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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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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辛夷看着窗外那个小人儿过了穿堂,转过插屏,才笑道:“得了这消息,不用猜,肯定是找子姜咬耳朵去了。”
邵长韫饮尽盏中余茶,站起身来,方缓缓说道:“待谢家那两个小子回来,子姜与谢二的婚期也近了。”
听得此言,沈辛夷一腔不舍之意涌上心头,几乎险些滴下泪来,只得生生忍住,许久才道:“子期还小,这事你说给她做什么。”
“子姜那孩子,平日里最是循规蹈矩。这些事,怎么舍得下脸皮来去打听。”邵长韫转过身来,眼中掠过一丝柔意,接着说道:“有些事,为人父母的不便说。子期鬼灵精一个,让她说与子姜,也省的子姜面上过不去。”
沈辛夷哂笑一声,道:“世人皆道谢家善兵、邵家长谋,你真不辱没了这名头。”
两人相视一笑,未语情已醉。沈辛夷转首看向窗外,院中太平缸里才移的荷花,含苞欲放,娇柔柔似闺中少女。
沈辛夷不免感慨道:“谢家五子,除去三子谢庭瑛、四子谢庭嵘,年纪尚小,心性未定外。与子姜年岁相当者,也不过长子谢庭岳及次子谢庭玉两人。庭玉那孩子,看他的行事品貌,是个可托付的良人。只是这身份未免低了些,既不是嫡出且又不是长子,未免有些委屈子姜。”
邵长韫温言安慰道:“谢姓之子,寒木春华,各有千秋。若只以出身相论,难免落了以管窥天、用锥指地的俗流。”
沈辛夷摇首,反驳道:“并不是妾身小家之气,以偏概全。这谢家五子,不可置否,当数长子谢庭岳最为出色。生得清雅俊秀不说,且又生性纯孝赤诚,素来恭顺谦和。莫说是谢家,就是在这偌大圣京,也是数得上的一流人品。两子相较,庭玉不止差在这出身上。”
沈辛夷摩挲手中着杯盏,止不住口中的惋惜之意:“若不是他生母早亡,留有遗志。他嫡出的身份,与咱们子姜最是相当的。”
邵长韫摇摇头,淡淡说道:“我倒是庆幸,子姜所嫁之人不是谢氏嫡子。”
“为何这般说?”此番说道,沈辛夷还是初次听他提及,心中未免有些疑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谢庭岳希世光华,此生注定不能平坦顺畅。”邵长韫淡淡说道,语气之中夹杂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涩然。“且谢家人口繁盛,诸事冗杂。咱们子姜生性脆柔,若真嫁与谢庭岳,位列冢妇。万一谢家有个狂风巨浪,我怕她抵挡不住。”
沈辛夷抬首望向邵长韫的侧颜,虽已时过正午,窗外的阳光仍有些许刺眼。他的神情朦胧其间,如烟云水气般游离缥缈,看得并不分明。
“韫郎。”好似鬼使神差一般,沈辛夷蓦然开口道:“当年,若不是义父与前襄国公谢嵩,定下指腹为婚的誓约。其实,你根本不愿子姜嫁与庭玉,对吗?”
邵长韫苦笑两声,涩然道:“若说是谢二,倒不如说是整个谢姓之子。”
“这又是为何?”
邵长韫轻叹一声,敛袖负手,眺望着远处的斗拱重檐,缄默不语。
屋内一片寂然无声,半晌后,邵长韫方缓缓说道:“谢邵两族,勋臣贵戚,任谁都不愿看到这两族许结朱陈之事,更莫说萧帝。”
沈辛夷面上一片忧色,喃喃说道:“谢邵两族皆是开国功臣,难道当今圣上不顾惜旧年情分吗?”
