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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妖言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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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然,一切都静止了,好像地球停止了转动,时间也停止了走动,林涓喜睁开眼,精疲力竭的李邺立在当地,地上是五具“尸体”,它们全都被打败了。

    林涓喜忙从李邺身上跳下来,李邺看也不看她,靠着背后的树坐下,闭上眼睛。

    他的头发十分散乱,几缕黏在脸庞上,还有一些随风飞舞,嘴角血迹未干,白衣也被撕裂了几处,然而他只是这么坐着。

    林涓喜轻唤道:“李公子,你还好吗?要不你去把残墨他们叫来?”

    李邺睁开眼,叹了口气:“我累了,没一点儿精力把他们召过来,先坐这儿歇会,等等看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邺闭着眼,说:“这几个行尸走肉,你要能打过也罢了,你对付不了,我不动手,等死吗?”

    “你可以丢下我。”

    李邺半睁开眼,瞥了她一眼,说:“丢下你?你是我李邺的手下,我能丢下你?”

    林涓喜一怔,难道自己跟对老大了?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

    “如果我没记错,你怕阳光。”林涓喜将护身符魑离扳指给李邺,“我去找个可以挡太阳的地方,你拿上这个,有个万一可以挡一挡。”

    过了半个多小时,林涓喜回来了。

    “找了个不太大的树洞,不知道能不能凑合。”

    李邺将手给她,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要她扶他起来。

    她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消瘦,满是骨节,几处粗糙的茧子,冷汗津津。

    林涓喜将李邺引到那个树洞跟前,确实不大,只够一人容身,幸好是棵茂密的松树,冬天里也还翠叶层层,可以遮挡大部分阳光。

    李邺坐进树洞,靠着洞壁,凝看着外面。远处,稀疏的枝叶空隙间露出苍茫的东方天幕,太阳还没出来,启明星闪闪烁烁,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会儿太阳出来了,阳光是斜照过来的,能照到这个树洞里。”

    “我堵住洞口,给你挡着。”

    李邺点了点头,然后将金扳指退了下来,递给林涓喜。

    “你戴上吧!”

    “它现在是你的。”

    林涓喜只得接过来,她见李邺头发披散,就说:“我给你把头发梳一下。”

    李邺点点头。

    林涓喜解开绑着李邺头发的手帕,用五指当梳子,慢慢地、轻轻地为他梳理。他的头发十分丰厚,触手滑腻,摸起来很舒服,让林涓喜想到了邻居家的金毛,她不禁笑了一下。

    李邺挑眼瞅了瞅她,说:“乐呵什么呢?”

    “死里逃生,能不高兴吗?”

    李邺知道她没说实话,也不问了,他也实在是累,就闭上了眼睛。

    头发梳理好了,在头顶挽了个髻儿,由于头发太长,又太过丰厚,大部分披散着,想了想,林涓喜折了根树枝插在发髻上,然后端详一番。

    这时东方泛白了,林涓喜站起来,手撑树洞口的两边,将洞口挡严实了,面对着李邺的脸。

    他的眼睛长得太漂亮了,然而脸庞儿和鼻梁十分英朗,中和了过分的美艳之感,这样俯瞰着他,微弱的光线下,他睫毛的阴影盖住了整个颧骨,好像某宝莲广告里的女模特,更长更密更卷翘什么的。

    他领口衣缘上有颗莹亮的珍珠,白线绣了雏菊图案,花瓣脉络银线勾成,只有反光时才能看见。

    林涓喜不禁说:“其实中华立领也很漂亮,我一直觉得中国人不适合西服,西方人高高大大穿上才好看,中国人身材纤细,穿中华立领显得精神。”

    李邺抬目看了眼林涓喜,微微一笑,他显然很喜欢这个话题:“交领也好看。”

    “是啊交领——”林涓喜说,“可以很庄重高贵,也可以很性、感。”

    李邺听得笑了。

    “那几个老太太是什么呀?”

    没想到李邺闻言,脸色一沉,林涓喜忙闭了嘴,过了一会儿,李邺徐徐开口,显然刚才不是在生她的气:“它们是一种妖怪,叫涂婆,有点像丧尸,没有思想,只有直觉,生前过得很悲惨,现在是半人半鬼。有的魔王找来符合条件的女尸,经过苛刻训练,成为涂婆,替自己做事。”

    “为什么要女尸?”

