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读书室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海鸥飞处-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必须进去了,”他说,“他随时会回来。快,告诉我吧!什么时候你能见我?”
  “明天!”她鼓着勇气说。
  “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他急切的问。
  “下午两点钟,我在敦化南路的圆环处等你,不要骑车来,见面之后再研究去什么地方。”
  “好,我会先到圆环,”他说:“你一定会到吧?”
  她迟疑了一下。
  “万一我没到……”
  “别说!”他阻止了她。“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晚上六点钟,假若你明天不来,我后天两点再去等,后天不来,我大后天再去等……一直等到你来的时候!”她看着他,痴痴的,凄凉的,不信任的。
  “慕槐,这真的是你吧?”
  “羽裳,这也真的是你吧?”
  他们又拥抱了起来,紧紧的吻着,难舍难分的。终于,他抬起头来:“回房里去吧,羽裳,你不能生病,否则我明天如何见得到你?回去吧!一切都明天再谈,我有几千几万句话要告诉你!现在,回去吧!”
  “好,”她顺从的说,身子微微后退了一些,但他又把她拉进了怀里。
  “听我说,”他怜惜的望着她:“回去马上把头发弄干,洗一个热水澡,然后立刻上床去,嗯?”
  “好。”她再说。
  他松开了手。
  “走吧!快进去!”
  她望着他,慢吞吞的倒退到门边,站在那儿,她呆立了几秒钟,然后,她忽然又跑了过来,把手伸到他的唇边,她急急的,恳求的说:“你咬我一口,好吗?”“为什么?”
  “咬我一口!”她热切的说:“咬得重重的,让我疼。那么,我回到房里,就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他凝视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羽裳!”他低喊,然后,猛然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咬得真重,抬起头来,他看到自己的齿痕深深的印在那手腕上面,他内心绞痛的吻了吻那伤痕,问:“疼吗?”
  “疼的!”她说,但满脸都焕发着光彩,一个又美丽又兴奋的笑容浮现在她嘴角边。抽回了手,她笑着说:“明天见!”
  很快的,她奔进那大门里去了。
  像一个最最听话的孩子,一回到屋中,关好房门,羽裳就轻悄的奔上了楼,把那件湿淋淋的风衣丢在卧室的地毯上,拿了块大毛巾,她跑进了浴室。
  呵,怎样梦一般的奇遇,怎样难以置信的相逢,怎样的奇迹,带来怎样的狂喜呵!她看了看手上的齿痕,用手指轻轻的触摸它,这不是梦,这不是梦,这竟是真的呢!他来了,那样踏着雨雾而来,向她说出了内心深处的言语!这是她幻想过几百几千几万次的场面呵!
  脱下了湿衣服,打开了淋浴的龙头,她在那水注的冲击下伸展着四肢,那温暖的水流从头淋下,热热的流过了她的全身。她的心在欢腾,她的意识在飞跃,她如卧云端,躺在一堆软绵绵的温絮里,正飘向“海天深处”!她笑了,接着,她唱起歌来,无法遏止那喜悦的发泄,她开始唱歌,唱那支她所熟稔的歌:“海鸥没有固定的家,它飞向西,它飞向东,它飞向海角天涯!渔船的缆绳它曾小憩,桅杆的顶端它曾停驻,片刻休息,长久飞行,直向那海天深处!……………………”
  直向那海天深处!“那么,我的名字叫海天!”他说的,她该飞向他呵!飞向他!飞向他!她仰着头,旋转着身子,让水注从面颊上冲下来。旋转吧,飞翔吧,旋转吧,飞翔吧!她是只大鸟,她是只海鸥,她要飞翔,飞翔,一直飞翔!
  淋浴的水注哗啦啦的响着,她的歌声飘在水声中,她没有听到汽车停进车库的声音,也没听到开大门的声音,更没有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只是,倏然间,浴室的门被打开了,接着,那为防止水雾的玻璃拉门也一下子被拉开,她惊呼一声,像反射作用般抓住一块毛巾往自己身上一盖,张大了眼睛,她像瞪视一个陌生的撞入者般瞪视着那个男人──她的丈夫──欧世澈。
  “你好象过得很开心呵!”他说,笑嘻嘻的打量她。“怎么这么晚才洗澡?”“看书看晚了。”她吶吶的说,关掉水龙头,擦干着自己。
  所有的兴致与情绪都飞走了。
  “看书?”他继续微笑的盯着她。“看了一整天的书吗?看些什么书呢?”
