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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修罗-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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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人阴森森的目光,冷冷地扫了四周一眼,狞声道:“王伯修,老夫奉命立下的戒条,岂是你能破坏得了。”声落得意地一笑,向身侧两个红巾蒙面人道:“把他带到刑堂,交给刑堂堂主。”
两个红巾蒙面人唯唯应是,把王伯修抬了起来,向洞内走去,刹那间消失于茫茫的白雾之中。
千面人抬眼注定泰山三义老大,道:“黄明义,你以为丁雁翎会不会死在崖下?”
泰山三义老大黄明义惶恐地道:“不管死与活,弟子认为总应该查出他的下落。”
千面人点头道:“此言甚对,如果我们发现他未死时,该怎么办呢?”
黄明义沉思一阵道:“弟子认为该给他一个警告,使他以后不敢再侵犯本谷,阻碍本谷的发展。”
千面人点头赞许道:“黄兄高明,令人佩服,但不知要用什么方法警告他呢?”
黄明义心中暗暗着急,他不是想不出方法,而是不能那么做,但是,除此之外,他却想不出更妥当的办法,来阻止千面人狠毒的手段。
千面人沉声道:“黄兄既知要警告丁雁翎,必然知道那警告之法,不知可否教于老夫?”
说话中,一双阴沉的眸子,一直盯在黄明义的脸上,似要从他脸上,找出某些可疑之处。
黄明义心头狂跳不已,强自镇定道:“弟子认为,谷主可以修书一封,由人交予丁雁翎,告诉他,目前他母姊均在我手中,如果他敢再来冒犯,就将他母姊们处死,不知谷主以为如何?”
千面人摇头道:“好是好,但老夫却认为太消极了。”
黄明义心头一沉,暗自祈祷道:“愿皇天长长眼睛,保佑她!”
心中虽在想,口中却不敢怠慢,忙道:“以谷主之见呢?”
千面人冷冷地道:“杀了丁云凤,把尸体给丁雁翎看看,他如胆敢再与本谷作对,这便是他母亲的榜样。”
黄明义闻言不由自主地连退三步,这完全是一种生理上的反应,他无法自制。
千面人突然注定他的脸道:“黄兄不舒服吗?”语气非常阴森。
黄明义心中一凛,忙道:”没有,没有,弟子只是怕那丁雁翎而已。”
千面人奇道:“怕他,怕他做什么?”语气有些怀疑。
黄明义壮着胆子道:“万一他知道他母亲已……”
千面人闻言只当是真的,狂笑道:“哈哈……他自从与母亲姊姊分别后,就不知她们下落,更遑论生死了,黄兄也太多虑了。”黄明义强自装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道:“弟子令谷主见笑了。”心中却暗自祷告道:“义弟,原谅你无能的义兄,不能保护侄女了,’但在我有生之年,我不会放过这些贼子的。”
千面人问道:“黄兄以为此计如何?”
黄明义道:“此计甚妙,弟子愿往一行。”
此言一出,千面人对他的疑念全消,摇头道:“黄兄足智多谋,本谷少你不得,这种跋涉劳累之事,就由其他人去做好了。”
黄明义道:“多谢谷主错爱,那么就把执行之事交于弟子好了。”
千面人上前一拍黄明义的肩胛道:“你与她总有些伯侄之情,下手总有些不好,这事就由别人执行好了。老夫还有其他的大事要与你商量,你先到老夫室内等我,此间事了,我马上就来!”话落轻轻推了黄明义一下。
黄明义恭身为礼,道:“多谢谷主厚爱!”话落举步向洞中走去。
才转过身子,两颗泪珠已无法自制地从他虎目中滚滚而下,他微微颤抖着的唇角上,也缓缓溢出了鲜红的血迹。
此时四周白雾茫茫,目光虽难及五丈以外,在茫茫的云雾之中,他好像看到义弟正在怒目瞪视着他,冷冷地道:“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结义之情吗?”
黄明义用手揉揉眼睛,眼前仍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沉痛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忘不了,永远忘不了!”挥袖一抹血迹,自语道:“如海仇,如山恨,三弟,我希望你能原谅二弟,他,他已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了,看在结义的份上,原谅他吧!”
