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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梦想在燃烧-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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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陪一位朋友坐车穿过长安街,他感慨万分地告诉我说:“一九四九年之后修建的大楼没有一座是漂亮的!”是的,我们居住在没有灵魂的城市里,被钢铁和玻璃所组成的凌厉的建筑包围着。我们城市的历史写在书本上,而不是活在建筑中。专栏作家娜斯在《中国人丧失审美力了吗?》一文中感叹说:“北京有些新东西是比赛似的难看,选出一个冠军来还真不容易。一场革命真的把我们的审美力革得那么彻底吗?”当然,这不能单怪建筑师,他们也是整个社会的审美能力、创造力和想象力迅速衰退的承担者。我觉得,中国人不仅仅是失掉了审美能力,还失掉了“魂”——哪个城市还有自己的灵魂呢?娜斯痛心地写道:“风沙在袭击北京,丑陋也在袭击北京,令我这个北京人长吁短叹,尽管你说我无事生非。我是从心眼里觉得北京的面貌是一个大悲剧,尽管我像每个人一样心怀美好向往。北京现在的丑不是化妆化坏了那种丑,而是整容整坏了那种丑,不知有什么名医能妙手回春。如果当年像世界上的若干古城一样,保留古城,在边上建新城,可能还好办一点。比如巴黎,比如新奥尔良,比如蒙特利尔。新城建坏了,还可以不断改,旧城要做的事就是维修与发展旅游观光业,包括餐饮、时尚、设计等等。现在的北京是新不新,旧不旧,也不知道怎么把新旧协调,结果是让我呜呼哀哉。”如今仔细观察北京的新建筑,你不会觉得这段评论过于刻薄。这确实是一种让你窒息的丑陋。最近半个世纪以来、尤其是近二十年以来,我们已经失去了北京、上海、广州以及更多的大城市,现在我们还在失去定海、佛山、景德镇这样的一些中小城市。那种本来适合公共厕所的瓷砖像潮水一样席卷了中国的东南西北。从县城到首都,都像是一群风格统一而尺寸不一的公共厕所的集合。    
    巴黎的咖啡馆里有萨特和海明威的手稿,北京的咖啡馆里却只有生硬的西洋情调和明清家具的拼贴。巴黎人为了一幅蒙娜丽莎而大动干戈,北京人却对身边消失的四合院投去冷冷的一瞥。这种差别是细微的,却也是关键的,它不是多办几家工厂和企业、多销售几台手机和电脑就能够弥补和改变的。当年,北京的城墙被拆除的时候,只有梁思成和林徽因夫妇心痛如刀绞。假如换了是在巴黎,巴黎会有多少人会奋起保卫他们的历史传统呢?    
    金钱是买不来灵魂的。我们的城市,需要有更多的“灵魂的守护者”。    
    


第二卷·与天空接近丽江,更接近天空的地方

    远游的人啊,日落之前不要回家    
    你要走到底,直到和另一个自己汇合    
    现在河流干涸,泪水汹涌,呜咽作声    
    大地上,青草像阳光:蔓延、危险、毁灭    
    远游的人啊,你要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与真理相背:越走越远,越走越孤单    
    但越要坚定。和露水一起入睡    
    和朝霞一起醒来:这是多么壮观的心灵景象    
    这是一个东方的卖艺王子,手扶琴弦    
    向着大地恸哭。亲爱的王子    
    你是过去时代的高贵血统    
    如果活过二十五岁,一个世纪的四分之一    
    你还要,也还会,活得比时代更长    
    目睹兴亡,然后一种永恒的美将放声歌唱    
    ——蔡恒平《远游十四行》    
    丽江,更接近天空的地方;丽江,远游的尽头,到了丽江,你还想去哪里呢?    