  “我想你并不会关心的!”她冷冷的说,穿上衣服,披上睡袍,用一块干毛巾包住了头发。
  “语气不大和顺呢!”欧世澈笑吟吟的。“嫌我没有陪你吗?”他阻在浴室门口,伸手抱住了她。
  她惊跳,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让我过去,”她低声说,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的望着他。
  “我要睡觉了。”
  “晚上到哪儿去了?”他问。
  她迅速的想起卧房地毯上的风衣。
  “出去散过一会儿步。”她面不改色的说。
  “又散步?又看书?嗯?”他仍然在微笑。
  “你希望我干什么?和男朋友约会吗?”她反问,盯着他:“你又到那儿去了?”
  “居然盘问起我来了!”他笑着说:“你今天有点儿问题,我会查出为什么!”他捏捏她的面颊,有三分轻薄,却有七分威胁。“虽然你是撒谎的能手,但是你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就像孙悟空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一样!”放开了她,他说:“去吧,别像刺猥一样张开你的刺,我今晚并没有兴趣碰你!”
  她松了口气,走进卧室,她拾起那件风衣,挂进橱里。欧世澈跟了进来,坐在床沿上,他一面脱鞋子,一面轻松的问:“你今天打过电话给你爸爸吗?”
  她又惊跳了一下。
  “世澈,”她说:“你教我怎么开得了口?上个月爸爸才给了你二十万,你要多少才会够呢?”
  “随便你!”欧世澈倒在床上,满不在乎的说:“你既然开不了口,我明天自己去和你父亲说!”
  “你要跟他怎么说呢?”
  “我只说,”欧世澈笑嘻嘻的。“我必须养活你,而你已经被惯坏了。让你吃苦,我于心不忍,让你享福,我又供给不起,问你爸爸怎么办?”
  她的面颊变白了。
  “爸爸不会相信你,”她低语。“爸爸妈妈都知道,我现在根本用不了什么钱。”
  “是吗?”他看着天花板。“我会让他相信的。”
  “你又要去捏造事实了!”
  “捏造事实?这是跟你学的。你不是最会捏造事实,无中生有的吗?”
  她坐在床上,注视着他。他唇边依然挂着笑,眼睛深思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不知道在转着什么念头。一看到他这种表情,羽裳就感到不寒而栗,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怕了他了。她从不怕什么人,但是,现在,她怕他!因为他是个道道地地的冷血动物!
  “世澈,”她慢吞吞的,鼓着勇气说:“你并不爱我,是吗?你从没有爱过我。”
  “谁说的?”他转向她,微笑着。“我不是很爱你吗?你从哪一点说我不爱你呢?”
  “你说过,我只是你的投资。”
  “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投资了!”他笑了一声,翻过身子,把头埋进枕头里,准备睡觉了。
  “你把我当一座金矿。”她喃喃的说。
  “哈!”他再笑了一声:“所以,我就更爱你!”他伸出手去,把床头灯关了,满屋一片漆黑。“我要睡了,现有不是讨论爱情问题的时候。反正你已经是我的妻子,爱也好,不爱也好,我告诉你吧,我们要过一辈子!”
  他不再说话了。
  她觉得浑身冰冷,慢慢的钻进被褥,慢慢的躺下来,她用双手枕着头,听窗前夜雨,听那雨打芭蕉的飕飕声响。“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她模糊的想着前人的词句,模糊的想着自己。手腕上,那伤痕在隐隐作痛,痛得甜蜜,也痛得心酸!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嫁给俞慕槐?只为了那股骄傲!现在呢?自己的骄傲何在?自己的尊严又何在?
  这婚姻已磨光了她的锐气,灭尽了她的威风!她现在只希望有个安静的港口,让她作片刻的憩息。呵,俞慕槐!她多想见他!
  一夜无眠,早餐时,她神色憔悴。欧世澈打量着她,微笑不语。那微笑,那沉默,在在都让她心悸。好象在警告着她:“别玩花样,我知道你要做些什么。”好不容易,看着他出了门,听到汽车驶走,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靠在沙发中,她浑身瘫软,四肢无力。她静静的坐着,想着下午的约会,她心跳,她头昏,她神志迷惘,她多懊恼于把这约会订在下午,为什么不就订在此刻呢?
