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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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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第八章 信任危机（1）
杜琳听到于清压低的声音，想起刚才大寨嘱咐的话，回身看了看大寨，笑着安慰她：“你呀，别神经过敏了，巧合了，别老把巧合的事情当成真的事情，自己来吓自己。人家小肖刚进大寨的公司工作的，这我都可以作证，你别疑神疑鬼。”
“噢，是吗？好吧，不跟你多说了，江平他出来了，有空再聊。对了，谢谢你们的晚餐了。”于清匆匆挂了电话。其实从大寨家出来，于清就隐隐感觉不太对头，老公今天一晚上跟见着花的蜜蜂一样黏着自己，什么时候也没见他这样过；还有那个于大寨，也东西打岔，说话不着调的。回家来，趁老公洗澡的时候，她上到计算机上把旧账翻了出来。家里的账单一般都她付，老公常年不在家里。而于清对那些小于100的小账都不太在意，男人吗，虽然要控制，但毕竟不能过死，事无巨细的，自己也会累死，对方也得被勒死，两败俱伤还会死得不明不白。但这次这种巧合，让她不得不仔细查了一下，结果却让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看着江平从浴室出来，她实在忍不住要审审他。拿着那张COUPON（优惠券），她靠在桌子边上，江平裸露着上半身，擦着水淋淋的头发，看了眼于清，心中已经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4月12日中午，你在哪儿吃的饭？不是说好去见你美国这里的一个客人的吗？”于清摇着那张COUPON券，冷笑着，那天江平一大早就说要去会一个生意上的客人，要买一个产品的配件什么的。
江平最大的本事就是处事不惊，很会做戏。他淡淡一笑，根本不在意的样子，没有紧张，也没有任何慌乱：“嗨，这个啊，我当然是去见一个客人，知道你要无中生有。”
他的镇定，倒是把于清弄得不知所措起来，紧盯着他的脸审视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猫腻儿。“那你在这家餐馆的刷卡怎么解释？”
江平装模作样地正儿八经起来。他表情凝重，呆了一会儿，转身，又转身看着于清，叹了口气：“算了，知道也瞒不住你了，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替我保密，切记切记。”
“……？”于清大惑不解。
“本来这是我和大寨之间的机密，不想告诉你的，就怕你嘴不严，这次你可要看好你的嘴，否则真闹出人命来，你我都扛不住。”
“你是说，是于大寨……”于清张大了嘴。
江平看了看老婆，没说是也没说否：“现在工作这么难找，她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那么容易就找到了，还是外州的，又有身份问题，这也太运气了吧。没有于大寨帮这个忙行吗？那天，我跟客户谈完事情，是吃了顿饭，但的确是客户付的费用。是于大寨电话找了我，说自己现金没有带够，他又不愿意付信用卡，怕他们家杜琳查得紧，问我在哪里，能不能帮他一下。我说算了，我离得太远了，我直接把卡号给了餐馆的服务生，把账替他付了。你看，这是他今天偷着塞我的CASH（现金）。”江平到床上拿起自己的裤子，翻出了钱包，数出几张崭新的钞票，晃了晃。
“怎么会是大寨？不会吧，他跟我们这么多年了，为人很本分啊。”于清半信半疑，想起今天于大寨的举止也颇为反常，“再说，真要是他，他能把那女的请家里去吗？”
江平此时话赶话的已经赶到了这里，没有退路了，心里也有一丝对不起于大寨的念头，但一想，其实是自救，只是跟老婆撒了个谎，嘱咐嘱咐，估计老婆也没那胆子出去乱说，除了杜琳，老婆也没太多能说上话的人了。也不算在外人面前丢于大寨的脸了，先赶紧把自己摘出来再说。
