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之亡灵归来-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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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年非”〔4〕，愈老就愈进步。其中所说的几个诗人，至今没有人再提起，也是使我不

　　　　忍抛弃旧稿的一个小原因。他们的名，先前是怎样地使我激昂呵，民国告成以后，我便将他

　　　　们忘却了，而不料现在他们竟又时时在我的眼前出现。

　　　　其次，自然因为还有人要看，但尤其是因为又有人憎恶着我的文章。说话说到有人厌恶

　　　　，比起毫无动静来，还是一种幸福。天下不舒服的人们多着，而有些人们却一心一意在造专

　　　　给自己舒服的世界。这是不能如此便宜的，也给他们放一点可恶的东西在眼前，使他有时小

　　　　不舒服，知道原来自己的世界也不容易十分美满。苍蝇的飞鸣，是不知道人们在憎恶他的；

　　　　我却明知道，然而只要能飞鸣就偏要飞鸣。我的可恶有时自己也觉得，即如我的戒酒，吃鱼

　　　　肝油，以望延长我的生命，倒不尽是为了我的爱人，大大半乃是为了我的敌人，——给他们

　　　　说得体面一点，就是敌人罢——要在他的好世界上多留一些缺陷。君子之徒〔5〕曰：你何

　　　　以不骂杀人不眨眼的军阀呢〔6〕？斯亦卑怯也已！但我是不想上这些诱杀手段的当的。木

　　　　皮道人〔7〕说得好，“几年家软刀子割头不觉死”，我就要专指斥那些自称“无枪阶级”

　　　　而其实是拿着软刀子的妖魔。即如上面所引的君子之徒的话，也就是一把软刀子。假如遭了

　　　　笔祸了，你以为他就尊你为烈士了么？不，那时另有一番风凉话。倘不信，可看他们怎样评

　　　　论那死于三一八惨杀的青年〔8〕。

　　　　此外，在我自己，还有一点小意义，就是这总算是生活的一部分的痕迹。所以虽然明知

　　　　道过去已经过去，神魂是无法追蹑的，但总不能那么决绝，还想将糟粕收敛起来，造成一座

　　　　小小的新坟，一面是埋藏，一面也是留恋。至于不远的踏成平地，那是不想管，也无从管了

　　　　我十分感谢我的几个朋友，替我搜集，抄写，校印，各费去许多追不回来的光阴。我的

　　　　报答，却只能希望当这书印钉成工时，或者可以博得各人的真心愉快的一笑。别的奢望，并

　　　　没有什么；至多，但愿这本书能够暂时躺在书摊上的书堆里，正如博厚的大地，不至于容不

　　　　下一点小土块。再进一步，可就有些不安分了，那就是中国人的思想，趣味，目下幸而还未

　　　　被所谓正人君子所统一，譬如有的专爱瞻仰皇陵，有的却喜欢凭吊荒冢，无论怎样，一时大

　　　　概总还有不惜一顾的人罢。只要这样，我就非常满足了；那满足，盖不下于取得富家的千金

　　　　云。

　　　　一九二六年十月三十大风之夜，鲁迅记于厦门。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日北京《语丝》周刊一○六期，题为《

　　　　〈坟〉的题记》。

　　　　〔2〕　《河南》　月刊，我国留日学生一九○七年（清光绪三十三年）十二月创办于

　　　　东京，程克、孙竹丹等人主编。一九○一年“辛丑条约”后至辛亥革命期间，我国留日学生

　　　　有数千人，其中多数倾向于反清革命，他们进行各种反清活动，出版了许多书报。其中有十

　　　　多种杂志是以各省留日同乡会或各省留日同人的名义出版的，内容偏重于有关各省当时的政

　　　　治、社会和文化问题，从事民族民主革命的宣传和科学的启蒙宣传，如《浙江潮》、《江苏

　　　　》、《汉声》、《洞庭波》、《云南》、《四川》等，《河南》就是这些杂志中的一种。作

　　　　者在该刊发表的文章，有收入本书的《人之历史》等四篇，收入《集外集拾遗补编》的《破

　　　　恶声论》和收入《鲁迅译文集》第十卷《译丛补》的《裴彖飞诗论》（两篇都是未完稿）。

第76章　传说中的地方（）　
出来的正是杨小刀。凌老爷子立即说：“杨老弟，有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我和凌紫瑶啼笑皆非，凌老爷子竟然叫杨小刀为老弟了，这老爷子，看来是要跟杨小刀攀关系了。

