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的战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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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阿喀琉斯休战

　　　　现在希腊诸王集聚在他们的统帅阿伽门农的军帐里，并决定明日休战，在缔结休战之后把战场死亡的士兵抬下来进行火化。　　　　
　　　　在另一方，特洛伊人也在他们的宫堡里开会，对决战的前途不无感到痛苦。聪明的安忒诺耳提出了他的要求，把海伦与其全部财宝交还给希腊人。帕里斯站起来表示反对，他说：“如果你说这番话是当真的话，那看来众神确实是使你丧失了理智；但我可以明确地说，我决不会交出我的女人。他们拿去我从阿耳戈斯带回来的财宝好了，并且我自愿把我的那些也交出来，作为他们要求得到的赔偿！”　　　　
　　　　年迈的国王普里阿摩斯在他的儿子讲完后善意地说道：“今天我们就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们的传令官伊代俄斯明天去希腊人的船营，通知他们我儿子帕里斯的和平意愿。同时请求他们休战，以便我们把我们的死者火化。如果双方不能取得一致，那随后就开始再进行战斗。”　　　　
　　　　事情就这样办了。翌日传令官伊代俄斯出现在希腊人的面前，告知了帕里斯和国王的建议。希腊众英雄听到后，长时间沉默不语。终于狄俄墨得斯说话了：“你们希腊人，不要想到去拿这些财宝，就是你们得到了海伦，也不要。连头脑最简单的人也看得出来，特洛伊人已经害怕毁灭了。”他的这番话受到了诸王的热烈欢呼，现在阿伽门农对传令官伊代俄斯说：“你本人听到了希腊人对帕里斯建议作出的答复了，但焚烧死者的事不会被拒绝的。”　　　　
　　　　伊代俄斯返回特洛伊，特洛伊人又重新召集会议。令人高兴的通告很快使全城活跃起来，一部分人去搬运尸体，另一部分人去森林里收集木材，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希腊人的船营里。在晨曦的光辉中敌人和敌人相遇，并排地去寻找死者。白天他们做完了这项工作，晚间双方都回去用餐。但宙斯却不让他们得到安静，在整夜里他都在用响雷去惊扰他们，这雷声不断地响起，像似在向他们宣告灾难的来临。他们陷入恐怖，若是他们不先向愤怒的众神之父泼洒美酒进行献祭，都不敢把酒杯放到嘴边。


