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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之冠-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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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解刨学的疯子”

    扎尔被半精灵的调笑噎得满脸涨红,重重地哼了一声。赌气似的握住匕首使出了几记学院中学到的基本招式,不过他的动作很快被半精灵的话音打断了。

    “停——!”卡迪乌斯按着太阳穴急声吼道,“这就是你在骑士学院学到的东西么?谁告诉你这么使用匕首的?就算随便抓来个小偷或者强盗,他们都要比你强上许多好么!”

    扎尔眉头一挑,不满地说道:“那你说该怎么用?!”

    半精灵一愣。“怎么?不服么?”他冷笑着用目光点了一下木头人,“来吧,用你的招式攻击假人,我就在旁边看着。”

    “这算什么!”扎尔甩下一句,转身抡起手中的匕首捅向了假人的胸口。“咚”的一声闷响,匕首的尖端浅浅地刺破了木皮,猛地一拔,一连串劈砍削斩的动作打到了假人身上。一时间,细碎的木屑四下飞舞,直到手臂渐渐发酸,扎尔才止住了攻击,转头看向了半精灵。

    “就这个?”卡迪乌斯面带讽刺地说道,“一共二十一刀”他说着走到了假人旁边,抬手指向了那些划痕和刺痕。“胸口、上臂、前臂、锁骨、肋骨总之,你的攻击点杂乱无章,全是肌肉和骨骼!”

    半精灵眯着眼睛盯住了扎尔。“告诉我,小子,一把匕首,一个成年人,你到底需要多少刀,才能最快最有效地放倒他?”

    “我,我”扎尔的话音有些结巴,额头上很快溢出了一层油汗。事实上,用匕首捅人,甚至捅死,都不算困难。但如果是最快速度放倒的话,他更希望手中拿的是一柄长剑。

    “给我。”半精灵没有等待扎尔给出答案,直接把匕首要了回来。“看着!”话音刚落,只见卡迪乌斯侧身滑步,手臂甩起一道虚影,“噌噌”两声之后,在假人的脖颈与腿腘处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刀痕。

    “记住,匕首的落点只有关节与筋腱,永远不要把它当剑用!”半精灵看着愣在当场的扎尔说道。“之所以让你从匕首学起,是因为对于一个使用匕首的高手来说,一件不起眼的东西都能变成最致命的武器。比如一支鹰羽笔、一片碎玻璃等等懂了么,扎尔?”

    说着。半精灵将匕首递向了扎尔。可就在扎尔将其接过时,却发现手中匕首已经变成了一根麻绳,而周围的景物也变成了木屋的客厅——半精灵正在教扎尔怎么打“双套结”。

    “绳结是种有趣的东西,嗯,非常有趣”卡迪乌斯一边打结一边说道,“木精灵一族有句古老的谚语:一个绳结,如果不是一条绳子上最牢固的地方,那它就是最脆弱的地方。问题仅仅在于,你是打结的人,还是拆结的人”

    那根麻绳在半精灵的手上绕出无数花样,复杂得不可思议!

    “好啦!”半精灵笑着说道,抬头看向了扎尔。“怎么样?看清楚了么?有什么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么?”半精灵问道。

    周围的景物又变了,半精灵抱着隆克七弦琴躺在摇椅上,身旁放着一瓶啤酒。一两段轻快的小调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飘进了斜倚住门框的扎尔的耳朵里。

    “嗯,不用开口,扎尔。不用!”半精灵嘟囔道,“我知道有问题这个降调太生硬了,需要再改一改。”

    扎尔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的确需要改一下,一点就要。”他说,“对了,曲名你想好了么?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想了一个多月了吧”扎尔古怪地笑了起来,“要不要我帮你个忙?起名么,我最拿手了!”

    半精灵大笑着挥了挥手。“算了吧!拿手?就比如‘扎尔’么?”他停了下,歪着脑袋,“我已经想好了。就叫风来的贝壳巷吧,怎么样?”

    “我当然没问题”扎尔说着话音一转。“不过你还是先把曲子写完再说吧,话说。你已经写了快半年了吧!”

    说完,扎尔赶忙缩回了木屋。果然,一支空酒瓶旋转着砸向了扎尔站立的位置,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半精灵最大声的咆哮。“创作!创作!懂么!我需要的是灵感,而不是最廉价的时间!臭小子——!”

