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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轩的女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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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我的事，啥他不知道，我俩亲着呢，我啥都不瞒他，打小儿，我要干啥以前，无论多大的事儿，我都跟他说一声，其实他还挺小个孩儿呢，谁让就我俩呢，才是人家说的相依为命呢。”
“那小黑，我就和你姐接着聊完这话头，说话你姐夫就该回来了，咱们再聊别的。”
“您请便。”小黑恭敬地说。
“这孩子真有规矩。”张太太不由赞道。
“他是挺懂事的，从不惹事，所以那晌儿听邻居报信，我真吃了一惊呢。”
“他是做好事呢。”
“只是让我这当姐的吓也吓死了。自爹娘去世，我这心思，都在他身上呢。”
“蹉跎了你的好年月，你就不遗憾？就照你说的，就不年轻，不好看了？”太太笑问。
“有啥好遗憾的，周围我也看多了，有几个女子嫁得可心了？太少了。自己又没嫁个可心人儿，好看不好看有啥关系，过日子呗，哪来那么高的心气儿？”
“妹妹，听你这话，真合了那句话了——女为悦己者容，是吧？”
“我能琢磨出这话的意思。”
“说说看。”
“姐姐，我说不好您别笑话我呀。就是，就是……女人穿衣打扮是为了喜欢她的人。”
“太对了，妹妹真灵，你说这话对吗？”
“嗯，依我说，没说全。”
“咦？那你说说，怎么着就全了。”
“姐姐，您可别笑话我，我也是想到这儿胡说的。”
“你说，你说。”
“那好，我是说，也不一定要有喜欢她的人，才爱打扮。但要有一样……”贵英故意停了下来。
“哈哈，你还真有看法，敢向多少年传下来的经典说法挑战，快说说，哪一样？”
“念想呀，姐姐，我大着胆子说一句，女人得有这两样中的一样，才有心打扮，去花心思在美不美、年轻不年轻上面呢。”
《紫玉轩的女人》 第二部分是红雨是涟漪（3）
“好，你总结得真好，一个是有念想，一个是有心气，两样都有更好了。妹妹，看不出，你真有些质朴但很有道理的看法呢。”
“谢谢姐姐夸奖。咱作女人的，也是一辈子，少不得有时也寻思寻思的。”
“这就对了，咱女人也不能那么惨呀。”
“就是有时由不得自己的。姐，你知道，我有时心里真是……唉，不说了。”
“你不用说了，贵英，我早看出来了，你是个心高要强的人。”
“就是命不好呀。人和命争，哪就争得过了？我只有认命的份儿了。”
“贵英，你命也没那么不好，看小黑，哪儿都不错的，你自己也还年轻，谁知道以后有什么好事等着你呢？”
“姐，您净让我开心，我自己还能有啥好事？就盼着小黑能好就是了。”
“那不一定，人生长着呢，有时也有想不到的好事的。”
“哪就落在我头上了？”
是呀，命好的人只是很少很少数，张太太心里说，可她还是但愿这个与自己投缘的妹妹能有好运。“也未可知的，妹妹。”
“那借您的吉言了，姐姐，我是不敢有啥念想的。”
“小黑，我们说这你都烦了吧，老说些女人家的事。”太太问。
“您说您的，别管我，我正好翻翻这书。”小黑手里拿着本书，那是女主人这几日正在看的《啼笑因缘》。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太太拿起听筒，“喂？是。”她嗯嗯了两声后说，“OK，darling，bye。”她放下听筒，对很好奇地看着她打电话的姐弟俩说，“我家先生打来的，孟府一定要留饭，他告诉我一声。”
“哦，这东西真好耶，老远的，不用人送信，就能知道。这有钱方便的地方真多。”贵英说的是心底的话，这才多一会儿呀，她就体会到了她一生中都没见识过的便捷。
