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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探花-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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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玉凤经过这几日接触,知道自己这位外甥女的德性,所以闻言面色大变,眉锋一挑,锋锐的视线竟如实剑,直奔槐树而来!

    “待会儿我个这姬小月跋扈起来,你要注意自保。配合是配合,可莫让我真伤了你脸面哦。”

    狐狸姐姐凑在丁保耳边说完,故意无视罗玉凤的示警,大喇喇地啐了一口。尖着嗓子咕哝咒骂道:“倒霉!这都能被逮到。关我什么事来?”

    说着。一拍树干,拎着丁保的衣领跃下槐树,尖着童音细嗓,叉腰怒叫道:“张凌桥,你嘴巴放干净点!别人怕你,还有那劳什子元君,我姬小月可不!”

    她这少女身材苗条,提着丁保这样一名健壮男子弯腰跃下。似是忘记自己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双脚尚未踏实,丁保已五体投地,头面直接掩按在土里,还抢在她的靴底之前。

    丁保得她警示,早已明了,她这是担心他被张凌桥认出,故意替他掩饰面部,心中暗赞反应真快。

    同时积极配合,用出“身心通明”。控制脸部肌肉,脸皮将将挨着地面。在尘土间一滚,一时倒也难辨面目。

    再加上一身小道士的装扮,张凌桥不仅没认出他来,连朝他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只道是哪个倒霉的小道士冲撞了这位脾气明显不好的少堂主,就像乳狗落入三岁顽童手里,折颈断腿也不奇怪。

    澹台王图扮演的“姬小月”拎着丁保的领子一路拖行,上阶台时也任他头手不住磕碰,看的人都觉得疼,但在她和丁保的密切配合下,其实倒只是虚张声势。丁保不善装疼,为免露出破绽,直接扮作被磕得晕死过去。

    就这样,一个小女孩拖着一名晕死的小道士,旁若无人地走入大堂,这画面委实太过诡异,扁鹊堂众人瞠目结舌,一时都忘了言语。

    不得不说,少堂主这初一亮相,给人的印象便是极其深刻!不少扁鹊堂人见她这般耍横跋扈地走过来,竟自禁不住后退半步!

    中年美妇罗玉凤心里着急,面上,却是皱起眉头,轻斥道:“胡闹!你这是什么样子?”

    “姬小月”噘着小嘴,扭头道:“凤姨,你手底下人太也脓包,这贼道士在墙外偷听哩!居然没人发现,四面望风的都死了么?”

    无视于众人的错愕,随手将丁保一扔,起脚踢得连滚了几圈,嘭的一声,撞上黄衣女子河族君的椅脚。

    河族君低呼一声,小巧的莲足往旁边一让,按着扶手便要起身搀扶。

    “姬小月”冲她摆摆手,大喇喇地嚣张道:“河族君甭客气,你只管坐!没相干的!”

    俨然一副主上派头。

    河族君转头望了罗玉凤一眼,罗玉凤华容一沉,轻声斥责:“什么没相干的?”

    吩咐侍从:“把那位小道长带下去,好生照料伤口。出云观的羽士身份不同一般,人一苏醒便来唤我,我要亲自向小师父赔罪。”

    澹台王图闻言微不可查地一笑,暗想,早就听说这罗玉凤求道甚诚,每年一出来,途中总不忘拜访名山古刹,供养道士,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嘻嘻,这样最好,你要是真看得下去我蹂躏小书生,我这出戏可就真不好往下唱了!

    眼珠子一转,瞅着罗玉凤身畔的健妇侍从,恶狠狠道:“婆娘,你敢动他,我便要你好看!”

    那名随身健妇向来只听罗玉凤一人使唤,自然不理她,木着一张脸,径直朝丁保走去。

    “姬小月”一闪身拦在那名健妇面前,脚尖虚点,蓦地掠起一道弯月似的白弧,唰地一下,烟尘兜卷,迸散在那名健妇左斜覆额的刘海之前,小小的靴尖仍虚点在地面上。

    若非那道高过头顶的烟弧未散,在空气中留下淡细轨迹,夹杂着几丝被利刃划断似的发毛,任谁也料不到这小女孩出腿竟如此迅捷狠辣。

    那名健妇先是愕然,继而薄怒上脸,簌簌落尘扑白了她的大片头发,若非碍于姬小月的身份,早扑上去收拾她了!

    张凌桥唯恐天下不乱,眼神浮出一丝嘲意,口中,却是抚掌大赞:“少堂主,好俊的腿功!果不愧是扁鹊总堂的绝学!”

    “姬小月”似是看不出他不怀好意,得意洋洋回道:“哼,算你还识货!”

