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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扇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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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一个轻微弱淡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细如蚊蚋,于越昱平却不啻惊雷一炸。只听那声音只说了两句:“救我……破掉池底的阵……”
他不着痕迹地左右一看,见其他人全无反应,印证他的感觉:那声音竟是在他脑中心里响起,只为他一人所听。
听那声音微弱如伤,与方才那道无形的目光感觉如斯相似:深静淡然,清幽悯然,却埋不住那身处困境的哀切无告,叫人不由心痛忧急不已。
越昱平从不是轻信之人,这次却无论如何也阻不住对这声音这目光的心向关切之意。国师云尧曾教过他破阵之法,以备危机。以前并未曾有机会用,此时也顾不了太多,心中一阵犹疑不定后,最终他决定一试,无论此人是敌是友,必与国师密切相关,看来莫释诃亦不欲旁人知晓这人的存在,先救其出来,再作理论不迟。
他不再理会莫释诃,右手按上手心云尧画下的破阵之符,猛一扬手将符正对湖心,手中光芒迸射,渐聚成一束射向池中某处。
莫释诃见状大惊奋袖出臂,玉如意已然在手,正要袭向太子,却被一侍卫挺剑施法拦住。
这轻甲侍卫动作极敏捷,一招一式未必与国师相敌,然招招避其锋芒,式式攻其破绽,莫释诃一招之下他便出三招避防攻,一时间国师竟不能突破他的防线。
十几来回下来,到底莫释诃法力精深,渐占上风。侍卫左突右挡,换出法术千万种,终是落了被动。
正当莫释诃如意前击欲取其要害,未及发觉太子手中金光已逝,那泓静水忽起变化:整池水仿佛为翻天巨手所推,一时巨波横浪翻滚回腾,小小莲池竟有滔天之势。几片残荷如怒海浮槎,随浪颠簸上下,飘零憔悴。
轰地一声巨响,伴着白水四溅,池碧成雨,池中央一柱雪积沫浪冲天骤起,天地变色,水浪击声噌吰,涤荡云烟。莫释诃大惊失色,也顾不得相缠侍卫,紧握玉如意转身奔前几步,对着乱池狂水就要施术。
却见白水未落,已有一个暗色人影自水柱中激越飞出。柳烟直突出水,踏浪临风,一见莫释诃目中便迸出憎怒之火,两手直直前伸,五指猛张,“呀”地一声厉叫,一赤一银两条戾龙便自她双手腾光而出,龙须怒扬,血口大张,交腾缠绕着直冲国师袭去!却是柳烟用内力将体内烛龙火毒寒螭冰。毒生生逼出,以强心御剧毒,叫那两脉毒气纠缠原本施毒之人。
莫释诃纵如意来回挡格,一时竟勉强抵挡毒龙猛力。
再看岸上他人,皆是畏然呆立,一时失色悚然。原来只见那猛浪冰水上所立女子,浑身斑驳暗紫衣衫湿透紧覆,隐约间夹几点花青之色,竟是血湿满身,手足上还缠着挣断的沾血铁镣,乌黑长发缕缕遮盖面上,沿肩头蜿蜒而下,看不清面容只觉那乌发之中露出的几寸脸色苍白如死,一双怒目血丝遍布,伸出两手也爬满纵横错乱已然干涸的暗红血迹。阴沉沉云霭暗压之下,整个不知是人是妖戾气刚强,形同鬼魅。
越昱平默然看着那破水浮空之人,一手按剑,面不改色,不知所想。四周侍卫早已持剑护立,严阵以待。
柳烟趁莫释诃与龙争斗不下,扬手自腰带中甩出一打扇子。只见那十二把扇在空中腾越而起,团团成一圈围在柳烟身周,扇面青光一闪,缓缓转动起来。柳烟右手前指,铁镣铿然一响,每一柄扇转至正对她指尖时便放出一道法术。白鹤光翼凛厉,青蛇飞盘伸突,星芒蓝烟,紫雾利刃,千禽齐飞,万花迷眼。咒术接连而至,密不透风,莫释诃玉如意暴涨锋芒,也只能堪堪接下。
最后一柄扇转到柳烟指尖,只见她变指为握,手一反接住扇柄,那扇银光一笼,伸长为一柄晶铁银剑,映着灰茫茫天际清光流溢,霎时那鬼魅般的人影也英气毕现。
柳烟踏空欺进几步,挥剑上指天空,剑上清光汇涌剑尖,喷出一线冷焰射入乌云。但闻云中闷雷滚滚,她头顶一片阴云聚拢,再一挥剑前指,那团雷云隆隆侵到疲于应对各种术法的莫释诃头顶。剑尖猛一下压,接连几道紫电惊雷自云中落下,正打在国师头顶!
