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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 [朱箫]千年桐 作者:忧郁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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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记得那日桐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将那小小地土丘整个覆盖起来。而土丘前方刻着那人名字的石碑恍如九天外的雷击,重重地砸在了他心上。
山寺
连云寺是座很古老的山寺。九百年前,南国皇帝还姓冷的时候,皇族里出了位得道高僧,离京之后来到陵州,在这山上盖了间草屋。后高僧圆寂,那时的皇帝便在此地盖了连云寺。
据史书记载,当年的连云寺依山而建,自下而上僧房楼观总计一千三百多间,占去一大片山。而最上处的九层浮图只是塔身便有百丈之高,即使在陵州两百里外的沧州也能看见。至于寺庙里面,更是雕梁画栋,青璅绮疏,单是纯金佛像就有八十八躯。
而现在的连云寺,还得让借住在此的过客帮忙抹墙泥。
箫中剑由朱闻扶着站在只剩了六层的浮图旁边往下望去,在想书上说的一千多间房究竟是真是假。毕竟在他眼前的连云寺并没有鲜艳夺目的琉璃瓦粉金壁,乌蒙蒙的几间小屋,寒酸的大殿,加起来也不过十来间。
倒是前院后院挤挤挨挨搭满了帐篷,勉强容纳了四五百人。
“忙了一上午,你还没吃饭吧。”夏初的太阳很是晒人,箫中剑至今仍是昏沉沉的,有点难受,“想不到你扎帐篷还很在行嘛。”
朱闻心道北国人逐水草而居,安营扎帐那是基本的生存本事。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不知道泷王殿下又弄了什么好吃的来。”朱闻朝着箫中剑一笑,映着鲜红的头发,很是炫目。
月漩涡是在两天前到达此处的。那时他纠结了四五十人浩浩荡荡地碾进山里,把临时住在此处的百姓吓了一大跳,寂寞侯东拉西扯地解释了很久,才勉强把这事儿给掩盖过去了。
那之后,他领来的人被太守寂寞侯物尽其用地赶去了陵州城帮忙重建。至于他本人则拿银票跟一户人家换了箫中剑旁边的房间住下了。
太医金无患说,公子身体仍是虚弱,不宜劳顿,至少得再修养一旬时间方可上路。
那之后,月漩涡的基本工作便是跟寂寞侯暗里抬杠、跟吞佛童子干瞪眼、替箫中剑四处寻药、同朱闻苍日争吵不休。
箫中剑自月漩涡同朱闻见面的第一次起就有了这样的预感——这两人绝不可能平静相处。
想到这里,他摇着头笑了笑。
“哟,你醒来之后,第一次见你笑。”朱闻用食指按住他两边的嘴角,道,“你看,多笑笑才好嘛。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一直绷着个脸,非得成雕像不可。”
箫中剑闻言便低下头来,避开了朱闻的手。
“我不是有意要提起这个的。”朱闻改了个方向,牵起箫中剑的手,“虽然我不能陪你很久,但我绝对有信心让你永远无法忘记我。”
箫中剑点点头,道了声谢,回握了朱闻。
那日箫中剑睁开眼,自模糊的双眼中分辨出挡住阳光的朱闻。彼时的朱闻浑身都是泥,一脸茫然地蹲在他身旁,不知所措。
他记得自己被水冲走了。无法呼吸的时候,心里却格外平静。意识逐渐远去的时候,他甚至有点庆幸自己是会死的。
然而,当他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他却忽然感受到生的喜悦。只有睁开眼,活在这个世上,才能看到眼前的人。
那一瞬间,他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了。所以他选择将埋藏心底的秘密告诉了朱闻。不过当时他身体还没恢复,只多看了人一眼便再次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身在连云寺。他所住那间房窗外便是断崖瀑布,还没睁开眼,便能听见水花飞溅的轰隆隆的声响。
