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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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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暖,你在哪里,家里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排骨,晚上来吃饭。”电话那端的声音,清朗动听,一如他温和真挚的面容。
叶暖沉默半响,屏住鼻息,带着哭音回答:“文……瑞。不好了。人死了……死了。我……我撞到人了。”因为紧张得大口喘着气,话说得断断续续,满是焦急和慌乱。
“冷静。叶暖。不要慌张,你慢慢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清朗的声音顿时有些焦虑,但为了安抚更焦虑的叶暖,他刻意放轻松语调。
“我去C城买……东西,途径郊外的农庄买了葡萄,天下大雨,我急着回来,开到120码,谁知路中间有人,撞了上去。怎么办,我撞死人了,怎么办……怎么办?”叶暖呜咽着,情绪激动,话说得有些不连贯,说完后不停的问他怎么办。
“你别急,你在哪,我马上过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然电话那端的人正匆匆起身。
“XX立交桥下。”答完这句话,叶暖忽然放开了手机,一下把油门踩到底。
巨大的惯性下,叶暖额头狠狠地撞上前部的挡风玻璃。血,过了两秒才大片大片地涌出。受伤的一刹那,并不感觉疼痛,叶暖头脑依旧清晰,她一一理清前后事件:因为撞死人害怕,所以再上车之后没系安全带。做完坏事的人,自然开车车速快,还打手机,极度慌张和恐惧之下,撞上桥下水泥墩。事情的发展,符合常理,毫无破绽。
智商一百一,做事条理分明,极善谋略,若是她愿意,肇事逃逸后自动投案,再由李家关系网从中斡旋,要想毫发无伤也是有可能的。她,不想这样。
选择死亡,不是为了自裁,而是自我解脱——只身孤影,在这世界飘飘荡荡二十五载,她的心已经太累太累。除去死亡,再无其他安歇的方法。
姗姗来迟的疼痛,无比锥心,叶暖艰难地从胸腔吐出口气。身体被变形的车门和车头挤压得一动不能动,全身只有眼珠还能转动,她趴在驾驶盘上,看到身下一片狼藉的车内,忽然想到担心起车厢后的葡萄,不知有没有撞烂,唉,即使没撞烂,叶阿姨也没心情吃了吧,真希望她不要因此而自责。可是,除去买葡萄的借口,她没办法把整个事件设计得合理而又完美,或许应该提前半个月,那样可以借口去买西瓜,西瓜倒是叶家人喜欢吃的,他(她)们肯定不会自责……
失血过多,意识逐渐模糊。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因果皆已了解,她终于感觉放下了压在心头的千斤重担,叶暖面上逐渐浮上二十三年来,一个人时,最真笑容。
手机那端的人,几乎要发狂,声音再不复以往的平和,带了七分紧张三分绝望:“叶暖!叶暖!你醒醒,回答我!”
听到声音,叶暖缓缓张开眼,才念起还有他……即使不是真爱,事情了结于伤害发生之前,终究也不算有负于他。
不过戏既然演到这个地步,万万没有不演完的道理。按照如今的局面,是否该做出个惧怕的表情停留在死亡前的脸上呢?
可惜现在的她,拉下脸的力气都没了。罢了,就让他误以为她临终时的开心,是因为还能听到他的声音,才面带微笑的迎接死亡的吧。
无根魂,异世人?
