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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淑媛-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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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赤子的真诚对待衡哥儿,只怕是不能了。而到那时,年纪渐长的衡哥儿有了身份地位相当的玩伴,恐怕也会逐渐疏远车二虎。等级分明,这便是这时代的规则,只有懂得规则,遵守规则,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看了一会儿,兰芮转身离去,她当初选车二虎,看中的就是他在衡哥儿跟前不卑不亢的态度。
回到上房,玉桂闭上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王妃,谢您饶过奴婢的爹爹。”
兰芮看了她一时,叹了口气,“你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跟着我的,情分不比其他人,而钱管事替我打理嫁妆又是尽职尽责,这些我心里有数……这两**一直跟在我身边,想必也知道这次的凶险,稍有不慎,我和王爷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这样的错误,我只能容许一次。”
玉桂想着这两日的事情,脸上现出惶恐的神色来,“奴婢一定时时提醒父亲。”言语中的坚决表露无遗。
兰芮就点了点头,一把将她拽起来,“你去小厨房要几个王爷平常爱吃的菜,用攒盒装了,一会儿送到上谷胡同去。王爷秘密回京,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晓,眼下那边只有山青一人,恐怕万事不便,这次你过去后就留下服侍,不用急着回来。你去厨房时,就说你有个远房亲戚从忠州来京城,我准了你的假,让你出府小住几日,饭菜也以你的名义跟小厨房要。”玉桂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去小厨房要几个菜,小厨房的人肯定会上赶着的帮她做好。
听得是正事,玉桂连忙拭去眼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着,待兰芮说完,她郑重的应下。
“还有你母亲那里,你也要仔细地和她对对说辞,免得绿枝她们几个从忠州来的问起时,你们说岔了。”
兰芮一番嘱咐下去,玉桂匆匆的去了。她方准备上榻小憩一会儿时,外面报进来说娘亲来了,她知道必是来与她说鲁大头的事情,连忙出去迎。
果然,兰英莲进门就说起鲁大头投案的事情,大致与林文打探出来的差不多,不过却多了最重要的一点。
鲁大头死了。
“如何死的?”知道鲁大头投案后,兰芮隐隐猜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是以这时听来,倒没有多少惊讶。
兰英莲说道:“中毒而亡。柳御史前两次提审鲁大头,鲁大头只说自己不认得禄米仓的仓大使,是旁人将禄米运到他的家中,再由他帮着售卖禄米。他还说暗地里跟过那人几次,见那人两次进了安陆侯府的侧门,三次拐进了云祥胡同,至于进了哪家的门,因十丈外有人守着,他不能靠近所以不得而知……谁都知道云祥胡同内只有一座卫王府,他这番供词简直就是冲卫王去的。眼下他死在巡视东城察院的羁押房里,卫王的又落下杀人灭口的嫌疑。”
兰芮要找鲁大头,就是想让他指正卫王,可现在却有人抢在了她的前面……那人能用来控制鲁大头的,恐怕只鲁大头不曾露面的家人……
这人是谁?是胡愈还是旁人?
先前她想不透胡愈为何会插手这事,便是吴王说出胡愈所图的是家里的爵位,她也还是觉的差了点什么将两者联系起来,须知禄米是在胡春意的铺子里查出的。直到她听说卫王夫妻推出安陆侯世子顶罪时才明白,胡愈恐怕早知道这事胡延脱不了干系。
“娘,那个仓大使如何说的?”想起另一个关键人物,兰芮问道。
“柳御史带人去时,他已经自尽身亡,一句证词一件证物都未留下。”说着,兰英莲微微叹了口气,“这件案子柳御史已经审出七八分,可事关卫王,到底如何了却还要看圣意如何,毕竟卫王曾经深得皇上的宠爱。”
贤妃也说过大致相同的话。
母女两人正说着话,绿枝在门外回道:“禀王妃,安陆侯世子夫人求见。”
屋中两人同时一怔,兰茉可还在月子里。都说女人生产身体羸弱,会引得邪气附体,所以这时有讲究,男子不能入月子房,便是丈夫也得避讳,免得沾染了晦气,阻碍将来升官发财。这时登门做客,更是天大的避讳。
具体到兰茉,除了避讳外,这次生产差点要了她的命,她此刻应该好生休养才是。
不过母女两人都猜到了她来此所为何事,互相对视了眼,兰芮扬声让绿枝进来回话,又问:“她人此刻在哪儿?”
