,留下了有用证据;这贺家在松江势力比陆家还要强几分,在“倭乱”中只有几个庶房被劫掠有损失,主要财产都得以保全。要说贺家对“倭寇”劫掠之事全然不知,张永是不信的。
王守仁见惯刑讯,贺南盛这种“理直气壮”,未尝不是“色厉内荏”。
之前沈瑞可是说了,宁王收买的松江本地人中,还有一位贺家子弟,正是贺南盛器重的族侄贺勉,勇武有力,带人做着杀人灭口勾当。之前“醉死”的河渠里的郑六,还有首告沈珺“勾结倭寇、绑架亲侄”的书童洗墨之死,说不得都是那个贺勉带人动的手。
贺南盛不肯实话实说,多半还是心存侥幸,不愿意与谋逆之事扯上关系。
可是谋逆的事情先不提,这沈家的案子真的与贺家无关吗?
王守仁看着手上案宗,问道:“首告沈琦之人郑六,与贺家有姻亲,与你可有往来?”
贺南盛一顿,随后道:“好像是有亲来着,郑家亦是松江老姓,早年也是中等人家,近些年才败落了。”
王守仁垂眼,看着手上文档,道:“郑六出首前,曾经往沈家五房沈琦处,勒索银一千两,未遂,咒骂出门,你可知晓此事?”
贺南盛犹豫了一下,道:“早先学生并不知,后来郑六出首控告沈琦‘通倭’,学生也影影绰绰听说两家似有恩怨。”
王守仁接着问道:“郑六前往知府衙门前一日,曾在留芳阁夜宿吃酒,叫妓子一人,酒资、嫖资共计三两五钱。有人拿银十两,为郑六结账。郑六嘴角后,曾与妓子言要发一笔横财”说到这里,抬起头来,道:“你可知买单者为何人?”
贺南盛眼神闪烁,已经猜到王守仁即将要说的名字,心里咒骂沈理不厚道,面上强自镇定道:“学生不知。”
钦差才到松江一昼夜功夫,哪里会调查出这样详细私密的事情?多半还是沈理因之前察觉到贺勉不对,反着查过去,查出来贺勉不对之处。
果不其然,就听王守仁道:“买单者,贺勉,贺家旁支族人,听说素来为你器重,是你身边得用之人”
第五百二十四章 黄雀在后(四)()
贺南盛饶是再镇定,听了王守仁的话眼神也带了慌乱。他之前就想过是有人指使郑六,可万没想到这幕后指使人会是贺勉。
出面的人是贺勉,外人眼中到底是哪个?
贺南盛忍不住望向四周,王守仁神色肃穆不容方才温煦,另外两个内臣装扮的中年人则是满脸质疑地望向他,慌乱之下,忙道:“钦差大人,那贺勉背后另有其人,是有人勾结松江知府官员与松江士族,图谋松江府!”
“哦,那贺勉不是你指使的?而是另有其人?”王守仁皱眉,面带怀疑之色,似是不相信贺南盛的话。
“真的另有其人,不是别人,正是知府幕僚闫宝文的主人!”贺南盛道。
“你说的是赵显忠,赵显忠本为松江知府,松江匪乱他能落下什么好?”王守仁摇摇头,不以为然道。
贺南盛这回是真着急了。
指使贺勉收买郑六,那是要将谋害沈家三子的罪名按到他头上。沈家一死两伤,要是这个罪名落实,谋杀也是杀,贺南盛可是难逃死罪。且后边还有个图谋地方的罪名,松江这次“倭乱”可是伤亡百余人,怕是用贺氏一族都要牵扯进去。就算不是抄家灭族的罪名,可松江府内外被“倭乱”祸害的人家,也会视贺家为仇人,贺家以后难以立足。
风水轮流转,沈家之前遇到的困局,如今落到贺家头上。
“是宁王不轨,蓄养死士劫掠地方!”贺南盛再也顾忌不到其他,连忙道。
就如沈理能通过贺勉查到贺勉与郑六的交集,贺南盛消息只会比沈理更灵通,之前不过是怀疑兵匪,并未曾怀疑到藩王头上。等到被沈理说破,贺南盛将手上的消息汇总,之前影影绰绰不大清楚的地方如今也清晰起来。
张永眯了眯眼,看了眼王守仁。
藩王豢养私兵、密谋造反的事情,总要有人捅出来。捅出来的人看似立功,可谁晓得会不会让他宗亲贵人记仇。明明是沈理、沈瑞族兄弟那边查出的消息,王守仁却是要让贺家人先咬出来,到底是弟子一番爱护之心。
高念恩听到“宁王”二字,却是不禁变了脸色,望向张永欲言又止。
张永看在眼中,并未发问,而是继续关注王守仁与贺南盛。
王守仁并没有急着发问,而是让旁边文书记好,随后方道:“攀诬宗亲,可是死罪,你可有证据?”
