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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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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慕生硬地说:“能。”

李庆成道:“这等勇士,若死在匈奴人围剿之下……”

张慕反手拔出背后大刀,朗声长啸。

未等李庆成晓以国家大义,张慕已如雪中灰枭,扑向山下!

那一幕来得太过震撼,以至李庆成毕生难以忘记张慕的武技。

纵是多年后唐鸿一夫当关,斜持翻海戟,泣血泉前单骑孤马拦住十万匈奴铁骑去路;或是方青余扯开破月神弓,一箭诛杀千步外封禅台上天子;又或是张慕月夜引刀长啸,百万雄师驻马玉璧关前,一刀将匈奴王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大战近百,小战逾千,所有战局都不及今日观战时的感受来得更突然,更炽烈。

张慕落身阵中的一刹那,李庆成仿佛感觉到身体里有股热血在燃烧。张慕一身血气与悍勇堪比武神,他永不会败,有他在身边,李庆成也永不会有危险。

这个念头直到李庆成死,都从未有过丝毫改变。

是时只见一道灰影如疾风般穿梭来去,张慕抖开长刀,钝刀随手一挥,拦路骑兵便被砍下马来,衣袂飘荡,箭如雨下,竟是奈何不得他分毫。

张慕眼中一片清澈,目光却未落在实处,仿佛谁也不看,却又像将这天地间的战局尽收眼底,他从密集的箭雨中掠过,挥刀时竟连马匹与士兵喷洒的鲜血俱溅不上分毫。

沉重斩马刀砍出一条血路,敌军尸体早已被他弃在身后,片刻间杀得匈奴兵大溃,将马倒,战旗折,一杆丈许长的断旗携着凌厉风声悍然飞去,马匹大声嘶鸣,临死前的惨叫响起,一杆断旗余力未衰,竟能将拦敌的六名匈奴兵穿胸而过,刺在一起!

张慕停下脚步,收刀。

匈奴兵组成铁壁般的阵线,却无人敢上前。

张慕杀得兴起,眸中满是浓厚的血色,还想酣战一番,上前一步。

匈奴骑兵阵形微乱,退了半步。

张慕回手,刀负于背,不杀了。

他把那名士兵提起,放在马背上,牵着马转身离去,三千匈奴兵,无一敢拦,李庆成在山坡上等候,见张慕回来,忙翻身上马,从风雪中的僻路离去。

大学士讲到此,恰到好处地打住。

李效听到此处,靠在龙椅上,颀长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沉默不语,身周太监忙取来热毛巾,敷在皇帝手上轻轻按着。

“这人定有身世。”李效忽然说。

大学士点了点头,缓缓道:“陛下觉得他是谁?”

李效猜不出来,摇了摇头:“且说下去,今日不批折子了。”

大学士促狭道:“陛下,此事说来话长。”

李效道:“先生请说就是……”

大学士:“太后宣老臣去见一面……”

李效只得道:“那……先到此罢。”

已过了两个多时辰,大学士年过七旬,虽精神矍铄,却终究年老,不堪久坐。

大学士起身告退,李效又道:“太后昨夜也说了,请先生有空到西宫走走,陪她说说话。”

大学士抚须道:“老骨头正有一事想与太后聊聊,昨日那孩儿关起来了?”

李效道:“带上来时已不省人事了,孤着人给他治病,将他送到僻院里,待能开口再审。”

大学士又道:“老臣膝下无子,这侍卫幼时来投,后京城武选,老臣便让他前来应选,幸得垂青……”

李效不现喜怒:“怎不早说?先生举荐的侍卫,孤自会留意。”

大学士哂道:“那小子平日皮里阳秋,却性格倔强,如不讨陛下欢心,便打一顿,让老臣领回家去罢。”

李效摆手道:“罢了,先生既开口,孤便不再难为他,议君一罪,赦了就是。”

大学士缓缓点头,李效又道:“着人带他过来?”