那之后朱闻还跟他抱怨说这瀑布闹着根本就睡不好。他自己却很喜欢听这声音。
那时候是半夜,朱闻察觉到他醒了便跟着坐起来,问他要不要喝水。他接过朱闻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又递了回去。
“我真怕那大夫骗了我。他说你被水浸过受了凉,天气又热,里外相激自然就病倒了,说什么没有生命危险。我可是从坟里把你挖出来的啊。”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我在土里至少应该呆了十几日了吧。”
“奇怪是奇怪,不过只要你还活着就好。要是你死了,不仅是整个南国会遭殃,连我都会伤心致死的。”朱闻坐过来,因为没太睡醒,不停地揉眼睛。
“那我告诉你怎么回事,朱闻,你听我说。”箫中剑拉开朱闻的手腕,端端正正地面对着他。
“好,你说,不过别太长,大夫说你多睡比较好。”
箫中剑瘪瘪嘴,犹豫了一下,道:“我不会死——我是说,我即使不吃不喝也不会死,永远不会。就算再过千年,我也还是你今天见到的模样。”
“那不是很好么……啊!你是说……”朱闻惊诧地看着箫中剑,那头白色的头发在夜里暗淡的月光中荧荧发亮。
箫中剑面不改色地继续讲下去:“三年前我被人刺伤,本已回天乏术,父皇情急之下便给我吃了那药,而后我便有了这不死之躯。其实关于那药是怎么得来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就是那个心碎而死的仙女的故事。那位仙女本名冷滟,也就是父皇最近追封的皇后。”
“啊……啊……等等等等,你看,我撬开棺材的时候,连你身旁的白菊花都还娇艳如初,我是说……”
“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我是说,如果我一直守在你旁边,我是不是也不会死啊?”
箫中剑当时就笑了。朱闻似乎真的不介意他是怎样一个人,或者说,是不是人。
“可是人若不死,生就没有意义了。每一件事情都可以明天再做,也正因为如此,便没有了未来。没有未来,就更无所谓过去和现在了。我很害怕有一天会连自己是谁,究竟做过些什么都记不清晰了。”永生便是一座巨大的时间回廊,走进去,便再也走不出来了。以箫中剑之聪慧,自然深明此理,这也是他在得知这件事后最为恐惧的事。
人究竟可以忍受自己活多久?在所有老年人都羡慕甚至于嫉妒着的青春状态下,人究竟可以忍受自己活多久?他无法想象自己可能会面对的时间的荒野。
“那不要紧嘛,如果你一直记着某一点或者某个人,你就为你的过去找到坐标了,到时候你一想起这个人,你就能认清你自己了。”朱闻抓起箫中剑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你……”
“不过如果你把自己记成是我就更好了,我百年之后就是枯骨一副,却永远活在你身上了,多好的事啊。”朱闻说着便将箫中剑紧紧抱入怀里,鼻子蹭进了他颈窝,“我不相信你会死,果真你就活了。而且我永远都不用担心你会死,永远不用再经历一次丢掉一半心脏的痛楚感了。”
“朱兄,你……”
“箫中剑,萧无人,太子殿下,随便什么啦,不要拒绝我啊。你给我说了这么大一个秘密,我也许你一个秘密,不过现在不说。”
箫中剑觉得朱闻抖得厉害。大概是害怕自己说出什么令人伤心的话来吧,他一直说个不停,一会儿是除夕一会儿是将来,一会儿又说到第一次骗了他心里有多难过,一会儿又说自己真心不会再娶老婆的……
“朱闻,够了。”箫中剑打断他,让自己坐好,见到了对方绷成一块石头的脸。他知道朱闻话多的时候,通常也就是他心虚不安的时候。“你不用说了,我只怕百年未到,先变心的人是你,你是有前科的。”
朱闻愣了一下,猛地拍了拍大腿,道:“怎么可能!”
“青梅竹马多年的情谊也这么快被你忘却了,我实在很难相信你会陪我到你心脏停止跳动那一刻。”这次换作箫中剑亲手按住了朱闻的胸口,“但那也随便你吧,至少此刻你心里那个还是我。”
“无人这话说得太让人难受太伤人了。”朱闻再次将箫中剑抱过来,“说了让你相信我,相信我就这么难了?”
