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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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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祥的惊悸不亚于萨楚日勒,未等父亲开口,先转向冰儿质问道:“这可是真的?!”
冰儿坐在上首的位置,看看怒发冲冠的英祥,冷冷道:“赐药的事是有的不假。宫中赏给我的药剂,难道还会有问题不成?”她显得非常笃定,丝毫不怕这事牵涉到自己一般:“你不信,叫郎中查查药渣,看看可有虎狼之药搀在里头?!”
叫出郎中来问,郎中道:“早就看过药渣了,确实是只有川芎、归身、白芍、姜活、炙甘草、阿胶一类的保胎药剂,连参芪这些略猛的补剂都不见。用这些药,对孕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决不至于因药小产。”
“你看仔细了?!”
未待郎中回话,福晋冷冷的声音传来:“王爷一定是要怀疑有人作害了新姨娘?邻人盗斧,就怕先存了偏见在心里头。你若是不信,要不要我这里和公主那里的丫鬟、嬷嬷、太监、小厮也都让你打着问?”
萨楚日勒被将了一军,偏生毫无驳回的能力,悻悻然坐了下来,犹自气得直喘粗气。福晋缓缓道:“乌姨娘有娠不足三个月,本就是坐胎不稳的时候,也不定是这个孩子没福投到咱们家来,到了时候自己掉了。王爷心疼我理会得,不过,为一团还没有成型的血块,硬要弄得打鸡骂狗的,也太不好看相!”她四下看看说:“这么晚了,愣把大家都叫起来陪着。我们犹自可,公主金枝玉叶的身子,还得在这里坐着等一个低等的姨娘小产的消息,说出去真是笑话呢!没什么事的话,都散了吧,这里我派两个老成的嬷嬷伺候着。女人家生产本就是鬼门关,过得了这关,自是乌姨娘的造化,将来必有后福的。”
萨楚日勒十分气愤,但福晋这番话说得堂皇,他纵是心里有疑,也不能不善罢甘休,站起身一甩手道:“散了吧!”冰儿起身道:“我倒也粗通医术,听说姨娘的产后症来得险,要么我去看看?”
福晋道:“不妥吧,血房大不吉祥!”
冰儿笑道:“我也是女人家,且身上又没有带着喜,不怕的。俗话说医者有割股之心,能救回条人命,也是修德呢!”
她素来自说自话惯了,也不顾别人答应不答应,转身进了乌珠穆沁的屋子。天气渐渐冷了,虽然还没有到开始用地龙、火盆取暖的时候,不过乌珠穆沁小产,还是提前笼上了炭盆,以防着产妇着风,房间里淡淡的烟火气混杂着血腥味,让人很不舒服。但冰儿甚至都没有用手绢掩一掩鼻子,径直进去,里头服侍的丫鬟和嬷嬷赶紧拿了凳子服侍她坐在乌珠穆沁床前。乌珠穆沁身下垫着草木灰,湮成紫红色的一片,而那张原本白白的面孔,此刻血色充盈上头,带着可怕的潮红,张着嘴喘息着,唇舌却是发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牢牢瞪着冰儿。
冰儿不理睬她的眼神,伸手捉住她尚搁在脉枕上的手腕,调息搭脉半晌,松开手指,问旁边的稳婆和屏风外待命的郎中:“脉象虚浮急促,险得很。先取参片含着,提一提元气。是不是胎衣还没有完全下来?”
稳婆代答道:“是,胎囊大部分都打下来了,但血里还有胎衣碎片裹着淤块,估计还有一大块胎衣留在腹中,确实是险症。”冰儿端详了一下乌珠穆沁道:“面青母伤,舌青子伤,面赤舌青,子死母活,面舌俱赤,子母无恙,面舌俱青,子母难保。乌姨娘这点还好,等含参片起了效果,可以下些猛药把血块胎衣打下来。”她仰着头念道:“大黄五钱、桃仁四钱、红花四钱、麝香二钱、甘草五钱,加米酒煎好。参片预先备着,万一血行得多,宫内干枯,就要赶紧服参。若是顺利,明日可以改用生化汤,熬米引汤做引子。”她特意回头向屏风外问了一句:“郎中,你看我这样处置对不对?”
那郎中不知她的身份,在外面急急点头道:“女先生处置得好极了!我先慌了神,这会子想起来,确实应该这样用药,保着根本,将来不愁不再生育。”
冰儿微微一笑,抬抬下巴命丫鬟嬷嬷们煎药处置去了,那个郎中在屏风外窸窸窣窣,大约也跟着一道煎药去了,身边只留了两个萨楚日勒派来、命令寸步不许离开的大丫鬟。冰儿目视着含着参片已经渐渐不再出虚汗的乌珠穆沁,问道:“你家在哪里?”
