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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轩的女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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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叫啥就叫啥呗,叫啥都好。”虚弱的她由衷地笑着说。她曾不止一次闪过那样的念头:男人这模样,要生个女儿,不得比自己还好看?可她是绝不敢往那方向去盼的,这将来能指望的只有儿子,谁敢先盼女儿呀?老天爷长眼,先让自己找到了夫君,还让他们如愿,生了个儿子,多高兴的事呀!    
    “那就叫树青吧,我总想,这树是不会死的,就算有时受点子病啥的,总还是能挺过来,长青的。”关排长显然是有过些思考。    
    “好哇!就叫树青,保他个长命百岁。”她自是十二分的赞同。    
    要去数行伍出身,博出了前程的人,不是太难,而且从这个意义上讲,小香的男人也不是最成功的范例。他靠着勇猛不怕死一阶一阶地往上升,可升到团长就止步了。他骁勇依旧,身先士卒,可就是没用,在这阶上一待就是若干年。他心里这个急呀,当兵为的啥?不就是当官吗?可是……    
    幸好,他有了心爱的儿子。儿子1岁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了。刚出生时太小,他的官阶也不够大,谁见过排长能拖着家小的?他只好把老婆和新生儿安置在一个可靠的部下家里。在这一年里,他真是玩了命地打仗。当然了,促使他那样干的还不止一个原因,有对土匪的深仇大恨,更有挣出个地位来的迫切需要。    
    熬成团长后,至少他可以随时较为妥当地将老婆儿子安排在自己身边了。按说,作为一个农家出身的汉子,这样他也该知足了。和他一起入伍的,有的还是大头兵呢。除他以外,混得最好的,也不过刚当上连长,那就很不易了,本来嘛,在队伍里干,总得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呀。了解底细的人对他的飞速升迁还真没什么气不忿的,他是多次用性命作赌,赌赢来的。在本来输赢都十分可能的人生游戏上押宝,不止一次获胜,他是该知足的。从表面看,他是挺知足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知足,心里总有什么在闹腾他,让他的心踏实不下来。本不精于算计的他心里总是在盘算着什么。    
    都是为了他的宝贝儿子。关树青打小就透着聪明懂事。1岁以前,母亲带他借住在别人家,尽管是父亲的部下家,那也是给人添了麻烦。他一个小小的婴儿,就仿佛懂大人的事一般,还在月科里就很少哭闹,夜里更不折腾,不去要求大人从睡梦中起来,为他忙吃忙拉的事。才2个月大,大人和他说啥,他就宛然一副领会状。多年以后,他父亲还津津乐道地向人们重复着他那个自幼懂事的范例。那是树青3个月大的时候,他在戎马倥中抽出点空去看宝贝儿子。他那是别后第一次与儿子相见。树青是真认识亲人,依偎在亲爹怀里不肯动,对爹给带来的花花绿绿的好吃的好穿的全然不感兴趣。大约一个时辰后,军务在身,他爹不得不走了。这时,小树青竟立刻无声地流出了眼泪,直把他爹的心酸的呀。“他那么小个孩儿,就知道不闹,哭都不出声,知道我要走,他是真的伤心,又忍不住哭。你们说,3个月大的孩子,不叫我疼死咋着。”团座日后常对人这样说起。    
    孩子随他妈来到新晋升的团长身边后,团座的生活和心里那叫一个充实,真是别提了。他很快就发现,树青实在是有灵性,可谓过目不忘,大人教什么,他一遍就记住。这使团座在欣喜之余,马上意识到良好教育的重要性,谁都明白,近朱者赤,那要是近了墨就不好了。于是,本来只该让团座高兴的事就开始闹腾他。由于一时间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就利用职务之便,在所辖的队伍中开始不拘一格地挑选人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写会算的伙夫,于是破格提拔他到了团部,不为别的,只为让他教树青读书认字。这位前伙夫本是不得已去做那粗糙得不得了的大锅饭的,得此美差,自是十二分的努力,再加上树青又不止十二分的聪明,两三个月后,团座就有了个令他自豪不已的保留节目:每有重要场合,他都要童音朗朗的树青为人们背上几首他这个当爹的并不懂的唐诗宋词,去博个满堂彩。    
    他心里的满意就别提了。不过也难得的是,他这个没文化的穷汉子,混到这份上,竟然没像大多数人那样,小富即安。他心里明镜似的:全东北不就出一个张大帅?绝大多数不会识文断字的人,还不是只有吃亏的份儿?这不他自己就蹉跎在这儿了?倒不是说他觉得自己该有张大帅那样的前途,他并不敢有那样的非分之想,只是,就此打住,他不由心有不甘地去对其原因做些朴素的分析,而他得出的最重要结论是,自己没文化。继而他就立志,要让绝顶聪明的儿子有充分发展的余地。    
    树青的唐诗宋词背得越发的呱呱的,可他爹明白,仅有此是不够的,必须要为他创造最好的条件,使他将来能真正出人头地,改换门庭。团座觉得,那是自己未竟,也不大可能竟的远大理想,幸好有这么个提气的儿子,否则他这高标准的理想可如何实现?    