“你一个疑点重重的侍卫,还让我相信你?”箫中剑口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总算安定下来。
***
早上吃过饭后,跟朱闻坐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天,看他往香炉里添银叶,眼中那双本该握剑的手的线条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或许是因为香炉袅袅的青烟,又或者檀香洗涤人心的味道。
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那层挡雨木格已经被人支起,耳边“滴滴答答”的雨声不断,和瀑布轰鸣般的声响混在一起,涌现出一种由远及近的层次感来。箫中剑从床上爬起来,觉得有些凉,便拿了朱闻放在床边的褂子披上了。
头发被睡得有些毛躁,他用手摸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坐到了镜前。恍若暮色的黄铜镜让那镜中的头发染上了夕晖,他把这一头簇雪般的银丝拉到胸前慢慢地梳,这才发现,这数年以来,及腰的头发不会变短,也没长长。
一年三百多个日夜,自吃下长生药之后,他能安然成眠的次数屈指可数。而遇到朱闻之后,他却往往在不经意间便能沉沉睡去。这反倒让他不安。他不解这是因为他对朱闻的感情,还是一种无法逃避的命运。若是命运,那该有梦为预兆,可惜那些梦往往在他睁眼的一刻便已然忘却了。
他走到朝向院子的窗前,推开一点缝隙,正好撞见了朱闻苍日冒起来的一张大脸。
“你醒了?”
箫中剑点点头,“有点饿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中午了。我就是来看你醒了没的,吞佛在断崖上的也然亭里摆了桌子准备吃饭。月漩涡这次找的厨子手艺真是好啊,我在前院都能闻到肉香了。”
箫中剑闻言皱眉道:“佛门净地吃什么肉?”
朱闻从窗边退开,关了窗子,开门进来,让伞开着放在门边的地上,走到箫中剑身边,石板地面跟着就留下两行脏兮兮湿漉漉的泥脚印。
“所以我才说那厨子厉害嘛,无人回去之后可一定要把他送到御膳房去。那香喷喷的肉味可是用豆腐做出来的啊。”说着便拉着箫中剑的手要出去,刚走了两步,又回身道,“你能走吗?不行的话我背你上去,这路挺难走,泥洼洼的。不仅滑,还很陡。”
“你未免太小看我萧无人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无人你不是正害病吗?要能走我们早就打道回府了。朱闻苍日也是关心你嘛。”
“走吧,不行我会跟你说的。”箫中剑一笑,从地上拿起伞走到了门外。
朱闻从他手中夺过伞,另一手将人牵起来走进了雨中。
那几日连云寺里暂住的人也渐渐往山下搬了,寺庙自大水之后便再也没见僧人,由此愈见荒凉起来。
陵州城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昔日的繁华奔回,而连云寺却更胜以往空旷。当日复修烂房泥墙,朱闻也有参与其中,甚至朱闻带来那个拖油瓶也跟在一块儿。而住在这里的人一个个离开之后,斑驳的墙和以前也没有很大的区别。
夏季的雨带来的凉爽,让此处变得萧瑟。
箫中剑和朱闻走在雨中,连自己的脚步声都能听得清楚。
“朱闻你大概不知道,这座山寺以前还作过农民起义的据点。”
“你是说冷家末代那次?”朱闻见箫中剑肩膀沾了雨,又觉自己左肩已湿透,下意识抬头看了这把小小的油纸伞一眼,而后把伞换到左手,右手绕过箫中剑的背将他搂得紧了一些。
“萧家那时只是西陲云州的大族,就是趁着那次各地起义之势才得以将南国纳为己姓的。”有石梯的地方路就开始难走了,石梯似乎因多年无人踏足而积了泥生了地衣,“连云寺那时候一个僧人也没有,就跟现在一样,但寺庙的宏伟繁华还与昔日想去不远。但萧家攻入这里之后,大概就成了如今的样子了。也许你我踏的这一方石阶,还曾被血染红过。”
从寺里挺拔的松柏与大殿门窗上的镂花依旧可以想象出连云寺鼎盛时的模样。箫中剑对于兴衰无常并无过多的留恋哀叹之情,只是如今寺庙的状况和陵州起来,让他难免有点感触。
“萧家人也真是的,打架难道用牙齿啃的?你说那一千多间房剩了现在这么几间,连块砖头都没见。要我也参与了这场巨大的群架,就算把人都杀尽了也绝不会随意破坏建筑。”
“我也姓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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