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毛-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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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爬上屋顶，踩在有椽柃的地方，用泥杩抹平整由小兵从屋檐上铲来的泥。九龙和哥轮替将二毛搅拌好的泥由地面抛到屋檐顶上。九龙母亲忙着做饭烧水，竟然在吃午饭时就已经完工了。天气比较热，他们个个都是光着膀子，九龙说脑袋上的汗水流进嘴里，感觉就像水一样。

　　　　夜幕降临时，九龙从大刚家回来时路过小卖部，进去买烟时不巧看见彩子正绕着货架挑选零食。她跟以前不一样了，看起来成熟了很多，而且特别有女人味。少半截黑色多半截淡黄色的头发，尽管随便在头上卷了一堆，但也是那么自然好看。她的身段被紧身粉色背心和浅蓝色牛仔裤没有半点虚假地彰显出来，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切恰到好处。在这个地方曾无数次遇到过她，但这次的感觉大不一样，有些陌生和尴尬。过去见面时他可以对她随便问和随便答，而现在除了不该说的和不想说的，也就没话说了。

　　　　“哎呀，是九龙啊，回来这么久了也不去我家转转。”彩子挑选着零食漫不经心地说道。

　　　　“家里有事！”九龙说完后感觉脸蛋开始发烫。

　　　　“哎，读书人真怪，我们村好几个上了大学的人就变得不出大门了，好像是见不过人似的，去小卖部买东西还是专等天黑后绕着村边小路！哎，按理说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回来时却变得羞羞答答的，不叫村人笑话才怪呢，呵呵，我不是针对你，只是发表一下我的看法罢了！”彩子。

　　　　“不是怕……”九龙见彩子并不在乎自己说什么，他瞥了店老板娘一眼，深呼吸了一下愤怒地说道，“如果你是他们，你就会理解他们，或许你也会那样做。多数村人认为只要是大学生，他们就有了铁饭碗，而现在的大学生不像以前的大学生那么稀罕，很多大学生连工作都找不到，而他们又没法跟村人们解释，一下子也解释不通，所以他们不是怕出门怕见人，而是被人们的错误观念无形地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所以他们都想有所成就时再出门见人，而你也没必要这样侮辱读书人，他们没做丢人的事却有负罪感，而做了羞耻事的人却不觉得光荣！”

　　　　“你有毛病啊，我说你什么了，怎么说这么难听的话，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至不至于这样！”彩子朝九龙大声说道。

　　　　“这两个孩子，真是怪了，从小玩到大，因为几句话闹成这样，传出去不怕被人们笑话。别说了，彩子，你继续选东西吧，九龙，你付了钱离开吧，以后见了面还是朋友！”老板娘打破了僵局说道。

　　　　九龙付过钱后啪地关上玻璃门走了，彩子满不在乎地大声吼道：“不就上了个大学，有什么了不起！”

　　　　九龙觉得天塌了一样，心里头憋闷的难受，恨不得跑到野地里，在狂风暴雨中大声咆哮；恨不得握紧拳头向火车头猛打。整个人就像要爆炸一样，想哭哭不出，想笑笑不出。他拐进自家巷子，没有进大门，径直朝铁路那边走去，想找个安静之地，在夜色的遮掩中回忆，流泪，悔恨，发誓……

　　　　那晚他跟父母说第二天就去哥家，那里有个复读时的朋友，发短信叫他过去坐坐，一年多没见过面了。父母知道他一直注重朋友间的感情，所以没说什么。九龙觉得自己骗了最不该骗的人，也出卖了自己的良心，尽管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谎言，但却像一只死蚂蚁，粘在脸上，黏在心上，不疼不痒，就是怪叫人难受的。九龙会想跟彩子撕脸是短痛换取长痛，这样可以一心一意想着自习室里的高个美女，即使只是一个梦幻，但也是自我安慰，欺骗一下自己那颗脆弱的心！他久久地仰望着星星满天的夜空，自问是被上天捉弄了，还是被自己欺骗了？善良的眼睛能够隐藏起恶毒的灵魂，就如华丽的衣服可以遮盖住烧伤的疤痕，会长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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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未知数（）　
正式开学没多久，九龙跟协会里的会友们吃过最后一顿饭后正式退出了协会，他决定加入迎新生的队伍中，去年也是在这个时间段，他拉着沉甸甸的行李箱，一踏进校园的大门就脑袋里一片空白，像是不识水性的人误入深水里一样惊慌失措。他和姐姐站在路口，不知该左转，还是右拐。姐姐主动问了一位经过的男生，他耐心而又详细地指给他们路，但他们还是不大懂，那男生便给迎新的同学打了个电话来这里接他们。那位男生一直等到迎新同学过来才离开，虽是举手之劳，甚至是他们该做的，但九龙感觉到了温暖，那时就暗下决心来年有新生来时，将主动给他们提供自己所知道的，得人帮助予人帮助嘛。迎新生那几天骄阳似火，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全被晒得发紫发，摸上去如同针刺般疼痛，但他还是坚持着到最后，尽可能多地安顿好一个又一个的新生。尽管与所接待的学弟学妹们只有一面之缘，一段谈话而已，之后可能形同陌路，不为别的，就为听到那一声“学长”，也值得！

