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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后训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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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得宠宫婢自然也跟着眼高了几分。
“小姐,您又这么说了!”云竹垮下脸:“奴婢跟云荷两人不是说过了么,不后悔跟了您!”也许一开始觉得挺委屈的,但是这一年多以来,她们两人无数次庆幸自己当初跟的是秦舞衣。
“是啊!小姐,如果不是跟了您,我同云竹两人怎么能过得这么自在,还有机会识字!”
云荷把碗筷摆好,待舞衣入座之后,其他三人也跟着一起坐了下来。若是让其他人看见,定是会大为吃惊的,因为这主仆四人居然共桌而食。在这种等级制度森严的宫廷里,这种景象比天下红雨还让人难以置信。
但看她们四人那其乐融融的景象,并没显得局促不自然,可以见得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
其实,这也是秦舞衣坚持的结果。一开始云荷云竹两人自然是不可能如此做,坚持着要在一旁伺候秦舞衣用完饭后再去吃,秦舞衣吃饭又是习惯的细嚼慢咽,一顿饭下来废了不少时间,结果也就使得她们两人的饭菜都凉了。秦舞衣几次劝说下来,她们两人都不从,最后她只得使出杀手锏——若是她们两人不共桌而食的话,那她便不吃饭了。
这话一出,就算是云荷云竹两人再怎么坚持也怕饿着秦舞衣,最后只得妥协。一开始她们十分的局促不安,僵硬得像是石人,只懂得一味地埋头吃饭不吃菜,慢慢的在小喜儿的影响下,两人终于放开了手脚,直至今日,这四人同桌而食十分的融洽,宛若一家子一般。
因为秦舞衣不喜欢“主子”这种人为地在人与人之间划开等级的称谓,所以云荷云竹也随着小喜儿唤她为小姐。
一年多来,四人的日子过得倒也平顺,除了刚开始的时候需要忍受下外来的嘲讽和奚落外,到现在宫里的那些妃嫔们也懒得再来找这座偏僻简陋的小院的麻烦,毕竟把力气用在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人身上那是一种浪费。只是委屈了云荷云竹两人,每次去膳食处领食的时候都要受到那些宫女们的奚落。
“她们根本不知道,小姐只是懒得跟她们争,不然以小姐的本领,别说是柳昭容了,放眼整个宫内,小姐的才艺绝对是最厉害的!”云竹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每次听到那些贬低秦舞衣的话,总是让她很生气。偏生小姐交代过了,让她们吞忍。
一年多以前的那场宴会,小姐不让她们两人为她梳妆打扮,反倒是让小喜儿给她化了个完全不适合她的浓妆,再配上一身颜色俗气的衣服,结果宴会回来之后,除了原本的无颜女之称外,又多加了个无才草包女的称呼。因为这事,让她们两人在宫婢之间被狠狠嘲笑了一番,她们气,她们怒,但又不能对秦舞衣说什么,憋得差点内出血了。
那天之后,她们也算是认了,跟了这样的主子,怕是一辈子都无出头之日了。只是慢慢的,她们发现……舞衣小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诗书礼仪无一不会,这样的舞衣小姐,怎么可能会是无才的草包?她们也才隐隐发现,舞衣小姐所做的这一切便是想让万岁爷彻底地冷落她,最好是忘记了她的存在。
照如今的情形看来,万岁爷是真的忘记这间偏僻小院子的存在了。
“流言止于智者!有些事,我们自己明白就行,何必去生气呢!”秦舞衣笑笑地按捺她们:“来来来——多吃点多吃点,化愤怒为食欲!”边说边夹了一些菜放进她们两人的碗里。
“以前在外面的时候,我也跟你们一样,听见谁说小姐的坏话就冲上去跟对方吵架。”小喜儿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但是小姐说了,在这宫里,要学会吞忍,不然只会惹来麻烦。我可不想给小姐惹来麻烦,所以那些话就当做是她们在放屁吧,别去理会就好了嘛!”
秦舞衣听着她粗鲁的话语,忍不住笑开:“你哦,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来,奖励你一块鸡肉。”
“才一块啊!多给几块嘛!”
“嘻嘻,喜儿姐,你今个儿不是说有些发胖,从今天起不吃肉了吗!”