“嗨，你呀，这么多年，还这么幼稚，这什么样的人都会刻脸上让你看出来？我商场上见得多了，越是这种表面看上去老实的，其实越有内火。再说，都是男人，中年危机不懂啊。至于带到家里，你没感觉是杜琳发现什么了吗？好像在摆鸿门宴，拉我们几个垫垫背。于大寨敢往家里带，那是说明他深知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不是？当然啦，我们都是瞎猜，其实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估计也就是玩玩儿暧昧什么的。”
第八章 信任危机（2）
“真想不到于大寨是这样的人啊。”于清感叹着，颇有一种连于大寨都堕落了，这世界上男人还能有好的吗之类的惋惜，“真没你什么事儿？”于清的眼光扑啦啦又扫了过来。
“哎唷喂，我的姑奶奶，来，你来看。”江平一屁股坐到桌子边的椅子上，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翻出了一份扫描进去的购买合同，指着那个日期，果然是4月12日。江平做事很能圆满，他既然告诉了于清是去会客户，当然会去，但客户就是三下五除二没两小时就解决了的，剩下的时间，可利用空间还是很大的。
“你要再不信，查我手机记录去，看看是不是于大寨给我打了电话。”那天，江平知道于大寨还真给他打了个电话的。所以说起这话来，也硬气了不少。
于清倒是脸红了，趴到老公背上：“我信你啦，都怪你，不早说，害我刚才还打电话问杜琳呢。差点儿出丑。”
“你说什么？你给杜琳打电话了？什么时候？！”江平跳了起来。
“就……就你洗澡的时候，没说什么啦，就是想打听一下那女的情况。”
“你……你简直要气死我，还说我不告诉你，你看你自己的事情都憋不住要去跟人家说，别说我没什么事，真要有事，这也是家丑，你跟外人说什么。”
“对不起嘛，我发誓我真的不说不问了，烂肚子里好了……”
“你呀，也不用用你的大脑，你没看见今天杜琳于大寨神情怪异的，你去杜琳家那么多次，什么时候见杜琳打扮得那么齐整？这不是明显示威呢吗？我商场上混多了，对人的感觉还是比较准的。我今天着急叫你回来别在那里打牌，就是想我们一走了，那个肖亦飞也就走了，大寨也不会那么尴尬了。再说，真要是我，我会那么傻用信用卡付账给你留个把柄？”江平拍着于清的后背，心下不禁得意起自己完美的谎言。用信用卡付了钱的确是个败笔，那天是自己的疏忽和一念之差了。自己现金没带够，想平时于清都不会注意这些小钱的，再说，谁也不会料到世界会这么小，几千迈以外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看来以后事情还要办得更稳妥小心才行，一丝侥幸都不能有。江平不怕老婆去问杜琳，他相信这次谈话后，老婆不会去找杜琳说什么了。再说，真要有点儿事情，江平再解释就是。商场做了几年，说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全凭一张嘴。要想玩儿得不出事，准备工作要做好。如果被抓住，只要没被堵在床上，就打死也不承认。其实就算堵在床上，也可以有千万种理由把自己摘出来。男人跟女人上床，会有很多种情况的不是？
杜琳放下于清的电话，不禁开始同情起这个女人了。于大寨问她想什么呢，她说：“唉，你们男人啊，真是一有钱就变坏，国内真是四十岁男人的温床啊，把你们这帮滋润得懒得挪窝，身上都长蛆了。可怜女人们在这里给你们带孩子看家的了。真没良心。”
“别你们，你们的，一棒槌打死一拨人，江平那样的有，我这样的也有。”
“那把你扔国内，再事业有成，你会不会有外心？”
“嘿嘿，”于大寨摸了摸脑袋，“那可说不准，看你是不是性冷淡了。”
“找死啊，你要敢，我就剁了你。”杜琳笑着拿枕头猛捶大寨的头。
“剁我你守活寡啊，自己也捞不了好处。”大寨笑着捉住她的手。
“大寨，其实我知道在国内创业，也挺难的，尤其男人，再加上周围风气，想不下水都难。只是，你要真犯了错误，别让我知道，多大的错误都别告诉我。”杜琳突然很正经地看着大寨。
“你有病啊？我创个屁业，现在不是挺好吗？我就喜欢搂着你们娘儿俩睡觉。”大寨一把抱过杜琳，拉灭了灯。
“你呀，胸无大志，呵呵。”
“哈哈，有胸大肌就行了……”
杜琳和于清之间各自都认为心里藏着另一个人的秘密，两个女人到了一起，或者电话交谈的时候，突然生出了很多的小心翼翼和无限的对对方的同情。一次两人相约逛街，喝咖啡的时候，于清话里有话地说了句：“现在想找个干净的男人比现在男人结婚想找个处女都难了，自己想开些吧。”这话在杜琳耳朵里听来变成了于清对现实的无奈和自己的自嘲，于是也跟着假惺惺地感叹，又让于清误会成心有所感。于是两个女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安慰，都不知道在安慰谁呢。