　　　　九龙跑完步后躺在毛茸茸软绵绵的草地上，看着军训的新生，他们身着校服，挥汗如雨，歌唱说笑……他不禁想起去年的自己，无知也好，可笑也罢，都已是昨天的故事了！望着广阔无边的夜空，他默默地规划了“两不两坚持”的生活目标：不逃课和不挂科，坚持锻炼和坚持写作争！他给手机设定了四个闹钟，第一个是早晨七点二十的起床的时间；第二个是下午一点四十的午休起床的时间；第三个是晚上九点的开始跑步的时间；最后一个是晚上十一点上床睡觉的时间。他觉得没必要像杨光那样黑字白纸写上，并贴在书桌的显眼处来警示自己，他觉得牢记在心并养成习惯才是提醒自己的最佳方式，何况有些目标就像刚切过的苹果一样，跟一会儿不去吃就会生锈乃至发霉。写在纸上的未必时时看得见，而记在心里的时时能想起来。纸条丢了可以再写一张，眼不见心不想，完不成的划掉就可以了，而记在心里的想不起时就会空虚和失落，所以要像老和尚念经一样，时时刻刻念叨着，才不会忘记！

　　　　似乎班里的同学们都有所变化，很多男生们的发型有了个性，竟然烫了花或染了色，先不管好不好看或适不适合，他们只想酷一回；很多女生们穿上了短裙和丝袜，有的上课时还穿着高跟鞋，无所谓舒不舒服或美不美，她们只想放纵一次；关于某些同学们的爱情故事传得颇多些，有些是名符其实的，有些则是无稽之谈，权当笑料罢了。其实这些在大学里是很常见的，但九龙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或许是跟他们是同学的缘故吧，好比自己的脸上突然张了一颗痣而感到惊讶，但却不会惊讶别人满脸的痣一样。人不会跟不认识的人去比，只会跟认识的人去比。九龙的变化是衣着更加随便了，理去了长发，短发看起来更加精神些，不过那束久久毛还留着。他上课时还穿着拖鞋，而且更加沉默寡言了。

　　　　九龙的生物钟半个月来一直没有调整过来，生活规律自然就不能如自己所想进行，即使强迫自己那样做了，也是徒劳无获。他的生物钟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并不适合如今多数的大学生，有些大学生甚至颠倒了普遍的生物钟，出太阳时昏昏欲睡，而出月亮时生龙活虎。他的一个室友没有午休的习惯，趁着午休的空当喜欢戴着耳机打几盘游戏过几把瘾，敲打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响虽然不大，但也是噪声，听着怪烦人的。喜欢听歌的室友有时候不戴耳机，尽管声音调的轻小，但歌曲本身忽高忽低，或沉或尖，也怪烦人的。另外一个室友整天都比较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进进出出于宿舍，板凳声、篮球掉地声、宿舍门开关声、窃窃私语声等等，同样怪烦人的。九龙先开始每次上床休息前就会叫他们尽量动静小些，但时间久了，他就不想重复说那些话了，觉得他们各自就该主动些，而他们也不乐意自己的正常生活受到别人的影响，所以一如既往地做着各自想做的该做的事。九龙一下子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不说了，必须说的也不说了，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不做了，必须做的也不做了，彼此无形中无声就有了矛盾。他又感觉初住在一起时的火之情热之谊不翼而飞了，过去的友好言行成为心里可笑荒唐的回忆，他决定跟他们打“冷战”，如此一来，宿舍里理所当然地冷清了，没有了平日的玩笑和正常的交流，他真实地感觉到前宿舍的旧戏又将在如今的宿舍重演，不禁有些遗憾和恐惧！