第三部　阿喀琉斯特洛伊人的胜利

　　　　宙斯临时作出了另外的决定。“听我说，”他在翌日对召集来的众神说道，“谁今天下去帮助特洛伊人或者希腊人，我就把他抓起抛到地府下塔耳塔洛斯的深渊里，让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众神对他的话十分畏惧。　　　　
　　　　宙斯本人则登上他的雷霆神车，驶往伊得山。他坐在这儿的山顶上，欢快而威严地观察特洛伊人的城市和希腊人的船营。双方的男人都在戴盔披甲。特洛伊人虽然少些，但他们也渴望战斗。不久他们的城门大开，士兵们蜂拥而出，或徒步或乘战车。整个清晨双方势均力敌，地上血流成河。但当太阳升到天顶时，宙斯把双方的死者当做筹码放到他的黄金天平上，在空中加以称量。希腊人的重量向地面倾斜，而特洛伊人的重量则升向天空。　　　　
　　　　用一次雷击他宣告改变了希腊军队的命运，一种预感不祥的恐慌使希腊人胆战心惊，那些伟大的英雄开始动摇了。伊多墨纽斯，阿伽门农，甚至两个埃阿斯都不再那么坚定了。只有年迈的涅斯托耳还在战场上战斗，但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帕里斯把他的马用箭射死了。如果不是狄俄墨得斯及时赶来并把他拉到自己的战车上的话，那这个高贵的老人肯定丧命，随即狄俄墨得斯奔向赫克托耳。　　　　
　　　　狄俄墨得斯掷出了他的长矛，虽然没有击中赫克托耳，但却射穿了他的驭手厄尼俄剖斯，他随即栽于轭下。赫克托耳为朋友的死极为悲痛，他把他放好，召来另一位英雄驾驭他的战车，直向狄俄墨得斯冲去。若是他与堤丢斯的儿子进行较量的话，赫克托耳肯定会丧生的，好在宙斯知道得很清楚，若是赫克托耳倒下那战局就会急转直下，希腊人在今天就会占领特洛伊城。宙斯不愿意这样，于是他向狄俄墨得斯战车前抛去一道闪电，亮光直射入地下。涅斯托耳惊恐万分，缰绳从手中掉下，他说：“快，狄俄墨得斯，调转马头，赶快逃命。难道你看不出来，宙斯今天不要让你得到胜利吗？”——“你说的对，老人，”他回答说，“但我会感到多么愤怒啊，因为赫克托耳在特洛伊人的聚会上会说：堤丢斯的儿子在我马前逃之夭夭，跑回船营去了！”说毕他驱马逃走，赫克托耳与特洛伊人在后面追赶，他喊道：“堤丢斯的儿子，希腊人在集会上和在宴会上看重你，可他们今后将蔑视你，像蔑视一个胆小的女人一样！那个要占领特洛伊和把我们的女人用船载走的人不会是你了！”狄俄墨得斯在想，是否调转马头，与这个嘲笑者决一死战，但宙斯的响雷从伊得山传来，十分可怕，狄俄墨得斯策马逃走，赫克托耳在后面紧追不舍。　　　　
　　　　看到这种情形赫拉忧心忡忡，她要去说服希腊人的特别守护神波塞冬去帮助他们，但是失败了，因为他不敢反抗他那强大的兄长所说的话。现在逃跑的人到了船营前的围墙和壕沟，若不是由赫拉鼓起了勇气的阿伽门农把惊慌失措的希腊人集合在自己身边的话，那赫克托耳肯定会冲进来并把火把投进希腊人的船营。　　　　
　　　　阿伽门农进入俄底修斯那艘巨大的船里，它位于中间，高于所有其他船只。他站在甲板上，向逃跑的人喊道：“可耻啊，你们这些该诅咒的家伙，现在你们英雄般的勇敢哪儿去了？你们这些喝酒时吹牛皮的人！在赫克托耳面前现在我们都成了一群废物，不久他就会把我们的舰船烧成一片灰烬。*1，宙斯，你把怎样的诅咒加于我的身上！如果说我曾用祈祷和祭品表达了我对你的尊敬，那就让我现在至少能躲避和逃走，不要在舰船这儿被特洛伊人的武力征服！”他泪流满面地叫喊，这使众神之父本人也起了恻隐之心，于是从天上给希腊人一个吉兆：派来了一头鹰，它巨爪中攫着一头幼鹿，投落在宙斯的神坛前面。　　　　
　　　　这个征兆使希腊人力量大增，他们重新迎向蜂拥而来的敌人。狄俄墨得斯驱使他的战马带头跃过壕沟冲向特洛伊人阿革拉俄斯，阿革拉俄斯在他面前调转战车准备逃跑，但狄俄墨得斯的长矛刺穿他的后背。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随着冲到前面，两个埃阿斯紧跟他们身后，随后是伊多墨纽斯和墨里俄涅斯，还有欧律皮罗斯。　　　　
　　　　现在透克洛斯上来了，他用弓箭把一个又一个特洛伊人射倒在地。他已射杀了八个敌人，这时阿伽门农向他投去火热的目光并朝他喊道：“高贵的朋友，就这样射下去，你是希腊人的光明！如果宙斯和雅典娜同意我们毁灭特洛伊，你就是第一个我要授予荣誉赠礼的人！”“国王，你不需要老是鼓励我，”透克洛斯回答他说，“我不会吝惜我的全部力量！我只是没有成功地射杀那只疯狗！”说着他就向赫克托耳射出一箭，但没有射中，仅是射杀了普里阿摩斯的一个庶子。第二箭由于阿波罗的导引，使赫克托耳得以逃脱死亡。赫克托耳现在狂暴地冲向透克洛斯，正当透克洛斯重又向他弯弓时，他却用一块长形的带有棱角的石头击中了透克洛斯的锁骨。他的肌键断了，手的骨节麻木了，他跪倒在地。但埃阿斯没有忘记他的兄弟，他守卫在他的身边，用他的盾牌长时间地保护他，直到两个朋友把大声呻吟的透克洛斯抬回船上。　　　　
　　　　但现在宙斯又重新鼓起特洛伊人的勇气。赫克托耳两眼闪闪发光，愤怒地冲在最前面去追赶希腊人。希腊人又被压迫到船边，畏惧地向他们的神*（祈求。赫拉不忍了，她转向雅典娜并说道：“我们还能一直不去拯救面临死亡的希腊人吗？难道你没看到，赫克托耳在下界的屠戮是多么难以忍受，他已经杀得血流成河了！”“是的，我的父亲太残忍了，”雅典娜回答说，“他完全忘了，我们是怎样忠诚地帮助他的儿子赫剌克勒斯冒险时所做的一切了。但那个狐媚子忒提斯已经用她的曲意奉承讨得了他的欢心。他变得讨厌起我了，赫拉，帮助我套上车，我要到伊得山去见他！”　　　　
　　　　宙斯一发现这件事就大发雷霆，当载着两个女神的车刚要穿越奥林帕斯圣山的第一道门时，宙斯的女使者伊里斯迅速赶来加以阻止。她们听从他怒气冲冲的指示，调转车头返了回来，不久宙斯本人乘着雷车出现了，众神之山的顶峰由于他的临近而震颤不止。他面对他的妻子和女儿的请求一声不响。“你明天还要看到特洛伊人的更大胜利，”他对赫拉说，“不到希腊人惊恐万分，麇集在他们舰船的舵盘四周进行战斗，而愤怒的阿喀琉斯在他的帐篷里重新挺身而起时，威武的赫克托耳是不会在战斗中停下来的。这就是命运的意志。”　　　　
　　　　这期间赫克托耳在船边召集他的战士，他说：“如果不是黑夜到来，敌人现在就会被消灭。但我们也不要返回城市，而是赶快把牛羊赶来，还有美酒和面包，都要从家里运来。在我们四周点上火以防敌人的袭击，这同时我们进餐和护理伤员。天一破晓我们重新向舰船发起攻击；我要看看，是狄俄墨得斯把我逼回到城墙，还是我把他的铠甲从尸体上剥下！”特洛伊人大声向他欢呼。他们整夜都在休息，成千上百堆营火保护他们；他们大吃大喝，他们的马匹嚼食着小麦和大麦。


