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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春-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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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长韫面上凝起一股悲戚之色,徐徐说道:“当年,家父为盗得情报,襄助圣上推翻齐朝统治,与那齐六世自是私交甚好,微臣也因此得以时常于宫中玩耍。当日,家父大开城门恭迎圣上入城之时,微臣恰在宫中,这才鬼使神差一般,撞破了此事……”
萧帝听邵长韫这一席话说完,面上狠绝之色顿起,他倏然直身而立,手中长剑猛然指向邵长韫胸口,堪堪停于其上半寸之处,低声呵骂道:“你既是早便知晓,为何知而不报!你们邵家口口声声说什么忠心可鉴,这便是你邵长韫的忠心吗!”
邵长韫浅笑一声,无惧立于胸前的长剑,直言说道:“虎毒尚不不食子。就算当日微臣将此事呈报,除却徒增圣上烦恼之外,又有何用。微臣能够体察圣心圣意,也当得上忠心二字。”
“强词夺理!”萧帝手中长剑微微颤抖,划过一丝冷寒的剑芒。“就这么一桩似是而非之事,你还妄想救你邵氏一族,你真当朕是傻子吗!”
邵长韫见萧帝似有悔意,心中暗自一凛,语调方有些慌乱道:“圣上金口玉言,怎可有悔。”
萧帝眸中浮起一抹戏谑之色,语气残忍道:“一斗银难换一斗金。这笔买卖,可是不对等呢。再者,这天子的秘密,也不是你们这等凡人所能轻易窥得的。”
萧帝徐徐而言,话中隐意业已不着痕迹地摊于明面之上,遂萧帝话犹未落,邵长韫便已知晓其话中之意。他心中惨然一笑,眸中满溢眷念之色,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瞥了沈辛夷一眼。
沈辛夷似有所感,她微微抬首,隐于满头乱发之下的清眸之间,涌起一抹悲戚之色。
邵长韫稍稍阖目,长袖一展,倏然间便握住了萧帝手中长剑,恳切说道:“此事只有微臣一人知晓,连家父都不曾知道。若圣上心有顾虑,微臣愿一死以表忠心,求圣上莫要株连他人。”
言语间,鲜血自邵长韫掌间汩汩留下,于剑身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血流。邵长韫却恍若未觉,双眸坚定的直视萧帝龙目,未有一丝惧色。
殿内众人未曾听见邵长韫与萧帝两人所言,自是无法感知两人话语间的刀光剑影。目今,一见萧帝再次持剑相对,众人皆是暗自惊呼,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邵长韫到底说了些什么,竟是引得萧帝再次大怒。
萧帝却未有一丝放松,他手中长剑挽出一个凌厉地剑花,本想将邵长韫的血手甩脱开。谁知邵长韫掌间却下了死力,一时间竟是挣脱不开。萧帝怒火攻心之下,大声呵斥道:“既是这般,那就让朕瞧瞧你这忠心到底是不是红的!”
话犹将落,只听“噗嗤”一声闷响,萧帝手中长剑划过邵长韫掌间,狠狠地插入了邵长韫的胸腔。未等众人缓过神来,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萧帝反手一抽,但见剑光一闪,鲜血顿时四散飞溅,萧帝身上新制的云龙纹皇袍瞬时便染上了朵朵血色红梅。
邵长韫抬手捂住鲜血喷涌的胸口,单手撑于地上。他灿然一笑,强撑着自己伤体,展袖拜倒在地,口中大声唱和道:“所有……罪责,皆有微臣一力承担。多谢……圣上念及旧缘,留我邵氏一脉,罪臣……邵长韫着亡父邵文叔,仰叩天恩,感戴圣上……不尽……”
邵长韫徐徐而言,口中鲜血却掌不住的喷涌而出。他竭尽全力的稳住自己的声音,力求让殿内诸人听清他口中所言。他深知萧帝最好脸面,只有自己将此言提前说出,萧帝才会顾及着皇室体面,不会重罚沈辛夷与子期等人。遂即使他口中满溢鲜血、垂毙殆尽,他也必须竭力为她们铺下一条保命之路。
“吾即为其之巨树,必挡天之风雨。”那是他此生为她们所许下的不尽誓言。