无根魂,异世人
不知身生父母,不知祖籍何处,魂魄亦无来去的根由。叶暖的灵魂轻飘飘地脱离肉身,无拘无束地飘荡在天地,脱离阴谋的束缚,她第一次感觉鸟语花香、阳光灿烂的世界是如此美好,叶暖仰头看天,刚要张开怀抱大吸一口空气,忽觉烈日下的魂魄慢慢变淡,脑中随即迎来一片空白。
把叶暖从混沌中唤醒的,是脱离肉身后,消失许久的疼痛。痛苦的程度虽较车祸时轻,却因为集中在一处,反而更加清晰,凭借迷糊的意识,叶暖感觉到正有什么人揉搓着她的手臂,伴随着疼痛的,是“咔哒”一声脆响,像是接骨所发出的声音。
未等她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响起低沉的呼喊:“孩子,孩子,你醒醒!”边喊边用粗糙的手心轻轻拍打着她的面颊。
疼痛渐渐消止,皮肤轻触的感觉变得无比真实,真实得都要让叶暖以为她的灵魂还在身体上。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叶暖甩甩头,想摆脱外界的纠缠,只是身体一动,才感觉不对劲。
不是身处撞扁的车内时的受制,而是肌肉僵直,身不由己。叶暖睁开沉重的双眼,像是冬日般淡薄的光线中,一位年约三十多的妇人半跪在她面前,身形比都市中女子粗壮高大,裹着青花布做成的棉袄,下身也是同色的裤子。棉袄没有盘扣,只用一束一指阔的布腰带斜斜束住,多余的对襟相叠,所以宽度正好,长度却实在太长,以至下摆在地上拖了二十几厘米。脑后梳着古装电视中已婚妇女的发髻,只不过是最简单的一种,而且还有几束散乱在外,头发由于缺乏营养,蓬松毛糙,整个头部,在面朝阳的叶暖眼中勾勒出的影像,像是猛张飞脸上四处张狂的胡子。
妇人左边是一捆柴,右手边是一把大砍刀,一见叶暖睁开眼睛,舒了口气,半跪的身体换了只腿:“孩子,你是从山上落下来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孩子?二十三岁对于三十岁,怎么也不算是孩子吧。叶暖刚想笑,忽然愣住了,平躺在地的身躯,尚不足一米,看模样一如五六岁,穿着复古的粗布长褂,脚上一双虎头靴,锦缎面料,虎头绣得栩栩如生。这是怎么回事?叶暖眼眸因为极度吃惊而大睁,再也无法保持以往的镇定。
叶暖面上的惊惧,看在不知真正原因的妇人眼中,误以为因为是见了陌生的自己而害怕,妇人立即慌手,一边挤出笑容,一边放柔声音安抚叶暖:“孩子,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这一笑,原本就分布在妇人眼角的几缕皱纹又有了加深的趋势,显老的面容和纯朴的语言,倒颇能安抚人心。叶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面对妇人的疑问,只转开脸,合起眼睑一言不发。她强自平复心境,细细思量起目前状况。都说女子是水做的,那么身于阴暗,长于阴谋的她,必然是乌墨与泥浆水的混合产物。这样的她,地狱都收容不了,所以才放任她四处飘荡,寄生到另一具躯壳上吧。
而这具身体的原主,因为某种原因掉落山崖,被眼前妇人所救。
这样的命运,何等匪夷所思。只是目前最主要的问题,不是思考已过去的往事,而是弄明白身在何地,以便规划最适合自己的生活。叶暖依靠未受伤的左手臂,吃力的支起上半身,开始环顾周围环境。
身后是陡直的山崖,前方是荒无人烟的山野平地,左侧百米远处是高大繁密的山林,这是山地地貌。稀疏红黄的树叶和路旁枯黄的茅草,显示目前的季节是深秋。中国虽大,也没有大到同时囊括两个季节。而这具身体和眼前妇人的穿着打扮,也不是她原来时代所有。
是否真有异度空间存在?因为从来没有人证实,所以无从知晓。但眼前的真实场景和右手臂的疼痛,却提醒叶暖——面前所遇,不是梦境!
凭借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在这未知的世界生存。她该怎么办?叶暖无奈地闭上眼,第一次有了无所适从的惊惶。
“别怕,好孩子。”耳旁依旧是刚才妇人的声音,正温和地拍着她肩膀安慰,“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大人呢?”许是看出叶暖一身平常服饰和姣白如玉的面容中的不协调,妇人顿时明了,叹气道:“唉……这世道!又是人贩子造的孽,好好一个孩子被拐走了,家里不知哭成怎样呢。”
“你可记得你家在哪,叫什么名字?”长嘘短叹完,妇人又略带希望的追问。
叶暖抬起头,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还真下血本,连前尘梦都舍得灌。怪不得一问三不知。”妇人联系叶暖的来历,自言自语。看了眼身边的柴火,微有迟疑后又道:“要不我先带你去镇上衙门,给你找家人,好吗?”虽是询问,但因为叶暖年幼,兼之方才问她不答话,妇人就自己拿了主意,边说边抱起叶暖。
深秋的早晨,空气中带着无法抵挡的冷。沉浸在一开始的张惶时,叶暖并没有感觉到寒冷,直到被妇人抱入怀中,才发觉丝丝缕缕的寒意,早已渗入体表。妇人摸了摸她冰凉的双手,托着她后臀,像抱一个婴儿般圈紧了她,用自己的身体,筑出一道挡住寒风的墙,空余的手,包住她的两只手。
温暖的,何止是身体?轻易不流泪的她,在这一刻,忽然落泪。心中有股冲动,不要离开,就跟着她!叶暖抬起泪朦朦的双眼,揪紧妇人的衣襟,呢喃道:“我不去,我不去!”