第三部　阿喀琉斯希腊人的使者去见阿喀琉斯

　　　　在希腊军营里逃跑的恐惧还没有平息下来，这时阿伽门农把诸王秘密分头找来开会。他们不久就忧郁地坐到了一起，这位统帅深深地叹了叹气，他对诸王说道：“朋友们和民族的保卫者，宙斯使我陷入深深的罪疚之中。他的吉兆预示我，在消灭特洛伊之后我能以胜利者的身份凯旋而归，可他欺骗了我，并命令我现在耻辱地返回故国。我们不能违反他的意志，他毁灭了那么多的城市，并且还要毁灭更多。我们命定不能占领特洛伊。我服从他，让我们登上快船逃回我们父辈居住的地方！”　　　　
　　　　希腊的英雄们听到这番悲哀的话，都长时间沉默不语，满面愁容，终于狄俄墨得斯说话了：“刚才你还在希腊人面前辱骂我没有勇气，缺少胆量，”他说道，“*1，国王，但现在我觉得，宙斯给了你统治的权力却没有给你勇敢。你真的认为，希腊的男子汉都像你说的那样不堪一击吗？好吧，如果你的心那样急于返乡，那你就走吧！路是敞开的，船是备好的！我们其他的希腊人要留在这儿，直到把普里阿摩斯的宫殿摧毁为止。就是你们大家都要离开，我和我的朋友斯忒涅罗斯也要留在这里，继续战斗，我相信，是神*（领我们到这儿来的！”英雄们听到这番话都欢呼起来。涅斯托耳这时说：“*1，年轻人，你和我的小儿子一样年纪，可你讲的都头头是道。来吧，阿伽门农，给诸王摆下宴席，你的帐篷里有足够的美酒。那些守卫的人埋伏在壕沟外土墙前，而你在举杯时要听从民族中精英们的劝告。”　　　　
　　　　于是事情就这样进行了。诸王在阿伽门农这里欢宴，宴毕涅斯托耳又在会议上说道：“阿伽门农，你知道，从你违反我们的意愿把布里斯的美丽女儿布里塞伊斯从愤怒的阿喀琉斯的帐篷里夺走之日起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是时候了，我们该想一想如何去使这颗受伤害的心得到安慰。”　　　　
　　　　“你说的对，老人，”阿伽门农回答说，“我犯了错误，我承认。我愿意弥补，并给予受侮辱者以尽量多的赔偿：十塔兰同黄金，七只三脚鼎，二十个盆，十二匹马，我从勒斯玻斯亲自夺来的七个美女，最后还有温柔的布里塞伊斯姑娘本人，尽管我从阿喀琉斯那里把她带走，但她一直受到尊敬，对此我以神圣的誓言作证。当我们占领了特洛伊并分配战利品时，我要把他的船装满黑铁和黄金，他可以挑选除海伦外二十个最美的特洛伊女人。当我们返回阿耳戈斯时，他可以选择我的一个女儿作为妻子。他将成为我的女婿，我要把他与我惟一的亲生儿子俄瑞斯忒斯一样看待。我要给他七座城市作为新娘的嫁妆。只要他火气消了，这一切我都去做。”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