第八章 信任危机（3）
日子继续向前滑行着。美国的经济彻底停滞不前了，大寨的公司虽然不是最差，但销售额也大打折扣。公司开始有要裁人的危机。肖亦飞新加入的项目还在继续，暂时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但对于还没绿卡的海外人员来说，任何一次动荡都会让他们提心吊胆。
杜琳最近公司里事情不多，就开始着手安装新系统，培训培训员工。公司新上一个关于财务的新软件，杜琳和老板一起跟着ＣＯＮＳＵＬＴＡＮＴ（技术顾问）学呢。整天也还算忙碌，但给自己充电的事情，就算忙，心情也不烦。这天上午，那个技术顾问有事没有来，说中午再过来。果然到了中午，楼下的接待员打了电话上来说楼下有人找，杜琳有些奇怪，平时都是直接打给她的老板，老板会下去接人。难道老板今天出去了？管它呢，先把人接上来再说。匆匆忙忙下了楼，冲到公司门口敞亮的接待大厅，跟前台小姐打了个招呼，问人在哪儿。小姐向她身后努了努嘴，她笑着转过身，刹那间，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谢东庭坐在会客沙发里，微笑而又不失风度地远远望着她……
对于谢东庭来说，自上次从美国回来后，自己似乎又多了些新的牵挂。他并不会无时无刻想着杜琳，但每次想起，他会有一种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遗憾和冲动。尤其杜琳最后那个电话留给了他一个挣扎的“对不起”。他要那份挣扎，但绝不想要那句对不起。他甚至极为自私地希望她乱，越乱越好，乱到所有一切平衡都打破，整个人疯狂起来才好。越乱说明自己在她的心底越有分量。他爱那个敢爱敢恨，古怪精灵的杜琳，他要再次带走她，哪怕从此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谢东庭一直固执地认为当年杜琳的选择是赌气，不是真的爱情。而于大寨不过凑巧从路边经过，轻而易举地掠走了他的战利品。那时候他只能眼睁睁地痛苦和绝望，因为他什么也没有，甚至什么也不是。他被那突如其来的一棍子打得晕头转向，等半年后醒悟过来，杜琳连屁都没放一个就随着于大寨漂洋过了海，找也找不到，他只好把这段情感存了起来。现在他回来了，上帝让他再一次见到了杜琳，让他把自己的情感闸门再度打开，有了资本，有了一切，他突然想不顾一切地追回自己曾经心爱的那件东西。他暗下决心要把她夺回来。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分，他不认为杜琳跟于大寨之间会有爱情，没有爱情和激情的婚姻本身就是死亡。在他看来，他的行为更像小布什标榜的美军进驻伊拉克的行动，那是拯救，不是侵略……
远距离的进攻本身就是技术难点，导弹都需要安装定位系统找寻目标，更何况情感。操作起来的确有很大的难度。但谢东庭并不着急，他总是很有耐心，也能沉得住气。他会慢慢烧这把火，尤其是对杜琳，这个现在有了婚姻和孩子的女人。靠在椅子上，谢东庭陷在自己的沉思里，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是的，杜琳看上去什么都不缺了，但她缺的是那种激情。他太了解杜琳了，那是个性情的女孩子，只要能把她心底那团火挑起来，她绝对是一个能把自己烧死的人。他欣赏的也正是她的那种劲儿。他要让她重新属于他，甚至离不开他。
他吩咐秘书小左给他订了一张去美国四天往返的机票。前些日子已经选定了在美国参加一个有关医学影像软件产品的ＳＥＭＩＮＡＲ（研讨会），为时三天，他特意多选择一天，就是要去见一下杜琳。这次只有他自己，他没有带公司的其他人。
再次来到这个城市，他不再给杜琳打电话，直接找到了杜琳的公司，并不是因为怕拒绝，他需要的是出其不备，他需要看到杜琳措手不及的反应，这种情况下的反应才是她最真实的心底泄露。
“你……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来这里做什么？要呆多久？”杜琳果然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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