四人就这么边说边笑中,慢慢地吃完了晚饭。用完饭后,舞衣看了看还尚早的天色,想了想,转身步入房间里,再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宫女装。
“小姐——”
一看她这身打扮,云竹三人忍不住哀号出声,知道自家小姐的又要“微服出游”了。
秦舞衣拍了拍眼前三张苦瓜脸:“别苦丧着脸嘛,我就出去逛逛,很快就回来了!”说完后,便迅速地走出屋子,不理会身后那一声声悲情的挽留声!
017:御书房里的那个男人
这是她这几个月来的新兴趣,在晨晓之时或是在日暮之时扮成宫女,在皇宫里走走逛逛。
高大的青树从红瓦黄墙的宫殿群落里伸展出来,一些郁郁葱葱的树枝从殿瓦上探出头,或无力慵懒地搁在红瓦上,或是直立而起,由上而下俯视着从下方经过的人们。
高大的树木,低密的矮丛,加上一簇簇的颜色鲜艳的花朵交杂着,辉映着,刚柔并济,美不胜收。
此刻夕阳沉落,朝霞染红了天际,也给这座庄严的皇城染上了暖暖的色调,让人走于其中,听着树上倦鸟归巢的鸣叫声,树丛里不知名的虫子也开始奏响夜的序幕,晚风轻抚面,一片叶子从树上飘落,掉在了湖面上,荡开了一层层的涟漪。
此刻的皇城,有种安宁的美感,置身其中,让人连步伐都忍不住放慢,生怕坏了这一方安宁的美景。
当然,前提是你得有那心情来享受!放眼皇宫之内,能像她这般闲事的人,怕是没有了吧!
秦舞衣笑着,懒懒地伸展了下身子,此刻她正置身于湖畔的亭子里,享受着眼前的美景。
多亏了她未入宫之前鲜少出席各类聚会的原因,所有人都认为秦舞衣是一个不喜外出的孤僻的怪人。这一年多来,大家都认为她在那场宴会之后,受到打击后性情变得更加的孤僻,只会成天躲在小院里。
肯定没人会想到,这几个月来,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出来逛逛,已经将这后宫的景致逛得差不多了。
徐徐的晚风拂面而来,加上刚吃饱饭,让人慵懒得有些发困。
闭上眼睛稍稍眯一下吧,昨晚因为要将那副画完成,画到了后半夜才去睡,结果在床上翻来覆去好长时间才勉强入睡。
原本,她是打算稍稍眯一下就行,没想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下来了。
“完了!”
秦舞衣揉了揉还有些发涩的眼睛,连忙起身往回走去。再不回去,院子里那三个丫头估计要急得跳脚了。出了小亭,沿湖畔的石路快步地往回走去,再经过石桥,过一个拐角往前继续走一段路,就是她所居住的那北安宫片区——
匆忙急行的结果往往很容易发生冲撞时间,尤其是在拐角处的时候,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这点秦舞衣一直都知道,但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今天偏偏就是发生了。
“啊——”
脚下急停,却还是没能立刻停住身体向前倾的惯性,跟从拐角处出来的人撞到了一块。
“哎呦——”
完了!
秦舞衣在心里一阵哀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抱,抱歉!你有没有怎么样?”伸手将对方从地上扶了起来,发现自己撞到的是一名公公。
“你这不长眼的东西,是怎么看路的,这么急匆匆地赶着要去投胎啊!”洪安一手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一边没好气地骂着。万岁爷今晚要在御书房处理事,没时间到后宫来,所以便让他过来跟柳昭容知会声,让她今晚不用等了。他把话带到,免不了地又被柳昭容给留着问了一大堆的问题,塞着银子给他,想从他口中套出皇上的消息,想让他在万岁爷耳边替她多美言几句。
他这些年来能一直跟在万岁爷身边,就是因为他嘴巴够紧,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哪些银子能收,哪些银子不能收。万岁爷最不乐见后宫生事,所以他绝对不会多话。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离开,赶着回万岁爷身边伺候着,手里还拿着柳昭容千叮咛万嘱咐要给皇上喝的煲汤,没想到被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撞了个正着,屁股差点没摔开花了。
秦舞衣低低地垂着脑袋,站在一边任他骂,毕竟是她不对在先。而且她也想赶快回去,如果让对方骂她几句能了事的话……
“该死的——”洪安捡起掉在一边的宫灯,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以及自己那满身的汤水,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他还要赶着回去,给万岁爷送去提神的茶,现在弄得这一身脏兮兮的还怎么去。恼怒地看着呆站在一边的宫女:“都是你的错!”