“要说也确实是这样。”太太承认道。
“既然姐夫不回来吃饭，姐姐您也该吃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吧。”贵英觉得自己的好奇心不必一定要在今日得到满足，便起身告辞。
“我不忙吃。你们再坐会儿也无妨的。”
“姐姐，打外面回来，您总要洗洗啥的，再吃饭，我们都打扰您半天了。”
“那也行，我今天就不留你们了，要不然，你们礼拜天再来？”
“好，一定来看望姐姐，拜见姐夫。”贵英高兴地一口答应。
“你们中午11点前后来吧，在这儿吃午饭。”
“又要打扰，不好意思的。”
“咱们都姐妹相称了，还用客气吗？”
“那好，听您的，姐姐，再见。小黑，别看了，走吧。”
“这孩子看得还挺起劲儿，要是别的书，我就让他拿走看去了，他这岁数，这书不看也罢，下次他来，挑两本好书拿去看吧。我不是说这书不好，我是说，他这岁数，别往这儿引了，你说呢，妹妹？”
“就是就是，姐姐想得太周到了，那太谢谢了，我们轻易不给他买书的，太贵了。那姐姐，礼拜天再见了。”
“你觉得那个黑小伙儿怎么样？”贵英姐弟走了约一个时辰后，张先生回来了，他一边更衣，一边问太太。
“不错，他姐姐也挺好的人。”
“你连他姐姐都见到了？”
“岂止是见到，我把他们都拉这儿来了。”
“你够行的呀，你还干什么了？”
“你以为呢？”
“妥善地送走那父女俩，就不错了，你还把那黑小伙儿和姐姐都请来了，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你说呢？你没想法？”她抿嘴一笑，反问道。
“要不然说咱俩有心电感应呢，不用交流，就能想到一起去。你总体感觉如何？”
“都挺好。他们是东北人，在旗，还有蒙人血统。姐姐金贵英是个要强的，从小他们父母双亡，是她把弟弟拉扯大的，她嫁了人，可看得出来，心思还都在弟弟海英身上，对，他小名小黑，倒也名副其实。这姐弟俩都很正，没半点邪的歪的。”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你还考察出什么来了吗？”
“要说呢，也有点多余，可我还是……”说到这儿，她开心地一笑。
“什么这么好笑，快说出来，奇闻还要共欣赏呢。”
“倒真不是什么奇闻，是我想得太多了，所以多了一举。”
“那我更要马上听了，你做什么新鲜的事了？”
“我特意叫紫婕来见了他们。”
“那有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
“你说有什么？”
“为夫愚钝，请贤妻指教一二。”
“嘻嘻，我要看看咱们那丫头的反应。”
“对那小伙儿？”
“当然。”
“你这心操得太过了吧？她才多大点儿呀。”
“也十几岁了，从小接触东西多，难免就早熟，我这当妈的能不早留心着点儿吗？”
“哈，防患于未然？”
“不该吗？一见小黑那孩子，我觉得，他哪儿都不错，就是作为男性，长得太好看了。”
“哈哈，我可是第一次听你说这样的话，你都没夸过我长得好呢。”他乐呵呵地说。
“你还用夸吗？”
“咋不用哩？”他故意土里土气地回答。
“得了得了，你这个深知自己倜傥无比的家伙，就差顾影自怜了，咱们说正经的吧。不用说，咱俩都想到了，让小黑来给你做事，他该是个可靠、可培养的人，只是他确实长得好，难免女孩子喜欢他，我怕他是个多情种子。刚才我问过了，他和唱大鼓的荷花素昧平生，他也没啥功夫，就敢以卵击石，挺身而出，人是够仗义的了。我是想，要是来给你做事，那他就像一家人似的，一天到晚在这院儿里晃了，我怕万一紫婕一门心思看上他了，不好收拾。”
《紫玉轩的女人》 第二部分是红雨是涟漪（4）
“是，可靠归可靠，从那方面讲，他应是不在考虑之列的。”
“正是。因此我要看看紫婕对他的第一反应呀。”
“嘿，难为你想得周到，你不觉得想得太远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是吗？”
