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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灭长安-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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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睁眼,轻轻咳嗽一声,早守候在床边的包承恩隔帘低问:“老爷子醒了?”
  “嗯!”
  “老爷子请起吧,万岁爷已候了老半天了。”
  “嗯!”
  包承恩招手,六太监上前,端洗漱用具,服侍赵长安净面栉发。然后,八执事太监上前,托珐琅金漆彩绘方盘,内盛全新的绣龙白丝袍,缠龙金丝冠,镶龙玉腰带,嵌龙金丝履。
  “万岁爷让老爷子更衣后再去见他。”赵长安麻木地任由众太监卸去自己脏污的衣冠,换上簇新的袍服。然后,包承恩躬身,引着他出配殿,到了御案前。
  皇帝端坐龙案后,瞟一眼正向自己三拜九叩的赵长安:“起来吧,不去天牢了,左右是个死,在这里赐死,也是一样。”
  “臣谢皇上恩典。”
  “你酒醒了?还记不记得,昨夜你都说了些什么胡话?”
  “昨夜臣没喝醉!臣确是犯下了不可宽赦的……”
  “行了!别人是择善固执,你可倒好,竟是择死固执!哼!临死前,想不想再见一面宸王太后?”
  赵长安低头:“不想!”
  皇帝一怔,目光锋利如刀,似是想将他的胸剖开,看看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竟是连亲娘都不想见最后一面了?”
  他手足发冷:“是!”
  “好吧,喏!”皇帝一指案头的一个金酒盏,对包承恩道,“端下去给他。”又对他道,“赐你这盏金屑酒。”
  赵长安眼望金盏,颇有荒谬之感:就连死,皇上也要让自己僭越,竟以这连王爵也不得享用的金屑毒酒赐死自己。他方要接金盏,忽听皇帝又问:“那福王府的‘供养’,你晓得是怎么回事吗?”
  “臣不知!”
  “嗯?那你昨夜凶性大发,连犯不赦大罪中的七款,所为何来?”
  “臣……臣想抢他的两名舞姬!”
  “哈哈,是吗?你会为了两个女人就寻衅伤人?你很贪恋女色吗?”
  “贪与不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臣确已身犯重罪,甘愿领死!”赵长安迈前一步,就要去端金盏。
  “慢着!”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就这么死,难道……你不觉得太便宜了?”赵长安一怔。
  “十恶不赦大罪,任犯了哪一款,均须凌迟处死,诛灭九族,而你,竟一下就犯了七款!现朕仅仅是赐死你,这种处置要传扬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此事?又会如何看待朕?这些,你想过没有?”
  赵长安心一横:“臣身犯重罪,该当如何刑处,全凭皇上裁夺。为不伤朝廷尊严,不违我大宋律例故,臣愿领凌迟之刑!”
  “哈哈!”皇帝从牙缝中冷笑,“仅止你吗?那诛九族呢?”他不答。若诛九族,连皇帝都逃不了一刀,那当然不可能。
  皇帝离座,缓缓踱到他面前,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刮削。他既早抱了求死之心,更有何惧?但也不知为何,他却被皇帝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刺得忐忑不安起来,不由得低了头。
  皇帝将脸凑到他眼前,冷笑道:“不想活了?是不是?成啊,朕成全你。不过,你身犯七罪,罪大恶极,只死你一人,却教天下人如何心服?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父赵裕仁死得早,朕只好追究你那些授业恩师们的‘不严’之罪!”赵长安全身一震。
  “七款不赦大罪,款款均可株连,朕倒是准你所请,不追究宸王太后,可你宸王宫的上下人等,却是谁也休想脱身事外!”说到最后两句时,皇帝声色俱厉,“你能自裁,但那些下人们却别想这么便宜!冯由、华静君,还有教导过你的太傅、太师、太常、少傅、少师、少常,朕要把他们全都磔死!哼,七款不赦大罪,只你的一条小命就想交代了?天底下哪找这么便宜的美事去?”他睥睨赵长安发白的脸色,“你口口声声求朕依律行事,依《宋刑统》,你宸王宫里的六七千人,都别想活!全都须陪你伏罪!”