浓雾仍在蒸蒸直上,但此时,崖上却已宁静无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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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英雄有泪不轻弹
话说丁雁翎,自听说母亲与姊姊被困于对面石洞中,不由万念俱灰,那满腔的复仇怒火,登时为之烟消云散。
他回想起十二年前,父亲早死,母亲身世飘零,孤苦无依,那凄惨悲凉的岁月,始终清晰地印在他脑海之中,每一想起,便如一张张清楚的画面,浮现在他眼前,所以,他一听到这种令人心碎的消息,真恨不得插翅立刻飞到母亲身边,生死同处,略尽人子之道。
也正因为如此,才使他忽略了自己正处身在鬼域般的江湖之上,忘记了处处都会有人陷害于他。
丁雁翎当下双足略一用力,照他的估计,这一跃之力,足可纵出五丈五尺多远,既不会超过六丈而遇险,也不会五丈之内而不到。
但是,事情却出乎他意料之外,就在他纵跃之势将落之时,却仍未见到陆地,身体仍浮在茫茫不见底的断崖上空。
丁雁翎心头一沉,急忙暗吸一口真气,右足用力一踩左足面,把那即将下降的身子,再度凌空提高五尺有余,向前滑去,这凌空一纵之势,少说也有一丈多远。
按说,他当初动身之时,就是估计错误,也决不会低于四丈的,如今,再加上这一纵之力,不是应该超过五丈了吗?
此时,丁雁翎开始有些紧张了,浑浊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突然,一个念头,闪电般浮上丁雁翎脑海,他暗思道:“会不会是两岸高低不同,我纵得太高了,所以看不到下面景物,我不妨下降几丈看看。”心念转动间,那前冲之势已竭,身子已开始向下降去。
一丈,两丈,三丈……六丈,底下仍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丁雁翎下降的身子却越来越快了。
蓦地,一个可怕的念头,袭上丁雁翎脑海,然而,此时才醒悟为时却已太晚了,丁雁翎绝望地长叹一声,道:“完了,我着了那人面兽心的王伯修的道儿了,丁家的血仇也许要永世沉冤大海了。”
想到亲仇,无得报之期,·;丁雁翎登时万念俱灰,提聚的真气一泄,下降的身子,顿如流星般地直泄而下。
回旋的气流,卷着丁雁翎黑色的衣角,飘摇不定,发出猎猎的声响,为这死寂的雾谷,凭添了一丝音响,然而,这短暂的音响之后,却要引起多少滔天的变化啊!
丁雁翎脑海中一片空白,这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放下了一切的负担,恢复了自由之身,什么亲仇、血债,都将随着他下降的身子,渐渐消失,然后,完全幻灭于刹那之间。
他——丁雁翎,那张刚毅的嘴角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似凄凉,也像自嘲,令人无法了解。
他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掩住了那双明亮的眸子,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那黑长的睫毛下渗透出来,继而被强风吹散,虽然,吹得是那么快,但却无法吹干。
他并不怕死,但是,他却有死不得的苦衷,然而,此时此地,一切却都由不得人,只有听凭死神的安排了,哀莫大于心死,世间还有什么事比这种明知不能做,而却由不得自己做主,更悲伤痛苦的呢?