“对对，只是我总觉得，她才不过是个小毛丫头。”
“哪天你一觉醒来，就会突然发现，她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可能。所以你这当妈的，这么早就开始为她的将来操心了？”
“也该了吧，这不仅包括寻找金玉良缘，也包括杜绝隐患呢。”
“对对，要作你我的乘龙快婿，不过十八道关成吗？”
“美的你。我就是怕她小姑娘家家，万一走火入魔地看谁对了眼了，怎么说也是麻烦事。”
“此话有理。要不然《三言二拍》中有此话呢：贤妻夫祸少。这祸不一定是真正意义的灾祸，这理儿可就是再明白不过的理儿了。”
“多谢夸奖，我再接再厉，勉励为之，如何？”
“幸甚幸甚。家族幸矣。”
“你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当然，这千金是你我共同的负担呀。”
“好。接着刚才的说，紫婕对小黑倒无甚兴趣的样儿，这就好。”
“那好，咱们就可以考虑下一步了。”
“他挺懂事的，他姐姐也明理得很，就是作为女人，太刚烈了些。”
“好在咱们要用的是弟弟，与作姐姐的刚烈与否没什么关系。”
“我已经约他们周日中午来吃饭了。”
“好啊，我想，到时候咱们也不用拐弯抹角，直说就行了，你说呢？”
“当然，我看他们只有喜出望外的份儿了。”
“你这么有把握？”
“对，当姐姐的正为弟弟的前程发愁呢，这不是及时雨吗？”
果然，一拍即合，听说张先生愿意用小黑，金贵英和小黑本人自是万分的乐意。由于小黑还有一个月就中学毕业，所以在周日午饭的饭桌上，大家就说定了，一拿下毕业证书，他马上就来上班。张先生和太太商量了一下，做出了个透着特殊的安排：不让他像其他听差的那样，住前面的小院，而是在第二进院的西厢房中单给他腾出一间住。小黑也没辜负了主人的苦心，没几天，他不错的本质与资质就显露出来，人还很勤勉，虽起点不高，但领会东西很快，不仅什么事只需说一遍就会，而且有时还能举一反三，有那么两周下来，他就摸到不少门儿。张先生甚感得力，很快，就觉用起小黑来比用谁都得心应手，竟有些离不开他。对此所有人都很是高兴，金贵英自是识大体得很，她绝不要求小黑多长时间一定要有个休息日。要那干嘛，在人家府上当差，那是学本事呢，还有那么高的薪水，不比休息强？闹不好一有空他又去天桥，碰不上荷花孟大公子了，碰上个杏花刘二公子啥的，不也是麻烦的事？她又是打心眼里喜爱佩服张太太，所以有那么两周，见不到小黑，她就去看他。见到他一切都好，她自是极为欢喜。张太太又对她说，索性她每隔个两周就来看小黑一次，连带她们姐妹家能聊聊天。闻此，她更为欣喜。
小黑初到府上的这两周，张太太还冷眼观察了一下，看到紫婕确无反常举动，才真正放下心来。她考虑周密，怕紫婕第一次见小黑没加注意是因为当时一心只惦记她的兔宝宝了。这孩子干什么都投入，对小动物全然如对孩子，怕冷着怕热着的，当妈的有时不禁想，真不知将来她要有了儿女会如何，当然了，也不知她爱上谁后又会如何。倒不是张太太没有那份自信，而是以她与夫君天作之合的智慧，即便那丫头真的一时着了魔，恋上了谁，他们也会妥善引导的。只是，那丫头性格中有种痴迷的东西，就是把她从不明智的初恋中拉出来了，你能保证她心里不受伤？所以最好还是防患于未然。
就这么着，小黑迅速地融入到张府中，使所有人感到的只有方便与舒服。他帮张先生打理的主要是日常事物，如同秘书，将许多大事小事替张先生安排有序，将所有该做的都做了，并且都力求尽可能地做好。小黑到底是年轻气盛，很想多为主尽力，一直存着这个想法，没得机会，直到现在，关团长的出现使他立时抖擞了精神，准备习点武什么的，要知道，那可是他打小喜欢的东西呀。
《紫玉轩的女人》 第三部分明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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