莫释诃防备不及,一时被雷劈得神智涣散,手上法术也不觉停了。说时迟那时快,一旁越昱平喝令“拿下”,数十剑尖已抵上莫释诃脖颈,这时侍卫早先向空发警讯召唤的另一国师云尧也带弟子赶来,攻进莫府内各持法器将莫释诃团团围住。
太子此时才分出神看那女子,却见柳烟已蹈云踏空翻然而去。临末回首望来,那目光深幽澈湛,一时又涤尽周遭风烟凌乱。
略一怔然,那女子早不见了踪影。丝丝凉意拂面,清秋的第一场雨已然落下。


。。

第九章 又见
白露起,鸿雁来,玄鸟归去。雨洗秋街不动尘,青山红树满城新。
京城万安,秋雨才罢,瓦缝参差间溢出几带仍旧泛白的天空。街上尽是雨后积水泥泞,只有道路中心顺长并列铺砌的三纵宽约两尺的石条上映着干净明澈的水光。
已是正午时分,万安城却是一副久眠方醒的模样。避雨的行人才出门,零落的店铺甫开张,街上大小的摊子也陆续摆了出来,时时还有青纸伞摇摆开合,仿佛一朵朵乍绽又凋轻盈散落的野芳。
一片清淡寡色的雨后图景中,却扎扎点染了一抹明艳夺目的色彩:正有一个红衣胜火双手叉腰的少女遥遥傲立在街景中央,屡屡引得路人侧目而讶。
那不是狐妖金秋又是谁?随白远聆漪赶了两日到了这人皇辖内,瞅着同伴也没什么心思理她,她难得闷了半个时辰一句话没说。这会儿第一次进了人界京城,又忍不住左看右瞧一番,闷闷哼了一声,顿了顿脚,再不走了。
“这不是已经到了人界京城了吗?为什么姐姐还不来找我们?”她气鼓鼓冲前面换了一身士人惯常穿的青布长衫的白远叫道。
白远这才停下脚步,半回头瞟了她一眼,压低声音淡淡责道:“你最好还是小声一些。想让聆漪费力以真气覆妖气的功夫全作废么。”
狐妖一甩头,别过眼不看他,一双妙目朝着街上过路人又是一轮,见他们也回瞅着她,更加不高兴起来:“怎么,我哪一点不像人么?他们都这么看着我!”却不知自己装扮确实与众不同:一身窄袖紧身火红截裙金黄滚边,绑腿高靴,一头长发全辫成一根,缠了与衣裙同色的绸条绕过脖颈沿右肩挂在胸前。她倒是记得把自己那一双亮金妖眸变成了黑色,只是这一副星火跳跃般热烈俏丽的模样还是惹得过者见者频频注目。
白远微微一笑,眼眸微转,道:“是不怎么像人。”末了又追补一句:“你看狗都不怎么看你。”
金秋气极将头甩了回来,却也想不出骂回去的话来。
鹤妖不易察觉地轻叹了口气,心想这小狐狸道行虽深,却一直跟在灼斓身边,由灼斓在山里抚养长大,不知世事,不通人情,处处还都仿若孩童,只知一腔热血冲动行事,两日来不得进展已是极度不耐,殊不知身处人界处处掣肘难行,前路未卜而大战将至,形势堪忧。
想到此,他又顺便瞥了一眼跟在最后的莲妖聆漪。只见这白莲花姑娘对前面争闹仿佛不闻不知,头上裹着的白纱也掩去了不少面容,只静静走着,整个人仍是一如既往的安谧温婉。
白远又是暗叹一声,还未及想下一步该如何,就听金秋又开口道:“本来我们以为到了京城姐姐自然会出现,水到渠成。看来现在并不是那么回事,难道姐姐不在这里?”
“嗯……”白远沉吟一下,“只怕是青芒消息有误。只有灼斓石簪才能感应玉龙环,而石簪又给了李珩当作信物。”
“这是为何?”金秋诧异道,“难道石簪与那玉龙环同出一石?我只知那石簪能掩盖妖气。这样玉龙环便是姐姐亲自做的喽?”她略想了想,拿右手食指敲了敲左手手心,恍然:“本该如此。从来不听闻哪里风传有这种神器,姐姐却总有办法护人灵识救人性命。说来鸢颜姐姐不就是这样被姐姐救下的么?”
白远赞同地点了点头,神情却愈发凝重:“目下只有先去找李珩了。”
小狐狸闻言立刻便皱着鼻子在空中嗅了一嗅,蹙眉咬唇说道:“我能闻到李珩李璘来了这里,但城中大概才有激斗,戾气杀气扰乱了她们味道的踪迹,估计她们已经离开了。那不成天罡七星炉也在这地方?”
“那便去找散仙明仞。”白远也紧起眉尖,“无论如何,他总该知晓李珩下落。”
这时聆漪已经走了上来,难得开口问他:“为何偏要李珩去寻他?他的弟弟明释不是个天赋更高的孩子?”