这时,他下降的身子,已带起了可怕的呼哨之声,丁雁翎已想不起他下降有多少时候了,但是,由那下降的速度,他知道自己也许已快走完那人生的最后一刹那了。
突然,他身边传人滔滔的流水之声,丁雁翎心头突然一喜,一丝求生的希望,重又浮现心头。
就在那水声传人耳中不久,丁雁翎尚未来得及反应,身子已然“扑通”一声,掉入水中了。
由于速度太快,人一落水,竟然直沉水底,丁雁翎幼年常常玩水,所以对水并不陌生,以他心中估计,自己起码沉下有四五十丈之深。
第二个感觉,是水寒冷如冰,刺人肌肤,再次,便是流速奇快,使人无法停住身子。
好在,丁雁翎功力深厚,不为寒暑所侵,江水虽冷,还奈何不了他。
当丁雁翎第一次浮出水面时,发现空中茫茫的白雾已然消失不见了,一轮烈日,正自两边高插云霄的崖壁中央照下来,此时,该是中午了。
白浪浮现在澄清的水上,与两岸山壁相映,分外醒目。
丁雁翎挣扎着浮于水面之上,运目四顾,但见石壁光滑无比,毫无攀登之处,偶尔有一两处,可供借脚,却都因江水流速太快,而失去良机。
丁雁翎心中暗暗忖道:“万流归海,此处荒山僻野,就是登上岸去,也还要跋涉一番,我不如就顺着江流直下好了。”心念既决,干脆浮于江心,任由水流漂送。
烈日由山顶消失,江面顿时显得阴暗冷森无比,万籁俱静中,只有滔滔的江水拍岸之声,使人有孤寂、冷落之感。
流了多久,丁雁翎已无法估计,就在第二次烈日重现山头之时,丁雁翎恰好到了峡谷之口,来到一处谷地。
丁雁翎心中略一思索,便运臂向岸上游去。
顺流而下,游来并不吃力,没有多大工夫,他已登上陆地,停身于一处高石之后。
丁雁翎抖了抖身上水珠,觉得四肢微微有些酸麻,腹中也觉饥饿无比,他深深吸了口气,星目中暴射出骇人的杀机,喃喃自语道:“你们并没有将我害死,今后,江湖之上,也许永无安宁之日了。”话落举步欲行。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娇美无比的声音,道:“你们就是管得这么多,害得人家什么事也不能做,此处荒僻,哪会有人,人家洗洗澡又有什么关系嘛,不管,我非要洗不可。”
丁雁翎心中不由自主地忖道:“这声音好甜,她一定很美。”
这时,另一个粗重的声音,道:“令主,你乃是千金之体,怎可如此随便,咱们乘上彩鸾,不用多久便可到达长白山,在瑶池洗不比这边好得多吗?”
丁雁翎闻言心头大惊,暗道:“莫非此人就是那神话般的人物,瑶池玉女?”
先前那声音嗔道:“四不象,,偏偏你管的这么多,今天不管怎样,我就是不做令主,也要在这里洗洗澡。”语气天真无比,使人难以相信,她就日理万机,统辖江湖的瑶池玉女。
那个叫四不像的人,似乎很怕她们令主生气,只听她忙着道:“好!好!那就让我看看四周有没有人,你再洗好吗?”完全是一片哄小孩的语气。
令主道:“要快噢!”
丁雁翎闻言,心中闪电般忖道:“此时再不出去,等下被她们发现,那可百口莫辩了。”
他本不想见那令主的,但他为人光明磊落,此时却又不能不现身了。
丁雁翎当下重重地咳嗽一声,举步向外走去,才一出石后,突然眼前一花,自己左腕门脉,竟已被人扣住了,以丁雁翎的武功,竟连来人是男是女都没看清,此人功力,已可见一斑。
只听,一个冷森森地声道,道:“小子,你躲在这里多久了?”
丁雁翎俊脸微微一变,抬眼一望,只见扣住自己脉门之人,年约五十上下,眉秀目朗,头堆云髻,身着道袍,手持念珠,使人无法分辨得出,他到是男是女,是僧是道。
丁雁翎不愿再树强敌,闻言淡淡地道:“在下刚从江中上来。”
突然,一个娇甜的鹂声道:“你也是来洗澡的吗?江水冷不冷?”
丁雁翎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目光到处,丁雁翎不由怔住了,心中暗自奇道:“世间真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子吗?”
原来,那说话之人,正站在丁雁翎对面约两丈之外,身着白色衣裙,年约二十上下,身材婀娜,乌云飘逸,无论耳目口鼻,没有一处不是那么匀称,就是画中观音,只怕与她相比,也要逊色许多。 ’
那女子见丁雁翎只盯着她,而不答话,不由嗔道:“你这人是怎么了嘛?说话啊!”声音虽是那么娇美,但却有一种不敢违抗的威严之感。 .丁雁翎急忙把目光收回,脱口道:“在下不是来洗澡的。”
“那你来干什么?”
丁雁翎道:“在下昨日中午落水,飘到这里来的。”
少女闻言,美目中突然精光一闪,道:“昨日?你到过断魂谷?”
丁雁翎心头一惊,暗忖道:“她怎么知道?”
少女见状,似知丁雁翎的心意,当下道:“从那里到此,恰好需要一日夜的时间。”
丁雁翎心中暗自佩服,点头道:“令主明察秋毫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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