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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如梦做梅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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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傅山转向褚仁:“我傅氏家风便是如此,父子代代相传,岂能因你外人一言而更改?你若愿为我傅山子侄,便需得守我傅氏家规;若不愿,我也不强你,可收你为徒,但你也要谨守师徒的规矩;若仍不愿,待你伤势痊愈,便送你到官,让官府帮你寻找家人便是。”
褚仁大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没有说不愿,只是……只是……”
傅眉笑道:“你就这么怕痛吗?”
褚仁脸一红:“不是怕痛……只是觉得屈辱罢了,毕竟我们那个时代并没有这样的规矩……”
傅山笑道:“若旁人都站着,你一个人跪着,那是屈辱;但若旁人都跪着,你也跪着,那便谈不上屈辱。你既然来到这里,便需要按这里的规矩行事,‘入境问禁,入乡随俗’,这八个字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吗?”
褚仁听到傅山的这个比喻,突然心有所感,冲口而出道:“既然别人都跪着,你也跪着,就不算屈辱,那么您为何黄冠朱衣,不肯剃发易服呢?”此言一出,褚仁大感后悔,何必这个时候触他逆鳞呢?
傅山大怒,猛拍了一下车辕。
褚仁吓得一颤,突然想起了《七剑下天山》等武侠小说中对傅山武功神乎其神的描述,他不会把自己立毙掌下吧?
褚仁瑟缩着想要跪下道歉,但毕竟十八年来从未行过这种礼仪,还是十分的不习惯,只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说着,伸手去拉傅山道袍的广袖,两只眼睛中含满了泪水,一副又惊又怕的神情。
在褚仁心中,不管自己的形貌如何,总是想着自己是十八岁的高中生,所以说话行事,常常意识不到自己的外表是个小孩。但在傅山、傅眉看来,总是先入为主的觉得褚仁是个小孩,需要一转念,才能想到他是来自未来的十八岁青年,因此褚仁这句道歉,这样的神情动作,落在傅山眼中,竟是一副可怜可爱的小儿女情态。
傅山忍不住伸出手来,爱怜地摸了摸褚仁的头,却吓得褚仁头颈一缩。
傅山的手指触到褚仁脑后,刚刚剃掉的辫根部位很是光滑,其他部位则毛刺刺的有些扎手,触感完全不同,想起昨日褚仁毅然剃发的情形,心中一软,叹了一声,说道:“三条路,你自己选吧。”
褚仁嗫嚅地说道:“能否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你要多长时间?”
“……一年?”
傅山忍俊不禁:“你倒不如说一辈子。”
褚仁低低一叹:“如果我真是顶替了傅仁的寿命,那也只有三十八年可活而已,如今只怕剩不到三十年了。”
傅山一怔,默然片刻,突然吟道:“三十八岁尽可死,栖栖不死复何言,徐生许下愁方寸,庚子江关黯一天。蒲坐小团消客夜,独深寒泪下残编。怕闻谁与闻鸡舞,恋着崇祯十七年。”
褚仁见话题转了一个圈,又扯回到亡国之痛上面,不知如何转圜,心中一痛,泪便流了下来。
傅山轻轻帮褚仁拭去了泪,柔声说道:“以一个月为期,八月十六,再定行止,好吗?”
“嗯!”褚仁用力点了点头,突然觉得,重新当回小孩子的感觉很好,真有点不想长大了。
一个月的时间,倏忽而过。
父子叔侄三人就这样行旅在晋省大地上,白日驾车而行,夕暮或投宿或野宿,一路上随手采集药材,每到镇甸城市,傅山便忙忙碌碌,访亲探友,盘桓个三五日,再度启程。不知道何处是终点,也不知道为何而奔忙。倒似这山川已经归了大清之后,傅山便不屑于在其上驻足了,唯有奔忙来去,居无定所,方能对得起他对大明的一片臣心一般。
一路之上所见,旧日王公贵族纷纷凋零,如枝头萎落的鲜花,随水入泥,被践踏得了无生气,再也无法翻身。而那些新贵们,攀附着旗人,横行乡里,如藤蔓一般攀援向上,直入青云。那些卑微的平民则是人心思定,经历了闯王之乱和清兵铁骑的两度摧折之后,还是要艰难求存,草一样恣肆生长着,纵使秋深,也挣扎着发出一丝新绿……大乱之后的江山大地,正喘息着,缓缓地恢复着元气,等待下一个盛世的到来。
褚仁白天随傅山采撷炮制草药,从最简单的《药性歌括四百味》歌诀学起,晚上临帖,一笔一画,平平稳稳,兢业谨慎地描摹着傅山的小楷,日子过得如流水一般清澈安逸。果然傅山信守承诺,只教不考,并不刻意检查褚仁的功课,也未提出任何标准和要求。
注!