邵长韫此言说完,却再也提不出半分气力,他以头抢地,维持着自己跪爬的姿势。他不住地咳喘,用尽了最后的一丝生气缓缓侧首。他双眸贪恋的看着痴愣的沈辛夷,口中的嗫喏之言被渐次涌出的鲜血而遮掩。
“任汝蹒跚步,吾与汝偕行。莫怜华发生,鸳鸯共白首。辛夷,今生我终是负了你。若有来生,此言必践。”
他柔柔一笑,一如当年竹马青梅。可既是这般,也遮掩不住他眸中渐次模糊的光华。他如玉雪颜浸染在满地鲜血之中,一如奈何桥边彼岸花开。
一人殒命,旧史尘封,欲知此后又有何故事,且听后文细细分说。
第九十七回 命丧黄泉()
上回书说萧帝惊疑隐端由,平渊魂断万寿殿。如今接续上文,接着分说。且说萧帝手中长剑猛然落地,发出一阵“玎珰”的脆响,惊醒了殿内众人的各异心思。
邵子期紧盯着邵长韫身下渐次涌出的鲜血,倚靠于邵子牧肩侧的身子猛然一颤,粗喘地瘫倒在地。她双唇大张,却难出一言,只于喉间发出一声声呜咽悲鸣。
“父亲……”此番变故之下,子牧亦是骇然失色,恍惚间也顾不得照料子期。他双肩一垮,便恍若无知一般任由子期摔倒在地。
子期双目圆睁,她眸间涩然干涸地如同戈壁荒漠一般龟裂留痕,却怎么也流不出半滴眼泪。她眼中映着满地浓稠的鲜血,闪耀出一抹晦暗难言的神采。她竭尽全力地想立起身来,却被腹间阵阵剧痛所牵制,只得无助地蜷缩在地。
“啊……啊……”子期急声低呼,喉间却发出一阵毫无意义的声调。
子期强忍着腹间刺骨剧痛,向邵长韫跪伏在地的身影徐徐挪动。她颈间的白玉古琴摩挲于地面铺设的粗糙青砖之上,玎珰作响,留下了一道道清浅难辨的细小磨痕。子期执着地趴伏于地,一寸一寸地缓缓移动。当她双手触及流至她眼前的第一处鲜血之时,却再也提不起半分气力。
那触手尚自温热地鲜血,恍若惊雷一道,将她心底最后的一丝妄想也尽数击碎,她颓然摔伏于地。鲜血中那股独有的血腥之气,渐次弥漫于她的鼻尖,再次的击打着她破裂殆尽的心神。鲜血自邵长韫胸前的剑痕与口中汩汩而出,顺着地面交叠地青砖细缝蜿蜒弥漫。如同一张鲜血交织的密网一般,将邵家未知的命运网于其间。
“啊……啊……”
爹爹!爹爹!
邵子期心中的狂吼,皆化作喉间一声声哽咽难鸣的哭嚎。她以手捶地,发出的“咚咚咚”地沉闷声响,震醒了尚自迷怔的沈辛夷。
沈辛夷缓缓侧首,双眸如同痴傻了一般,已无半分生气可寻。她木然抬手将纠缠于面颊的根根碎发细细的抿于耳后,借着倚靠秋玉的气力慢慢站起身来。
“夫人……”秋玉低呼一声,张手便要扶住沈辛夷。
沈辛夷却猛然一挣,将秋玉甩脱在地。她踉跄紧行了两步,“扑通”一声便跪于邵长韫身侧。地上未干的血迹顺着沈辛夷裙角繁复的花纹渐次弥漫而开,一如火云燃空般妖娆可怖。
“韫郎……”她眼露柔意,轻手将邵长韫鬓侧一缕黑发轻轻别与耳后。
“夫人……”秋玉跪行了两步,声嘶喉咽地低唤了沈辛夷一声。
“嘘,秋玉莫吵,免得惊了韫郎好梦。”沈辛夷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回首假作嗔怪道。
彼时,邵长韫的尸身恍若泥胎木塑一般,僵硬的维持着跪伏的姿势定于当地,鲜血宛若奈何桥边的妖冶鬼花徐徐开满大殿。任谁都能瞧出,他早已命丧黄泉。
立于一旁的康王妃见这般情景,只觉一阵寒意由内而生,不由呵斥道:“你少在哪里装神弄鬼的,这人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胡说!”沈辛夷双目怒睁,狠狠地瞪着康王妃。她眸中恨意如同地狱烈火一般直逼康王妃而去,恨不得要将她拆骨剥皮。
康王妃被沈辛夷眸中凶意所震,喉间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强端着气势,语调尖酸道:“树无心尚能活,人无心其必死。这串了心的人,又如何活的了……”
“闭嘴!”一直暗自打量萧帝的康王,见萧帝面露不虞的瞥向自己,误以为萧帝厌弃自家王妃多嘴。忙不迭呵斥一声,将康王妃未尽之言尽数堵于喉间。
康王妃被康王一通抢白,面露不忿,口中嗫喏道:“事实本就如此,怎还说不得了。”
康王见萧帝瞧向自己的眼神沉沉,只觉背后冷汗簌簌直下,遂咬牙呵责道:“住嘴,蠢妇!也不瞧瞧什么场合,有你说话的份吗!”
