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奉系-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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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帅辅帅小爷回来了小爷回来了！”大帅府上一名小管事一溜小跑冲在前面欣喜引张学良往内堂走。

　　　　“汉卿将军回来了万幸总算还来得及！”一脸血丝杜承恩悬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艰难扭过头去望了望张作霖病房长长叹了口气。

　　　　医者父母心作为老张父子两代人私人医生杜承恩在这两位身边一直颇受礼遇。眼看这位曾经叱咤风云、风光无限老帅就这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前后变化之大简直是无法言语。油尽灯枯这会病房里老张也已经快走到了人生尽头。吊命老参汤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身材高大老张这会面如金纸、整个人猛然瘦脱了一大圈。一个个小时前就已经开始陷入半昏迷期间也曾断断续续苏醒过几次整个人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不停在呢喃说胡。

　　　　就算是不懂医旁人也能看出来这位曾经曾经东北王生命之火已经只剩下蚕豆大小随时都可能熄灭。看一身汗水匆匆赶回来张学良作为私人医生杜承恩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从医生角度看这位东北王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致按理说早就应该咽气了。或许是心执念放不下又或许是那些价值不菲老山参起到了作用。总之这位年近六旬东北王顽强支撑到了现在即使是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也犹自不肯撒手西去。如果此刻心中真执念放不下那应该就是这位即将继承家业长子。能在弥留之际肩上最后一面也算是心无牵挂去了。

　　　　“六子快跟进去！”熬红了眼睛张作相在也不顾上别直接抓张学良就忘病房里冲去。

　　　　“老叔。。。。。”穿一身佩戴肩章墨绿色夏作训、头戴一顶作训帽浑身大汗淋漓张学良在踏入家门前第一刻就被老叔张作相抓往里面跑。愣了愣随即新陡然一沉顿时咯噔一声知事情不好。

　　　　s：感谢berie1984、好好（⊙o⊙）、狂想、大通吉祥、地方打赏；

第七十九章　重拳出击（）　
“父亲！父亲！父亲！”

　　　　“大帅！”

　　　　1928年6月5日凌晨5点30分一代枭雄、东北王张作霖匆匆在病榻上走完了53年人生历程。几经波折从北平辗转返回奉天张学良终于抢在弥留之际见上了父亲最后一面。看病床上形如枯槁、面如金纸父亲一路上历经艰辛和波折张学良在近而立之年拉父亲粗糙大手痛哭失声。往事如烟父子之间之前种种恩怨皆成过往。早年间因为母亲赵春贵死（见注释1）而始终心存芥蒂陈年往事也在这一刻被暂时搁置。

　　　　冥冥之中也似乎真神灵已经是油尽灯枯、命在旦夕老张居然在儿子张学良进门那一刻奇迹般恢复了一丝意识。看抓自己手痛哭失声儿子老张枯橘子一样布满皱纹老脸上浮现出淡淡欣慰和满足。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弥留之际老张眼角含泪强撑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长子在伤病折磨下撒手人寰。亲眼看自己父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悲从心来张学良抚尸痛哭久久不能自已。身边二姨太等内眷看了气息老张一瞬间天都塌了。短短几天里历经大起大落几位老妇人再也持不住了憋了许久眼泪嚎啕一股脑涌了出来。一群人跪在张作霖病榻前哭成了一团。

　　　　“七哥一路走好咱们兄弟来世再见！”守在门前空间留给老张内眷和子嗣张作相也是热泪滚滚。含眼泪。压嗓子大吼了一声。

　　　　“老七啊。。。。。”躺在担架上被家人硬生生抬来到门前吴俊升也是感伤触怀哽咽喃喃。

　　　　自打1907年结伴在八角台起局子开始。历经两次结拜兄弟规模虽然始终维持在8人。但是人数却在不断变化。始终身处核心只张作相、吴俊升和孙烈臣三人。从1907年开始几个人一起在大风大量里起起伏伏互相帮衬一起走到了今天彼此之间相交莫逆。几人当中奉系老将孙烈臣1924年病逝时隔了4年又轮到了张作霖。素来以作战勇猛而著称吴俊升。也顿生兔死狐悲之感。感伤触怀中也不顾身上伤痛默默哽咽痛苦。

　　　　“六子哭够了就这点猫尿给擦干净！大老爷们哭成这副德行爹就算活也要被活活气死！”感伤了一会红眼眶张作相咬咬牙走进病房。看瘫软在地上和二姨太卢氏抱头痛哭张学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双打手抓住作训服衣领。试图过度悲伤张学良从地上拉起来。

