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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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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结婚那天东昌胡同陈宅门庭若市汽车洋车排成长队许国栋专门调了队巡警维持交通秩序大早陈子锟就十披红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轿子西长安街姚公馆迎亲去了
这年头郎官标准打扮蓝长衫黑缎马褂头戴呢子礼帽插着金枝胸前十披红娘是凤冠霞帔大红鞋男骑马女坐轿点马虎不得可怜姚依蕾向来以派摩登自居结婚之时不是乖乖按照父母意思来
费劲番周折终于将娘从姚公馆接了出来仪仗浩浩荡荡走在长安街上由于排场太大以至于堵塞了交通路边辆汽车里位身着长袍鹤发童颜矍铄老者用英语问道：“这是场婚礼么？”
坐在前排徐志摩答道：“泰戈尔先生您错这是极具民族特色中国传统婚礼仪式”
泰戈尔大感兴趣：“我可以参观下么？”
徐志摩犹豫道：“这……”
“那不是陈子锟么原来是他结婚”坐在泰戈尔身旁林徽因瞪起大大眼睛惊讶道“我以为他会采取西式婚礼呢”
既然是相熟之人那泰戈尔先生这个不情之就容易满足了
路尾随迎亲队伍来东昌胡同这里装扮街道铺上净土门头挂着红绸子、红灯笼喜气洋洋热闹非凡鞭炮炸响喜糖纷飞
引人注目并不是娘子和郎官而是那个个如雷贯耳宾客大名梁启、熊希龄、汪大燮、辜鸿铭这些政坛学界名人是陈子锟老友了自不必引起轰动是直鲁豫巡阅使吴佩孚大帅派侍从官送来幅亲笔所“囍”
正在众人沉浸在吴玉帅带来震撼时忽然又匪夷所思事情发生大内也来人了位穿前清补服内务府官员代表退位宣统皇帝向蓝翎侍卫御赐黄马褂巴图鲁陈子锟赠送了对景泰蓝花瓶
吴玉帅和皇帝派人来送礼这排场忒大了代表齐天武馆来喝喜酒闫志勇在人群中忍不住赞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才年光景人家就混这个地步了”
旁边人道：“兄台此言差矣陈子锟相貌堂堂骨骼精奇五年前我给他相时候就猜今天了”
闫志勇扭头：“哎你不是前门外相那个胡半仙么？”
第二十七章 吉檀迦利（）
话正是胡半仙陈子锟办喜事只是愿意凑热闹街坊邻居父老乡亲律欢迎喜糖喜烟敞开了供应宝庆两口子主接待这些市井朋友倒也得心应手
在闫志勇旁边是京城粪王于德顺平时在世面上也是头脸角色今天陈府高朋满座来是京城名流他这样就只能屈居院子里着热闹了
于德顺笑道：“胡半仙您给我个相呗”
胡半仙今天不做生意话就不那么客气了打趣道：“您那不用得用鼻子闻”
众人哄堂大笑于德顺也不生气他是拉粪出身干就是这个营生才不在两句玩笑
又宾客进院子好条铁塔巨汉身穿将军服挽着个温婉妇人手中礼物竟然是匹自家织土布宝庆高喊道：“陆军检阅使冯将军携夫人~~”
众人肃然起敬陈子锟和冯玉祥也交情
闫志勇道：“胡半仙你不是会相么给检阅使个吧”
胡半仙道：“检阅使这样人物岂是我能别闹”
大家就起哄胡半仙被吹捧了半天些飘飘然了道：“我观冯检阅使其人可用三国人物来喻”
众人七嘴八舌：“怎么讲？”
胡半仙摇头晃脑道：“其人貌如刘备才如孙权、志董卓、诈如吕布、而运道只如袁初矣”
众人就呵呵笑：“胡半仙你真能扯”
……
中式婚礼是拜天地拜父母但陈子锟是孤儿哪来父母只好情同父子熊希龄代替而母亲则由他五年前认干娘上阵
陈子锟干娘就是杏儿娘这个贫贱生妇人做梦也会如此风光天此前她竭力推辞怕给陈子锟丢人但陈子锟却执意为之帮干娘预备了绸缎礼服和各式首饰姚依蕾也反对意见盛情难却杏儿娘只得同意
陈三皮可兴奋死了起初居然妄以陈子锟干爹自居不过来是总理、总长、教授类人物时候就吓得躲进了后院不敢冒头了
果儿终于被宝庆抓了回来穿着身藏青学生装参加婚礼不过躲在人堆后面过了会就不见了踪影把杏儿气够呛