乌珠穆沁不知她何由问这个,因着自己也虚弱,喘喘气并没有回答。冰儿带着笑,也带着处置棘手事情时特有的冷意:“总是准噶尔那里吧?我听阿睦尔撒纳说过,天山南北,土地肥沃,风景秀丽宜人。可惜刀兵一开,血光四起,美丽的福地变成地狱。你呢?遇到了什么?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你那只鸽子,又要千里迢迢飞回到哪里去?”
乌珠穆沁的瞳仁霎时缩紧,赤红的脸颊也有些发白,胸口里“呼哧呼哧”的喘息鸣音轰然作响,几乎要从枕头上抬起头来。冰儿好整以暇望着她,伸手轻轻按在她的胸口上,乌珠穆沁似乎也平静了下来,点点头狞笑道:“你果然是个人物,怪不得汗王心里一直忘不掉你,还不许我动你……”她喘了喘:“我的家在阿尔泰山脚下的喀纳斯,湖泊像碧玉一样绿,群山像仙女一样美,牛羊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以为这里有什么好的,结果,都不如我们的小村落……阿尔泰山为什么要驻扎那么多兵马?为什么要抢我们的牛羊和粮食?为什么要奸_淫我们的姐妹?为什么要屠杀我们的兄弟?我们的汗王、台吉们再不好,他们是我们的血脉,我们是同一个先祖,同是厄鲁特自由的生民,同是佛祖保佑的虔诚信徒,你们为什么要抢占我们的地方?……”她的笑容带着咬牙切齿的恶毒,声音也带了尖锐:“我才不要生萨楚日勒的孩子!我的大儿子十五岁就死在了阿尔泰山的疆场上,是你们的八旗兵杀的!今儿你杀了我才好,我的魂魄要回到喀纳斯——我的家乡,和雄鹰一起在天空翱翔,看你们的八旗军被我们打出家园,再也不敢来进犯!”
冰儿的脸色有些发白,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见乌珠穆沁喘息得渐渐说不动话了,才轻声道:“各为其主,我不怪你,但是我不能不防备你、处置你。放心,一会儿用了我的药,你决不会死的。这几天你好好将养身子,过些日子,会有人来带你走。我只敢说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出了这个门,谁也帮不了你。你妥善保重吧。”
她站起身,恰巧屋子里的小自鸣钟“当当当”连打了十二声,竟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冰儿有些瞠然地望望了屋子四下,看见萨楚日勒派来的两个大丫鬟脸上是惊惧万分的神色,便回头对她们说:“刚才都听到了?”
两个丫鬟十分机灵,跪下直摇头:“奴婢耳朵不好,脑子也不好。不知道刚才说了什么!”
冰儿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和她们做戏,咬咬牙齿冷笑道:“你们不必跟我弄鬼。我敢当你们面说,就不怕有人知道。你们是王爷的心腹,正是要叫王爷知道这里的情况,若是误了,误的是王爷的大事!你们可知道?”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冰儿无奈摆摆手道:“忠人之事吧。一是看好乌姨娘,不许出任何事情;二是禀知王爷,但法不传六耳。明白?”两人这才明白冰儿不是故意讽刺说反话,碰头如捣蒜般。
作者有话要说:

、最无奈挥泪弃卒

萨楚日勒霎时如被一盆冰水浇了头一般,傻在那里话都说不出来,许久才道:“叫管家过来。”
管家是他的心腹,这些勾结事情也都是这位管家拉线搭桥,管家听了萨楚日勒的陈述,亦不由地倒抽凉气,思忖了半响才道:“王爷,壮士断腕!乌姨娘不能留了!”
萨楚日勒是真舍不得,嘬牙花子半天开不了口答应,管家道:“王爷!这不是犹豫的时候!她不死,万一交代出青滚札布台吉和阿汗王来,我们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萨楚日勒无力道:“我只是接纳了青滚札布送的一个女人,其他什么都没做,这为什么说不清楚呢?”
管家咬牙道:“王爷!您是什么都没做,可是皇上信吗?尤其今年夏天里还出了谋害公主的事情,要是连起来想,皇上能不生疑?这可叫‘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天底下好女人有的是,以后再慢慢找寻就是了。若是乌姨娘被理藩院或刑部带走,受刑不过,招出一个不利于我们的字出来,别说是王爷您,就是福晋和小王爷,只怕也难逃厄运呢!”
萨楚日勒长叹一声,闭上眼睛道:“那……也只有如此了。唉!”