绿枝道:“听门房上的人说,她在自己的马车里侯着,想请王妃出去说句话。”
兰芮沉吟了下,与娘亲道:“娘亲稍坐一下,我去看看她就来。”
兰英莲站起身,“我左右该回去了,与你一道走吧。”
东角门外停着辆锦幔的宽厢马车,兰芮别过娘亲,让青帏小油车送到马车前。进得车内,她看见兰茉躺在车内的锦榻上,双目凹陷,脸瘦的只剩下巴掌大小,比洗三礼见着时还骇人。
见到她,兰茉轻轻笑了下:“王妃莫怪我失礼,我只是被夫人逼得无法,这才贸然闯到这里来的。”
兰芮锦塌上坐下,坦然的说道:“你所求的事情,我帮不上忙。”
“我知道,我来此,只是不想让人堵着门责骂而已。”说着,兰茉哂笑起来,“夫人也是糊涂了,自己最爱的女儿捅的刀子,她却还指着外人去救治。”
兰芮没接话,心里却暗暗诧异,兰茉坐月子,双足没踏出过房门,怎会连她都知道胡延是替罪羊……
兰茉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吃惊,就道:“夫人在家中哭天抹地的怪责卫王妃,我身边的人听得了几句,这才来回我的。”
“原是这样。”兰芮点点头,问起兰茉的身体来,两人说了一阵话,兰茉告辞。
临下车时,兰芮迟疑了许久终是说道:“二表姐以后多和文姨娘亲近亲近,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姨母,她总能帮衬你一些。”
兰茉那双比往日更大的眼睛动了动,说道:“谢王妃提醒。经过此事,便是世子爷能保住性命,也不可能承爵了。而四少爷又天生呆傻,十四岁的年纪,却是连三字经也背不全,这样的人自然也不能承爵。爵位十之八九会落在二少爷身上,便是想着以后我们娘俩的日子好过些,我也会多与姨娘多亲近。”
见她想的如此透彻,兰芮知道自己多虑了,就点点头,挑帘下车。今日兰茉的言行,让她很是意外,她本以为兰茉会哭喊着求她救胡延。可兰茉没有,甚至主动表明自己是被安陆侯夫人逼迫才会来此。
她想,兰茉终于长大了。
下车后,兰芮才发现娘亲的马车还停在原处,便让车夫将小油车赶过去,隔着车帘,兰英莲问道:“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当着车夫,兰芮不便细说,只道:“就是和我说了会儿闲话,混混时间,好回去跟安陆侯夫人交差。”
兰英莲本是担心兰芮不知道内情,顾念与兰茉的姐妹情分,心软下会答应下那些让她为难的事情。这时听得这话,将心放回腹中,又辞了一回别,这才离去。
胡愈紧紧的盯着身前的疙瘩:“你说,鲁大头死了?”
“小的花了二十两银子从巡视东城察院羁押房的牢头那里打听出来的,千真万确已经死了,是中毒而亡。”疙瘩垂首避开自家少爷的目光。自家少爷的目光威严冷冽,这样锐利的目光,跟侯爷眼中的一般无二,令人望而生畏。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觉的少爷变了,可又想起是何时变的,仿佛眨眼间,从一位低微的仆从变成了气度不凡的贵介公子。
胡愈皱眉沉思,到底是谁毒死了鲁大头?
疙瘩又道:“那鲁大头的妻儿怎么办?”