    5岁时,树青就上了小学,在南方这不算什么,在北方就太少见了。团座的急迫可以想见。他将前伙夫改任为家教,每日监督树青的学业。其实这监督完全多余,仅仅2个月的时间,树青就从一个年幼受欺负的新生,变成了一个成绩优异备受老师同学青睐的男孩。


《紫玉轩的女人》 第一部分嫁了个像样的男人(4)

    这个过程,当爹的都看在眼里。也难为他,没有用自己的权力来给儿子铺路。从第一天,他就叮嘱勤务兵,接送树青只能到街口,不许招摇。他要培养儿子,从走上社会的第一天起,就去适应那适者生存的险恶环境。树青头一天放学归来时,和去时可大不一样了,从一个衣冠整齐的小男生,变成了一个灰头土脸,脸上还有血道子的小可怜儿。被问及来由时,小男孩还坚持不说就里,回曰:“摔倒了,树枝划的。”勤务兵早就搞清了原因,殷勤地禀报了团座。但团座没说什么,只是用一个“哦”字回答了儿子的谎话。既然将儿子放飞到这个世界上,他就不能总护着他,他要让儿子受摔打,自己长本事。路必须要他自己走,自己替得了一时,终不能替他一辈子吧?有那么远大的期望指着他呢,他不仅要聪明,还要坚韧。看着孩子脸上的血道子,他和孩子他妈一样心疼,难道他不想让人把欺负儿子的那个臭小子暴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气?但这位从兵爷熬出来的官爷明白,从长远计,他最好别那样做,这本是一个残忍的世界,他要忍痛让孩子自己摸索出生存的本事来。听儿子骗他说血道子是树枝划的,他心里不由暗自为儿子喝了声彩,人说将门虎子,他虽封将无望,却已先得虎子,于是,快意替代了心疼。    
    不久他就有理由喝第二声彩了。2个月后,勤务兵禀报,放学时有看样子比树青大不少的男孩恭恭敬敬地送他。那是第一天唆使同学打树青的张得富,那孩子的爹是本地的老财,出了名的“张坏水儿”。这时,张得富才心惊胆战地得知,他不久前欺负的,竟是团长的公子!    
    儿子的人生第一仗就掌了得胜鼓归来,当爹的自是喜不自胜。然而,如何能让既聪慧又坚韧的孩子真正展翅呢?这可不由他不犯难了。眼瞅着,他的官是升不上去了。不怕慢,就怕站,天知道这一站站到什么时候,于是,只有在孩子身上下功夫了。只是如何去做呢?这几年来,他能捞的钱毕竟是有限的,好在穷苦出身的人有勤俭的好习惯,何况团座和太太二人同心,都为了这孩子的前程。要说一句的是,团座的太太在树青之后倒是没闲着,隔年一胎,生的都是闺女。不用说,虽然那两个小女孩也玲珑可爱,但团座的心思当然绝大部分在树青身上。靠着他们并没有随着境遇好转而改弦更张的生活习惯,这几年下来,也攒了些银元。可如何将这有数的银元用在刀刃上呢?他始终在思忖,同时极力争取让那数目不大的银元有增无减。    
    就这么着,团座思考着,攒着,几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到树青9岁时,他又犯难了。别的爹妈犯难一般都是因为孩子不争气而面对这样那样的问题,他则刚好相反。树青实在是天资过人,别的孩子吭吭哧哧要费不少劲的功课,他从来不费吹灰之力,老师为了给自己的教学减轻压力,主动提出让树青跳级。当爹妈的认为,学校的事当然该听老师的,于是,树青4年就念完了小学,由不得团座又发起愁来:终不成,让一个9岁的孩子上中学?再怎么说,比同班同学小三四岁,又是长身体的年龄,那身个儿上差的也就有些离谱了。    
    思虑再三,又和太太合计了半天,团座决定,让儿子过一年再上中学。也不是让他闲待着,团座再次利用职务之便,遍访所辖队伍,终于找到一个曾正儿八经学过武术的班长,将他调入团部,与数年前来此的前伙夫同等待遇,要使树青在这休学的一年中文武双修。这样安排的同时,他明白,自己给儿子找的师父并不够好,只是,在这东北的偏远城镇,上哪儿给他找高师去呀,聊胜于无吧。好在树青还小,所需的还是初级阶段的指导。    