    然后,半精灵消失了,黑白色的天地之间,只剩下一座孤独立在雨水中的墓碑。扎尔站在那里,想要伸手轻轻触碰它,却发现怎么也碰不到有些东西离开了,远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看着明暗交织的乌云映在窗口,看着漆黑如墨的天幕笼罩一切。扎尔不确定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梦境,就像往日留痕的倒影般,在扎尔的面前一幅幅,一幕幕。心底在疼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又或者,他在假装着不在乎。

    夜晚再次如期而至,乌云低垂,天空落下的雨水不曾停过。

    贝壳巷的巷子口,一辆马车稳稳地停住了。车门打开,两道身影走了出来,踩到了泥泞之中。

    女孩抬头看着落下的雨线,用手接住,褐金色的长发很快挂上了一层晶莹的水珠。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露出面纱的眉宇间带着丝丝挥之不去的悲伤还有担忧。

    一把雨伞从她背后撑了起来。“小姐,您”卡萨瓦隆低声说了一句。

    阿佳妮摇了摇头,推开了。“不用,我,我很快就回来,”女孩在面纱下咬住了嘴唇,“我只想去看看他”她回头对老管家露出一抹微笑,转身走进了小巷。

    老管家的身旁,两道身影从屋顶无声落下,是加维拉和格罗尔。

    “扎尔他”卡萨瓦隆沙哑着问道。

    “没出来过,也没人进去过。”格罗尔拎着巨斧,浓烈的杀气好像已经浸透了他的皮肤。

    “你知道凶手是谁,对么?”老管家突然问道。他的目光远远跟着女孩的背影,一动未动,但是已经有人接过了他的问题。

    “知道。”加维拉压着硬顶风帽答道。

    “好,很好!”老人忽然收起了雨伞,齐整的银发下目光如刀,双手背在身后,缓缓挺直了腰板。旁边,兽人攥紧的拳头上爆出一连串骨骼拧动的脆响。

    简短的问答结束了,雨幕中再没人说话,也没人关心对方是谁、实力如何,因为之后的事情很简单——此仇必报!

    顺着台阶跨过木栅栏,穿过院子,阿佳妮推开了小屋的木门。屋内很暗,很静,冷冷的,没有一丝生气。缓缓走到杂物间的门口,女孩抬起的手臂在半空顿了一下,最终还是伸了过去,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开了。

    借着窗外晦暗的光亮,阿佳妮看到了一张空着的床铺,稍稍一愣之后,她在墙角处的暗黑中,找到了那个让她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的身影。

    女孩的眼圈红了,想要开口,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浑身颤抖着走过去,悄悄蹲在了扎尔面前,只是一眼,泪水便从女孩的双眸中流了下来。

    这还是她印象中的那个扎尔么?灰败的乱发下,消瘦的脸颊阴影交错,凌乱的毛毯裹住了他的身体,原本修长漂亮的手指挂满了刀口和未干的血渍。一把刻刀,一截断木,机械般重复的动作无休无止,数不清的木屑和碎木散落在他的身旁。

    阿佳妮的心已经碎了,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扎尔的头发。“扎尔”泪水打湿了她的面纱,那个名字刚刚滑出嘴唇,悲伤却已淹没了剩下的音节。

    浑身一颤,茫然地抬起头,扎尔好像刚刚察觉到,有人蹲在了他的面前。目光抖动着,似乎在看着女孩,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我刻不出来他的样子,我,我刻不出他的样子啊”扎尔的嘴唇苍白干裂,那声音就像忘记了怎么说话一般,沙哑着,断断续续。“我,我刻不出”

    女孩拨开了扎尔的头发,捧着他的脸颊。“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扎尔,”她悲伤地呢喃着,“卡迪乌斯先生,他,他已经死了,扎尔,已经死了”

    “咣当”一声,刻刀砸到了地上,扎尔猛地愣住了。“不!他没有!”一声尖叫从他的喉咙中挤了出来,挣脱了女孩的手掌,猛地向后退去,脊背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不!他没有死!他刚刚还在教我怎么辨别草药!怎么设置陷阱!他刚刚还给我弹奏七弦琴!他没有死!没有——!”