主持婚礼是陈子锟老师梁启男傧相是梁思成兄弟女傧相是姚依蕾姐妹们热热闹闹拜了天地父母之后夫妻对拜宣礼成
宅里预备了十桌酒席正是四月天春光明媚天气宜人宾客们在喜棚下推杯换盏喝了起来陈子锟端着酒杯处敬酒忽然梁思成过来道：“子锟你过来下个客人见你”
陈子锟随他去了在客厅里见了月社帮熟人簇拥着位鹤发童颜老者身着布衣部雪白胡须眼窝深陷皮肤黯黑显然不是中土人士
徐志摩和林徽因分坐老人两旁见陈子锟了便向他介绍这位是印度哲人泰戈尔先生此番来华今日刚北京机缘巧合参观了陈子锟婚礼送个他件礼物
陈子锟虽然听过泰戈尔名头但他仙风道骨样子就知道不是凡夫俗子何况月社这帮家伙平日里眼高于顶能让他们毕恭毕敬人士那然是极其牛逼人物
“原来是泰戈尔老先生久仰久仰怎么入席那啥赶紧安排上座我陪老先生喝杯喜酒”陈子锟热情招呼道
泰戈尔哈哈大笑用晦涩印度英语了句徐志摩翻译道：“先生感谢你盛情邀但舟车劳顿就不打扰了这是先生赠送礼物”
着拿出诗集来泰戈尔在扉页上签下赠言送给了陈子锟
陈子锟接在手里诗集封面上写着“吉檀迦利”四个
送走了泰戈尔和月社朋友们陈子锟大门口蹲着群乞丐正在狼吞虎咽吃着府里打发糖馅包子其中张似曾相识面孔顿时惊道：“这不是徐二么！”
那人果然是徐二身上裹着件破棉袄脸上肮脏不堪陈子锟时候他惊得连包子掉在了地上话也不出来
“徐二你家少爷呢？”陈子锟问道
“少爷生肺病病死了”徐二黯然神伤
陈子锟也哀叹声当年徐庭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可惜自打徐树铮倒台后就蹶不振今日竟然听他英年早逝真是令人扼腕
“宝庆身上钱么？”陈子锟道
在门口招呼乞丐薛宝庆赶紧掏腰包拿出四枚大洋把铜元来陈子锟接了抓过徐二手把钱放在他手里
徐二眼泪啪啪往下掉捏着钱手在颤抖同样是拉洋车为啥人家现在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娶了千娇百媚娘子自己却越混越落魄从将军府包月车夫堕落成和乞丐为伍就觉得不平
“谢了”徐二鞠躬拿着钱跑了边跑边拿袖子抹着眼泪
其他乞丐们顿时举起手来如同片树丛他们也点喜钱
……
中午喜宴在家里摆晚宴却放在六国饭店主招待上流社会朋友和女方亲朋起陈子锟那些声名显赫宾客来姚启桢客人就低调了曹汝霖、宗祥陆宗舆姚依蕾姨夫日正金银行高级经理整个就是堆亲日派
对人换了西式礼服笑语盈盈招待客人姚启桢夫妇送礼物是对限量版瑞士江诗丹顿腕表镶嵌钻石和蓝宝石极尽奢华据中国仅两对对在上海对在北京
如今社会上戴腕表人不只时髦派人士才喜欢这种奇玩意姚依蕾拿着手表爱不释手：“谢谢爹地妈咪”
姚启桢两口子笑容可掬隐约泪光隐现养了二十年女儿终于离开父母了真是幸福又心酸
“子锟这是曹世伯世伯、陆世伯”姚启桢春风满面将自己女婿介绍给了五四时期三位著名国贼
昔日火烧赵家楼旁观者之彬彬礼向交通系三位元老鞠躬致意三人赞不绝口夸姚启桢找了个好女婿
姚启桢道：“我这个女婿志向挺大修条铁路支线连结陇海线和津浦线真是好高骛远”
曹汝霖道：“哪里哪里陈后生可畏”
宗祥和陆宗舆也附和他们三个和姚启桢留日出身又是交通系老人关系非寻常
姚启桢道：“子锟你不是贷款么你曹世伯是交通银行总裁世伯是通商银行总经理陆世伯是汇业银行总经理是开银行你事尽管找他们”
陈子锟此刻才明白岳父片苦心老人家虽然嘴上凶其实直在替自己筹划贷款修铁路事情
“肯少不得叨扰位世伯”陈子锟半开玩笑三位金融界大佬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好不容易应酬完了回东昌胡同家里时候已经疲惫不堪宝庆迎上来道：“礼金和礼物放在房了我给造了册谁送了什么东西少钱记得清二楚”
陈子锟道：“辛苦你了时候不早回去睡吧”
宝庆笑呵呵去了今天他忙不过忙开心忙乐意
虽然已经极尽简化但婚礼仪式是繁琐极其耗费精力姚依蕾累得跟滩烂泥似回屋倒头就睡陈子锟却贷款事宜心中放不下房去准备资料
