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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庄诡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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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要给二货喂饭,二货说要自己吃,他边往嘴里慢慢扒拉小米饭和糊糊汤,一边给大楞说自己觉见的事。
二货现在想见昨天朝他眼睛过来的那个谷穗长的有些怪样,疙疙瘩瘩的。他本来不想选这个谷穗,可是觉得本来收成不好,好谷种不好选。而这个谷穗上的谷粒挺大,最后他还是把这个谷穗塞在捆好的谷种里面准备吊上去。
那个谷穗朝他眼睛过来的时候,当时他没有注意,现在想着就是那支怪谷穗。谷穗一过来,二货就躲,由于上回从文瘸子睡凉炕带回来的麻腿的毛病,脚没有踩好,人就掉了下来了。
二货说,眨眼摔在地上,他还觉见有些疼来,可是没有多久眼前就一片黢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就这么黑着,一直黑着,好像过了很长功夫,也好像就是一会儿,二货感觉对面出现一些人,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可是他们的嘴又确实在张开合上。
二货吸溜了碗底的糊糊汤:我还以为是已经到阎王爷那里了。再看,不是,你们断我看见谁了?我爹,年轻时候的我爹,跟前有个小娃子,地上打了个碗,饭扣了一地。我爹正日骂小娃呢!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我那回给家里打了个碗那个事吗?接着就是看见我爹扛个?头,身上背着个口袋,那是我哥没了我爹半夜出去埋时的样子。当时我爹妈以为我睡着了,把我那个病的都没气了的哥装到口袋里要出去埋了。我其实没有睡着,偷悄悄睁开眼就看见的是这个样子!
这些话说的不咸不淡,可是家里人给说的都感觉现在窑里跟窖里一样阴冷。
二货倒是没什么异样,还是接上说:好像我又感觉见自己躺在炕上,一匹惊了的骡子冲我过来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就这样等着牲口往我身上踩。
大楞:这不会也是你小娃娃时的事吧?
二货:就是嘛。我也记不清几岁了,那个时候打帮你爷爷给弓家喂牲口。有次割草回来走到西梁那个坡那里,听见有人喊,快起开,牲口惊了!我才几岁啊,没见过这么大的牲口惊了,当时就呆站在路中间了。要不是早就没了的望山老汉一把把我给拽在路边,我早就被踩烂了。
其实,二货这段日怪的所见的东西里还有件事,他没有说。他还看见他和文瘸子那晚一起重新埋老人的事了。他不想让人知道当年重新埋老人的事。他准备,这个事就算是烂在肚里了,等他死了带进墓圪堆。
二货瞒了这段,接着回想自己的所见:这些以前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从眼前过去了。他感觉周围有层光出现了,米黄黄的,挺暖人,挺舒服的。可是忽忽影影什么也看不清楚。好像光里面有人在走动,也不是,不是走,像是飘。他自己也觉得轻快起来,有些飘了,朝上飘。可是光却慢慢散了,眼前出现了个老娘娘。二货认出来了,这个人是和自己过了几十年的半路搭伴的老婆仙子。可是二货只能看见仙子的嘴张张合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好半天才慢慢听出来,仙子在叫他醒来。
大楞他们听的一惊一吓,二货说的不咸不淡:说不准这就是快要和我爹妈见面的兆头啊。我也七十多了,活得也算是大年岁了。你爷爷也才六十不到就没了。你们也不用多操心这个事,人该活多大的年岁算多大年岁,不用想那么多,活的时候好好的活就行了。
这件事自二货在炕上歇了两天多下来就算是过了。可是,不管二货承认不承认,包括秦家人在内的庄里人都能看出来,这个老汉已经大不如以前了。人有些呆了,也爱忘事了。甚至还有次出去干活,回来的路上走差路了,半天没回来。
庄里人都说:这个老汉也没几天了!
第十章 牵 心()
秦二货在全庄人眼里,似乎就是老话里面常常说的,墓圪堆压住半圪节的人。
可他还是颤颤巍巍、迷迷瞪瞪活了一天又一天,每天从早到晚呆一阵好一阵,活过来这年的冬天,赶上了春起的庄稼养种(作者注:养种在当地方言中就是耕种的意思),
看看天又热了起来。庄里有老人们就说了,早年间其实就有这么个说法:能活过当年的生日,就能活到年底。这秦二货好像就是三月初的生日。看样子,这老汉还能再多看儿孙们几眼。
两年不好的光景总算是熬过去了。一个夏天人们在地里干活死受的时候,心里都觉得今年庄稼,尤其是谷子长的这么好,秋里每口人怎么也能多分个三五十斤粮的。有的女人都开始想着能给家里人好歹添件夹袄了。
可是谁知道,蓝盈盈晴个噔噔的老天爷他心里每天在想啥呢?