    丽江,在帝国的边陲,却在自由的中心。正如蔡恒平在诗歌中所吟唱的那样,在丽江可以“和露水一起入睡,和朝霞一起醒来”。走向丽江,其实也是走向内心。在丽江有一家号称“走在香格里拉路上最后的一个家”的“木府驿站”,它的诞生颇有些传奇性:一次偶然的机会,室内设计师潘修龙夫妇和音乐人范琳琳夫妇去丽江旅游,就在三五天的时间里,他们都不可抑止地爱上了丽江。后来他们眉飞色舞地向我形容说,丽江的美就像高原上的阳光,在一瞬间就穿透人的心灵。那么,怎样才能花更多的时间呆在丽江呢?他们突发奇想,干脆就在古城的核心位置开了一家“驿站”。回到北京之后,他们向我描述丽江的风景:雪山、草原、小桥、流水、古街、闪亮的银器和深蓝的蜡染、奇异的东巴文字和金子一样闪烁的阳光……那里是诗歌和艺术的故乡。从此以后,他们的许多时光便奔波在从北京到丽江和从丽江到北京的路上。他们早已过了一时冲动的年龄,那么一定有什么东西照亮了他们的内心。那光,让人不由自主地去追逐。    
    于是,怀着深深的好奇心,在五月的春光里,我们也来到了丽江。在新城与古城的交界处下车,沿着悠悠的风铃声,走过一条条五花石铺成的小巷,终于找到了“木府驿站”。主人潘修龙早已在门口迎候我们。红红的大门、悠悠的流水、飘飘的垂柳,让人感到仿佛走进了一部武侠小说。我不禁想,这家古色古香的客栈,是否像新龙门客栈那样藏龙卧虎、群英聚会呢?主人告诉我们,这是一栋大地震之后用联合国专项基金维修的老建筑,基本保存了几百年前的风貌。两层小楼围着宽阔的天井,与江南民居里阴暗潮湿的天井不同,这里的天井明艳而活泼,狂野滋长的花花草草,让人眼开心扩。所谓“驿站”,包括了餐厅、酒吧和客房,每一处的布置都像家一样温馨舒适。主人说,在丽江找不到两家内部装修风格一模一样的客栈,每扇大门后面都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客栈门厅前面是拙朴的木桥,小桥下是湍湍的流水,夜晚可以枕着水声入梦。我们挑选了一间楼上的房间,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木王府的飞檐走角、奇花异草。再往远方眺望,还能望见玉龙雪山。    
    古城的水系最让古建筑专家们叹为观止。玉龙雪山的雪水融化之后,流淌过来就成为小城居民日常饮用的甘泉。有了水,城市就有了灵魂;有了水,人类就有了生机。玉泉河水流到玉龙桥时,被分成了东、西、中三条分别流入城内,形成了环城而流的城市水系,泉水流过每一家人户的门前,一视同仁。而处于古城中心位置的四方街约为凸起,四周凹下,当水闸合起的时候,漫过地面的水就流向每一条街道,把铺在地面的五彩石洗得干干净净。水在古城中循环流动,沿着流水的正逆方向,就可以找到入城和出城的道路,这里不需要地图。流水就是方向。汹涌的雪水被收纳在石板修筑的水渠中,变得宁静而温柔。这里的水道没有江南水乡那么宽阔,不能撑船。但桥却很多,有人统计古城内架有大小桥三百多座,其密度堪称中国之最。桥代表着一种和谐的秩序,代表着一种交流的姿态。这个城市不是封闭的、不是保守的,而是开放的、坦然的。丽江大概是世界上惟一的没有城墙的城市。它不对外面的世界设防,它以和平的姿态拒绝战争的降临。高原的阳光透过清澈的水渠,可以一直可以看到水底色彩斑斓的小石块。阳光随着时间的变换转移自己的角度,而水底的石块们也在变化着自己的衣裳。高原上最充足的是阳光,是那种穿透肌肤的阳光。我喜欢这种充满阳光的地方,无论什么人,只要长久地生活在这里,心中也会充满阳光。有一位外国记者来丽江,每天早上十点整都看见一个老太太在自家门前静静地坐着,他便问:“老人家在做什么呢?”老太太说:“晒太阳。”在丽江人看来,“晒太阳”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功课,正如外边人把赚钱作为人生中的首要任务一样。丽江最不缺少的就是水和阳光,这是上帝对丽江莫大的赏赐,在今天,有多少地方能够找到没有受污染的水和阳光呢?    