    见那健妇腰腿微动,正欲起脚,谁知乌影一晃,那健妇已到了她背后,身法如鬼如魅,从容拖起丁保,走向后堂。

    “你找死……”

    “姬小月”气得浑身发抖,目中杀机隐现,点足起脚,身子横空飞至,两条浑圆结实的细直腿子交错而出,叠浪似的蹴向那健妇背心!

    感应杀气直奔背门,那名健妇霍然转身,面上虽表情不多,也未直接动手,周身体态却充满警戒。

    张凌桥抱胸抚颔,饶有兴致地观察“姬小月”的胡搅蛮缠、跋扈不讲理,满脸的幸灾乐祸。

    危急间黑白影像一摇,罗玉凤翩然而至,伸手轻飘飘地将两人隔开,轻声斥责“姬小月”:“小月,够啦,你不要再胡闹了。”

    对那名贴身健妇使了个眼色。健妇微一躬身,抱着丁保,倏地转头钻入内室,动作之快几乎难以看清。

    “姬小月”面色变了几变,跺脚不依道:“凤姨,连你都欺侮我!我要找马爷爷,我要找马爷爷主持公道!”

    此话一出,扁鹊堂众人俱都色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惹事() 
“姬小月”口中的马爷爷,自然就是那位跟元君、跟张凌桥闹别扭的马老族君了。*顶*点*;x;o

    她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罗玉凤面色从容,一扯“姬小月”细细的胳膊,淡然道:“快坐好,别再胡说了。”

    “姬小月”面色倏白,弓腰软股,两膝微颤着向内弯,死咬着牙不发一声,任谁也看出是在罗玉凤手里得了小教训。

    张凌桥拍了拍手,亲切道:“呵呵,罗堂主,小孩儿顽皮些,说两句也就是了,何必如此生气?”

    说着,略作示意,身后右侧的那名黑袍侍从走出,似是要劝架,袍袖无风自动,啪啦一声,鼓如风帆,轻描淡写地朝罗玉凤臂上拂去,看似劝解,但也可能是蕴含着令扁鹊堂中人见之丧胆的元君霸劲。

    因为,这两位黑袍侍从之前就是跟随在元君身侧的,而且扁鹊堂一些不服造反者基本上也是尽毁于他二人之手的。

    罗玉凤不敢怠慢,因为元君霸劲极其刁钻霸道,就算打在罗玉凤身上,也极有可能透过掌臂相交钻入“姬小月”体内,她自不愿让“姬小月”遭了暗算,轻轻将她往旁边一推,敛衽施礼:“甥女小月顽劣,妾身管教无方,倒教使节大人见笑啦。”

    身体有意无意拦在两人之间,以防黑袍侍从暴起伤人。

    “姬小月”踉跄退至门边,抬头见之前带走丁保的贴身健妇正从内堂掀帘而出,丁保已不在臂间,眼珠子一转。大喊一声。朝她扑了过去。一边扬声大叫:“河族君,助我斩她左颈!”

    那健妇正摆出迎敌的架势,突听此言,不知真假,神思有些恍然挣扎,整个动作慢了半拍,“姬小月”冷笑一声,突然改踢为斩。一记手刀趁机朝健妇颈间斩落。

    总算那健妇自幼跟随罗玉凤,武功不凡,应变极快,双臂交叉一架,堪堪接住手刀,但掌缘的劲风飕地削落她耳边头发。

    “姬小月”一招得势,未多纠缠,身形一转,自她身边一溜烟窜过,交错时不忘起脚一勾。扫得她一个踉跄,侧着一边身子撞上门框。闷声咬牙跪倒。

    罗玉凤本要出手拦住“姬小月”胡闹,这时却轮到张凌桥冷冷一笑,先前那黑袍侍从微一闪身,巧妙地阻挡罗玉凤的去路。

    便只这么一耽搁,“姬小月”已窜入内堂,开始翻箱倒柜地搜着小道士丁保。

    “人呢?人呢?”

    她回头冲那吃了暗亏面色阴沉的健妇大吼:“你把我的小道士藏到哪里去啦?孙族君!河族君!她不说,你二人就帮我把她衣裳剥了,绑出去游街示众!”

    孙族君、河族君二人面面相觑,对于这位少堂主,二人真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堂内的其余扁鹊堂诸人,也都是神色复杂、哭笑不得,部分人眉宇间隐有薄怒,但碍于身份,偏生发作不得。

    “姬小月”不管不顾,把内堂翻得乱七八糟,始终不见那小道士的踪影,似乎愈发怒气腾腾,忽听一旁有人道:“呵呵,少堂主,都翻成这样了还找不着,除非是飞天遁地去啦。如果有个什么暗门之类,倒也还说得通。”

    却正是那张凌桥。

    “姬小月”似是猛地被点醒,见内外堂间仅仅隔着一面墙,内堂墙内设有一座神龛,深度、位置却颇不自然,得意大笑:“哦呵呵,原来是在这里!”