1
三十八岁尽可死……:傅山《甲申守岁》。
2
傅山云:“眉、仁素日读书,吾每嫌其踌饨,无超越兼人之敏。间观人有子弟读书者,复驾倪于周、仁,香乃复少恕尔。两儿以中士之资,尚可与言读书者。”
傅山云:“记吾当二十上下时,读《文选》、《京》、《都》诸赋,先辨字,再点读,三试上口,则略能成诵矣。戊辰会卷出,子由先生为我点定五十三篇。吾与西席马生较记性,日能多少。马生亦自负高资,穷日之力,四五篇耳。吾栉沐毕诵起,至早饭成唤食,则五十三篇上口,不爽一字。”
傅山资质过人,才思敏捷,如果是他开始带傅仁的时候,才意识到普通人的资质远不如自己,而不是傅眉资质过差,可以想见在傅眉小时候,傅山必定对其要求过苛,傅眉五岁丧母,直到傅山有这个意识之前,肯定吃了不少苦。
3
《阳曲傅先生事略》:“眉与先生共挽车,暮宿逆旅,仍篝灯课读经、史、骚、选诸书。诘旦,必成诵始行,否则予杖。
傅山云:“先父背上有结痏数处,每洗面时以手摸着,则泪下如雨。山小时问之,云:‘此爷爷教我读书鞭扑之恩也,今不得矣’,辄大痛”。
可见傅家的训诫传统。
作者有话要说:
☆、只觉今宵月不圆
八月十五,夜。
案上孤灯,窗外圆月,隔着支起的轩窗,遥遥相望着,一暖一冷的光,像在手谈。天上是繁星明灭,地上有流萤闪烁,交辉着为天地披了一袭妆金的玄衣。秋虫呢喃,不知在诉说离别,还是团圆。明月千里,照着顺治,也照着弘光,还照着仅余一隅的大顺。一样的月光,不一样的朝代,城头的旗帜已经变改,但城垣依旧,房宅依旧,那飞檐下的匾额上,也依旧是端端正正的三个汉字:“归人驿”。纵使山川改换了新名姓,纵使神州脱却了旧冠服,但那些文字,那些诗书,那些过往中闪耀的智慧是不会改变的,只会历久弥新,散发出更耀目的光辉。
褚仁写下了《庄子天道篇》中的最后一个“夫”字的最后一奈,停了笔,轻轻合上那本傅山亲书的楷书册页,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松弛的微笑。这一个月来的生活单调而清苦,褚仁已经觉得微微有些厌倦,但又无可奈何。能怎样呢?这样的乱世,能有一方安静的书桌,已经很奢侈了,能够师从傅山这样的大家,又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想到这里,便也能平心静气了,唯有口腹之欲,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克制得住的。
褚仁瞥了一眼案上的两个果盘,一个堆着几块月饼,另一个是一串葡萄,几枚秋梨。刚好此时,褚仁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两声。
“饿了?”傅眉的视线从书卷上移开,关切地问道。
“不饿……”褚仁不好意思的笑笑。
“若饿了,便吃块月饼顶顶饥吧。”傅眉说着,拿起一块月饼,递到褚仁手上。
褚仁接过月饼,咬了一口,甜腻的五仁馅儿,是褚仁平素最不爱吃的,想要吐出来,却又觉得不妥,只能细细咀嚼着,嚼到后来,细腻的甜香充塞着唇齿喉舌,竟觉得味道并没有那么不堪。
“不爱吃吗?”傅眉目光如炬。
“嗯!”褚仁点点头,随即又说道,“还好……”
“这些日子,粗茶淡饭,委屈你了……”
“没有、没有……这些已经很好了……”褚仁急忙否认。
“你家……我说的是你来这里之前的那个家,是否也是殷实富贵之家?”