八月里,眼看着谷穗子就像是黄鼬尾巴样粗壮着慢慢黄了起来,晃着全庄人的眼睁不开。人们看看,马上就要全黄了,都忙着天天在地里赶雀、鸽子啥的。谁都知道,鸟儿少吃一个,人就能多吃个。甚至念书的小孩子也在帮队里的大人扎假人人、往地里拜假人人吓唬鸟。
大楞又到了组织庄里人抓紧时间收秋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全劳力在地里干活,晌午不回家吃中饭。食堂做饭的人等饭做好了送到地头,地里的人一天到晚联轴装。大楞感觉见自己就和过去他在部队是很羡慕过的首长一样,指挥千军万马,打倒敌人。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带领大家从明天开始把一年的辛苦收回来。然后好好过个八月十五。
他和大家都准备好了。
夜里,大楞睡的挺早。明天的活很多,睡不好不行啊!
刚睡下,有人就在院里一遍又一遍叫唤:睡啥呀,连夜割谷吧。要不老天爷就要替庄户人收了!
大楞隔着窗户一开始没听清楚是谁。小妮说好像是他爹在喊。
大楞纳闷:爹自从那回摔了以后就成天迷迷糊糊的。这半夜了还在院子里面说啥呢?他仔细听了几遍,鼻子里哼了一声:爹说,得连夜把谷割了收回来,要不老天爷就收了。老天爷能给收了去?最多下个雨,我带人晚几天再割呗。睡吧。
大楞睡的很实成。早上还没有下地,还在穿衣服,就有人隔院墙喊上了:队长,可了不得了。下雪了!
大楞:这是哪个发送人的?才八月十五还不到,哪来的雪?他还是不紧不慢穿衣服出门。
一脚踩到院子里,穿着夹鞋(作者提示:鞋在当地读:hai,二声)的脚上一阵冰凉。
大楞顾不上管脚上传上来的凉气,他早就被镇住了:白了,院子、房顶、沟里、对面梁上,全白了!这不是下霜,这不是霜的颜色。是雪,三四寸的雪!
官庄的八月,还没有等到吃月饼,下雪了!
大楞还在这里愣着呢。活了三四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
二货出来了:你楞站着?不赶紧去地里看看怎么样了,没谷吃了,你领着全庄人灌西北风啊?
大楞醒悟过来,拔腿往最近的谷地跑,路上摔了好几回,身上、脸上全是泥糊糊他也顾不上抹一抹,这下天塌了!
最不愿意看见也最不愿意听见的事情,往往到最后就是真的。地里的谷子黄透了,谷杆都干了,根本扛不住这么厚的雪,全埋了。地上都是雪,扒拉开雪才能在看见被砸在地里的谷子,它们和着雪和土,已经和成了泥。大楞心说:这老天还想不想让人们活了?刚把前几年的饥荒日子挺过来啊!
大楞真没有见过这样的日怪事,要说官庄这个地方节气来的早,远近人们都知道:每年下霜都比人家其他地方要早半个月到二十天,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在个圪梁上。可是下霜归下霜,这老天爷也不能直接给八月十五还不到就下了雪吧?他真不知道碰见这事该怎么办。
这边大楞呆着。那边二货和庄里一群老受苦的,扛着家伙什就已经来到地里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二货他们把雪铲开,把底下那层搅和在一搭的泥、雪和谷子缠起来往口袋里装。再是泥多土多的粮也是一年受苦受下的,不能随随便便就扔地里不要,再说一庄子大大小小三四十口的人要张开嘴吃饭啊。
大楞明白了,没有再呆下去。顺手抢过一把铁锨,霍霍地开始铲地里的雪。老天爷就是这样的个脾气,你不顺着他往下走还能怎么样?到了啥时候说啥时候吧。
八月下雪的事情其实二货也没有真的见过,他也只是在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当整整带着人们泥里水里狠狠干了七八天后,才把那些和着多半泥的谷子从地里弄回家来晒上的大楞问他:爹,下雪的前天晚上你怎么知道第二天要下雪,还站在院子里喊了一顿?