　　　　“老叔爹也走了真没爹没娘了！”跪坐瘫软在地上张学良借这劲。嚎哭一抱住关系最为亲近张作相泣不成声嚎啕大哭。

　　　　“妈拉个巴子八尺高爷们满脸猫尿像什么样子！八叔还没死二叔也还活这猫尿憋回去撑住咯！为了爹救回来二叔身上8处伤口肩部直接被鬼子弹片给削掉了一块肉。血都军装染红了。这会刚刚从麻醉里苏醒！第四军一整个战车营死守皇姑屯顶鬼子小2000人兵力进攻。拼死觅活杀开一条血路爹送回了奉天。500多人宪兵打到最后就剩下300人。讲武堂学生兵伤亡也超过三成！那些战车上弹痕也看到了这一路上战斗打多惨只要没瞎了招子都是心知肚明！”

　　　　“为了等回来奉天全城戒严。整个第三军团和全城精察都被动员起来！眼下整个奉天城严阵以待城门楼子上都架上了机枪和迫击炮！第四军宪兵挎花机关子（冲锋枪）、开新式战车不管不顾死死围住大帅府生怕走漏了消息。定邦更是亲自挎花机关子跟下面崽子没日没夜守大帅府坑都不吭一声！”

　　　　“六子爹已经走了要是用哭就能哭回来咱们这帮老兄弟哭瞎了招子都没说！爹走了咱们奉系还在八叔、二叔、定邦和那些兄弟和姨娘们也都还在！活人日子还要继续咱们大家伙还都指望。活人日子还得过下去咱们这么费尽心力掩盖住爹重伤消息为又是什么？！”张作相愣了愣任凭张学良抱自己拍了拍张学良肩膀缓声。

　　　　“老七撇下咱们这些老兄弟走了眼前这些一刀一枪、辛辛苦苦打出来基业可不能就这么拱手便宜了别人咱们日子还得过下去。六子按照规矩咱们奉系家也都还指望来挑大梁。这会谁都可以怂、可以软唯独不行！咱们奉系几十万将士东北三省千千万父老乡亲还都等来做主这会一定要撑住！二叔这老骨头本来应该陪老七一起上路td居然九死一生挣扎捡回了一条命。八叔这些年来是怎么对心里数！现在这么多人赌上了一切为还不都能让顺利接了位置？！脸上猫尿擦干净八叔和二叔都还没死豁出去这老骨头不要扶接了位置。恩报恩仇报仇爹和咱安*几百号兄弟血债还都没讨回来！”强忍心头悲戚包跟个木乃伊一样吴俊升挣扎爬起来。就这么一动肩膀上伤口再度崩裂开来印染得纱布一阵殷红。推开身边作势要拦医护人员几乎咬掉了嘴唇里一口肉吴俊升咬牙低吼。

　　　　“二叔。。。。。。”吴俊升一番肺腑之言让原本就多愁善感张学良在感激之余忍不住又是一阵嚎哭。

　　　　“哭个球七哥尸骨未寒人都还没走远。窝窝囊囊哪里像个大老爷们！擦了脸上猫尿。咱们去书房商量出个法子才是正事！外头关东军不是傻子、瞎子、聋子七哥消息瞒不了多久。眼下咱们奉系可是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让姨娘们陪爹咱们去书房！”被耳边嗡嗡回荡嚎哭声闹腾烦心不已。张作相叹了口气拉扯张学良就往偏厅去。

　　　　身后伤口再度崩裂吴俊升被身边哭丧脸警卫和医护人员抬迅速回了病房原本就失血过多身体再度吃不住无力躺在了担架上。一直蹲在角落里打酱油秦漠很自觉对身边蓝兰使了个眼色带两名特勤转身跟了上去。

　　　　“老叔爹也走了现在真是没爹没娘了。该怎么干。请您吩咐汉卿照办就是！”留下两名挎k特勤守门口走在最后秦漠很自觉关上了大门。浑浑噩噩中被张作相拉到了书房里就这么一会功夫气血上涌张学良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咬牙昂起头。

　　　　“六子为爹报仇事情咱们先记在心里但是眼下这事轻易马虎不得！这会咱们奉系是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这奉天城里私底下不知是怎么个热闹劲！先不说南边那群嘴炮眼下收缩回军营关东军就在蠢蠢欲动。咱们内部那些拉山头零零碎碎。也在互相串联不管哪一边都在试图打探大帅府里消息。爹死讯瞒不了多久现在又是夏天。尸首也留不住下葬也就是这几天。”

