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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马江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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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快没法只好接过烙饼,小豹子见她不理自己,一把抢过她怀里所有的葱油烙饼,叫:

  “再来偷啊,让我看看你偷东西的本事如何?”

  “小豹子!”秦快大喝道:“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好汉,令兄都是教你如何恃武凌人,以强欺弱么?倘若你无兄长,双亲死后,为了你自己和小贡子的生活,你不会去偷去抢么?”

  秦快一发火,那副模样好像要吃人,小豹子将葱油烙饼还给丁嫱,心中很是不服。

  丁嫱笑嘻嘻取一个饼吃,从脚下摸出一枚黑黝黝的东西还给秦快,秦快唉叫道:“这不是我的圆还?怎会在你身上?”

  还唯恐诬错人,伸怀摸索,果然空空如也。

  丁嫱得意的哼了哼,道:“露一手给你们瞧瞧,不要门缝里看人将人看扁了,要不是前二天生病,身子发虚无法作案,凭我‘妙手小如来’丁嫱一指,十个王大娘也得躺下。”

  秦快二人瞪大眼睛,猛瞧这位不到十岁的小女孩,想不信却事实俱在,小豹子叫道:

  “原来你真的是小偷?”

  丁嫱吃了饼,力气有了声音也充满活力,道:“不是小偷,是侠盗,专门劫富济贫的那一种。”

  小豹子好气又好笑,摇着头道:“别自命清高了,在官府及百姓看来都是一样的。”

  丁嫱不理他,这时秦快突然道:“你是‘妙手小如来’,那么,‘妙手如来’丁神偷可是令尊?‘妙手观音’洪宛青可是令堂?”

  “没错!”丁嫱面上浮着得意神采,道:“我遗传爹娘的神髓,四岁就已不教自会妙手空空,连爹娘都不得不承认我是天才。”

  小豹子好像很喜欢和她作对,出言相讥:“一身都是贼骨头,自然不同凡响。”

  丁嫱却十分厌恶他的势利眼,理都不理他。

  秦快招呼丁嫱上桌用餐,同席间,好奇道:“小姑娘是女孩儿,为何不叫‘妙手小观音’,而使用‘妙手小如来’这称呼?”

  丁嫱一颗大脑袋晃呀晃的,才道:“大概是爹娘只生我一个宝贝,为继承丁家,只好沿用爹爹的封号。”

  小豹子赌气猛吃饭,突然抬头道:“秦兄,她的父母在江湖上很有名气么?居然叫丁神偷。”

  秦快见丁嫱不理小豹子,才道:“丁小姑娘的双亲均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神偷,至于丁神偷本名反而无人知晓了。”

  “家父本名就是丁神偷!”丁嫱向秦快笑道:“这位大哥请我吃饭又救我一命,尚未请教尊姓大名哩!”

  “敝姓秦,单名快。”秦快笑笑,又道:“这位小兄弟姓乔名玄,我们都称他小豹子。”

  丁嫱苦苦思索,一吐舌头无奈道:“很抱歉,我实在想不起那时听过你们大名,无法说‘久仰、久仰!’”。

  三人相视大笑,就凭这几句话,他们已认定对方是好朋友,双方都不是虚伪的人。

  丁嫱这位“妙手小如来”贼性难改,道:“秦大哥身上那枚圆环好生古怪,可有称呼?”

  秦快拿出圆环任她把玩,好一会才道:“这枚圆环是我无意间获得,小姑娘可看出其来历?”

  丁嫱家学渊源,从小见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丁神偷夫妇每偷得一件珍宝,都先让这个宝贝女儿玩弄数天,待她玩腻才拿去脱手救济穷人,所以说,丁嫱虽然年纪不到十岁,其辨视珍宝的眼光、手法,一流的大珠宝商也不比她高明,秦快是够聪明,懂得拿来讨教这位小神偷。

  丁嫱将圆环翻来覆去看得十分详细,评价道:“贵重物品的价值我一上手就能说出,这枚圆环拿到当铺,典不了十个铜钱。”

  见秦快二人不信,又道:“圆环上的花纹细腻精致确是难得,但是,其实此乃玄铁,黑黝黝一团,当铺收了也卖不出去,所以不值钱,除非它代表一种身份,或许在某些人眼中是无价之宝。”

  秦快惊讶之余,急忙问道:“丁小姑娘可否认出它的主人是谁?”