褚仁一怔,之前傅眉从未主动问起过自己穿越之前的情况,自己的家?算得上是富贵之家吗?父亲的公司,据说每年有上千万的收入,住着三环边的复式,应该还算是吧?于是点了点头。
“每日的青菜豆腐,吃不惯吧?”傅眉又问。
当然吃不惯,且不说每日的菜肴不见荤腥,午餐也只有干馍冷水而已,即便晚间投宿客栈,也多半也只是一碗又酸又辣的面片或削面打发过去。并不是清代的五仁月饼变好吃了,而是褚仁一个月未识甜食滋味,饥不择食而已。但这一个月以来,褚仁一直隐忍着,怕被傅山看轻了,自问没有露出一丝端倪,傅眉又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呢?
“还好……”褚仁小声说道。
“想必还是挺难过的,我也曾经过这么一遭儿,甲申之前,我也是小康之家的富贵公子,国破了,奴仆散尽,家也不成家了……一月不识肉味的时刻最难熬,但三个月之后,便会彻底适应了。”
傅眉这话一出,褚仁几乎落泪,这几日日日做梦,都是大快朵颐的美梦,从燕鲍翅到肯德基,从麻辣小龙虾到街边烤串,几乎把自己十八年来吃过的所有东西都一一回顾了一遍,看什么都像肉,鼻端一直萦绕北京夏日夜市中羶臊香辣的气息,挥之不去。
傅眉把手轻轻覆在褚仁的手上,说道:“再坚持几日,便好了……留下来,好吗?”
褚仁这才想起,明日便是八月十六,一月之期已满,到了该选择傅山给出的三条路的时候了。傅眉,这么不想让自己走吗?他十七年来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被父亲严格教导着,并没有同龄的玩伴,想必也是寂寞的吧?
褚仁反手握住了傅眉的手,那纤细的手指白得如透明一般,指尖微微的薄茧想必是常年执笔所致。他的背上,是否也有鞭笞留下的伤疤呢?若有,那便是一块美玉,被平白添上了瑕,无异于焚琴煮鹤了……想到这里,褚仁脸一红,想问,又不好开口,只得远兜远转地问道:“这一个月,我看你也尽有背错书的情形,却并未挨过打,这是为何?”这些日子以来,褚仁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时代的遣词用句,口音也微微变成了晋省的口音。
傅眉红了脸,垂下了头,低声说道:“责打只是为了鞭策子侄,又不是刑罚,不需要有错必罚,只要日日勤勉努力,即便是偶尔疏漏或是无心之过,也不会责罚。”
褚仁心中一宽:“那么……以后我就是略有小错,应该也不会被责罚,是不是?”
“若是书法上,只要勤奋努力,不曾偷懒,自然不会被责罚;但医道上,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爹爹一定会重重责罚,决不轻贷的。”傅眉抬起头,认真地说道。
褚仁大惊:“为什么?!”
“书法有错,只不过毁了一纸,浪费一墨而已;但医道有错,轻则让病人白白多受苦楚,重则致人丧命,却是半点也错不得的。鞭笞再痛,也痛不过人命。”
褚仁打了一个冷战,嗫嚅道:“那我不给人开药方便是……”
“不只是方剂,就是草药的晾晒炮制,每一步骤也都不能有一丝大意差错,否则损失了疗效,无异于谋财害命。”
“那……那日你犯了什么大错?”褚仁回想那天,傅眉至少被打了几十藤鞭,自己那时有些恍惚,只呆呆看着,连一句劝阻也没有,心中便是一痛。
傅眉垂下眼睛,一双睫毛如翅膀般颤动着:“那天……也只是小错而已,只不过那天爹爹心情不好罢了……”
“为什么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要打人吗?这也太没道理了!”褚仁急道。
“那天,南边传来消息,袁继咸公在九江被俘了……”
“袁继咸?”褚仁觉得这名字好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是爹爹的恩师,当年在晋省开办了三立书院,爹爹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崇祯十年时,他得罪权臣,被诬告入狱,是爹爹带领晋省百名生员徒步赴京,联名上疏,印发揭贴,申诉请愿,伏阙鸣冤,最终使冤案得以昭雪……”
褚仁听着,不禁心驰神往,说道:“想不到明末便有这么成功的学生运动了……先生,还是学生运动领袖呢!”
傅眉一笑,对褚仁所说的“学生运动”并不全懂,但也不追问,只继续说道:“这次袁公被降清奸人所卖,落入清廷手中,爹爹心中愤懑,无从宣泄,便……”
褚仁对因果已经了然,虽然觉得就算如此也不应责打子侄出气,但又觉得不该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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