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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说客-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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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万5。” 
  他把嘴巴张得老大。“哇!嗳,孩子,你要不答应,你就是个疯子啦!” 
  “你真这样想?”我装模作样地问。 
  “7万5。哇,这可是一大笔啊!这可不像是列奥开的价嘛!” 
  “他很了不起。” 
  “把这笔钱收下,孩子。这一行我干了一辈子啦,你应该听我的话。” 
  洗手间的门开了,列奥又回到我们中间。法官大人瞪着列奥叫道:“7万5哪!”听他那么喊,你还会以为,这笔钱要从黑尔办公室的预算中开支呢。 
  “这是委托人的意思嘛,”列奥解释道。他的手被人捆着,他是无能为力的。 
  他们一拉一唱,又自说自话了半天。我脑子里头乱成一团,很少搭腔。离开法官办公室时,列奥匈着我的肩,把我一直送到门口。 
  我在走廊里找到戴克,他正在打电话。我便在附近的一张凳上坐下,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混乱的思路理理清。本来该是布鲁索出席听证会的,对方是不是已经在他面前演了同样的双簧?不,这不可能。对方打我的埋伏,怎么准备得这么快?他们很可能为他设计了另一种把戏。 
  我对两件事深信不疑。首先,黑尔想撤消这个案子,这确实不是故作姿态。他年老体弱,在法官的位子上已坐了很久,谁也奈何不了他。他对自己做错做对,毫不在乎。而再到别的法院重新起诉,又谈何容易。其次,德拉蒙德追不及待地想把案子了结。他惊恐万状,怕得要命,因为他的委托人干了一件卑鄙的勾当,而且人赃俱获_ 
  在过去20分钟里,戴克已经打了11个电话,却还是没有布鲁索的消息。在返回事务所的途中,我把出现在黑尔办公室的荒诞镜头,重新放了一遍。戴克是个心很活的人,马上要我接受对方的条件。他说得倒也头头是道:现在无论多少钱都救不了唐尼·雷的命,所以我们应该把能搞到的钱一把抓过来,让多特和巴迪的日子过得容易些。 
  戴克说,他听人有根有据地说过,有许多案件在黑尔手上审判得很不公正。作为一个现任法官,对于支持修正侵权法,他异乎寻常地直言不讳。他厌恶原告,戴克说过不止一次。案子很难在他手上得到公正的审理。咱们把钱拿过来算了,戴克说。 
  我们走进事务所休息时,德鲁正眼泪汪汪地在哭泣。人人都在找布鲁索,这使她焦急万分,歇斯底里。她边哭边骂,睫毛油伴着眼泪沿着双颊往下流。他从来不是这样的,她一遍又一遍地说,肯定是出了什么麻烦。 
  由于本身就是一个坏蛋,布鲁索总是和一些有问题的危险人物为伍。即使在机场某一部汽车的行李箱里发现他肥胖的身体,我也不会感到丝毫的惊讶。戴克想的也是如此。那帮歹徒正在追踪他。 
  我也在追踪他。我给尤吉酒家打电话找普林斯。他一定知道布鲁索现在何处。接电话的是尤吉的经理比利,此人跟我很熟。只不过讲了几句,我就知道普林斯看来也消失得无踪无影了。他们到处打电话,却没有碰上好运气。比利既担心又着急。联邦调查局的侦探刚刚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戴克走遍了所有的办公室,把全部人马招到一起。我们聚集在会议室——我,戴克,托克塞,雷奇,4个女秘书和2个我以前没有见过的马屁精。还有一位律师尼柯拉斯,目前不在孟菲斯。大家相互核对着和布鲁索最后一次碰头时做的笔记:有什么可疑的事?他今天原本打算做什么?他今天可能要见什么人?最后一个和他交谈的人是谁?会议室里有一种惊恐的气氛。尽管德鲁在不停地号哭,却一点也没有使混乱有所减轻。她知道的只是:肯定出了事。 
  会议中断了,我们默默地走回各自的办公室,锁上门。戴克当然是跟着我。我们不着边际地扯了一会,两个人讲话都很谨慎,即使真的有人在窃听,也别想听到我们不愿他知道的事。11时30分,我们悄悄地溜出后门,开车去吃午饭。 
  我们永远不会再踏进这个地方一步。 

  
  
24



  戴克究竟是真的了解正在发生的事,还是仅仅是个准确得惊人的预言家,我大概一辈子也弄不清楚。他不是一个性格复杂的人,他并没有带着一层又一层的假面具。而且,他的许多想法也都比较浮浅。但此人不仅外貌古怪,在他的内心深处,肯定还隐藏着一定程度的稀奇古怪的秘密。找有一种很强的直觉:他和布鲁索的关系比我们大家知道的要远远亲密得多;范·兰德尔案件了结之后,布鲁索和我们做的那笔私下交易是戴克艰苦游说的结果;布鲁索是以此向我们发出无声的警告,警告我们他即将垮台。 
  不管怎么说,当我的电话在凌晨3时20分突然响起时,我并不感到特别的惊讶,是戴克打来的电话。他含含糊糊地向我宣布:联邦调查局侦探午夜过后不久袭击了我们的事务所,布鲁索已经溜出孟菲斯。而且,我们原来的办公室已贴上了法院的封条,联邦调查局的侦探可能还要找所有在那里工作过的人谈话。最令我吃惊的是,普林斯·托马斯看来也和他的律师兼朋友一起失踪了。 
  你能不能想象出,戴克对着话筒咯咯笑着说,那两条披着花白长头发、脸上长满毛的肥猪,乔装打扮溜进机场腾空而去会是个什么样子? 