    “女人性阴,老来受苦怨气重,实际上涂婆的必杀技就是阴气和怨气。”

    “杀伤力很强呀,你没有训练一些吗?”

    “符合条件的女尸本来就难找,能训练成功的更是寥寥无几,而且,训练的过程太过残忍。”

    “怎么?”

    “训练中,女尸每天至少要吃三四个活的成年人,吸收他们的怨气,增强法力。”

    “那得死多少人,真是造孽!”

    李邺想着什么事情,半眯凤目,神情蕴藉。

    林涓喜又问:“为什么你捂住我的鼻子和嘴,那家伙就走了?”

    李邺看她一眼,停顿了一下,说:“我身上没活人味儿。”

    “哦——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你本来可以丢下我的,那样更好脱身。”林涓喜看着洞内微弱光线下的情景,轻轻地说。

    李邺哼得笑了声,妙目一转,看着林涓喜说:“我为了救你,差点死了。”

    林涓喜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李邺接着说:“我现在虚弱得很,得吃一颗人心恢复,不然会死在这儿,不过,你也可以选择走。”

    林涓喜又惊又疑,但她看着李邺的眼睛——相信了。

    李邺瞧着她神态,长睫毛微微颤了颤,说:“你不是说过,要替我上刀山吗?”

    林涓喜诧异地说:“你上次不是说了,什么时候轮到我替你上刀山,你就不用活了吗?”

    李邺长眉微耸:“我这么说过?”

    林涓喜牙齿暗咬:“看来以后和你说话,得提个录音机!”

    李邺嘴角显出细微的笑意:“空穴来风、信口雌黄最可憎了!”

    林涓喜抬眼看了看代替天空的黑洞洞树洞顶儿:天哪,收了他吧!

    李邺又说:“我刚才还救了你。”

    林涓喜无奈:“这儿没野人。”

    “你一直朝东走有个村子,随便找个人把心挖了——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我要给你挡太阳。”

    “我有办法。”

    “你自己不能去吗?”

    “我受伤了——你就是这样结草衔环的?”

    “你——”林涓喜几乎要捶胸顿足,“公子,你饶了我吧!”

    李邺闭上眼睛不理她。

    林涓喜赌气地一甩手:“你干脆把我的心吃了算了!”

    李邺睁开眼,颔首微笑:“好——你自己动手吗?”

    林涓喜恼道:“想得美!反正我是不会去挖人心的!”

    “这是命令。”李邺平静地说。

    “我抗令!”

    李邺笑了声,艳若云霞,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邪恶:“你不去挖心,我还是能吃到,总会有人死,除非我不在了——你不觉得你的善良是自欺欺人吗?”

    林涓喜一愣,惨然笑笑:“是啊,我自欺欺人,我是个杀手,为了钱杀人,早都没资格说这些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我的手里,因为你的命令。但是你要清楚一点——”

    她悲凉而矜傲地说:“——我一直都对生命抱有尊重,大概像一个——吸血鬼哲学家那样吧!”

    李邺扬头看着林涓喜,神色一顿,她这是什么表情?脸色灰白,如凝霜的枯藤,眸中糅合着心灰意冷和一种奇异的强光,十分惊人——她随后做了个更惊人的动作,她迅速抽出腰间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

第十章() 
李邺手疾眼快,打掉了匕首,可林涓喜动作太迅捷了,匕首尖已经扎进了胸口一厘米左右,鲜血迅速浸出。

    李邺沉下脸:“你发什么疯?”

    林涓喜疼得脸色惨白,她一手扶洞壁,一手捂着胸口,仍然一步不挪地堵在洞口挡阳光。

    她虚弱地说:“我不想再杀人了,你吃不到心就会死……我欠你太多人情,你吃了我的心吧!”

    李邺还是眼神沉沉地盯着她,冷不防,揪起她的领口,她身子被猛拉过来,膝盖不由自主跪在地上,伤口因为这一拉扯,裂开了,鲜血汹涌而出,她疼得眼前发黑,几乎晕过去,不由□□一声。

    李邺冷冷地说:“你不是不怕疼吗?”

    林涓喜牙关紧咬,疼得几尽涣散的目光努力定睛于李邺。

    李邺松了手,一推,林涓喜背和后脑勺撞在洞壁上,一阵钝疼,身子完全瘫软了,烂泥般倚着洞壁,伤口裂得更厉害,鲜血将胸襟全染红了,她在几乎崩断神经的剧痛中怒从心起,苍白着脸,目光凶狠,说出的话却几乎听不到,只有气流的声音,她骂了句:“变态!”