    女孩哭着,跪到了地上。“他已经死了”

    “不、不”扎尔蜷缩着靠在了墙壁上,不停摇着头,重复着,“不,你骗我!他没有死,没有你骗我,骗我”渐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紧紧裹住毛毯,将脸庞埋到了臂弯之中。

    女孩听着,靠了上去,在墙角里抱住了扎尔,无声地流着泪,只是抱着,紧紧地抱着。

    终于,两行泪水从扎尔的眼中涌了出来。“为什么,会这样?”撕裂灵魂的痛苦刺破了他的伪装,直到此时才像钢刀一样,一刀刀划到了他的心口上。

    “我的亲人,都死了为什么,死了都死了”(。)

第一一三章 捷径() 
通常来说,现实生活中的遭遇和舞台上的表演有着极大的差别,就比如面对痛苦。一看书??1k?a?nshu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并不会像歌剧中的演员那样,捶打胸膛,咒骂命运,又或者干脆指责天上的主神和天使。他们只会默默流泪,无声地承受着不幸——这是颇为常见的共性。

    但是在这之后,当他们处理心底留下的伤口时,却出现了截然相反的两个选择。有些人,或者说其中的大部分人,会选择遗忘,选择迟钝,会将伤口放进尘封的角落,直到合适的时机到来,彻底治愈。

    而另外一部分人呢,他们会擦干血迹,每当那道伤口慢慢结痂将要愈合的时候,他们便将其重新撑开,独自忍受着疼痛,为了铭记,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锋利。

    半精灵葬礼的几天后,云台上众人的热情全都让即将到来的总决赛吸引了过去,有关两支战队谁强谁弱的争论几乎从未停止地上演在各个你所能想到的地方。酒馆、妓院、赌场、商行、街头巷尾、广场集市仿佛接下来的比赛才是人们生活的中心,其他事情彻底沦为了毫无存在感的附属品一般。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已经生了,只不过仅仅传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而已。

    定罪云台?执政官邸

    书房外的走廊中,几名负责警戒的卫兵正手持矛枪安静地站在墙边属于自己的岗位上。这并不是个非常辛苦的差事,而且收入非常可观,如果非要说出个缺点的话,恐怕也只是稍稍有些无聊罢了。

    不过就在其中一名卫兵难忍倦意,刚刚张开嘴巴,想要打上个哈欠的时候,一声短促有力的质问声,从书房厚厚的木门里面传了出来。刹时间,那名卫兵惊恐地合上了嘴巴,一连串甲胄摩擦的轻响在数名卫兵身上传了出来——他们瞬间打起了精神。挺直了腰板。

    原因很简单,执政官大人的心情,似乎非常不好,没人愿意在这时为自己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书房之中。壁炉中的火苗跳跃着,出一两声低哑的爆响,驱散了深秋雨后的寒意,将屋内烘出了一片慵懒的温暖。不过此时巴贝托的脸上可没有一点温和的样子,说句面带寒霜。其实并不过分。

    “你说什么?我希望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

    巴贝托将手中的鹰羽笔直接扔向了桌面上散落着的文书,“咚”的一声之后,砸出了几点墨迹。说实话,执政官的工作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很繁忙,毕竟看管一座十几万人的云台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更不要说他还要和后面的“风息云台”打交道,以及对头顶上的城主大人负责。

    但从他现在的表情的上看,眼前生的事情似乎要比手头的“工作”更加重要。只见执政官大人缓缓靠向了沙椅的椅背,不过他的眼睛却始终一动不动地盯住了站在书桌前的中年人,那尖锐明亮的目光好像要把问题的答案从对方的胸膛中挖出来一样,疑惑。还有点隐隐的不耐。

    赛事仲裁官萨利雷挺直了腰身,点了下头。“是的,大人,您,没有听错”他肯定地答道,目光微微出神地落在书桌陷在地毯中的桌角上,完全忽略了自己沾满尘土的皮靴,略显凌乱的衣饰,还有挂在额头上的油汗。也忘记了第一次进入执政官书房的紧张,因为他的意识早已飘到了别的地方

    数小时之前

    四匹战马带着滚滚烟尘高疾行在“定罪云台”的主道上。缀在最后面的萨利雷紧跟着前面的扎尔三人。至今还处在莫名其妙的茫然之中。其实他是在接到管事阿列夫的消息,才赶往“水晶云桥”的。不过在这之后,他便看到了久未露面的扎尔,确切地说。是看上去有些陌生的扎尔。

    扎尔变了,萨利雷感觉得到,曾经印象中的那个阳光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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