  估计在今天便会对他们提出起诉。戴克建议我们中午前后在新的办公室碰头。我反正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当即表示同意。 
  我朝黑糊糊的天花板看了半小时,接着便披衣起床出了房间,赤脚穿过阴凉潮湿的草坪,一头倒在帆布吊床上。像普林斯这样的人,往往会引起许许多多引人注目的流言。他喜欢现金。我第一天在尤吉打工,就听一个女服务员说,80%的现金从来不入账。他究竟刮走了多少现钞,是雇员们喜欢闲聊和猜测的话题。 
  除了酒店,他还从事别的经营活动。两年前,在审讯一个诈骗案时,有个证人作证说,某一家脱衣舞酒吧90%的收入都是现金,而其中的60%从来不纳税。假如布鲁索和普林斯拥有几家色情俱乐部,他们就等于在开采金矿。 
  有谣传说,普林斯在墨西哥有一幢房屋,加勒比有银行存款,牙买加有个黑人情妇,阿根廷有座庄园,还有别的内容,我已记不大清。在他的办公室里,有一道神秘的门,据说门后的小房间里放着许许多多箱子,箱子里塞满了20元一张和100元一张的钞票。 
  假如他开溜了,我祝他平安。我祝他带着他那宝贵的现钞,成功逃脱,永远不被逮住。他是我的朋友。我可不管他究竟做了什么不对的事。 
  多特领我到厨房中坐下,坐的还是上次那张椅子;又请我喝速溶咖啡,用的还是上次那只杯子。早饭吃过不久,在这杂乱无章的厨房里,弥漫着一股咸肉的油腻味。巴迪在外面呢,她挥挥手说。我没有朝外看。 
  唐尼·雷的体力在迅速衰竭,她说,已经两天没起床了。 
  “我们昨天头一次去了法院。”我说。 
  “已经去过啦?” 
  “不是审案子,跟审讯没有关系。只不过是案子受理前的一场辩论。保险公司想叫法院不受理这个案子,我们在进行激烈斗争。”我尽量说得简单明白,但我还是拿不准她是否听懂。她的目光穿过肮脏的窗户,射进后院,但肯定没有落在那辆破烂的福特汽车上。她似乎并不在乎。 
  对我来说,这倒是一种奇特的安慰。假如黑尔法官真像我想的那样要撤消这个案件,而我们又不能在另一个法院重新提出起诉,那么这桩案子就完了。也许这一家子已不抱希望。也许我们被一脚踢开时,他们不会对我大叫大嚷。 
  我在驱车来此的途中,已经打定主意只字不提黑尔法官和他发出的威胁。提到他只会使我们的讨论复杂化。要谈黑尔法官,以后有的是时间;等我们没有别的好谈的时候,再谈也不迟。 
  “保险公司提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建议。” 
  “什么性质的建议?” 
  “给点儿钱。” 
  “多少?” 
  “7万5美元。他们算了一下,打这场官司给律师要付这么多手续费,所以现在打算用这笔钱把一切都了结。” 
  她突然满脸通红,牙关紧锁。“这些混蛋,以为拿几个臭钱,就可以收买咱们,啊?” 