    猛地起脚一蹴,“喀啦”一声木片碎裂,墙后果然露出一个刻意隔出的隐密空间,其中却空空如也,既没有小道士的踪迹,也不见马老族君。

    “贱人!你把小道士藏……”

    她咬牙切齿地转头搜寻那名健妇的身影,忽见罗玉凤面容阴沉,全不是这几日纵容她顽皮胡闹、束手无策的神情,而是咬牙切齿,恨得目中直欲喷火,心中顿时明白自己这把火是烧对了!

    嘿嘿,等着他们撕破脸吧!

    而面上,却装作像是陡然想起了什么不妙之事,终于明白自己闯下大祸,兀自背手强辩:“反……反正……也不在这里嘛!又有……有什么干系……”

    这话等于认了故意藏起马老族君不与使节大人照面一事,话毕,张凌桥还未开口,众人均已色变。

    罗玉凤面容冷峭,身躯气得微微颤抖,若是自己的女儿,估计已经提掌劈死了她。

    却听张凌桥哈哈一笑,随手扯落被踢裂的神龛暗门,低头钻入小小的空间中,笑道:“像出云观这等千年古观,本有许多收藏道家典藏妙宝的暗壁,不知经过多少代人的修缮粉饰,只怕连寺中道士都找不着,何况是外人?”

    暗壁内的地面并无尘灰,显然经过悉心打扫,自与张凌桥所说不符。

    他面上杀气开始升腾,此番过来,元君大人交待的首要任务便是折服马老族君,大事之前务必保证扁鹊堂再无二心。

    实在折不服,那就把他给当众掰断!

    张凌桥自身武功不行,很有自知之明,因此,边低头打量着神龛,边不动声色地暗示两位黑袍侍从伺机动手。

    他看着这神龛内四角,见壁面与外堂墙间至少还有三尺以上的落差,那木板隔成的神龛空间不过是掩饰,藏在青石砖壁之后的,怕才是真正的密室所在。

    其出入口的隐密程度绝非神龛能比,整面内壁除了细细的砌石缝之外,什么都没有,光洁一片。

    心下顿悟,贴壁抚摩一阵,回头笑道:“这墙壁里若还藏有隐密空间,也算是巧夺天工啦。整面实墙也不见什么门环锁链,那自是有门也打不开。”

    说着,摇头转身。

    堂内众人都松了口气,谁知张凌桥刚一转身,那两名功力深不可测的黑袍侍从,一起出手,“啪啪啪啪”对着此处墙壁连拍四掌,巨大的力道,拍得墙上粉尘扑簌簌地掉落,青石砖上留下四处深浅不一的凹陷掌印,呈整整齐齐的方形分布,大小形状便如一扇暗门的四角。

    掌痕凹处,迸裂的青砖却未化成碎粉,反而扭曲变形,宛如铜件被烤软了塞进缝里。

    原来这扇密门设计巧妙,将开合的铰链机关做成青石砖的模样,再上贴一层薄薄的同色石皮做为掩饰。

    两名黑袍侍从的掌力所至,竟硬生生将精钢铸就的门轴铰链与开合机关打成废铁,融烂的钢铁死死嵌进石缝间,本来是用来开门的机括,竟摇身一变成了咬死暗门的死锁。

    张凌桥再不用琢磨着该如何打开密室、逼出藏在里头的人,这下不管是谁在里面,除非将整面石墙挖开,否则休想再出来。

    姓马的老不死,我第一次代元君大人行使,你们便敢如此欺我,真以为我张凌桥是好说话的?!

    嘿嘿,罗玉凤,等会儿我索性大大方方给你一粒纠缠了一早上的“继嗣妙丸”,却要看看你还能拿给谁服用?!

    “呵呵,这墙……真是太结实!我这两个随从一时手痒,想试一试掌力,谁知却连一块砖也打不碎,惭愧、惭愧!哎呀,这出云观处处不凡,真不愧是天下三大观之一啊!”

    笑声里,张凌桥一振披风,大步行出外堂,又唤人看座上酒。

    孙族君与河族君面面相觑,总算孙族君久历江湖,临危不乱,锐利的目光穿透簌簌飘落的石层粉尘,望向罗玉凤腰畔那柄细直仪剑。同一时间,一起进堂的几位扁鹊堂人不约而同地摸住了随身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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