二货:我喊了?没有吧?
可是家里人不光是大楞,还有小妮、仙子,甚至几个孙子也说听见他爷爷那天晚上在院子里喊了很大一阵阵。
二货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回想起,自己知道下雪了也是听见那天早上有人在门口叫唤说的。
没人能说机明(作者注:在当地方言里,机明大概就是明白、清楚的意思。这个词根据读音打的,不一定就是这几个字。)这个事,二货自己也说不机明。
说不机明归说不机明,那些谷子却还要大楞带着人去拾掇。先是每天叫阳婆爷晒,晒干再把泥疙瘩打烂,碾碎,再把土扬出去。今年的这些谷子实在是费了不少劲气,才算闹到口袋里。
大楞这几天算是疲累惨了。等到谷子差不多都装了口袋,叫壮劳力扛到库房,刚想坐下歇歇,大小子背着个书包从他家那边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爹,我娘娘(作者注:当地方言里,娘娘有奶奶的意思。)叫你赶紧回家,我爷爷不行了!
大楞:尽是胡说,你爷前晌还和我在这里干活,晌午饭还吃得好好的呢!瞎说就该踢你个死娃子了!
栓成说不清楚,只是说,快啊,真的不行了!
大楞手被大小子拽住不放,他就只好放下手里的营生,往回走。一道上心说:好好的,能一下子不行了?再说这段时间爹都挺好,能吃能睡,说话想事都不糊涂,甚至比以前没摔着的时候还好呢,能一下子就不行了?
还没有回到家窑洞里,大楞就听到他娘仙子的声音了:这是咋么了,好好的说软了就软了,说躺倒就躺倒了?
窑里二货躺在炕上,有口气没口气的喘着。他看见大楞回来了,想坐起来却没能坐起来,没办法只好躺着说了,说了好几句,大楞没听清,只好把耳朵蹭到他爹嘴跟前,才算是听了个差不多;二货说:我晌午吃了饭就有些迷糊,好像是看见你爷爷娘娘了,站的老远冲我笑。他们跟前站着个后生,看见好像有些像我哥。我看是他们叫我来了。我走了,把家招呼好。给你娘平常多些顺心,和小妮好好过日子,把咱家的四个娃娃都给培养成了。不用给我往你爷爷娘娘脚头埋了。随便再寻块地一埋就便(读bian四声)宜了。
大楞越听越费劲,最后直到没声了,二货嘴也不动了。
二货至死也没有和家里头人说重新埋他爹他娘的事。真可算是把这个事烂在肚里,带进墓里了。
发送二货的事务是按老规矩办的。先趁着人刚走身子还热着,抓紧时间给穿上衣裳。把上回摔了以后大楞按照二货的意思置办好的棺材抬出来,人放进去,就架到院子里的两条长板凳上,上面用席子给搭了个棚子。在棺材大头那边放了盏油灯。这头放了个大碗,里面放了吃的,点上香。
照老人们的说法,大楞给棺材里放了二货活着时用的东西。脚底下给放了块土砖,取让老人踏踏实实地走的意思。
忙完这些事,也过了吃黑夜饭的点钟了。大楞没心思吃,难道爹这段时间精神太好,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叫回光返照?这人活得,尽是日怪事。
窑里有人喊:我爷爷回来了!
大楞没反应过来,窑里已经传来了小妮哭骂孩子的声音:小娃娃,瞎胡说!
大楞赶紧进了窑里。是最小的小子进成,小妮还在骂,进成有些委屈:爹,我真看见我爷爷了,就在洗脸盆架子跟前的镜子上!
大楞和小妮的脸唰的雪白起来。
庄上的人们传说,家里老人们没了还没有发送前,要把家里的反光的东西,尤其是镜子盖住,要不就拿块白纸粘上。据说要不这样,容易叫家里的小娃子看见没了的人,吓着下娃子。
大楞看小妮。
小妮说我粘上了!
可是两个人到了镜子跟前,镜子上哪还有白纸,连个白纸的毛的都没有。
小妮:我往上抹了挺多面糊的。它怎么能掉下来?再说,掉下来也该在窑里,现在纸也寻不见啊。
两人越想越不敢想: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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