“可……”康王妃见康王当真动了怒气,也不敢再言,敛声屏气地缩在了康王身后。
沈辛夷却被康王妃方才之言扰乱了心神。她颤抖着举起染满鲜血的双手,面上浮起一抹迷茫之色。她垂首看了看邵长韫的渐次冰冷地尸身,又看了看自己手间滑落的鲜血,愣愣地跪于当地,却再无一丝声响。
“夫人……”
秋玉话犹未落,沈辛夷牙间陡然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轻微撞击之声,身子便猛然颤抖起来。一直跪于沈辛夷身后的秋玉见势不好,忙一个飞身上前扶住沈辛夷。
“啊!”沈辛夷喉间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嚎,恍若疯癫一般挣开秋玉。她仰首而笑,声调尖悲怆而又刺耳。
萧帝被沈辛夷状若疯癫之貌所惊,气急败坏地大声呵斥道:“大殿之上,成何体统!你们都是饭桶吗!还不给朕堵住她的嘴!”
“是。”立于旁侧的禁卫军应声上前,伸手便要将沈辛夷押于当地。却不料沈辛夷突然一个俯身,避开他们的鹰爪。
沈辛夷猛然俯身,以头抢地,任由鲜血染污了她满身满脸。她眸间清泪簌簌直下,于鲜血之间溅起一道清浅的血花。她展袖铺地,浑身瑟缩不已,却再无一丝声响。
领命的禁卫军见状,对视了两眼,一时间倒是无处下手。萧帝瞧沈辛夷这般景况,也只得挥手,将他们尽数打发到旁侧待命。萧帝私心已了,便觉心中一块巨石猛然落地。又见沈辛夷已然疯傻的模样,心中不由自主的流出了一丝恻隐之心,本有的杀意也渐渐平息殆尽。
就这心念斗转之间,萧帝看向沈辛夷等人的目光也不觉柔和了几分。可此番变故,皆是殿内诸人无法料及的。众人见邵长韫命绝于萧帝剑下,个个俱是缩脖阖目、心神惶惶,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萧帝怒火殃及自身。遂萧帝举目四处轻扫了一圈,却是无人窥透他心中所思。
此间,立于萧帝旁侧的王皇后见邵家闯了如此大祸,便知此刻再与邵家扯上关系,定然不是明智之举。遂小意问道:“圣上,这罪臣即已伏法,那这罪臣余孽又该如何处置……”
萧帝因着邵长韫方才所言,也不好重罚沈辛夷等人。一见王皇后这般问,误以为她想替邵家求情。便想借个台阶饶过沈辛夷等人,遂反问王皇后道:“皇后认为该当如何?”
王皇后见势,忙不迭撇清自己道:“诽谤君主,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圣上万不可轻饶,免得坏了祖宗的规矩礼法!”
萧帝听王皇后如此一说,只觉喉间一梗,一时倒有些拉不下颜面来。
正当此时,一声酒盏落地的破碎之声猛然响起,扰乱了众人心绪。欲知摔盏之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八回 醉酒妄语()
如今且说萧帝听王皇后如此说道,顿觉喉头一滞,将要出口之言便被尽数憋于腹中。一时间,倒觉得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正是尴尬之时,却突闻殿中一声酒盏破碎之声陡然传来。
萧帝眉间一动,便欲借此正正自己心中威势。他侧首一瞧,不由凝眉道:“廉王,喝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醉酒妄语
“今日是父王万寿华诞的大日子,儿臣……替父王高兴!”廉王呵呵一笑,面上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痞意。他单手撑靠于席间,似立非立,猛然挥袖间,桌上停放的碗盏再次被他扫落在地,“乒铃乓啷”地留下一地细瓷残骸。
萧帝见他这般醉熏的模样,面色顿时一沉,粗声道:“你的皇家体面,都叫你抛之脑后了是不是!你自己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哪里还有一个皇子该有的气势!”
廉王脚下踉跄了两下,手中兀自提着一把银制酒壶,歪斜着身子晃荡出席。他双手抱拳,壶中尚余的酒水泼洒而出,沾染了他身上繁复的衣袍。廉王嘿嘿一笑,浑不在意道:“父王怎能这样说儿臣,岁岁平安!岁岁平安!这……可是极好的兆头呢。儿臣自认为没有……两位兄长那般泼天的本事,个顶个的献上千金寿礼,可不得将心思用在这些个小处。还望父王……呃……勿要怪罪儿臣这一片拳拳之心”
廉王恍若醉酒之言,暗锋层叠,虽未明言说出,却暗点了康王与淮王巨财来由不正的罪名。那康王素来迟钝,自是未曾听出廉王话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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