  皇帝负手,缓缓踱步,半晌,方拖长了声调问:“如何?世子长安,你昨夜……到底喝醉了没有?”赵长安僵立地上,早就傻了,良久,方艰难以应:“臣……昨夜……的确是……喝多了,说过些什么话,做过些什么事,已全都不记得了。”
  皇帝笑了,揶揄地斜瞄他:“福王阴险狡诈,早有不臣之心,是以朕去年才严旨申斥,未料他非但不思悔改,竟还生谋反之心。朕顾念胞弟情谊,不忍明示他的逆行,以免兴起大狱,故命年儿你假救人之名,行除逆之实。但年儿你素来心慈,不忍杀人,只重残了他。”他微笑,“年儿不负朕之重托,把这件大事办得十分妥帖周密,朕甚是嘉许,你就等着朕的重赏吧。”
  “臣谢皇上恩典。”
  “谢恩倒也不必,只须日后,莫再‘喝醉’了就成了。”这时,皇帝眼角睃见一个太监逡巡进殿,对侍立一侧的包承恩附耳低语。然后,包承恩回身奏道:“启奏万岁爷,昭阳公主殿下回宫来了!”
  皇帝一愣:“回来了?她还晓得回来?人呢?传她来见朕!”
  “呃……公主殿下现在景春宫,听说荣庆太妃薨了,哭得站不起来了。”
  “哼,一跑就是半年,她的事等下再说。来人,先送世子回宫。”皇帝又吩咐呆若木鸡的赵长安,“你半个月没回宫了,你娘甚是惦念。今天回去了,哪儿也不许去,拿出你那全套招人疼的招数来,好好陪陪她!另外,这些天,你莫名其妙地瞎胡闹,是为了那个永福郡主吗?”
  赵长安眼观鼻,鼻观心,声音不带一丝起伏:“不是。”
  皇帝盯住他的脸,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那怎么朕听说,你又把她送回了东宫?”
  赵长安躬身:“她的脸太白,不祥,臣不喜欢。”
  皇帝又盯住他看了半天,然后叹了一声:“如此绝色,也不能令你满意?”一挥手,“你下去吧。”
  赵长安方回到宫中,便有太监来颁旨:
  “……石崇生包藏祸心,显露悖逆之状,今着令宸王世子施以薄惩,以儆效尤。现着革去其王爵、封地,逐往上庸居住,另赏汤沐邑五百亩。
  宸王世子办事明白,深符朕意。着赏赐金一万两、细缎两千匹、金镶玉如意四柄、獭皮一百张,给以文华殿大学士荣身。钦此!“
  自此,一切又回复了平静,朝中再无人提起他那半月余的荒唐行径,就好像他根本就未有过那样的一段经历。于皇帝而言,只当他生了一场大病,病况虽重,来势虽急,但毕竟痊愈了。只是,他已年近二十三岁,却仍形单影只。这令皇帝十分忧虑,却又无可奈何。
  第四十二章 相聚春风拂
  十一月二十二是皇帝寿诞。这天一早,文武百官按官位、爵衔的高低着朝服,入宫贺圣寿。皇帝临御大庆殿,接受百官的三十三拜礼,宰相代群臣上殿,捧觞祝皇帝万寿,皇帝赐百官茶汤,随即开重宴,开始庆贺。
  殿前的万丈空场中,早有教坊乐工在彩棚中陈设好了檀板、琵琶、箜篌、高架大鼓等乐器,广场两边对列杖鼓二百面。
  当皇帝举第一盏酒时,众乐齐响,宰臣举酒,百官倾杯。舞伎在台上起舞。至第九盏时,左右军演杂剧歌舞,上燕窝锅烧、群仙炙、荷蕊汤,皇帝方宴罢起驾,这时,已近午后申时三刻了。
  整个盛宴其间,皇帝每举一盏酒,群臣均须离座跪谢。赵长安亦随班拜倒立起,行礼直行得麻木了,但皇帝起驾,他不能如官员们四散出宫,却须匆匆赶往后宫,因皇室宗亲为皇帝上寿的家宴要开席了。
  家筵设在畅情园的万寿殿内,规制虽不及官宴繁琐冗长,但亦是花团锦簇。在一众皇子王孙、公主嫔妃中,赵长安看见了遍身锦绣、满头珠玉的昭阳公主,暗吃一惊:两月余不见,她变得厉害——形容憔悴,面色萎黄,恹恹的了无生气。
  筵席进行到一半,采苹用银盘端了一盅鱼羹,来到他案前:“昭阳公主殿下赐宸王世子殿下福寿双全鱼羹一盅。”他忙起身谢赏,偷觑昭阳公主,见她抬手抿了抿发鬓,他会意,坐下继续进食。
  筵席终了,一殿人皆叩头谢恩散去,赵长安将玉香手炉往案角一放,与众王爷世子说说笑笑地出殿。行出不远,他忽一拍前额,想起忘了手炉,于是让诸王先走,他要回去。回殿拿了手炉,他却不循原路出宫,而是径往北面的白玉石栏下去了。后宫禁地,除皇帝外,再无男子可以出入,太子也不例外。但赵长安却又不同,见了他,所有太监、宫女均慌忙避到一边,让出路来。
  他施施然过去,进了白雪皑皑的御花园,三拐两绕,又往南走,到了一座巨大的太湖石堆砌的假石山前,四顾无人,一闪身,进了石山的一道石缝内。从外看,这道石缝很狭窄,但一进到里面,却是豁然开朗,别有洞天,昭阳公主已等着了。
  原来,二人幼年常一道嬉戏,偶然中发现了这个隐秘去处,二人遂常常避开宫女、太监,在这里面尽兴玩耍,还约定了暗号,一方若是要约另一方来这儿,就抿抿自己左额的头发。
  他一进洞便问:“昭阳妹妹,怎么啦?病了?脸色这么难看?”将手炉递给她暖手。