大学士忙道:“陛下无需劳心,盼陛下开恩,让老臣到僻院走一圈就成。”

李效道:“既是如此,稍后便送先生过去一趟。”

李效正待再看会奏折,礼部核对大婚琐节的单又呈了上来,单上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看得他头昏脑胀,片刻后搁下笔,回殿。

一旁有人上前伺候,李效换了龙袍,接过热巾擦脸,对着铜镜内的自己端详。

身长九尺,眼眸带着二十来岁年轻人的锐利,脸畔却有一道暗红的胎记,像个耻辱的烙印,从耳边延伸到眼角下,蝴蝶般的一块。

李效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看,他算不上玉树临风,与几名堂兄弟比,像一个异类。

他的皮肤黯而呈古铜色,唇薄寡情,鼻略鹰钩,长相虽端正,却与美男子沾不上边。从小喜打猎,不爱读书,喜习武,更不喜坐定,顶多有点武人的英气。

李效心中清楚,不管是仪表、身世、还是文韬,决计登不了朝堂。他甚至长得丝毫不像列代先帝。虞国的皇帝每一任俱是玉树临风,浓眉大眼,俊朗无俦。

而李效虽带着英气,却与“俊秀”半点挨不上边,若穿上侍卫装,过了武选,多半会也因破相而被刷下来。

他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虞国皇室的血裔,甫登基那几年,太后垂帘听证,坊间便有流言蜚语,指当朝小太子并非先帝所生,乃是被嫔妃偷换,真正的皇家骨血已流落民间,不知死活。

流言传到殿上,为此太后还发过一通脾气,最终将前太子一党赶尽杀绝。

也多亏十一年前太子薨了,黄袍才落在他身上,饶是如此,随便指一名李家的人都比他俊朗,也更文气,更讨朝臣们喜欢。

从小到大,也从未有人主动来朝自己示好——除却那名居心不良的侍卫。

如今他要成婚了,林婉嫁的是龙椅,也不是他。

养心殿内,大学士与太后坐着喝茶,他们是同个年代生的人,颇经历过一些大风浪。

成祖驾崩后的百余年后,宦官把持朝政,便是大学士一力说服朝中武将,以换防为由,一封密信召回镇守边疆的大将军唐远之,夤夜血洗皇宫。

太后则忠实地履行了后宫之主的职责,设计将宦官召集于一处,最终成功地一网打尽。

当然,她也把当朝幼帝给顺手洗掉了,把自己的儿子扶上龙椅,外有大学士,内有太后母子,虞国难得的在这十年里相安无事。

“成家后,当爹的人性子都会和缓下来,太后不需担心。”大学士慢条斯理道。

太后淡淡道:“怎能不担心?皇帝总跟长不大似的。陛下在做什么?”

一名老太监躬身道:“回太后的话,陛下在御花园里遣开下人,独自站了一个时辰。”

太后摇了摇头,大学士莞尔道:“陛下从小便是如此,不喜言谈,慢慢站着想会儿,自然就想明白了。”

太后又叹了口气,问:“林家的女孩儿你也见了。”

大学士频频点头,不置评价,太后又忍不住说:“扶峰,皇儿大婚后你要告老……”

大学士一笑道:“将成婚的人,心里总有点结,须得学习为人夫,为人父,俱是如此。”

说完大学士着太监捧了书告退,穿过西宫前往僻院去。

李效在御花园里站了一个时辰,回去后便病了。

翌日早朝没上,太医过来看过诊,言道陛下本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静养数日便能恢复。

又过了三天,还有五日便要成婚,宫里张罗着办红事,李效却丝毫没有半点成家的念头,那日早膳后乏得很,便宣大学士进书房,想听听故事。

大学士没有来,来的却是另外一个人——许凌云。

许凌云伤好了些,眼上的淤青未消,嘴角仍挂着结痂的破痕,抱着一叠发黄的书,站在上书房外等宣。

6

6、虞书史。。。

李效:“拖下去凌迟。”

许凌云手中的书页散了一地,马上有侍卫上来押人。

“陛下!”许凌云沉声道。

李效眉毛一扬。

“既铁了心要杀臣,三天前又何必赦臣一死?”许凌云低声问,语气不卑不亢。

李效翻过一页折子,淡淡道:“孤喜欢。”

许凌云抬头道:“扶峰先生把书交给臣,命臣来给陛下读书。”

李效嘲道:“你能讲出甚么书?”

许凌云声调平和,浑无半分畏惧:“张慕昔年是鹰奴,臣也是鹰奴。”

李效不置可否,片刻后道:“说罢。”

侍卫们松开许凌云,只见他艰难跪下,牵动身上伤口,有几处又迸出血来,染湿了领子与腰带,半晌功夫总算收拾停当,跪端正身子,铺开几张发黄的书页,低声说:“是年冬,成祖渡江北上,入郎桓城……”

郎桓城中黑烟纷飞,路旁百姓脸上污黑,站在破毁的房屋前,目送马车经过。

半月前匈奴前来攻过一次城,此刻加强了防备,然而李庆成自有应对之策,娥娘从西川参知处得了一份文书,递出文书时,守卫仔细盘查货物,便放他们进城了。

民夫有民夫的模样,整队人中只有张慕看上去会武,瞒不得人。马车经过时,郎桓城守又撩开车帘,朝内看了一眼。里面有三个人,一脸安然的翩翩少年,还有一名瘦削的,料想是侍卫。

还有一人身穿兵卒单衣,被毯子裹着,满脸血污,不知死活。

李庆成借拉手之机,塞了一锭碎银在城守手中,问:“请教大人,城内有何处可落脚?”

