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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相见不言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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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
  他确实会猜到解二爷那一日与他匆匆交谈后会因为那句“待价而沽”而多少有些动作,但是没想到解雨臣抓住的隐秘细节,霎时令他意味深长的言语挑起的心思化作灰垢。
  只是无端的觉得,手掌上包扎着纱布的男人,强大到令人觉得心痛。
  
  午后太阳更盛,解雨臣并未在桌上的珍馐上多加停箸,只是冷眼看着黑瞎子漫不经心地往嘴里倒酒,过了许久才道:“喝多了这里没有醒酒药。”
  “知道。”黑瞎子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花儿爷和解二爷倒是很亲近。”
  解雨臣闻言挑了挑眉:“……哼,黑爷不会不懂我的意思。二叔比长叔可是懦弱多了。”
  二叔怯懦,更何况多年来一直被长叔做了指东打西的棋卒,家底积淀本就不够,是绝对不会在长叔沉默的情况下贸然要分家的。因此只要做出亲近二叔的假象,长叔自然会担心他日分家时到手的利益少过弟弟,便一时不会再要分家。那么,他的目的便达成了。
  终究没什么用处,所以才会活到今天做了自己随手戏弄的废物。
  
  黑瞎子无声地微笑,冲解雨臣轻轻举杯:“花儿爷倒是很会洞察人心。”
  “不敢。”解雨臣淡淡抿了口凉了的茶,任由苦涩的余味顿在口舌间。沉默一会儿才道:“无论如何,我只是不能让他们走到分家这一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日后裘德考有心打压,解家到底能靠一点旧日的底子挨一段时日。可是如果分家……解家便是一盘散沙,回天无力。
  他轻轻叹了口气,唇边却顺势滑起一抹简净的笑:“午间再看看图纸吧。说不定会有些新的线索……”他的话语生生顿住,黑瞎子手中的酒杯此刻冰凉得抵着他的唇,微凉的酒液顺着微倾的杯沿半是落入他的口中半是顺着他的下颔淌入脖颈。酒液的醇香化解了口中的苦涩,回味出一丝热烈的辛辣。
  他一时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化解此时两人分明有些尴尬的气氛。黑瞎子微微一笑,到底低下头去:“举杯消愁愁更愁,是我错了,花儿爷。”
  “花儿爷,你的辛苦我终究看在眼里。所以……还请多信我一点吧。”他顿了顿,笑意里泛起一丝微苦。“一点点就好,不然你实在太累。”
  “无论过往,至少从现在开始,您可以多信我一点。”他的声音很清晰,温热的手指抚过对方被酒液濡湿的下颔,将那张微垂着的脸轻轻抬起。
  清淡的视线微微一触到黑纱后深邃的目光,解雨臣不由轻笑,半是自嘲半是认真地看向窗外:“黑爷,您信么?有些东西我早就习惯了承受,也不会觉得疲倦。因为这是注定的,我失去的东西总会在别处找到,因此我乐此不疲。”
  “还记得你那时问我为什么要栽这样一棵矮小的花树么?那是我年幼时刚到这里时栽下的。那时父亲过世不久,我与母亲在解家地位不高,几个花匠自然懂人情世故,轮到我的住所时自然只有这样长不大的花树。可惜,无论是当家之位还是满园花开,得到的都是我。所以我就觉得,一棵海棠树是好是坏,比起我所得到的,并不重要。”
  他说完,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弧:“无论如何,谢谢你,黑爷——即便你做过什么。”
  
  视线清冷相触,信任,也的确只是一点点而已。
  

☆、第陆场     再无白头

  再提起那一夜诸多变故,已是约莫十日后。景泰六年的夏日来得比素日早些,气息窒闷。日光澹澹透过几重芭蕉叶垂落在水洗清净的卵石径上,被焦热灼的枯败的落花被不知是谁的鞋底碾过,残留下狼狈花汁。
  
  匆匆穿花而过的小厮不曾察觉,脚底打滑便向前冲去,他犹未站定步子,手中小心持着的一封拜帖便轻巧飘落,眼看便要掉进花汁斑驳处,幸好有人眼疾手快,已经上前接住了拜帖,待他站稳,便轻轻递过拜帖,淡声嘱咐:“……留心脚下。”
  
  小厮抬头,脸上原本带着谄媚笑意想好好谢上一谢,看清了人便肃了神情,垂眸道:“多谢阿卓哥。”
  
  面前的男子是四年前自蜀中被解雨臣挑入行的贴身伙计阿卓,阿卓轻轻看了他一眼,似是无意般问起:“这是……怎么了?”
  