本来按照风俗,萨楚日勒不能进还在小月里的乌珠穆沁的房间,但是此时紧急,也顾不得了。他不耐烦地挥退拦阻他的嬷嬷和丫鬟,进到里间,看到蓝秋水双眼红肿,正陪在乌珠穆沁身边服侍汤药,对蓝秋水道:“你也出去,我有事要单独对乌姨娘说。”
蓝秋水不敢违逆,敛衽一福,犹自带着泪痕,担心地瞥瞥乌珠穆沁。乌珠穆沁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很镇定,她笑笑对蓝秋水道:“你去吧。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目光深沉望向萨楚日勒。
萨楚日勒却先打开窗户,仔细看了看外面确实没有人靠近,才重新闩上门窗,坐在乌珠穆沁床前,长长地叹息一口,定定地望着她。乌珠穆沁冷笑一声:“王爷,你都知道了,有什么话直说吧。”萨楚日勒叹息道:“你对我,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乌珠穆沁呆了呆,转过头冷笑道:“我说我对你真心,你又信么?”
“我信!我信!”
“然后呢?”乌珠穆沁语气冷硬,那双带着桃花水色的双眸一错不错地盯视着萨楚日勒半天说不出话、显得局促的脸,“呵呵”笑起来:“然后,你也无非对我说声抱歉罢了!”她无惧于死,因而也显得落落大方:“罢了哟!我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好在孩子也没了,你我都别无牵挂。但是,王爷,我掏心窝子对你说一句:你到底站在哪边,还得站准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这双眼睛,在天上会瞧着你呢。”
萨楚日勒觉得心痛难耐,站起身去握乌珠穆沁的双手,乌珠穆沁一把抽开手,掠掠头发笑了笑道:“我心里头,未必盼着阿睦尔撒纳赢得战争,但我盼望着的是我们准噶尔赢得战争!我原来的梦想,是死也能葬在家乡喀纳斯的青山下,现在看,这个梦想大约是不可能实现了。王爷,趁着皇帝还没有来人抓我,给我个痛快吧,零零碎碎的罪,我不想受了。”
萨楚日勒抖着手拿过一个药瓶:“这里头,说是一刻钟就了结,也不大痛,也不大出血……你……”乌珠穆沁毫不犹豫地接过药瓶,在手里盘弄了一下,突然媚眼如丝对萨楚日勒一笑:“王爷,念在我服侍过您,今儿,您也服侍服侍我,帮我换身衣服,打扮一下,好不好?”
她换上一身新衣服,大红的蒙古袍子,玄色腰带,发髻重新涂了桂花油,梳得亮亮的。脸本来就白,不需要再涂粉,嘴唇和脸颊有些缺了血色,细细拿胭脂拍成了粉红。那个风情万种的乌珠穆沁又出现在镜奁里,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萨楚日勒粲然一笑:“王爷,我美么?”
“……美……”
“在最美的时候死掉,多好啊!”
乌珠穆沁用手帕小心地印掉眼角的泪,不让它花了自己的粉色胭脂,把药瓶中的药一仰而尽。
萨楚日勒许久都直直地望着那明媚如生的容颜,那脸上眉头有点皱着,眼角含着一滴未曾落下的珠泪,嘴角噙着一丝殷红的鲜血,手指抓着心口的衣服——大约还是临死时还是有点痛楚的。萨楚日勒轻轻把药瓶从她手中拿出来,藏进自己的衣袖,伸手最后抚了抚那犹自温暖柔软的肌肤,才转而对外头呼叫道:“快来人!乌姨娘……殁了!”
呼啦一下进来好多人,其中他安排服侍乌珠穆沁的两个大丫鬟脸色异常苍白,一个嬷嬷则有些惊疑地对萨楚日勒道:“王爷……节哀……”萨楚日勒这才发现自己脸上又湿又凉,此刻也不用掩饰,抬起袖子擦擦脸颊,不觉泪水已经纵横肆虐,他指着两个大丫鬟道:“你们俩,怎么伺候姨娘的?怎么做自己知道!”两个大丫鬟自然明白过来,颤抖得如风中树叶,然而已经回天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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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沉闷的云板声响,连隔壁公主府都听到了。英祥着人问了情况,对冰儿道:“乌姨娘殁了。说是产后失调,大出血而死。两个平素服侍的丫鬟哀伤不止,双双寻了自尽,王爷追认她们为乌姨娘的义女,叫按着格格的礼数一起葬了。你要不要去王府看一看?”
冰儿冷冷道:“不过是一个姨娘,我去看什么?你要去,你就去吧。”
英祥道:“你心真硬!就算乌姨娘地位低下,阿玛死了爱妾,心里头难过,我们做子女的难道不应该体贴些?”
冰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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