    李邺没理她,扶着洞壁站起来,走了。

    这下林涓喜真得害怕了,她急急地说:“你要去哪儿?”

    他并不理她,渐行渐远。

    她靠着洞壁,所剩无几的安全感一丝不留,恐惧像恶浪般将她吞没。

    她闭了闭眼睛,给自己定神。

    过了几分钟,感觉好些了,忍着剧痛,挣扎着欲包扎伤口,踌躇身上毛衣不好撕,牛仔裤撕不动,她感到阵阵绝望:难道这个丑陋的树洞,就是自己的坟墓。

    从洞口看出去,松枝茂盛地压下来,初日阳光在翠生生针尖上凝成一点耀眼的光点,比钻石还炫目;天空明净,纤尘不染,东方一片娇红,到了中天,接近于浅紫色,美如幻境;地上是绵密的棕色松叶,间或一个圆溜溜松球,偶尔一只灰色松鼠迅速跑过,大尾巴拂过松球,滚动几下。

    林涓喜闭了闭目,深吸一口气,好清新的气息,松树的清香和远离尘嚣的洁净。

    她的心突然平静多了,如果能死在这里,未尝不是上苍的一种眷顾?

    蓦然,她看到一个人从浓荫处走了过来,渐渐近了,是李邺,他颀长的身影,独行于空寂的冬日荒林,显出些孤清。

    她毕竟还是心一宽,他没有丢下她。

    他走近了,长垂的衣摆和袖口拂过枯草落叶,一双白色鞋子,绸缎面料,白线绣着不甚明显的大片芍药,鞋头一点明珠莹然生辉,踏过厚厚松针,脚步声宁静而柔和。

    他走到树洞口,手里拿着几根枯草,垂目俯瞰着她,目光中有微微尖利的怒意,然后将枯草扔给她:“疯子,嚼烂了敷伤口上。”

    然后蹭蹭两下,利索地在衣摆上扯下一大片绸子,再撕成条状,丢给她,接着走到树荫最浓密的地方,背对着她。

    简单处理伤口林涓喜是会的,李邺寻得草叶很神奇,敷上去血很快就止住了,用布条包扎好,再穿上衣服,痛楚减轻了许多,她扶着洞壁站起来,说:“李公子,我好了。”

    李邺转过身,一脸冷怒:“真是蠢材!如果现在再来十个涂婆,咱俩就等死吧!”

    林涓喜淡淡一笑:“我本来就不聪明,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聪明人太多了,心地纯良反而难得。”李邺说着,将披散到胸前的头发用手一拢,拢到后面——动作十足优雅好看,但不知怎么,透出股妖媚气息,如同东方小酒瓶,密封再严实,浓烈的酒香,仍然可以溢出,一缕细微却不可忽视的沉醉。

    林涓喜有些发怔,没有留心李邺刚的话,便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他如同星夜的幽深眸子看着她片刻,然后清清冷冷地说,“人世间最悲惨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不怕死,可是令尊令堂呢?”

    林涓喜涩然一笑:“他们早离婚了,又都有了新家庭,有了孩子,平时给个钱都推三阻四的,要不是舅家人照顾,我早都死了。”

    “你不是能赚很多钱吗?”

    “呵,你以为我会用那些带血的钱改善生活?钱我都给嫣然用了,如果有剩下的,就都捐出去。”林涓喜自嘲地笑笑,“可能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吧,总觉得取之不义,不义之财,用了会遭报应,救人治病是没有办法了。”

    虽然这里浓荫密布,但还是有无数的阳光分子肆恣,李邺感到不舒服。

    林涓喜看他一眼:“你还是进树洞吧!”

    李邺摇了摇头,并指了指远方,林涓喜看过去,居然是霜铖,他正朝这里走过来。

    林涓喜目露惊喜:“霜铖找到我们了?”

    李邺平静地说:“我这次出来,霜铖跟着,我嫌他烦,半路上让他别跟了,原地等着,我办完事就回来,他等的时间长了,肯定要找我,林子虽大,以他的法力,找到我不难。”

    “所以你一点儿都不担心没心吃?”

    “嗯。”

    林涓喜咬牙握紧了拳头,李邺却又补充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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