“依着从前商议的,等过些日子事情淡下来,你将人托给镖行送回鲁大头老家去。”
第192章贤妃有孕
卫王的事情尚且没有定论,一份写有吴王失踪的密折由兵部呈到御前。御书房内,景阳帝手握密折,一目扫过去,原本清隽的脸上慢慢堆起怒色。躬身侍立的娄公公多年伴君,此时不知密折上的内容,却从景阳帝发白的指节窥得圣心正怒,更知每每这时,景阳帝会饮一盏雨前龙井压去心头怒火,忙执壶上前续了一盅。
景阳帝端茶浅酌,好一时,才看向跪在书房正中的兵部尚书龙涛。龙涛同样不知密折上的内容,密折呈上来时,附送了吴王的令牌,封皮上又写着“御览”两字,他自是不敢拆阅,只片刻不留的进了宫。感受到皇上的愤怒,他将头又往下低了低。
见自己的臣下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景阳帝本已压下去的怒火又被点燃,随手将密折扔到了龙涛身前。
龙涛捡来看罢,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忙道:“禀皇上,依微臣之见,福建将领的首要任务,应是搜寻吴王殿下的下落为主……”一句话未完,他只觉眼前一黑,一方端砚在身前碎裂开来,砚台中未用完的墨随着砚台的碎裂而四溅,他官服的下摆也沾上了星星点点的污渍……。他虽任兵部尚书一职,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被突然而至的砚台骇得手足发软。
“连篇废话”景阳帝怒道,“王爷失踪,自是要搜寻,朕要的是这搜寻的章程”
娄公公终于知道了密折上所述的内容,骇得张了张嘴,惊觉自己失仪后,他忙垂下了头。
“回皇上,依臣之见,应征调福建周围诸省的卫所增援……”这次龙涛不敢绕弯子,言简意赅的说出心中所想。
景阳帝就闭了眼,冲龙涛摆摆手,示意其退出去:“这事暂不要宣扬。”
龙涛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
娄公公看了看一脸疲惫的景阳帝,又上前续了一盏茶。
“去永宁宫。”
景阳帝踏进景阳宫正殿的门,立刻屏退了宫人内侍。
贤妃早已猜到所为何事,却一句话没说,只走过去替坐在弥勒榻上的景阳帝捶腿。轻轻的,柔柔的,让景阳帝想起了从前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时还是宫人的她,每日就是这样替他捶腿捏肩。
“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景阳帝的声音和缓。
贤妃就笑了笑:“能这样为皇上捶腿,是臣妾的福气。”她将头低了下头,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映荷,善思不见了。”映荷是贤妃从前的名字,可这个景阳帝亲自取的名字,他已经忘了多久没叫过了。
贤妃缓缓的抬起头,眼中蓄满泪水,其实她自己知道,这泪是为“映荷”两个字流的,她以为,她至死也不会听到那两个字了。她做了贤妃后慢慢明白,要守在他身侧,就要保住贤妃这个位置,因此她做了许多事……她如愿一直守在了他的身侧,可两人却渐渐的离了心,她对他有怨,他对她起疑,不知何时起,映荷两个字早已从两人之间淡去。
景阳帝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紧紧的揽住她,低声说:“善思谨慎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久等不到回答,他低头去看,只见贤妃的头软软的搭在了他的臂弯。
“来人”
一时间,永宁宫内人进人出,又过了一小会儿,太医院的院判匆匆赶来。
“怎样?”景阳帝紧紧的盯着院判。
院判跪在地上,躬身说道:“恭喜皇上,娘娘是喜脉。”
此言一出,殿中的宫人内侍慌忙跪下道贺,景阳帝摆手让众人出去,这才看向已经醒转的贤妃,高兴的说道:“善思的事情你不要操心,只管将养着,来年给朕再添一个白胖小子。”
贤妃触及他眼中的笑容,心里微微一定,“前几日臣妾觉得形神疲乏,还道是年岁大了,身子容易疲累,却没想到是这事……”
景阳帝握着她的手,笑说:“这样说来,这孩子是菩萨所赐,是个有福的。”
贤妃听着,神色突然一黯,似乎不愿再提孕事,问道:“王爷的事情,鲁氏那里是不是该去说一声……她有个准备也好。”
“也好。”景阳帝立刻叫了守在外面的娄公公进来,一番吩咐下去,待娄公公走后,又说道,“今日我留在永宁宫陪你用饭。”
贤妃轻轻点了点头。
兰芮进宫时,景阳帝还在永宁宫中。一路酝酿,到得御前时,她到底还是挤出了两行眼泪,断续而又坚定的表达了想去福建的想法。说完,她察觉自己手心后背全是汗,心道,没想到演戏这样累人。
景阳帝早知她与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因此听得她说出这番话,倒没有多少意外,只看着她,直看见她眼中的决绝,这才认真的琢磨起她的话来。
此时北疆的鞑子虎视眈眈,西南的土司死而不僵,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如此情形下,各地兵力不敢做丝毫的增调,一来每一处兵力都有重用,二来怕有人乘乱而动。这也是他恼怒龙涛的原因。且善思失踪,未必就是落在了倭寇手中,不然以倭寇贪婪的性子,恐怕早已放出了风声,预备大肆勒索一番。因此无论怎样,将善思失踪的消息张扬出去都非上策,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有妥帖的人去福建,暗中查找其下落。
心思一过,他便看向身侧的贤妃。
贤妃就道:“她对善思倒是一片真情,看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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