“大成王朝立国三十载,再多的情分也经不得权位的磋磨。且萧帝生性多疑,只要圣驾离京,其膝下皇子或随驾伴行、或外派离京。稍有实权之臣,更是强令随行。”邵长韫声音微微颤抖,他竭尽心力,才压下满腹苦楚,讥讽道:“金龙出海,江河无鱼。”
沈辛夷闻言,心底更是不安,惊疑道:“那此次萧帝离京避暑,你未曾随驾而行,若是引了猜忌,可如何是好。”
邵长韫神色晦暗不明,微微合目,不着痕迹的掩去了面上异色,才柔声说道:“我不过是一介文臣,再者现在的邵家,已无实权,又怎会引起萧帝猜疑。”
沈辛夷微凝绣眉,满目皆是担忧之色,“可是……”
“方才只是唬了你一下,这便当真了。”邵长韫展眉轻笑,语意轻快道:“你瞧,我这个国公爷,也不过是挂了太子太傅这一虚衔。要不然,此次圣驾离京,圣上怎会轻易允了我留守圣京。放心便是。”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得秋玉在外唤了一声,素手轻扣窗扇。
要知秋玉所回何事,且听下回书道。
第五回 帝王猜忌()
如今且说这秋玉听里间沈辛夷搭了话,才小声回道:“夫人,外院小厮传了话进来,说是前儿要寻的那个木匠,今日特来拜见。着我来问问,老爷可是得空见见。若是没有工夫,便回了那木匠,让他改日再来。”
沈辛夷转首看向邵长韫,见他颔首应允,这才嘱咐秋玉传出话去,备茶留客。
“没听得丫鬟婆子们说哪里磕碰了,怎么平白无故的寻了个木匠进来。”沈辛夷不解道。
“早先我差人从寿山乡寻了块田黄来,底下的托底和呈盒还未及相配。这不是圣上万寿华诞将至,索性打趸配齐了,伺候着进献。”邵长韫立起身来,自向衣架上取了见客地大衣裳,解释道。“算算日子,有些赶紧了,这才没来及跟你说。”
沈辛夷下炕上前,一行伺候着邵长韫换了见客衣裳,一行问道:“圣上万寿华诞,这贺寿礼是不是轻薄了些。”
“就是田黄当中的极品田黄冻,作进贺之礼也是太过简薄。”邵长韫整了整腰间佩带,接言道:“可这块田黄,虽说色质差强人意,可就难得在一个巧字上。”
沈辛夷欠身替他抿了衣角,嗔怪道:“到底是什么希世物件,且买起关子来了。”
邵长韫淡淡道:“这块田黄,也不是什么好籽料。只不过未曾经细工雕琢,石身却天然自成了蝙蝠拥捧冬瓜之形而已。”
沈辛夷惊道:“这可真是奇巧了。应了福如东海之吉谶,是个好兆头。”
“圣上万寿华诞,正好取的这个兆头,若还是简薄。”邵长韫打了纱帘,回身问道:“那我再着木匠打一只满雕寿桃南瓜呈盒,取寿比南山之意,这贺礼可当得。”
“再没有你这般巧心思的人了。”沈辛夷赞了一个好,送邵长韫出了屋门,回屋自去歇晌,暂无别话。
且说这邵长韫一路择荫选柳,出了内院。待到了外院,茶已二续。早有一个黑面厚唇小厮迎了上来,行礼问道:“回爷的话,人已在客厅里候着了,现可是要过去。”
邵长韫略一沉吟,嘱咐这黑面小厮道:“那田黄收在书房里,来去拿动难免磕碰,将人带到我书房里罢。”
“是。”黑面小厮打恭退下,自去了客厅将那木匠带至书房。
这木匠三十左右的年岁,穿一领深色粗布短袍,腰上勒着一条杂色麻布带,腿上打着行缠,背着一只破木箱子。一副劳苦大众的打扮,却生得剑眉星目英朗貌。怎奈窝肩缩背,难免显得有些猥琐。
“小的叩请国公爷大安。”才一进门,这木匠便麻溜地行了大礼。
“你倒知礼。”邵长韫挥手将屋内小厮尽数打发出去,未留一人服侍。
“跟贵人们打交道,小的知事才能做的长久。”那木匠缩脖承奉道。
两人闲叙间,末一个小厮掩门退了出去。只听“吱嘎”一声闷响,房里登时暗了下来。
邵长韫起身,自书案后的柜内取了只素锦小包,缓步走至窗前,启了窗扇,便顺势坐在窗下的官帽椅上。
“邵爷在自己府中也这般谨慎?”那木匠不知何时挺起身来,神采英拔与方才判若两人。侧身一退,不动声色地隐到窗后的死角内。
“萧帝此行避暑,我滞留在京,他怎会安枕?。这府内看似风平,实是处处皆有耳目。”邵长韫随意应了一声,怅然道:“如今看来,还是夏衡你过得逍遥。”
“平头小民,勉强果腹而已。”夏衡挑眉打量了邵长韫一眼,笑意晏晏。“多年未见,收到邵爷的手书,倒是有些意外。昼夜兼程而至,只希冀不要误了邵爷大事。”
“你我两人半月为期,不过十日,你便倏然而至。这一路晓行夜宿,想是吃了不少苦头。”邵长韫抬首对上夏衡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缓缓说道:“实是有事相求,否则也不敢惊动尊驾。”
夏衡心底一震,他素知邵长韫擅使谋略、才智超群,他所求之事也必然超常,遂收了玩笑之色。
邵长韫深深看了夏衡一眼,将几上的素锦小包推给他。夏衡伸手接过,入手颇有分量,待打开层层包裹,却是块质地宝洁的田黄石。
这田黄成人巴掌大小,色若未熟红橘,润如羊脂油块,温润凝腻。夏衡不过把玩了两下,便看透了此中玄机,浑不在意地问道:“这田黄也不过是中上之品,只形儿讨喜了些,不是什么奇珍异宝。”
邵长韫转动手中茶盏,徐徐说道:“萧帝万寿之期将至,此物做敬贺之礼如何?”