　　　　杨小刀依然笑容可掬地问：“凌老，有什么事，尽管说。”

　　　　凌老爷子说：“请你告诉我，阴山九楼在哪里。”

　　　　杨小刀沉默不语，像是不想说。凌老爷子上前一步，重重地说道：“杨老弟，你一定要告诉我，如果找不到阴山九楼，找不到我女儿，我将死不瞑目！”

　　　　“凌老——”杨小刀缓缓地说：“其实阴山九楼，我也没有去过。虽然我曾经想去，但是，后来有人告诉我，根本就没那个地方。那里，只是一个传说。”（若想了解阴山九楼，请看第一部：巫医之死亡*，请务必在磨铁网看，其它地方都是不全的。）

　　　　“没那个地方？”凌老爷子吃力地问，脸色一下又黯淡了下去。

　　　　杨小刀点头道：“可能是。”

　　　　凌老爷子朝我望来，像是要听我的解释。我这时怎么解释呢？连杨小刀都说没那个地方。可是，那个神秘的声音说过，杨小刀知道怎么去。难道，杨小刀在说谎？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这时，吴乐乐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将我们扫了一眼，然后朝凌老爷子问：“你为什么认定小刀一定知道阴山九楼在哪儿呢？”

　　　　“这……”凌老爷子又朝我看了一眼。

　　　　“是我猜的。”我说：“刀哥曾经走遍天下，见多识广，我想，除了刀哥，恐怕没人知道阴山九楼在哪儿了。”

　　　　吴乐乐呵呵笑道：“这牛，吹得好，但是，不足以作为理由。你老实说，你是怎么知道小刀一定知道阴山九楼在哪儿的。”

　　　　这个吴乐乐果然厉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实情说出来的，便一口认定：“我就是猜的。”

　　　　吴乐乐与杨小刀相互看了一眼，吴乐乐说：“其实我也挺好奇，阴山九楼到底是什么样儿，不如，我们去看看吧。”杨小刀抬头望天，沉重地说：“近来，那团盘旋在这一带的阴气越来越重了，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收集邪灵，只怕将会有大恶魔现世，我们哪还有时间和心思去阴山九楼？”

　　　　“这事将给鱼道士吧。”吴乐乐说。

　　　　杨小刀凝重地说：“我担心他一个人搞不定。”

　　　　“不用你们去！”凌老爷子立即说：“你们只要告诉我阴山九楼在哪里，具体怎么去就行了，我会带人去的。”

　　　　吴乐乐笑道：“凌老，你把阴山九楼看得太简单了，如果说它是在某座大山里某个草原上，你去找，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如果，它在一般人根本找不到的地方呢？”

　　　　“一般人根本找不到的地方？”凌老爷子问：“这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吴乐乐说：“也许，它并不在人间，而是在冥界，也就是阴间。”

　　　　“啊！”凌老爷子大惊失色，连我和凌紫瑶、凌伯母也大大地吃了一惊。“怎么会在阴间？”凌老爷子完全不相信。

　　　　吴乐乐说：“我只说它可能是在阴间，毕竟，那个地方我们从来没有去过。曾经，我们是打算去的。可是，去那儿，需要找到九把钥匙……总之很复杂，有可能你去了那个地方，根本就进不了楼子里，因为，你打不开门。”

　　　　“这……”凌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他黯然伤神，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站在那儿，半天作声不得。

　　　　吴乐乐继续说道：“所以，这件事急不得。需要从长计议。”

　　　　凌老爷子摇了摇头，神色木纳，一字一句地说：“不，不，这事很急，我一连做了八个晚上的梦了，我们可以等，但是，紫霞不能等。我要去找到她，不能让她在那里受苦。”

　　　　“爸！”凌紫瑶劝道：“那只是一个梦，也许姐早已投胎……”

　　　　“你不懂。”凌老爷子打断凌紫瑶的话，面带愠色：“你不要再跟我说这是梦。紫瑶，如果那里关着的不是你姐，是你，我也一样要去找的，也一样要全力以赴地去救你。”

　　　　凌紫瑶咬了咬嘴唇，终于没有再说话。

　　　　杨小刀说：“这样吧，现在很晚了，大家都回房去休息，等明天，到底去不去阴山九楼，具体怎么去，我再给你们答案。”

