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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七书之却月-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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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夏之交,满院子树荫深重、黄莺恰恰时,薛梅儿死了。

    她生了一个男孩。

    之后染上产褥热,高烧、寒颤,下腹剧痛。郎中束手无策。

    回光返照时,她叫小俏拿来一个首饰盒,里面除了耳环和戒指,还有一支箭头。要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她早就用这个箭头结束生命,追随陈嵩去了。做母亲的,没有别的可以留给孩子,只这个箭头,是从他父亲身上得来的,希望他牢牢记住:父亲是个大英雄,但是他不要走父亲的路。

    她在昏迷中离开,脸上带着笑意,仿佛要去赴一个约定已久的甜蜜相会。

    小俏不敢哭太久,有个小生命等着她去做母亲。

    郭旭给这个孩子取名郭怀嵩。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孩子吸吮着小俏的奶水长大。郭旭夫妇,现在是三个孩子的父母。

    郭长安、郭西都、郭怀嵩。

    郭旭慢慢从伤痛中恢复过来,因为孩子们呱呱地哭,格格地笑,他们要吃,他们要睡,他们要玩闹,他们渐渐会走,渐渐学会捣乱闯祸,渐渐给他们的父母带来无穷的幸福和烦恼。

    郭旭以为日子就这样了。

    他很享受这种平头百姓的凡俗之乐。

    直到刘裕称帝那一天。(未完待续。。)

下卷 五十五章 南朝军魂去() 
ps: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下卷五十五章

    北伐军全军覆灭那年冬天,一颗彗星从天津座出发,侵入太微座,扫过北斗星,萦绕紫薇座。这个奇异的天象让魏主拓跋嗣很不安,他召来儒生和术士,问他们是不是自己治国有失。众人公推崔浩来解,后者说这只有一个解释:

    刘裕要篡位了。

    这彗星自然也掠过江东的夜空。夜空下,刘裕琢磨着如何为顺应天意而暗杀。他听到一个谶纬,说“昌明之后尚有二帝”。此时的皇帝是司马昌明,如果谶纬不虚,那就是说司马昌明之后,晋朝还有两位皇帝。谶纬是天意,不能不敬畏,可是刘裕此时已经五十六岁,生恐自己等不及水到渠成那一天。天意不能违抗,但不妨加速。

    司马昌明被伺机勒死。

    琅琊王司马德文继任。

    第二年七月,刘裕从宋公进爵宋王。至此,晋朝已经拿不出什么甜头来抹他的嘴唇了。到年底,朝廷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乃宣布刘裕的母亲从王太妃晋为太后,世子刘义符晋为太子。

    司马德文的皇帝做到一年半时,终于为内外所迫,下诏逊位,为禅让之举。

    刘裕称帝建宋,晋恭帝司马德文,按照晋朝当年受禅于曹魏的先例,降为零陵王,居住在秣陵县,足不出户,门外有冠军将军刘遵考率军“保护”,后来被看守士兵用被子捂死。

    宋朝既立,整顿爵禄,晋朝所有封爵中。只保留始兴、庐陵、始安、长沙和康乐五个公爵,用以奉祀王导、谢安、温峤、陶侃和谢玄,这些都是刘裕崇敬而天下有口皆碑的人物,换了谁当皇帝,也不能不崇奉。在先朝就跟刘裕铁心混的。可以保留爵位,其余人瞬间从贵族变成平民。

    所有这些,对郭旭而言,就像铁匠铺外的车水马龙,每天来来往往,一概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但刘裕登基大典之前。宫里来了一个太监,带来郭旭和小俏全套礼服,要他们出席大典。太监传刘裕原话:郭旭是跟着我北伐取长安的功臣,又于艰难颠覆之际护送刘义真回江东,大喜日子。他不能不来。

    郭旭平生第一次失眠。北伐上升和下坠的每个瞬间,他都历历在目。这一年多来,他挥汗抡锤,试图在叮叮咣咣中忘掉那些弟兄们的面孔,但是只要夜深人静,在他闲下来时,在他入梦时,他们就会清晰地浮上来。回头看。看得更清楚,渐渐意识到北伐本身就不是为了什么堂皇的驱逐夷狄、光复华夏、还于旧都、振兴大晋。这些考量不能说没有,但刘裕真正的算盘。还是借此获得更大勋劳和威望,在权力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走向皇位的道路,是拿北府官兵的骷髅铺平的!