    事实证明,团座的安排还挺合理。在家里待着的这一年里,虽然没上学,树青的长进一点儿也不小,嗯,其实该说很大才对。他本来就处在恨不得天天都在长个儿的年岁,加上武学师父的辅导,眼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强壮,个子也在噌噌地往上窜,直把团座乐的呀。头两年,他虽没说出来,心里总担心儿子长不高。现在,这个担忧是没有了。同时,他发现,如果说原来他还能从儿子所学的东西中揣摩出一二来的话,现在,从窗外听到儿子读书,他是真正的不知所云了。在感叹自己无能的同时,团座就剩一个高兴了。眼看着还有三五个月,这一年就过去了,他忙不迭地给儿子在离家不近的地方找了个好一些的中学,只等开学,就让树青继续接受正规教育。    
    这当口,团座接到任务,到山里去剿匪。天知道怎么搞的,他竟然突发奇想,提出要带刚满10岁的树青同去,当然,有他的武术老师当保镖。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当然让孩子的妈急坏了,她自是拼命阻拦,甚至寻死觅活。谁承想一直对母亲很孝道的小树青此时却只将孝道对了父亲,长白山的巨大诱惑使他在面对母亲的软硬兼施时仍不改初衷,坚持要随父亲前往。    
    无可奈何之下,用泪眼送走了父子俩后,团长太太开始掐着手指算日子,终日以泪洗面。让她还有点安慰的是,几天后,她就得到了丈夫派人送来的消息,说他的任务没有完成,土匪逃走了,他的队伍扑了个空,他决定再找一找,见不到土匪的影儿的话,过几日就回来了。本来深明大义,虽是庄户穷人家出身,也早学会了相夫教子的团长太太,此时竟破天荒地企盼丈夫完不成军令,她只求儿子平安归来。    
    天遂人愿。又过了几天,她真就把宝贝儿子盼回来了。她正在屋里念想着,忽听门外一声清脆的“妈”,她一下子跳下炕,打开门,却吓了一跳——树青不是和他爹在一起,也不是和那个会武术的班长在一起,和他手拉手的,竟是一个高鼻子蓝眼睛的怪人!长这么大,她还从没见过洋人,所以也难怪她吓一跳,难怪她认为那是个怪人了。    
    看到母亲愣怔的样子,树青笑了,赶快说:“妈,这是我们在山里碰到的洋人,他叫彼得。”然后他转身对那个洋人放慢了语速说:“彼得,这是我妈,她从没见过你们洋人,受惊了。”    
    团长太太从没听过这么怪的名字,这倒不奇怪,怪人嘛,自然有个怪名字了,要叫得福得财什么的倒见鬼了。只是她仍无法控制自己瞠目结舌的表情。“哦。”她只努力吐出了这么个字,一时间仿佛竟没有意识到那最重要的事,即她日也盼、夜也盼的宝贝儿子回到了身边。    
    “您好。”那个叫彼得的洋人用生硬的中文向她问好,这使她由于惊异大张的嘴更合不上了。    
    “你……好。”出于礼貌,她回道。    
    这时她缓过劲来,一把将树青揽入怀中。“哎呀,你可回来了,想死妈了!”她不停地抚摸着儿子的头,然后松开他,打量着,“你瘦了,受苦了吧,孩子?”    
    “哪儿的话,妈,好玩着呢。我见到好多有意思的东西,还有,最重要的是,交了个好朋友。”    
    “谁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他?彼……彼……”    
    “对呀,彼得。”    
    团长太太又回复到她刚刚才勉强摆脱的惊愕状态,以她的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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