    长期以来,丽江古城默默无闻,后来才在一场大地震中被发现。其实,早在明代,古城居民就已达千余户,城市建筑颇具规模;旅行家徐霞客曾描述当时的情形说“民房群落;瓦屋栉比”。如今,古城保留了大片明清时代的居民建筑,均为土木结构瓦屋面楼房,多数为三坊一照壁,也有不少四合院;融合了纳西、白、汉等民族建筑艺术的精华。居民建筑布局灵活,注重装饰,精雕细刻,据说许多建筑不用一颗铁钉。在他们的门窗上,一般都雕饰着花鸟图案,色调浓烈,情趣盎然。居民都喜欢在庭院种植花木,摆设盆景。纳西人植养花草,憐如亲人,一生不弃。岁月一路走下来,所谓“无户不养花;无户不流水”,便形成了“家家流水;户户垂柳”的高原水城风貌。我们在城里,处处可以遇见身穿民族服装的纳西女子,她们穿民族服装是因为她们认为理当如此,而不像某些旅游区的少数民族,是故意穿给游客看的。纳西女子的传统服饰,一般是长褂百褶围腰,褂子过膝,宽腰大袖,外加坎肩,披一羊皮披肩,上缀两大圆布圈,代表太阳和月亮,四周缀七个小圆布圈,是七颗星星。这种朴素大方的服饰,俗称“披星戴月”。即便是皱纹满面的老太太,在穿着打扮上也丝毫不含糊,在四方街街头,我们就遇到了一群盛装的老太太,好像刚刚从一组老照片上走下来。    
    几条街上全是相当个性化的店铺——每一家都可以宣称“全世界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店里卖的大多是手工艺品,如银器、木雕、木版画、蜡染、牛皮画、民族服饰……让人眼花缭乱、爱不释手。我发现,好多店里一般都有一位或者几位手工艺人在现场制作。游人可以走进去随心所欲地挑选和欣赏,主人不会殷勤地招呼,依然埋头全神贯注地创造自己的作品。从十多岁多少女到白发苍苍的老翁,人人手上都有某件绝活。我们不禁惊叹,这里简直人人是诗人、人人是画家、人人是手艺精湛的工匠。这里,诗歌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诗歌。纳西人说:“做工像蚂蚁,生活像蝴蝶。”他们将蚂蚁和蝴蝶的优长集于一身,这是何等的幸福。百年的革命和动荡转瞬即逝,惟有这种被诗意所充盈的日常生活亘古不变。墙头领袖红色的语录已经斑驳不可辨认,而人们对美与真的求索依然像阳光一样灼热。    
    在四方街旁边转角处的一个小店里,我忽然发现墙上挂着一幅小小的鲁迅的木版画。盘子大小的一个圆木板,在漆黑的底色上,是先生那张忧郁而消瘦的脸庞,手腕上还夹着一支点燃的烟头。先生忧郁着,也微笑着。这寥寥几笔,先生的神态和风骨就呼之欲出。在那无边的黑暗中,只有先生的眸子和烟头在发着光,这光能不能穿透三千年的黑暗呢?我不知道。在这众多浓妆淡抹的画像和工艺品中,这幅木版画立刻像磁石一样吸引住了我。    
    老板是一个坐在门口晒太阳的中年男子,一脸冷淡萧瑟的神情。当我询问这幅作品卖多少钱时,他简短地回答说:“五十元。”我反问说:“为什么哪些面积大得多的木版画都只要三四十元,这幅却要五十呢?能不能便宜点?”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说:“你究竟是买木头还是买画?你究竟是买面积还是买创意?你走遍丽江城也找不到第二件这样的作品!”原来,他本人就是作者。难怪他如此反感别人的“讨价还价”。他的口气虽然生硬,背后却是艺术家的自信和自傲。面对这样一个“有个性”的手工艺人,我还能说什么呢?既然喜欢,就不该砍价啊。于是,赶紧掏钱买下。如今,这幅木版画就放在我的电脑旁边,日夜伴我写作和思考。    
    对于丽江来说,我是陌生人,我从遥远的地方来。我来的地方有陷阱,有谣言,有钢筋水泥,有比钢筋水泥还要坚硬和冷酷的人心。然而,我却对丽江一点也不陌生,丽江就是我丢失的故乡。从某种意义上说,丽江是一切有诗性的人的故乡,丽江让人更加接近天堂。有的老外从更加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来了就不走了,居然住下来娶妻生子。在小巷的尽头,有一家小小的书吧,主人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一聊天,原来她还是北大的校友,在闯荡了东西南北之后,终于在这里静止下来,开了一家二十多平方米的小酒吧。这里的时间是有磁性的,再驿动的心也会被吸引住。书吧里有很多我喜欢的文学书,书上写着昔日曾经阅读的时间,那正是我在北大求学的日子。我们在湖光塔影之间没有认识,却在这中古的屋檐下重温校园的梦。一生一世,原来可以这样度过。丽江就这样静静地倾听着游子们的故事。无论是拎着酒瓶满街晃悠的诗人,还是在街角大树下静静地临摹一天的画家,以及更多睁着大眼睛的游客,丽江都见怪不怪,微笑着将每个人揽入怀中。让他们来狂欢,让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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