    郭旭沉思一夜,次日告诉小俏,他不去为刘裕捧场,这样他死后没脸去见那些弟兄。

    小俏淡淡地说那就不去。

    她绝不会劝丈夫做他不爱做的事。

    刘裕沉浸在大功告成的喜悦和典礼的神圣中。无暇注意到郭旭缺席。但是司礼官和刑官不会无视名单上该来的人没来,因为这是欺君。是大逆不道之举。

    登基大典次日,御史奏请皇帝诛杀郭旭。

    刘裕吓了一跳:

    “郭旭怎么了?”

    御史说他身为臣民。明知陛下登基而悍然不至,目无君父,其罪当诛!

    刘裕已经权倾朝野多年,而这毕竟不同于做皇帝。知道郭旭没来,虽然不快,但也知道后者胸中块垒非一天两天能消,故而没打算追究他,现在听御史说得这么严重,不由得皱眉头:

    “郭旭有大功于国,怎么可以因小过而严刑?”

    御史一心要在新君面前显示出自己的忠诚和刚正,咬住郭旭不放:

    “陛下失言!”

    刘裕又是一惊:

    “朕哪里失言?”

    御史说国法面前无功臣,纲纪之下无亲疏,郭旭有功,陛下已经赏赐过,他接受与否是他自己的事情。现在他有罪,理当按律处置,陛下若一味偏袒,因为他救过皇子而开恩,岂不是让奉公守法者心寒?

    刘裕顿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能说了。看了看在场的几个文臣,他们都点头称是。形势明摆着,如果刘裕断然否决他们,就会留下新君登基第一天就刚愎自用、堵塞言路的、因私情而枉法的印象,朝野很快就会议论说武夫刘裕到底还是欠火候,不懂得一个明君应该怎样和臣子相处。

    侧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丁旿,后者秉持侍卫铁律,无论心里怎么想,决不能插嘴君臣朝议。

    刘裕很无奈地一摊手: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御史说先把他们夫妻下狱,再交给刑官议处。

    刘裕马上说就算要抓,也不能抓郭旭夫人,她进了牢房,三个孩子谁管?

    御史立刻说那我们就照陛下意思,只逮捕郭旭。

    刘裕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被御史钻了空子。但王者无戏言,又不好改口,只能悻悻地说先这么办,但是到底怎么惩处,必须上报我。

    回后宫的路上,一边徐徐踱步,一边问丁旿:

    “你看这事怎么收场好啊?”

    丁旿说郭旭是陛下一手栽培起来的,纵然心里有怨气,也不能不出席陛下的登基大典,要说惩戒惩戒也是应该的,但他的确有大功于国家,在军中有不少朋友,若是处置不当,怕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刘裕说我前脚当皇帝,你后脚就说话云遮雾罩,你就痛快说,我该怎么办才能大家都不难受。

    丁旿说依我看。不如把郭旭叫来,陛下直接骂他一顿,叫他认罪,而后陛下赦他无罪。这样陛下既不袒护,也不伤功臣。御史高兴,三军放心,不就结了吗?

    假如一切按照丁旿设想,这件事很快也就风平浪静了,但他百密一疏,忘了郭旭会顶撞刘裕。而这一回,刘裕比御史更愤怒。

    第一句话就被郭旭狠狠地弹回来。

    “郭旭,朕顺天应人,接受晋室禅让,普天同庆。老部下都来,唯独你不来,是什么道理?”

    郭旭跪着,但脖子梗着:

    “老部下都来?那朱龄石来了么?傅弘之来了么?陈嵩来了么?”

    刘裕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挂念他们,我又何尝不是?陈嵩的孩子,我准他们袭爵,也是希望他在地下安心。”

    郭旭毫不领情:

    “陈嵩的孩子不劳陛下费神,我打铁。小俏教书,饿不死他们!”

    刘裕勉强笑了笑:

    “饿不死哪够?还要他们有个好前程!”

    刘裕惊奇地发现这个不善言辞的愣小子居然口齿伶俐起来,话说的像飞刀。不知道是他那个夫人调教的还是愤怒所致:

    “怎样的前程?像陈嵩那样,一心效忠,猛打猛冲,最后被自己人害死?”

    刘裕的脸阴沉起来:

    “陈嵩战场殉国,怎么能说是被自己人害死?”

    郭旭直起身子:

    “陛下把三军至于小孩子之手,不放心王镇恶统军。默许诸将内斗,派朱龄石接任而不给专权。撤军时又不许傅弘之全权调度,若没有这些。北伐军怎么会垮掉?那么多大将猛士怎么会折损?陈嵩怎么会死得那么惨烈?”