城守年仅三十,满脸军戎之色,不接李庆成贿赂,反拉起他手,将碎银放了回去,认真道:“公子不远万里,运药膏前来,属下绝不敢收。沿城内大路直行,可到北疆参知政事官邸。”

李庆成只得收回碎银,点头笑道:“多谢了。”

城守手执长戈,握拳朝肩前郑重一拍。

马车继续向前,一股寒风扑进车厢内。

“方青余何在!”

先前被救来的兵士惊醒,不谢救命之恩,不问战况,第一句问的赫然正是方青余。

李庆成目中带着笑意:“他跑了,兄台贵姓?”

兵士警觉地看着李庆成,又看张慕,最后环顾四周。

风雪已止,李庆成揭开马车窗帘,朝外望去,只见这座城市城墙仍十分坚固,内城却已一副破败之相,民居毁了近半,满地的火油在雪水的搅和下变得一片脏黑。

兵士道:“我姓……我叫……你们是什么人?”

“问你话,你便答。”张慕冷冷地说了六个字,把大刀架在那兵士脖颈上。

李庆成促狭地笑了笑:“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马车停下,兵士戒备问:“这是何处?”

张慕抖开毛麾,让李庆成裹上,下车侯着。

“郎桓城,你参军这许久,还不知这是何处?”李庆成淡淡道:“北疆参知府,你能走路么?”

兵士茫然看了一会:“我从京师沿途到枫山下,一口水尚未喝,弟兄们便被匈奴袭营,向河间城守将方将军请援,却听闻河间已破,方青余将军生死未卜……”

李庆成打断道:“那与我无关,且问你,你的功夫跟谁学的?”

兵士打量李庆成,李庆成道:“下来,跟我进府去。”

李庆成上前,早有守卫入内禀报,北疆参知政事换了官服,出厅堂待客,李庆成一句话不说,呈上西川的信报。

“参知大人姓王?”李庆成道。

参知一面看信,捋着花白胡须点了点头,目中有泪花闪烁:“难得公子有此心,不远万里押送珍贵药物前来。”

李庆成轻撇茶碗盖,见里头零星败叶,白水一碗,蹙眉道:“匹夫无能,却也有报国之心。”

参知将信朝桌上重重一拍:“好!未知公子如何称呼?”

李庆成道:“实不相瞒,晚辈姓唐。”

王参知警觉地察觉到了什么,李庆成道:“家父唐英照本在当朝为官,晚辈名唤唐鸿,在唐家排末,三个月前京城变了天,父亲被诬谋反,一夜间抄我唐家,父亲,母亲俱被收入大牢,家仆连夜带我逃离京师……”

王参知如中雷殛,久久说不出话来。

李庆成双目通红:“我逃到西川,身上盘缠不多,本想隐居山林,了却此生,却听见匈奴进犯,边陲风雨飘摇。父亲生前曾驻军枫山,阻拦匈奴进犯,晚辈心想……不可让枫山被匈奴占了去……遂……”

这本是李庆成计划中的一环,先前与娥娘商议妥当后,得知北疆参知政事姓王,驻守边陲四十载不曾回京,受朝廷诸方势力排挤,十七岁参军,竟是要在枫山终老。

年少时此王姓参知曾为“自己父亲”牵过马,后虞国大将军唐英照回京换防,便与外将极少往来。此人骨头极硬,又手握重兵把守边陲,料想不惧朝廷,是以李庆成上来便将事实和盘托出,以换其信任。

果然这一招收到极佳成效。

王参知茫然点头道:“你已这般大了。”

李庆成心内难过,丧父之事,家族倾覆,在他记忆中早有印象,却说不清是谁,然而此刻亲口说出,心中隐约有所感触,当即哽咽道:“是。”

王参知老泪纵横,不胜唏嘘道:“十四年前回京,你还这般大。”

他直直看着李庆成,一手在膝前比划,李庆成道:“我……记不得参知大人了。”

王参知终于哭了起来,参知已年过花甲,一恸情无人能劝,当即老泪横流,拄着拐杖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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