  “嗨,原本乐坊递了帖子过来请当家光临试音宴,这不赶着去么。”小厮闻言,便苦着脸道来,
  
  “当家一向喜欢这些音韵丝竹的,谁想的及当家好大的脾气,连看也不看便赶了我出来,这还劳阿卓哥您掂量着怎么辞了乐坊那边才是。”
  
  “是么?”阿卓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小厮手中的拜帖,借着日光粗粗翻看,眼底已然带了莫测的情绪:“拜帖我便留着吧,当家近日事务繁忙,这样的场合略缓解些心神也是好的。你且去吧。”
  
  如何能不烦忧?天气一日比一日酷热,更何况千里之外的塞外朔漠,留给他从容起程的时间已经不多,对着手中图纸却仍是有几多关键之处难解。如今摆在眼前的路统共只有两条,只是无论走哪一条,都是九死一生的豪赌呵。
  
  阿卓步子停在一间房门虚掩的厢房前,抬手本是想叩门,那门却虚掩着,轻轻一触便开了,大片日光漏进昏暗着的厢房里,榻上兀自斜倚着的男子微蹙着眉,似是因他搅醒了自己好梦而不悦,隔着黑纱的视线落在他面上的一刹却勾起一抹略显讥讽的笑:“是你。”
  
  阿卓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微微眯起眼,语气带着微不可觉的危险:“是么?”
  
  “解当家解雨臣的心腹手下,素日缄默,行事敏捷,诨名阿卓。可不是你么?”黑瞎子直起身来,唇角带着淡漠的弧度徐徐说道。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你还是你。别人之所以想不到,只因他们见过的怪事不够多,不会想到一个人可以变成另一个人罢了。”他轻轻地续上方才的话,微侧的下颔有落拓的线条,显出与他语气不符的冷硬。
  
  阿卓没有做声,只是挥了挥手中的拜帖,轻声道:“五月十二试音宴,想来黑爷也有兴致。”
  
  黑瞎子闻言笑了笑,只是从容得将双手抵在下颔,视线似是停留在他脸上:“你不觉得这是你不该介入的么?”
  
  “我们各取所需罢了,黑爷。”阿卓凝神看着他,沈声道。“黑爷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试音宴是唯一一个机会。”
  
  黑瞎子漠然勾了勾嘴角,手指轻轻敲打着脸颊,露出些许玩味的神色来:“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
  
  “若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黑爷究竟是不是忠心,你我有目共睹。”阿卓从容答道。“更何况……如果黑爷自己能办到,也不必费心我来揣度、他人筹谋,不是么?”
  
  黑瞎子沉默半晌,唇际划开一丝冰冷的弧度,在光影明灭间显出残酷的意味。似是沉思,过了许久才听他缓缓笑出声来:“一别经年,你的确长进了不少。”说着站起身来,贴近阿卓身侧,露出似笑非笑的意味:“包括……你的结巴。”
  
  阿卓脸色微瞬,却仍是淡淡睨他一眼,将手中拜帖收回到掌心,挡开他欲取过的手,冷笑道:“你做什么?解当家到不到试音宴只怕你说了不算罢。”
  
  黑瞎子手势一滞,便顺势抬起阿卓下颔,不无调侃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这样的事自然要你阿卓说了算才是。”
  
  阿卓微微一笑,眼底却是说不出的漠然。只是甩开他冰凉的指尖,不无惘然地注视着他:“……若论起来,你大不如从前了——那还是你吗?”
  
  “是我么?”黑瞎子自嘲得笑了笑,折身坐回到桌前,似是打量着面前的一套青瓷茶具,戏谑着说:“那很重要么……说到底,你还太年轻啊——老痒。”
  
  他似乎是念出了这个名字,却并未顺着风递入转身离开的男子耳里,只是默默得在闭塞的空间低回一番,不无讥嘲得追问他自己。
  
  我做不到么?……不,假如说,我只是想他不要再相信我呢?
  只是无论走得多远,我们终究要回到同样的重点,关乎自己,关乎利益。
  信任这种东西,只不过会令人更伤痛而已。
  
  西室书房内。
  
  解雨臣轻轻将冰凉的玉轮贴上皮肤,以纾解炙热日光引起的烦躁。玉质凉而硬得滚过微热的皮肤,他目光只是静静地落在面前铺开的图纸上,隔着一层手套的布料,指尖的触觉并不灵敏,下意识对夹层的怀疑令他愈加觉得两难。
  
  叩门声撞破了适才维持的平静,他蹙着眉头扬声道:“是谁?”
  