　　　　我正要随凌老爷子他们下楼，杨小刀却叫住了我，说有话要跟我说。我跟着杨小刀进了房里，而后吴乐乐也走了进来，并且将门关上了。

　　　　“什么事啊刀哥？”我感觉到气氛不对。从吴乐乐的眼神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丝敌意。杨小刀说：“把你的手给我。”我记得以前杨小刀也叫我将手给他，难道他又要给我把脉？我疑惑地将手伸到杨小刀面前，杨小刀抓住我的手，果然给我把了一阵脉，然后轻轻放下，轻描淡写一般地问：“大刀，这几年，你姐姐在哪里，又在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说：“我姐姐一般很少在家里，总是一个人在外头飘，我曾经问她到底在干什么，她也不肯跟我说。”

　　　　杨小刀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姐姐有没有教你一些阴阳术？”

　　　　“姐姐本想教我三清道术，可是，我根本就学不会。后来姐姐就教我三清符术，我画符很厉害，一般的符我只要看一眼，就可以照着画出来。”

　　　　“是吗？”吴乐乐笑道：“看不出来，你还能过目不忘呢。”

　　　　“也不全是，只是对符天生有一种……熟悉感。”我如实说道。

　　　　杨小刀也微微笑了笑，然后又问：“你说我知道阴山九楼在哪儿，是不是你姐跟你说的？”

　　　　我不由一怔，杨小刀怎么会以为是我姐说的呢？难道我姐也知道阴山九楼？我见杨小刀与吴乐乐这时都盯着我，便索性说道：“是的，我姐提过……”杨小刀又问：“那你姐有没有说过她要去阴山九楼呢？”我说：“这倒没有，反而我姐不让我去阴山九楼。”

　　　　杨小刀与吴乐乐相互看了一眼，杨小刀说：“这样啊，我知道了。好了，没什么事了，早点去休息吧。”

　　　　从房间里出来后，我来到客厅，见凌老爷子、凌伯母与凌紫瑶都还坐在那儿，见我下来了，凌伯母立即站起身说：“紫瑶，去给大刀安排一间房休息。”凌老爷子说：“就睡紫瑶那间房好了。”

　　　　“爸！”凌紫瑶双腮绯红，极为不满地道：“大刀是个男的，怎么能睡我那间房呢？”

　　　　凌伯母也极为不满地说：“大刀虽然是紫瑶的男朋友，可他们终于还没有结婚，怎么婚前能睡在一块呢？你这脑子……我看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行了行了，你们安排吧。”凌老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步朝楼上走去。

　　　　我真想说，岳父大人，您别走啊，再坚持一会儿，也许紫瑶就同意让我睡她那间房了呢……可凌老爷子走得很快，一下就上楼去了。而凌紫瑶将我带到一间房前说：“你就睡这间房吧。”我进去后，闻到了一丝清香，发现这房间里的布局十分温馨，颜色也偏暖调，便好奇地问：“这是谁的房间啊。”凌紫瑶说：“以前是我姐姐的。”

　　　　是凌紫霞的。我这时，心里竟然有种怪怪的感觉。

　　　　待凌紫瑶出去后，我将房间的打量了一遍，见这房间里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但隐隐还是有发现以前有人住过的痕迹。比如那梳妆台，那贴在墙上的照片，以及那还散发着女人身上特有清香的绣花枕头……别人都说，一个人若去世了，那人生前的东西都得烧掉，可是，我看来，凌紫霞生前所用过的东西都还在。看来，凌老爷子与凌母伯是舍不得烧。

　　　　躺在宽大软和的床上，感觉非常舒适。的确很晚了，我也很累了，倦意上升，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睡得正香，突然，一股异样涌上心头，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朝床前一望，倒抽一口冷气，我的床前直挺挺站着一个人！而这人，当我看清她的样子时，差一点从床上跳起。

　　　　——竟然是她！

第77章　凌老病倒（）　
自从跟姐姐学了道家心法，我的耳力比正常人都要高得多，心中的防患意识也要强得多。因此，虽然是在梦里，我依然感觉到一股冷气从我床前徐徐袭来。我立即睁开眼睛，赫然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

　　　　我首先去望她的脸，想知道她是谁。可是，当我看清楚她的样子时，瞠目结舌，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所看到的，竟然是凌紫霞！

　　　　她不是已经离开人间了么？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而凌紫瑶定定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我并没有从床上坐起，仔细地望着凌紫瑶，想看她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