听得此言,夏衡掌中的田黄险些脱手而出,他微微定神,不可置信道:“你若把这物件呈献萧帝,他定以为你是来打抽丰的。堂堂定国公爷,连件像样的寿礼也寻不出来,你不怕引了猜疑。”
“只怕是相较之下,我若真献上希世珍奇,便不仅仅只是猜疑二字了。”
邵长韫转首望向窗外,双目微殇,语意滞黏道:“若是我能献出一件千金之物,萧帝便会以为我手中有第二件、第三件,乃至更多,难免沾带敛财之嫌。如今我手无一丝实权,却行此敛财之举。若你是萧帝,你能安睡于榻吗?”
“萧帝多疑太过,终是有失天和。”夏衡剑眉深锁,咬牙不言。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居于高位,萧帝所行之举,也不过防患于未然矣。”邵长韫缓缓而言,声音遥遥传来,似缥缈于九天之外。
“卧榻之侧,不容于人。那枕榻黑甜之时,难道也要断梦斩梦不成!”夏衡眼中忧色顿现,“我虽不在圣京日久,也闻得一些风声。不过是几个文客的随笔诗词间,所抒之胸意暗赞前朝光华,便触及萧帝逆鳞,其大发雷霆之怒,破家、流放、殒命者不计其数。”
邵长韫锁目于窗外,悠悠说道:“萧帝当年金陵反叛,历时八载才登临皇位。蛇蟒之中出金龙,难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目今,有人言语直指萧帝死穴,他怎会放纵不理。”
“当年行起义之事,实是因齐六世荒淫无道,民心所指。天时地利人和,正当其时。如今大成王朝立国三十载,早已根基稳固,怎能相较。”夏衡握拳恨然道:“目今也不过几个书生秀才,酸文假醋之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邵长韫微微摇首,几不可见,“当年,萧帝借百万庶民拱卫,才得以建立今朝的大成王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他岂会不懂。今日不过几个文人抒意,那他日,说不得就有百万庶民口舌。依照萧帝之性,怎会容许此等事情现世。”
夏衡只觉心中一股正气勃然而出,眼中寒光顿现:“那他大行文字之狱,就不怕万民心生反意,颠覆社稷?”
“未雨绸缪当属萧帝,他怎会犯下如此大忌。你若细想,便能看出其间玄妙。”邵长韫饮尽盏中余茶,冷笑如冰。
要知此中细由,且看下回分道。
第六回 文字之祸()
且说这夏衡镇日混迹于街坊市井之间,虽有小慧,也不过是些活命的把戏儿。邵长韫此间与他所言之事,业已涉及帝王权谋。
未居其位,不知其道。纵使夏衡小有见识,可也是孤立山脚,难知峰上花开。若是贸然评说,难免有些管中窥豹之意味。
夏衡锁眉凝目,思忖半晌,也没能窥得此中玄妙,遂摇头叹道:“吾陆上之兽尔,难窥九天之禽。”
“巨鹰通天,尚有难至之峰,你又何必枉自菲薄。且你离京日久,所知之事,难免夹杂荒信虚言。一时未能参透,也无可置喙。”邵长韫双目微饧,朦胧不知归所,语意淡然道:“萧帝虽大行文字之祸,你且看他下旨究治之人,皆是何等身份。”
夏衡摇头道:“我今日才及圣京,只于城门张榜处,得了些荒信,其中端详尚不明了。你若问这究治之人的名姓身份,我却是说不出的。”
邵长韫微微阖目,神色极是疲累,唇边勾起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抬手轻叩眼前高几,每叩一次便言一人。每响一声,便是一命。
“张集,中书省正七品都事。做长赋赞咏牡丹怒放之盛貌,铃铛入狱,七日卒于狱中。”
“刘文华,正三品礼部左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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