“奴婢知错!”秦舞衣连忙顺着他的话说下。
洪安挖了下自己的耳朵,怎么觉得那“奴婢”两字听着有些别扭。别扭个熊劲啊?
“这下要怎么办才好!”洪安急得在原地转圈:“对,对了!你——你现在跟我走!”
“啊?”秦舞衣愣了下,似乎没听清他的话一样。
“啊什么啊!”洪安没好气地看着她还站在原地:“还不快走!你害我脏了一身,难道不用做点补偿吗?”
“补……补偿?”怎么补偿?
“替我送个东西!还不快点走,磨磨蹭蹭的,又耽误了不少时间。”边说着,已经迈开脚步往前走去。
秦舞衣踟蹰了下,最后只能跟上去。
只是帮忙送个东西,应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吧!
而且,是她撞到人家的,帮忙做这点事也是应该的……
秦舞衣看着眼前的建筑,此刻想逃也不行了吧!
御书房!
她以为对方口中所说的送个东西只是送到普通的地方,没想到竟然会是……御书房!
御书房是什么地方?她就算再无知也懂一二,这是皇上看书审奏折的地方。那个男人此刻就在里面……
秦舞衣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今天运气这么差,尽是出问题。一年多来,她终于成功地让所有的人几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想必里面那个男人更是将她忘得彻底了。
看着手中的茶和小点,她咬咬牙,稳了下心神,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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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阴差阳错的见面
今个儿从下午起,永旭帝便于御书房里与众位卿家讨论一些重大的要事:除了驻边的一些事宜外,重点放在了北方降水少,大旱影响了春耕的事上,眼下就要开始着眼准备,以应对北方那可能会出现的灾情。等到所有事情都商定完,天色早已暗下,众位大臣告退后,永旭帝还需要拟下的措施再做最后的检查,然后再着手处理其他的奏折……
晚膳也只是让御膳房的人做了些送进御书房里,吃了几口便让人撤下,继续投入到满桌的奏折里。
国事占了永旭帝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时间不等人,需要他去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让他恨不得能有三头六臂可以用,恨不得能将一天能有二十四个时辰可以使。有时候累了,也只是在御书房后的小间里稍稍休息下,便又起身继续工作。更多的时候是累了也坚持着,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他一直休息,他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没有了,自然更没有时间去临幸后宫的那些美人儿。除了每个月三次的临幸外,他从未多加一次,九年来都是如此!
觉察到有人进来,永旭帝头也没抬地道:“把东西放下,过来替朕捏捏肩!”
在这时候能够进到御书房的,除了他的贴身太监外也没有其他人了,他刚让洪安去跑了一趟后宫!
这段时间来他每天休息的时间并不多,今天一整天忙碌下来,让他觉得十分的倦怠,根本没那心情去临幸后宫。
秦舞衣怔了一下,看着桌后方的人,一手拿着奏折审阅,另一手不时揉着鬓角,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想来真是十分的疲乏了。
秦舞衣踟蹰了下,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将茶点轻轻地放下,然后走到他身后,伸手,隔着衣服替他捏着肩膀。
他的肩膀很宽厚很坚硬,这是长期处于高压力之下的人的共同特征。她是第一次与他距离这么近,看着桌上堆积的那一大叠的奏折,秦舞衣在心里微微感叹:帝王难为!
永旭帝虽年轻,但却能这样自制自律,为国事而不遗余力地努力着,此乃天耀百姓之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不是一个好的丈夫人选,但却不失为是一个好皇帝。
适中的力道让他的肩膀慢慢放松了下来,楚天昊将最后一份奏折处理完后搁到一边,闭着眼睛向后靠去,让自己放松片刻:“今日你的手艺倒是不错!”楚天昊微微一笑,往常洪安的力道可没掌握得这么好,被这么捏了捏肩膀,让他觉得轻松了不少:“好了!”
秦舞衣刚要收回手,坐在前边的男人又开口下令,
“替朕揉揉鬓角!”楚天昊仍是闭着眼睛,把头更向后靠了下,枕在了椅背顶部的软绵上。
秦舞衣在心里再次叹声:今日真不该出来的!伸出拇指置于他两鬓的穴位处,如此一来,两人的距离更短了一些,她只要目光稍稍下移,就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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