妇人蹲下身,抬起袖子,抹去叶暖眼角的泪:“乖,你家人要担心的,听话。”
“不要,不要!”虽不知如今是何年代,但古代女子地位卑微,大户人家女儿,即使锦衣玉食供着,到时候多半还是免不了牺牲,成为为了家族利益联姻的筹码。身不由己,比之贫穷更让叶暖害怕,叶暖紧紧揪住妇人衣服,呜呜地哭着,眼泪鼻涕横流,看起来很是伤心。
“那怎么办?”眼看劝说无望,妇人叹了口气,妥协道,“要不你先跟我回家,到时候我去县城看看,是否有找孩童的寻人榜。”
只要能留下来,就代表事后有转圈的余地,叶暖闻言稍稍放低哭声,哽咽一会收住悲伤,扭动着身体,示意妇人把她放下。
妇人察见叶暖情绪回复平稳,妇人依言把她放到地上,。未等妇人开口问话脚踏到实地,叶暖心中一稳,拿捏着孩童的语调,抬起头看着妇人的眼,握着拳头像发誓般一字一句道:“姨姨背柴,我跟着你,自己能走!”
打定主意不做拖累,叶暖脸上郑重的神色,打动了妇人:“好,我们回家。”妇人背上木柴,伸手拉住叶暖。
山路崎岖,并不好走,妇人几次蹲下身,欲抱她,叶暖都摇摇头,坚持着,“我不累,能走!”妇人见她心性坚强,也难勉强,只是心中都有赞叹对她反而更为怜惜,下意识放缓步子。
迎着太阳升空的方向,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地势渐渐平稳,散乱稀落的灰黑色矮房子出现在叶暖视线中。妇人垂下头,目光温柔,带着笑意告诉叶暖:“马上就到家了,好孩子,再坚持一下!”
脚底许是生了水泡,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叶暖害怕一张口就要呼出痛苦,抿紧唇不语,点点头算作回答。
妇人的家,在村子最西边,灰色的是泥块做的墙,黄色的是茅草杆搭成的屋顶,院中一角,插着树枝编成的篱笆。
“到了。孩子,别嫌我家简陋,你先住着。”妇人放下背上柴火,提在手中,准备领叶暖进门。还没走近,就见一团红色的影子,像一头快乐的小鹿,奔跑过来。
“娘娘,你回来了?”红影冲到两人面前,满面喜色,瞥见妇人身侧的叶暖,愣了愣,忽然面上一红,身体一扭,躲到妇人身后。
妇人把原本两只手抓着她背后衣服的红影拉到面前:“哎哟,我的柳儿多大人啦,见了人还这样害羞哪?”笑着打完趣,抚着红影头顶给叶暖做介绍:“这是我柳儿,七岁。”
红影清澈的眼珠,往叶暖脸上一溜了半转,面色更红,得空一头扑到妇人怀中。
怀中乱拱的脑袋,顶得妇人大笑,及至瞧见叶暖一脸黯然,才收声拍着红影肩,提醒红影道:“好了好了,妹妹可比你小,再不出来,可要笑话你了。”
红影扭捏两下,才露出头,但是头还是很快就低了下去。,叶暖这才看出他是个男孩,身形纤瘦,眉目清秀。
“妹妹要在我们家住几天,柳儿可欢迎?”妇人继续笑着,问红衣男孩。
男孩咬着下唇,终于敢正视叶暖,却只看着她不回答。叶暖心中一个咯噔——她忘了,谁都有家人,妇人虽说收留了自己,可她家人呢,欢不欢迎?叶暖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一颗心,如同吊在一根线上左摇右摆、惶恐不安。
脑中更是纷乱——前身被林国强派人领她到叶家时,叶家的小女儿知晓她要留在叶家,当即就指着她大叫“我不要她当我姐姐,把她赶出去!”虽说叶家人马上赔笑道歉,谁都明白,那是看在林国强面上。以至于后来,她所谓的妹妹,时不时讽刺她是送上门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多的讽刺,她也只当没听到。可是,如果真没听到,为何夜夜梦中,她总是泪湿枕巾?
假如能由叶暖选择,她宁愿呆在缺衣少食的孤儿院,也不要面对那样虚情假意的表面风光。然一切都只是如果假如,对于身不由己的人来说,就连这些设想都是奢望。
男孩身上红衣的颜色,由于洗涤次数多而褪了色,面容虽清秀,却因为长久饥寒而失去这个年纪孩童该有的红润。回答说不愿意,才是最正确最合理的答案。何况叶暖也有自知之明,再怎么弱势,再怎么活不下去,她也不愿拖累这个家。叶暖下意识站直身体,只待男孩说完话,就准备离开。
男孩看着叶暖平静的眼,羞怯地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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