房前走廊里忽然黑影闪陈子锟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身手依然利索迅速闪避掏枪厉声喝问：“谁！”
黑影落荒而逃陈子锟紧追不舍追后花园中趁着月色举枪欲射却突然放下了枪喊了声：“果儿！”
黑影竟然是果儿行踪撞破他也不逃了在原地瑟瑟发抖
陈子锟上前打量着他果儿怀中鼓鼓囊囊
“拿出来！”
果儿从怀里掏出个褡裢袋丢在地上沉甸甸袋子里哗啦阵响显然是装了银洋
“你缺钱花？”陈子锟奇怪果儿年纪轻轻又染上抽烟赌博**恶习为啥偷自己礼金
果儿坦然道：“对我缺钱”神态竟然做贼被发现耻辱感
陈子锟奇道：“你用钱做什么？难道你姐姐姐夫不给你零花钱你理由若是能让我满意这些钱就送给你了”
果儿昂然道：“他们紧巴日子过惯了每月才给我二十个大子儿够干什么我和个同学南下州投孙先生报考黄埔军校关山万里盘缠是万万不行我实在办法就只好拿锟哥你礼金了不过是借不是偷”
陈子锟思忖片刻道：“你去州杏儿宝庆知道么？”
果儿冷笑：“他们当然不知道即使知道也绝不会同意他们只让我考个师范将来当个教匠可我志向不在此”
“那你志向是什么？”
“打倒列强除军阀！”果儿铿锵力答道
第二十八章 信上帝的部队（）
东安福胡同陈宅后花园中月色皎洁晚风中飘拂着夜来香味道陈果儿已经不是当初柳树胡同大杂院那个倔强敏感男孩了而是成长为腔热血少年
良久陈子锟才道：“那你你锟哥我算不算军阀？”
果儿道：“如果你和人民为敌就是军阀就是打倒对象如果你在人民这边那就不是军阀”
陈子锟道：“好吧把钱捡起来你可以走了”
果儿迟疑了陈子锟眼低头捡起装着银洋褡裢袋径直向大门方向去了走月亮门旁时候却听身后声低喝：“住”
“锟哥你后悔了么？”果儿住但回头
陈子锟缓步走过来抓过果儿手将自己汉米尔顿银壳铁路怀表掏出来放在他手里道：“出去闯世界不掌握时间是不行这块怀表是五年前你大海哥送我现在转赠给你希望你不忘了今天话”
果儿鼻子酸眼泪夺眶而出强撑着好汉形象瞬间崩塌他抬起胳膊擦了把眼泪道：“锟哥我走了你替我给娘和姐姐带个话就我陈果儿对不起他们我这条命献给革命了”
罢毅然转身离去出了陈府拐进另外条僻静胡同个穿学生装青年围了上来低声问道：“怎么样得手了么？”
果儿道：“成了好百块足够咱们去州了人齐了齐就去打火车票吧”
个同伴：“齐了火车票也买好了”
“哪来钱？”
“是李大钊先生出资”那学生脸激动
……
房陈子锟清点了礼金虽然他结交泛但大是泛泛之交太金钱来往所以礼金收也不算下来总共不过三万大洋其余是礼品如皇帝送花瓶、泰戈尔送诗集姚启桢夫妇送手表等
三万元礼金里占大头居然是宝庆和李俊卿两人各送了五千和三千大洋着实把陈子锟吓了跳他知道紫光车厂是自己产业赚钱也是自己可也不能亏待人家宝庆两口子了把手拿出五千大洋来可见他们平时省吃俭用点糟蹋钱
大致计算了番之后陈子锟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了房内姚依蕾已经睡着条藕段似白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嘴角挂着丝晶亮涎水腕子上戴着那块江诗丹顿钻石腕表
她喜欢这块表爱不释手睡觉忘了取下
……
婚礼第二天陈子锟顾不上婚燕尔就开始跑贷款和军费事情姚启桢面子果然好使各大银行表示愿意考虑向江北铁路工程放款但具体事宜详细研究才行不管怎么样总算是了进步
军费事情却任何进展虽然吴玉帅手令曹大总统批示但了李彦青这里是照样卡壳他也不明着拒绝你就是使个拖诀
陈子锟找李俊卿了解情况问他预备好礼物李俊卿颇难色：“近六爷倒是相中了个物件价钱也不算贵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是这样六爷娶了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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