  昭阳公主接过手炉,面色凄惶,声音喑哑:“延年哥哥,总算盼到你来了,要是再见不到你,我可要活不成了。”他吓一跳,只道她是因迷恋自己,以至成了这副模样。正不知该如何劝解,又听她叹了口气:“延年哥哥,今天我约你来,是想让你想办法带我逃出这里。”
  他越发心慌,正口讷舌笨,不知该如何措辞,才既不会伤了她,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她的兄妹之情时,却听她幽幽地道:“延年哥哥,我后悔死了,真不该回来,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一进了这金监牢,就再出不去了。我回来以前,答应过他的,只要再见我娘一面,就去跟他相聚。可……现在都半个多月了,别说出宫,就是封信都没法子带给他,再这样熬下去,我和他都要活不成了。”
  这时他方知会错了意,不由得先松了口气,随即好奇之心大起:昭阳妹妹已有心上人了?
  “哈哈!我的昭阳妹妹总算也会‘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了。咳咳咳,嗯,啊!”他清了清喉咙,“要本仙帮忙,做那牵线的月老,可以!不过,小妮子却须从实招来,那个‘他’是谁?”他又粗了嗓子,“招得本大人满意了,本大人就判犯妇你可以出宫,去跟他团聚,不然……”捏细了声音,“哼哼!本王母就叫你们俩做织女、牛郎,日日思君不见君,惟有泪千行。”
  昭阳公主面生红晕:“啐!没个正经的,人家都快急死了,你还有心取笑?”美目流转,“这个‘他’,你也是见过的,而且,你们俩还相处得特别要好。”
  他眼珠转动:“跟我要好?嗯……是二哥赵长佑?可他早有王后了,你该不会是要逼他休妻再娶吧?”
  “呸!狗嘴里永远也吐不出象牙来!”
  “是长僖?论辈分,他好像应该是你的侄子?这……这个……那……”
  “呸呸呸呸呸!”
  赵长安挠头了:“一等侯狄少杰?南平郡王赵寿昌?庄王世子赵长靖?”他一路数,便见她一路摇头,不禁皱眉,想了想,大惊失色,“哇!俺的好姑姑,您老该不会是看上了礼王的那个老儿子,全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大少、纨绔子弟长估了吧?”
  她撇嘴:“延年哥哥,难道在你心目中,他就该是这些银样蜡枪头吗?”他苦笑:“罢罢罢,公主殿下就别再给小的出这种不着边际的难题了。小的本就蠢得厉害,哪晓得是哪个傻小子、蠢家伙有那么好的福气,让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看中,这般茶不思、饭不想地惦念他?”
  昭阳公主轻咬下唇,声如蚊蝇:“他是宁致远!”
  “啊?”他大吃一惊,张口结舌。
  昭阳公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不可以吗?”他龇牙咧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怎么不可以,原来……”他如梦方醒,“上次在金陵,我要带你回京,你却使计把我甩了,为的就是他?”
  “嗯,延年哥哥,以前我总以为,你就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成天我就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做宸王世子妃。为这个,多少门好亲事都被我推掉了,把自己拖成了老姑娘。可……”她眼睛开始发亮,“打从遇见了他,我才发现,从前的我有多不懂事!唉!”她眼中满是痴迷,“延年哥哥,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要一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甚至……只是想起他,我……就像喝了蜜酒,又甜,又醉……唉,那种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欢喜舒服。”
  赵长安打趣:“喝蜜酒有这般感受?怎么我不知道?”口中兴头热闹,心里却一酸,“可……听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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