  丁嫱又看了半晌,肯定的摇摇头道:“不知道,可能这枚圆环的来历不大,像是较出名的少林达摩令、丐帮碧竹牌、打狗棒、武当、峨嵋等大门派的掌门令符,爹娘曾弄回来给我玩过,可没有这枚圆环。”

  这种惊世骇俗的行径,从丁嫱口中说出,倒成了理所当然之事,各门派掌门自然不敢说出,一所以一直没人知道。

  秦快失望之余也放下心,既然圆环来历不大,所造成的伤害就非人力所不可弥补的。

  丁嫱交还圆环,起身告辞,秦快道:“在下已为丁小姑娘多订一间房,歇宿一夜体力恢复,至时再走不迟。”

  丁嫱感激的笑了笑,与秦快二人谈天扯地,至月儿高挂半天才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醒来,丁嫱已不见踪影,小豹子有点担心道:“这小妮子一身贼骨,不会偷了咱们东西趁夜溜走吧?”

  想检查行李,给秦快喝住,道:“丁神偷夫妇平日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为武林中人所敬佩,断不会恩将仇报。”

  小豹子素闻丁神偷夫妇的义行,却不服道:“我就是不喜欢她,走的好,免得碍眼。”

  秦快边出房门,边若有似无细声道:“一个小男孩若喜欢和一个小女孩作对,听人家说,这表示他已经喜欢上她了。”

  小豹子面孔涨红,想反驳,秦快早已溜出去吃饭了。

  一个早上,秦快与小豹子就关在房里讨论圆环之谜,说了半天还是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秦快火气大发,喝道:“如今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混进‘龙凤阁’察个究竟,一条是干脆不理,以后碰上再说,小豹子,你打算选那一条,快说,不要再菇菇磨磨的。”

  小豹子性子比他急,更不耐烦时间拖久,道:“就算能混进‘龙凤阁’,咱们是外姓人不足使他们信任,也查不出其中奥秘,不如先回‘洗涤山庄’,由大哥及小贡子口中也许能得知些清息。”

  秦快点点头,兴奋的道:“乔兄那双睿智的眼眸,很是令我怀念。”

  小豹子不料他有此一说,没有好气的道:“你为什么不说想念小贡子或大哥?想的居然是大哥的眼睛,真是怪人?”

  秦快目注小豹子一会,才道:“令兄的精神所在于双目,小贡子与你一模一样,日日可见,想的自然是令兄神目。”

  小豹子哼了一声,不怀好意道:“回去将这件事告诉大哥及小贡子,他们定会笑死,嘿!”

  不管谁想谁,秦快携同小豹子回转黄山之麓“洗涤山庄”,走不多远,忽地一位穿着青色宫装的艳丽少妇拦在身前,冲着秦快一笑,柔柔道:“你叫秦快?”

  秦快觉得她好面熟,又想不起在那见过,本能地道:“是的,姑娘是……”

  陡地一阵青烟迎面袭来,秦快无法再说下去,在倒地晕去的前一刻,他终于想起为什么会感觉她很面熟,可惜为时已晚,只有任人摆布的份。

  青纱宫装的艳美少妇柔柔道:“听妹妹说你有多精,看来也不过如此,呵呵……”

  笑声扬起,挟起秦快飞掠而去,独留小豹子在树下昏睡如泥。

  秦快脑子开始有意识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口干舌燥,忍不住呻吟要水喝,没有人理他,接着感到头疼欲裂,大力摇晃几下,唉叫起来,原来撞到墙壁,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睁眼瞧清置身所在,不禁暗暗叫苦,他虽然没见过牢房,总听人形容过,看来这地方比牢房更坚固。

  这“牢房”宛如一个山谷,屋高十个秦快叠起来恐怕也够不着,空间很大,容纳二、三百人是没问题,四壁排挂着手铐脚镣,到处散置着刑具,显然这是间铐问犯人的刑房。

  秦快再打量自身,还好,没有被挂在墙上成个“大”字,房里除了他,再无其他犯人,想及自己无缘无故给捉来关着,秦快就心灰意懒,索性躺在地上好好睡一觉。

  睡眠中隐隐有声音传来,秦快睁开一线眼缝打量,原来屋顶给掀起一块,一只竹篮顺着铁链被吊下,铁钩微晃,铁链被收间,屋顶间复原样,只留下一只竹篮。

  秦快将一切看入眼里,心中苦笑:“连个仆人都不给我瞧见,怕我从衣着视穿秘密?现在的人真是愈来愈天真?”