  “当家的,是我。”阿卓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听不出情绪。解雨臣微微叹了口气,抬指叩了叩桌面,示意他进来说话。
  
  推门而入的阿卓手中依旧握着那份适才被他推却的乐坊试音宴拜帖,触目殷红。解雨臣眉心微微一蹙,已然带了恼怒的神色,只是那恼怒只是一瞬,很快他如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愈加冷寂下来,只是淡淡的笑了声:“怎么了。”
  
  “五月十二乐坊试音宴,这是拜帖。”阿卓恍若未闻他情绪的变化,只是垂着脸将拜帖放到一旁,恭声说。
  
  解雨臣微微阖上眼,语气已经染上了绮丽的笑意,冷生生的:“你不晓得我已经吩咐别人推却了么?”
  
  “是。但是当家近日忙于琐事,想必也甚是繁琐。还请借此纾解心神罢。”阿卓轻声道。
  
  解雨臣勾了勾唇角,似乎是十分感动的样子:“是么……可是——解家虽是乐坊常客,可惜上一次解家大失颜面,我却也不想丢这个脸。”
  
  阿卓似乎是笑了起来,他微微侧过头去淡然道:“那么当家的意思是……?”
  
  “听闻黑瞎子很喜欢与府中的乐师来往。”解雨臣一径笑得轻快,他微垂着眼,任由指尖轻轻滑过掌心的疤痕,结痂后的伤口不需那么多纱布,只是针线缝补创口的痕迹依然狰狞。
  
  “便让他去替我走过场罢,也不算拂了乐坊人的面子。”
  
  他手中的玉轮磕在桌面上,音色沉沉。他幽暗的眸子深深得在阿卓眉间看似无状的起伏上掠过,唇边扬起一缕生硬的笑意。
  
  他知道那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但他习惯了。解不开的难题任由他人去解,他说过,他不在意过程,从来都不。
  
  ——背叛、欺骗、利用。它们究竟算是什么呢?它们只不过是为利益服务罢了,谁都明白,谁又没有对所求之物的渴望呢?
  人之常情,亦是人之卑微,他早已安之若素。
  
  解雨臣从没有想到过,他与黑瞎子是如此相似的人,以至于他们都如斯自信自己能到达所希求的那个终点,只是谁也没想到过,对方之于这一切又意味着什么。
  
  五月十二,难得初夏日光脉脉。
  乐坊女子多寒微,左不过是仗着比寻常欢场女子多一点才艺傍身,才得以在这试音宴上谋求一点赎身指望。素来挑准了下家的女子多将姓名写在障面团扇上传给合眼缘的男子,若是有缘,自然一拍即合,或是赎了身到府中做个乐师,或是做了豪门宠妾,终究比在乐坊内蹉跎年华好上许多。
  
  一如往昔,面容妍丽的女子小心翼翼将自己满心的希冀与索求化作指尖或是唇边音律的婉转。无限妩媚眼波掩去心底恐惧与迷茫,满眼看尽的从不是郎才女貌,不过是纸醉金迷。
  
  数年一别,彼时瓦剌铁骑直逼京城的慌乱早已不见了踪迹,唯余下貌似歌舞升平的繁华。黑瞎子便在这样一重似曾相识的陌生中沿着楼梯拾级而上,身后跟着伺候的伙计一壁碎碎道:“小九爷可是有两年不曾来过了试音宴了,如今……”
  
  为来客设下的厢房燃着暧昧香气,映着垂落珠光饱满的珠帘,愈显出香艳意味。正中黄花梨木椅旁的花牌上誊写着几行簪花小字,曰:不为伤春,爱把眉峰锁。
  
  他见了,似是有一瞬的出神。旋即便难得清淡的笑了笑,退回到一旁摆着的一行酸枣枝硬木凳子边坐下,并不在主座上落座。
  
  伙计见状,不由得咋了咋舌,上前劝道:“黑爷,今日您是代小九爷行事,还请上座罢。”
  
  他闻言勾着唇不置可否,只是扬手,便见一点娇丽粉色自他指下飞出,落在主座上。伙计凑上前去,正是一枚西府海棠花枝,被制成干花永葆艳色。
  
  解雨臣独爱海棠在京中倒不是什么难打听的消息,只是此时落在椅上的花朵难得枝形饱满,色泽明艳,除却皇宫贵戚,便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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