　　　　“被架在火上烤滋味可不好受难！咱自己家里事情都还没来理顺了外头还关东军这头红了眼恶狼再加上南边那帮嘴炮跟掺合接下来何去何从咱们只商量来！”老张被炸身亡吴俊升重伤不能理事眼下作为奉系中实权在握老人张作相当仁不让成了主心骨。

　　　　这位跟老张从干胡子开始起家。20多年来一起摸爬滚打一起扶持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老将。也是一号外粗内细人物。就在皇姑屯时间前不久北平和奉天等奉系控制下大城市里。先后接连不断发生了几起由社会各界知识分子组成示威游行。对于改旗易帜呼声很是高涨要说这完全是南边南京方面手笔那倒还真高看了几分。在老张大力推动教育事业、提高知识分子待遇情况下包括奉天在内这些重要据点先后发生这样示威游行就很说明了问题。

　　　　原本上对于奉系这一次出兵中原作战奉系内部就不少怨言和情绪。包括杨宇霆在内士官派和一些老将们纷纷不看好这一次军事行动前景尤其是南边南京方面已经初步达成了协议共同组成了一个松散军事同盟以后更是如此。杨宇霆更是在私底下喊出了“劳民伤财徒劳而为”论调最后是在老张强压下才了这一次大举出兵。

　　　　“老叔咱们眼下心腹大患是日本人和关东军！南京方面在济南前前后后损失了六万多部队咱们这一次确实也打出彩要说小看了咱们那也不能！改旗易帜挑开来了也就是个名分上问题咱们东三省不交税、自己管自己安*除了面青天白日旗咱们不吃亏！至于再次入主中原老叔从第一次直奉大战开始咱们奉系已经试了6年了多少将士埋骨在关外土地上没法魂归故里。那些不属于咱们地盘得得失失来来回回周转到头来还不是一个样子？！这一次咱们虽然打出彩保住了山东和直隶（河北一带）但咱们自己也是伤筋动骨。前几年攒下家底要么全部拿来买军火要么就成了军费现在奉天库房里剩不下多少。”

　　　　“老叔咱们收手这么多年了打也大够了。如今南京方面虽然依旧是散沙一片但却早已成规模。与其背全国骂名劳民伤财徒劳无功倒不如安下心来好好经营、整顿下内部。日本人才是咱们真正大敌！”杀父之仇未报张学良瞪红了眼睛咬牙切齿恨声。

　　　　“六子。改旗易帜这事情暂且不提咱们先商量先负伤位置再说。只让接了位置其剩下在从长计议也是不迟。”张作相赞同点点头。随即又唉声叹气岔开了题。

　　　　现在奉系内部失去了老张矛盾协调人原本就心存怨念和不满士官派。加上那些急于趁这次重新洗牌机会扩张自己势利各处山头奉系自身就是千疮百孔。再加上几座大城市里“改旗易帜”疾呼就算是日本方面搀和和干涉接下来该怎么走也是一步艰难选择。要说改旗易帜宣布接受南京方面领导奉系当中汤玉麟、杨宇霆等老人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毕竟在离开北平前老张在停战协议里亲手加上了“不挂青天白日旗”这么一条。对于哪怕是名义上统一和退让都不愿意承认。在离开北平前还“安*海陆大元帅”印信和关防也给一并收拾带走了这种不死心、试图在休养生息后再度入主中原野望在奉系高层中尤其是那些老人当中还是很市场。

　　　　改旗易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身边虎视眈眈日本人会不会横插一杠子暂且不表光是奉系自身内部就是阻力大大。美好想法至少在这回看来还是很不现实与其过早流露出念头来倒不如忍一忍先想办法让作为长子张学良顺利接了位置倒是真其什么都可以从长计议。

　　　　“定邦。第四军现在都撤回来了吗？”愣了愣哭红了眼睛张学良扭过头去一脸严肃问。

　　　　“军。。。六哥。第四军两个整编师、一个重炮旅、一个宪兵团、警卫营及附属后勤机关七万多人已经全部撤回了关内这会应该已经开到了奉天城下！”

　　　　“老叔第四军小八万人几乎相当于咱们第三军团。又全都是在济南和日本常设师团见过血精锐一水进口装备战斗力绝地不差！现在咱们奉系在关外其主力部队还都在路上除了各军团军团长身边少量部队外其都还在京奉铁路上。只要掌握了第四军加上老叔您第三军团。十万多部队足够控制整个奉天局势！等天亮了咱们就让第四军宪兵团接管城内防务。老叔您看呢？”牙齿咯吱作响中眼睛红像兔子张学良。主动开口问。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到了时候张学良按照在北平时老张临行前嘱咐打出了第四军这张重牌！（当然似乎也没更好选择就是了）

　　　　“成爹临走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