  “是的,他们是这样想的。” 
  “唐尼·雷不需要钱。去年,他需要移植骨髓。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我同意。” 
  她拿起桌上的烟盒,点了一支。她的眼睛气得通红,泪水盈盈。我错了。这位母亲决不会善罢甘休,她要以血还血。“7万5咱们拿来究竟有啥用?唐尼·雷就要死了,以后就只剩下俺和他。”她用头朝福特汽车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这些混蛋。”她骂道。 
  “我同意。” 
  “你准是跟他们说咱会拿这笔钱的吧?” 
  “我怎么会这样说呢?没有你的同意,我是不能了结这桩案子的嘛。不过,明天上午以前,我们一定得作出决定。”法官可能驳回诉讼的问题,又再次出现了。我们有权要求黑尔法官作出与被告愿望相反的裁决,这可能要拖个一年半载,但我们至少是有机会据理力争的。再说,现在和她讨论这件事,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默默地坐了很久.双方都在各想各的心事,等着对方开口。我设法梳理自己的思绪,她脑子里在转着什么念头,那只有老天知道。可怜的女人! 
  她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说道:“咱最好去跟唐尼·雷谈一谈。” 
  我跟着她穿过黑洞洞的房间,走进一条短短的走廊。唐尼·雷的房门关着。上面贴了一张“请勿吸烟”的纸条。她轻轻敲了两下,我们跨进房问。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散发着一种灭菌剂的气味。角落里有一台正在转动的电扇,开着的窗户上装着栅栏。床脚边放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旁边,在离他枕头很近的地方,是一张小桌,上面放满了装着药水和药丸的瓶子。 
  唐尼·雷像一根木头一样僵直地躺在床上,瘦弱无力的身体上紧紧地裹着一条床单。看见我时,他高兴得眉开眼笑,用手拍了拍身旁的一个地方。那就是我的座位。多特则在我对面坐下。 
  他一边竭力维持住脸上的微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我,他感觉良好,今天一切都比以前好。仅仅是有点儿疲倦,如此而已。他说得非常吃力,声音很低,有时候低得我简直听不大见。我又把昨天听证会的情况复述了一遍,把对方提出的解决办法向他做了解释,他听得非常认真。多特握着他的右手。 
  “他们能再多出一点吗?”他问。这个问题我和戴克昨天吃午饭时曾经讨论过。大利保险公司已经迈出了一大步,从原先的一个子儿也不给,到现在肯付7万5。他们最多也许会愿意付出10万这个数。但是在我的委托人面前,我不敢如此乐观。 
  “我不敢肯定,”我说,“但是我们可以试试。他们最多说一个‘不’字,此外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你将得多少?”他问。我根据委托书的规定解释说,我拿总数的三分之一。 
  他望着他母亲说:“这就是说,你和爸爸得5万。” 
  “咱要这5万块钱有什么用?”她问他。 
  “把买房子的钱付清,买部新车,留点儿钱过晚年。” 
  “咱不要他们的臭钱!” 
  唐尼·雷闭上了眼睛,稍稍打了个盹。我凝视着那些药瓶。他重又睁开眼睛,碰了碰我的手臂,想用力抓住它。“你想这样了结吗,鲁迪?一部分钱是你的啦。” 
  “不,我不想就此了结,”我语气坚定地说。我看看他,又看看她。他们在听着我的回答,脸上充满了急切的神情。“他们不心虚,是决不会提出给这笔钱的。我要揭露这帮人。” 
  律师有义务向委托人提出尽可能最佳的建议,而不应考虑自己的经济利益。我完全明白,我有能力诱使他们接受对方的解决方案。不费吹灰之力,我就可以让他们相信,黑尔法官马上就要把我们屁股底下的凳子抽掉,现在眼皮底下的这笔钱,很快就会一去永不复返。我可以描绘出一幅世界末日的图画,他们遭人践踏受人欺骗如此之久如此之深,立刻就会深信不疑。 
  目前,要把我逐出律师界,可以说轻而易举。我将在采取下一个步骤之后,立即离开,而决不出卖我的委托人。 
  我在唐尼·雷的房间里向他们母子俩告了别。但愿明天再来时,不会给他们带来起诉已被驳回的坏消息。 
  在圣彼得医院附近,至少还有4家医院,与之相距不过几分钟的路程。那里还有一所医学院、牙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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