白远轻轻摇了摇头,只简单答道:“明释与灼斓有些过节。更何况他早已消失很久了。不谈这些,既然在此不能作为,我们还是尽快去明仞处罢。”
言罢,鹤妖打头反身离开,青衫下摆旋绽成一个小小优雅的弧,几丝鬓发飞散风中,清隽面孔微扬。转眼人已渐远,清影笼在雨意薄雾里依稀潇然出尘。后面一捧明火一瓣白莲也飘然跟上,三个风华绝代的身影便如此遥遥失却在了茫烟之中、城墙之外。
三个妖都未发觉,一个蜷伏的影子从始到终躲在街角一处屋檐之上凝视着他们,手中一面青铜圆镜凉凉反射出一闪明光。
是夜,东宫。
战事紧迫,形势危急,兼之国师莫释诃叛国谋逆之事并未拿实,上午只是收押了莫释诃本人和他座下几名弟子,并未大张旗鼓地查抄国师府也未向外声张。不过只凭他意欲谋袭储君,就够他死罪。国师云尧将旧时同僚拿灵锁缚在了天牢底部,调遣弟子或预备随军出征、或出往京畿四处巩卫,又费了一番功夫封锁莫释诃被捕消息,安定人心。来来回回忙了一整日,此时方闲下,却不急回府,留在了太子书房屏退旁人与越昱平密谈。
“……这么说,那女子必是灵力高绝之人了?可为何我能听闻她在我脑中说话?”太子正坐在宽大书桌后,两手支在桌上平起交握。
云尧闲闲斜靠在紫檀雕古玉纹椅的扶手上,浅紫白云压纹缎面斜襟长袍,莲瓣镂雕透青白玉冠簪碧玉云头,修长的手指轻抚下唇,意义不明地微微笑着,一双妖魅凤目映着满室明灯潋滟回环,沉吟片刻才低笑一声道:“殿下可是有个懂术法的相好?”
越昱平略一蹙眉,问:“这是何意?”
“据我所知,”云尧微正了正身躯,手指放下,雪白双手轻轻交错,“只有两人心血相连,才能心通灵识。”顿了一顿,“意即,那女子怕是曾用上古禁术以心头之血救殿下于垂危,自此殿下与她便能互感痛怒危急,甚至可以以心传言。”
越昱平闻言不禁显出震讶之色,侧眸深思良久,方道:“祚延十九年,平大理之乱时我曾胸腹受伤,回京后两月复发,那时太医们都觉不治,却奇迹般好了并不再犯。可是为此?”话虽如此,脸上仍有难以置信之色。
云尧却不急回答,只又抚着嘴唇嘴角微扬,长睫一动,瞳光明暗。“殿下并不认识这样一个女子?这般我倒想见见她了——是怎样一个奇人竟不惜起用禁术以命度命,还不让人知晓自己的存在?殿下可知,心血禁术必耗损自身命数,方能换人活命?”
越昱平直起身子,纵是面色平静如常也掩不住目中震愕复杂,停了一停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如此,那女子岂不是……?”
“故言那人必是灵力高绝,否则一般人使此禁术早己命断气尽了。”
“可看她不过及笈之年,如何灵力如此之高?她到底是人是妖?”太子从适才情绪中恢复过来,皱眉思索问道。
云尧又是一笑,掸了掸一尘不染的前摆,悠悠然站起身来,优雅走上几步,道:“或是人,或是五千年道行以上的大妖,不然进到京城地界,何以瞒过我和莫释诃那老儿?”翩翩施了一礼,也不等太子答言,便告辞道:“天色已晚,请允微臣告退回府。依臣之见,现下若想查得那女子身份,还得殿下好好想想何时结交下这么个佳人。”说罢哈哈一笑,回身便走出门去。
太子却是早已习惯了他这般随性礼数,目送云尧身影消失,思虑重重立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只觉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五味杂陈。
却也不由他寻思太久,正当他停在一坐凤翔九天九枝烛台前凝眸沉思,忽听窗棂上有人轻轻一扣。
橙黄烛焰在他沉敛星眸中斑斓一跳,心下却隐约浮出一丝了然之意,仿佛宿命之感已知来人是谁。
慎然推开雕花轩榥,抬首,她在院中静静立着。
夜风中青丝柔拂,衣角翩飞,月白素色长衫在窗里泄出的那袭明亮中深静洁然。身上已看不出血火苦战的痕迹,只余下一脉清和淡雅的出世风姿。
那女子抬起头来,白日里不曾看清的面容此时在灯光下明晰清亮。本已失血的苍白面庞在夜寒冷露中仿佛有薄霜轻凝,清秀绝伦的眉眼稍稍带了清冷倦淡之意,明眸潜光宁隽,静颜澄然寂然。繁华尽落而白梅傲雪,铅华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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