    他满脸通红,双眼泪涌,双手猛烈地打着手势,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刀子捅到了刘裕最深的伤疤上。

    刘裕称帝后,首先追封的两个人,一个是文官智囊刘穆之,追封南康郡公;另一个就是武将王镇恶,追封龙阳县侯。前者是痛感斯人一去,栋梁折断;后者固然也是怀念其功勋,其中却不无隐隐愧疚。北伐先胜后败,他扪心自问,知道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实在是难辞其咎。但越是这样,就越怕人家指摘。自宋公而宋王而宋朝皇帝,这一路上从没有人这样当面把失败责任都归在他头上,直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铁匠跳出来。

    刘裕勃然大怒,一把抽出宝剑高高举起:

    “反了,反了!既然朕如此一无是处,索性做了暴君,今天斩了你这个大功臣!”

    丁旿顾不得许多,从后面抱住刘裕:

    “陛下息怒,陛下善保龙体,郭旭有罪,当明正典刑,不可在宫中私刑处决!”

    御史被刘裕的雷鸣吓傻了,听到丁旿此说,赶紧跪下来磕头:

    “丁将军老成谋国,说的有理,陛下万不可溅血宫中!”

    刘裕被丁旿抱住动弹不得,再看郭旭,发现他毫无惧色,脖子伸得老长,眼睛侧视窗外,瞬间想起当初在黄河大船上他顶撞自己的样子,内心虽然还怒,却也佩服他的胆气,乃借着丁旿的力道,把剑往地上一扔,哼了一声往外走,撇下一句话:

    “关起来,好好地关起来,看我闲了如何治你!”

    御史叫人把郭旭交给刑官,后者召集同僚商议给郭旭定罪,却发现事情很不好办,因为皇帝的话谁都揣摩不准。既要“关”,又要“好好地关”。不明白所谓好好,到底是给个单间好生伺候还是给他点颜色瞧瞧。至于“看我闲了如何治你”,似乎意味着只要皇上不闲,他就不治,别人也治不了。

    一干人煞费苦心,最后决定冷处理,把郭旭关在一个单间小牢房里,饭食不算精致,但也不至于粗劣;床铺算不得柔软,但也不是一堆稻草。他除了吃就是睡,等着行刑的时辰。他并不怕死,只是后悔当初没有接受爵禄,以至于身后给小俏和孩子们留下的财产太少。

    小俏原以为是罚是放很快就有消息,孰料丈夫一去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也没回来。第二天一直熬到晚上,依然不见人回来,正在焦急。丁旿派人送来口信,说郭旭顶撞了陛下,大臣们议论汹汹,这一回怕是凶多吉少。

    小俏辗转焦虑良久,下定决心。叫邻居帮忙租来一辆车,把三个孩子送到檀道济府上,自己去皇宫门口跪下,求见皇帝。

    刘裕听说小俏来,马上召见。

    小俏跪下谢罪,说郭旭莽撞。不识大体,万望陛下看在他过去有犬马之劳,给他一次机会。

    刘裕说他竟然把北伐失败的罪责全都推到朕头上,似乎朕蓄意要牺牲掉那么多忠勇将士。我本想饶了他,没有当场杀他。但他太过放肆,朝臣纷纷上本,要将他明正典刑,否则朝纲不肃、体统安在?

    而后叹了口气:

    “闹到这个地步,怕也由不得我!”

    小俏磕了个头:

    “陛下就不能乾纲独断赦免他么?若陛下有心回护,群臣也不会坚持?”

    刘裕说他既然目中无我,我为什么要回护他?

    小俏说他不是目中无陛下,而恰恰是太在意陛下。他这个人。心底纯良,认定的事情不容易回头。他一向崇拜陛下,以陛下为战神。关中之败。那么多名将毁于一旦,北府官兵血流成河,他一时转不过弯来,内心激愤,口不择言,冒犯陛下。望陛下以山海胸襟包容之。

    刘裕听小俏娓娓道来,心情好了一点。但犹不肯松口:

    “纵然不杀他,也得判他坐几年牢。干些苦役,否则我唾面自干,还怎么君临天下?”

    小俏在来宫里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最后的对策,此时为形势所迫,只好拿出来。深深地磕了个头:

    “陛下可否判我坐牢,换郭旭无罪。他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求陛下允许我代他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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