贺南盛骑虎难下,无法反口,只能咬牙道:“学生家中藏有宁王私兵冒名倭寇劫掠松江时遗留制式武器两把,学生察觉不对,安排家中健仆悄悄追踪匪徒船只,发现他们藏身太湖。”
所谓“制式武器”,自然不是民间能锻造,多是从军中流出来。
王守仁皱眉道:“这只能说明有悍匪冒充倭寇上岸劫掠,如何能与千里之外的藩王扯上关系?”
贺南盛道:“因为学生调查过,宁王今春进京朝觐后,并未直接返回藩地,而是轻车简行来了松江府。除了拉拢收服学生族人贺勉、沈氏子弟沈珠之外,还与章氏族长有往来。只是具体他们密议何事,学生并不得知。可随后闫宝文来松江府为幕僚,怂恿知府赵显忠大肆搜刮地方,却是众所周知。过后不久,闫宝文又暗中定制了不少锡锭。要是学生所猜不假,赵知府的私库藏银肯定已经被掉包。不想宁王欲壑难填,又直接派兵冒名倭寇劫掠松江府。”
贺南盛本想要将沈理拉下水,毕竟最初想到宁王身上的不是他而是沈理,可是随着讲述不免又存了私心。
这宁王逆反,可是天大的事情。同倭寇上岸相比,藩王造反更是朝廷无法容忍。有“靖难之役”的前车之鉴在,但凡有半点可能,朝廷也会彻查宁藩。到了那时,发现并因此遏制宁藩造反的自己,就成了有功之臣。
这样的功劳,如何能与沈家平分?更不要说沈理是状元,如今又是京官,要是自己的名字与沈理一起送?御前,皇帝与朝廷更重视的只有沈理,自己这个小举人就成了顺带。
贺南盛提供了武器为证据,还提供了“逆贼”落脚地,最后才提出赵显忠藏银一事,王守仁叫文书一一记录,最后让贺南盛签名画押。
问完贺南盛,王守仁没有继续问询下去,而是从知府大牢出来。
高念恩已经从最初的慌乱镇静下来,并不存侥幸之心,对张永实话实说道:“叔父,这宁王之前打发人来过织造衙门,说是买些好料子,那个手下也在苏州吃请过几次。”
“什么时候的事?”张永道。
“今年三、四月的时候。”高念恩道。
那正是宁王从京城回来,松江“匪乱”发生之前。
“赴宴者都是何人,可以能寻来立时问话的?”张永道。
高念恩想了想,道:“侄儿有个外甥,去年捐了个出身,如今在侄儿手下混了个百户。侄儿记得,上次他去吃了席的。”
内官也是人生父母养,并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这风光显赫后,自然想的也时拉扯亲人。高念恩是被后娘送进宫做小太监的,同胞骨肉只有一个嫁人为填房的姐姐。等他从宫里熬出来,这个姐姐已经没了,只留下儿子看异母兄嫂脸色,牛马一样过活。高念恩便将外甥接到身边抚养,改姓为高,后又给捐了出身,权当儿子养的。
这次过来是露脸的事,高念恩自然也将外甥带了来。
少一时,高念恩的外甥高原被人带来。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或许因小时受磋磨的缘故,高原身形略显矮小,脸上也带着几分战战兢兢。
“三月底宁王府管事来苏州请客时,都说了什么话可还记得?不要害怕,好好想想,说给钦差大人与你张家叔祖听。”高念恩温和道。
高原神色这才稍安,小心翼翼地看了王守仁与张永一眼,却是慢慢红了脸,低头小声道:“钱管事说南昌府人杰地灵,姑娘水秀,王妃娘家又是惯出美女,等以后找机会与我做媒”
堂堂藩王,用姻亲拉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