  时间是一分一秒的挨过去的,那么滞重,那么缓慢。眼巴巴的到了中午,欧世澈没有回来吃午饭。她勉强的吃了两口饭,不行,她什么都不能吃!放下筷子,她交代秋桂:“我出去了,如果先生打电话来,告诉他我去逛街,回来吃晚饭!”
  穿了件鹅黄色的洋装,套了件同色的大衣,她随便的拢了拢头发,揽镜自视,她的面庞发光,眼睛发亮,她像个崭新的生命!走出家门,她看看表,天,才十二点四十分!只好先随便走走,总比待在家中,“度分如年”好。
  慢吞吞的走过去,慢吞吞的走向敦化南路,慢吞吞的走向圆环……忽然间,眼前人影一晃,一个人拦在她的面前。
  “羽裳!”他低喊。
  她看看他,惊喜交集。
  “你怎么也来得这么早?慕槐?”
  “从早上九点钟起,我就在这附近打着圈圈,走来走去,已经走了好几小时了!我想,我这一生走的路,加起来还没有我这一个上午多!”他盯着她,深吸了口气:“羽裳!你真美。”
  她勉强的笑笑,眼眶湿湿的。
  “我们去什么地方?”她问。
  他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我们到火车站,坐火车去!”他说。
  “坐火车?”她望着他,微笑的说:“你不是想带我私奔吧?”
  他看看她,眼光深沉。
  “如果我带你私奔,你肯跟我去吗?”
  她迎视着他的目光。
  “我去。”她低声说。
  “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造一间小小的茅屋,过最原始的生活,和都市繁华完全告别,要吃最大的苦,事必躬亲,胼手胝足,你去吗?”
  “我去。”
  他握紧她的手,握得她发痛。出租车来了,他们上了车,向火车站驶去,一路上他都很沉默,她也不语。只是静静的倚偎着他,让他的手握着自己,就这样,她愿和他飞驰一辈子。
  到了火车站,他去买了两张到大里的车票。
  “大里?”她问:“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个小小的渔村,除了海浪,岩石,和渔民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已决定改行做渔民?”她问。
  “你能做渔娘吗?”他问。
  “可以。”她侧着头想了想。“你去打鱼的时候,我在家里织网。黄昏的时候,我可以站在海边等你。”
  “不,你是只海鸥,不是吗?”他一本正经的说:“当我出海的时候,你跟着我去,你停在桅杆或者缆绳上,等我一吹口哨,你就飞进我的怀里。”
  “很好,”她也一本正经的说。“你只要常常喂我吃点小鱼就行了。”
  他揽紧了她,两人相对注视,都微笑着,眼眶也都跟着红了。
  第九章
  火车来了,他们上了车。没有多久,他们到达那小小的渔村了。
  这儿是个典型的,简单的渔村,整个村庄只有一条街道,两边是原始的石造房屋,和矮矮的石造围墙,在那围墙上,挂满了经年累月使用过的渔网,几个年老的渔妇,坐在围墙边补缀着那些网,在她们的身边,还有一篮一篮的鱼干,在那儿吹着风。
  今天没有下雨,但是,天气是阴沉的。雨,似乎随时都可以来到。俞慕槐穿著一件蓝灰色的风衣,站在海风中,有股特别飘逸的味道。羽裳悄悄的打量他,从没有一个时候,觉得他与她是如此的亲密,如此的相近,如此的相依。他挽着她,把她的手握着,一起插在他的口袋里,海边的风,冷而料峭。
  他们的目标并不在渔村,离开了渔村,他们走向那岩石耸立的海滩。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岩石,经过常年的风吹雨打,海浪浸蚀,变得如此怪异,又如此壮丽、嵯峨。他们在岩石中走着,并肩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海,听着那喧嚣的潮声。
  她觉得如此的喜悦,如此的心境清明,她竟想流泪了。
  他找到了一个岩石的凹处,像个小小的天然洞穴,既可避风,又可望海,他拉着她坐了下来,凝视岩那海浪的奔腾澎湃,倾听着那海风的穿梭呼啸。一时间,两人都默然不语。
  半晌,她才低问:“为什么带我到这儿来?”
  他转过头注视她。
  “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