  食物的香气钻进鼻孔,秦快拿开布罩看了一眼,苦笑:“有吃有睡,这种生活倒也惬意。”

  一个杠子头也足以使秦快啃上半天,如今大鱼大肉、好酒好菜满满一大篮,怎不使秦快放怀大吃,以手拈了一块卤牛肉细细咀嚼,忍不住大叫好,喃喃道:“这样好吃的菜不知一天几次?可别将俺饿得半死才又送来一次。……唉,若非有一堆俗事缠身,真想待在这儿白吃白喝一辈子。”

  想了想,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也就不敢再想下去。

  就此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秦快大多在睡眠中,也不知自己多久吃一次,更搞不清在这牢中过了几天,捉他来此的女子显然在跟他开玩笑,既不招见他,也不放他出去,只有从一直增加的竹篮,算出他一共吃了十九餐。

  每次有人从屋顶送饭下来,秦快总在睡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竹篮总被他弃置角落,铁链钩不着,只好用新的竹篮送饭来。

  又浑浑噩噩吃了十来餐,这回上面将饭菜吊下来,秦快一骨碌坐起,瞧着自身自嘲道:

  “好酒好菜吃了那么久,也不见得比从前丰腴,到底都吃到那儿去了?难怪前人形容肚子是个无底洞,真不错!”

  说是这么说,增加个三、五斤是难免的,只因他身材拔高,外形上无多大变化。

  秦快一改前风,三、两口将食物一扫而空,又将地形勘查一次,暗自忖道:“在外面有路通到上头,只是这门的机关在外头,看来想出去只有从上面着手,西墙这道门俺无力移开。”

  将目光移向一堆堆的竹篮,心泛温暖,暗道:“你们对人类的贡献真是太大了,竹笋可以吃,竹子可以做篱笆,叶子可以包粽子,削成细竹片可以做篮子,蒸笼、竹筛……当然,接在一起,勉强也能充当绳索,俺这次能不能逃出去,可全看你们啦!”

  做竹器的细竹片,通常较有柔软度,秦快小心将竹篮一一拆开,扳成一条条的竹片,将覆盖食物的布罩撕成条状,先以竹片相互绑个结,再以布条穿过结洞互绕绑成死结,扳一扳觉得够负力,依续将它们连接起来。

  秦快耐心的工作,他必须把握在下次送饭来之前将它们完成,否则难保不被视穿鬼计,工作中难免自嘲的想:“活了近二十年,只有今天才名符其实的勤快,有时真想不通,爹与堂伯既不喜欢俺多事,何以取名‘秦快’?”

  眼见竹片愈来愈少,心中也泛着得意,陡地上头有声音传下,秦快连忙将东西扫到墙边,兀自假酣。

  顶上又开了一个口,有人在上面喊:“阿惰,你真的在里面么?”

  秦快听出是父亲声音,心中一惊,更不敢作声。

  接着上头又传来呼喊声:“阿惰,你是睡死了,还是给白青娥那婆娘暗算了?”

  这回是秦生的声音,秦快牙齿咬得更紧,心中叫苦:“二位老人家都来了,就算能救出俺,还不是又被绑在身边,一样不得自由,不管,俺就是不跟他们走,自然有法子单独走出这牢房。”

  原来那日白红娥请不到秦生、秦劳回去,“大冥府”的女当家白素姿怒不可抑,愈发坚定非要他们二人做女婿不可,否则就杀了他们或毁了秦家唯一传人,白青娥生气之下,病居然很快痊愈,与白红娥分头捉拿秦快,不负所望将秦快抓来关了十多天,另一方面,白红娥派人四下宣扬“秦门双杰”的独生子在“大冥府”作客,引来秦生、秦劳,却碍于二位心上人大忌,没有传出秦快之名,也足以使江湖黑白两道震惊,纷纷猜测二人传人到底是那位少年英雄?何以这般神秘,连“大冥府”也不知其名姓?

  秦生、秦劳果真被引来,由白青娥、红娥姐妹陪伴到牢房,不闻秦快回答,又看不清面目,秦劳父子情深,张牙舞爪好像要吃人的吼道:“你们该不会找个人冒充来讹俺们?”

  秦家只这么一个单传,秦生自觉有责任维护这脉香火,心中一气,也怒气冲冲道:“咱们双方的事何必牵扯上小孩子?你们就以阿惰的安危来威胁秦家人,这种廉价的爱情,传出去我们丢脸,你们也面上无光,阿惰没事,咱们就此作罢,要是他有个三长二短,敝兄弟也无颜去见祖先,只好踏平‘大冥府’,再自杀以谢罪。”

  秦生说得斩钉截铁,秦劳与他站成一条线,二人如临大敌,平日懒散样儿再不复见,双眼不再散涣无神,灼灼逼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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