　　　　又过了些日子，九龙越发觉得彼此间沉默不言，互不在意，并非绝对坏事，其一是每当自己休息时，他们会自觉减少动静，是他们觉得本来就该那样做，还是“冷战”奏效了，九龙常这样有些自作多情地猜测；其二是当他开始写作时，他们不会再过问他在写什么，他也就不用编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回答；他们也不会突然站在他背后盯着看，他也就不用遮遮掩掩或忘记如何写下去。知道他写东西的人很少，而知道他写什么的人更少，他暑假期间写的《病婴》目前只有他一人知道，他也不打算再将自己写的东西拿给杨光看，因为他不够诚实，而且对他写的东西并非真的感兴趣，只是在敷衍罢了，所以杨光不是他真正的读者，他也不希望得到那种虚伪的夸奖，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可怜！写作是他的兴趣，就像唱歌跳舞一样，并不是见不得光的事，但他敢写却不敢承认在写，或许是担心被别人嘲笑，也或许是在等待时机吧。其实，有些兴趣爱好如同外套一样，本身就是**裸的，而有些则如同**一样，不是能随便就露在外面的！

　　　　还有一个外界因素同样严重影响到九龙的作息规律。他们的宿舍在一楼，窗户外面隔着一段绿化带便是一条双车道泊油路，泊油路的一端便是学校的后街，而后街不属于学校管，另外此路又是市里两个区域的近路，所以常有外面的机动车随便随时经过这条路，学校曾在路口筑了四根混凝土墩子，用此来限制机动车辆进出，却无缘无故就少掉了中间的两根，连续修补过三次，都是同样的结局。后来学校干脆在与后街连接的路口处盖了间小屋子，雇了个中年男人做保安，并且安置了电动大门，可不知是哪个夜晚，电动大门就被撞成了一团废铁，自此，学校再没有修补过墩子，也没有换过大门，任凭机动车穿梭于此。全校三分之一的学生聚集于这边，路上的人流自然密集，所以机动车不得不连续按下尖刺的喇叭声，想午休的学生就更没希望了。另外，后街大路两边的摊位层层叠叠，卖小吃的，水果的，装饰品鞋袜的，卖烧烤的等等，乱七八糟，应有尽有，无所不有，天天如同赶集，热闹非凡，算是学校里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线，而叫卖声、喊叫声、笑声、吵闹声、锅碗瓢盆碰撞声等等，各种噪声烦音混成一片，大清早就响起，不到凌晨两点钟是不会打烊的。学校里也没有个统一的熄灯时间，偶尔夜半三更起来解手时，不知有多少宿舍里还亮着灯。

　　　　九龙还是老样子，上课时喜欢坐在最后排，但他的耳朵一直在听老师的讲的每句话，眼睛一直在看多媒体大幕，不时还就在课本上做点笔记，不玩手机了，不打瞌睡了，不说悄悄话了，不过，有时还会想入非非。他经常会空想两个内容，一是哪天自己因为写作而名声大噪，一下子有了钱和地位，过着富足自由的生活，家人也跟着享福，住在大城市，有一套小别墅，后花园有游泳池，有山水树木，游鱼飞鸟，鲜花奇石等等，简直是人间天堂，然后自己抛弃一切专心写作，好作品接连不断问世，最终走上文学的至高领奖台；二是想到图书馆那位经常来自习且坐在同一个位子的那个高个女生，她的衣着华而不丽，化妆淡而不俗，走路婀娜多姿，九龙觉得这类女生该是柔情似水，情感丰富的类型。她喜欢独来独往，自习时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看书本看久了就抬头随便看看，然后目光又回到课本上。她一直都在看一本英语四级资料，一手捂住书的一部分，嘴里念念有词，眼珠子溜溜转，应该是在背诵被手挡住的内容吧。不过，九龙之前对她并没有爱慕之情，而是那个炎热的下午，九龙午休后来到自习室，见位子几乎都被占满，他好容易在面对门口处寻得一个没有放书本的位子，不过此位子的椅子已不见踪影，九龙犹豫片刻后随手搬来附近的一把椅子，坐下开始自习。下来一二节课后来自习的学生越来越多，不断有人从眼前闪过，他暂时无心自习，便不时抬头端详进来的一些女生，个个短裤长裙的，洁白娇嫩又粗细长短不一的双腿真是迷人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