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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写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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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如果在她脖子后面缝个标签,标签内容应该这么写:多纳圈百分之百,尺寸SSS。     

 她从包里拿出一件橄榄绿色的睡衣,从头上套了下去。看上去跟她刚刚脱下的那件罩衫没什么区别。     

 我转过身,装做刚刚发觉的样子,对她说:“这就是你的睡衣?跟你平时穿的衣服差不多嘛。”     

 她用手揪着睡衣,低下头看看:“是吗?”     

 接着又抬起头来:“这可是Made in England呢,很贵的哟。”     

 这有些意外。我不知道她对睡衣还这么讲究。     

 “你平时穿的那些衣服不会也都是名牌吧?”     

 静流摇了摇头。     

 “那些都是我自己做的。我的体型跟别人不太一样,买来的衣服有的地方肥,有的地方紧。”     

 “紧?不会吧,我觉得不会有什么衣服让你穿着紧的。”     

 “当然有了。有专门为我们这种小个子女生做的超小号,可就那样穿着也不合适。”     

 “听起来你买衣服好像还挺费劲的。”     

 “谁说不是呢。”     

     

 我躺到自己床上,冲饭厅里的静流说:“关灯喽。”     

 “那个小灯不要关,好吗?”     

 “哪个小灯?”“就是那个橘红色的小灯啊。”     

 “啊,你说的那个是小夜灯,没问题。”     

 “我怕黑。”     

 呵呵,我笑着说:“还是个小孩子嘛。”     

 她没有接话,周围的空气里颇有些愤怒的意味。     

 我伸手拉下了荧光灯的灯绳。应她的要求,保留了那个小灯。房间里变成了日落前的晚霞颜色。     

 “喂!”她开口了。     

 “怎么了?”     

 “喝剩的葡萄酒。”     

 “葡萄酒怎么了?”     

 “把葡萄酒放进隔壁的暗房,怎么样?”     

 “为什么?”     

 “这样就可以变得更好喝了呀。”     

     

 “来不及了,已经接触到空气了。”     

 “来不及了?”     

 “应该是。”     

 “怪可惜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喂”的一声。     

 “怎么了?”     

 “我睡不着。”     

 “我也是,一定是葡萄酒闹的。”     

 “噢,可能是吧……”     

 “你那儿睡着还舒服吗?”     

 “嗯,很舒服。”     

 “那就好,冷不冷?”     

 “不冷。”     

 “嗯。晚安。”     

 “晚安。”     

 她还是没有睡着,饭厅里传来我什么也的声音,是她在靠垫上翻来翻去。接着,是吸鼻子的声音,接着,“唉”地一声叹气。     

 “怎么了?”我问。     

 她立刻回声:“我什么也没说啊。”     

 “我听见你在叹气。”     

 “哦,我在想事情。”     

 “是吗?”     

 “是的。”     

 又是一声叹气,之后就没有了声音。     

 又过了一阵子。     

 “喂!”     

 “怎么了?”“你不想问问我怎么了吗?”     

 “我刚刚才问过啊?”     

 “不是啦,”她有些急躁,“是我刚才叹气的时候。”     

 “哦,对啊。叹气的时候怎么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被赶出来?”     

 “哦,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勉强。”     

 “不,还是说出来好一点儿。”     

 “那你说吧。”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静流说,“她在日记里说了我不少坏话,我一看就火了。”     

 “你偷看她的日记?”     

 “嗯,”她接着说,“我才不想看呢,我知道里面保准没说什么好话。”     

 “你们关系很不好?”     

 “很不好。”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听着。     

 她接着说:“我把那本日记翻开放到爸爸书房的桌子上,让他回来一眼就能看到。”     

 “哦。”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看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冲进我的房间,让我滚出去。”     

 “哦。”     

 “我猜,”她接着说,“那里边一定还写了别的不能让爸爸知道的东西。”     

 “有可能。”     

 “就是这么回事。”     

 “你爸爸什么态度?”     

 “过后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日记的事他一句都没提。他说,这也算是个机会,让我出去一个人住,锻炼锻炼,还说可以给我些钱。别的什么也没说。”     

 “所以你现在就在我这里了?”     

 “是这样。”     

 “那你的换洗衣服怎么办?”     

 “包里有一些,以后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再偷偷溜回去拿呗。”     

 “这样啊;”我说,“别多想了,我这里你愿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着急去找什么房子了。”     

 “那我就在这里住一辈子。”     

 我不由得苦笑起来:“我还不知道能住到什么时候呢。”     

 “也是……”说完,她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困了?”“有点儿。”     

 “这回好好睡吧,晚安。”     

 “晚安。”     

 我再次躺下。饭厅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她在弄她的靠垫。没过一会儿,响起哧哧的鼻息声,她睡觉的声音也是这么独特。真的就跟小孩子一样,躺下就能睡着。     

 我稍微侧了侧脑袋,就能看见饭厅里熟睡的静流。她把毯子一直盖到鼻子上,蜷缩在靠垫的正中间,小小的一团,看着是那么无辜,脆弱得让人心痛。想到我竟是惟一可以收留她的人,更觉出她的可怜。那感觉就像多了一个家人,也像捡回一条流浪的小狗。但是不管怎样,我已经收留了她。在她称作天堂的树林里,我破例让她接近了我。那次是破例的开始,现在她就睡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抑或以后还会有更多次的破例。     

 发展到这种情形,实在是始料未及的,但我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快。不,应该说心里还有些窃喜。从来没有朋友在我这里留宿,我也从没在朋友家过夜。像现在这样,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还能听到另一个人熟睡的呼吸,感觉很新奇。静流那独特的“哧哧”呼吸声像节日里的笛声似的,让我的心里涌起阵阵欢喜。     

 我想像着第二天和她一起生活的情景,那感觉就像郊游前夜的小孩子,兴奋、雀跃。胡思乱想一阵后,我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恋爱写真3D

*     

     

 早上,她又跟我一起吃了煎鸡蛋和香肠。尽管已经是第二次,尽管没有喝酒,我还是激动得很。     

 “感觉好奇怪。”     

 “因为我吃了多纳圈以外的东西?”     

 “是的。”     

 “说起来,我最近还真是食欲大增,什么东西都想尝一尝。”     

 “这是好事啊,健康最重要了。”     

 “我一直就很健康,从来就没生过病。”     

 “那也要多吃点儿。”     

 “哦。”     

     

 我们一起离开公寓,朝学校走去。从公寓到学校,走路也就十分钟的距离。     

 “不会被人看见吧。”她有些担心。     

 “这跟车站是反方向,同学们都不走这条路。”     

 “那就好。”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不放心,快到学校的时候故意跟我拉开距离。其实仔细想一想,即使有人看见我们住在一起,倒霉的也该是我,可她居然比我还紧张。其实她完全可以把我们的“同居”公之于众,让我对美雪的单恋彻底泡汤。但她没有这么做,可能她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     

     

 学校里的日子还是按部就班地过着。     

 大家都忙着准备找工作,我俩则忙着拍照片。     

 胶卷也照了一大堆,好在我们住在一起,可以整夜整夜地待在暗房里冲洗,直到天亮。小小的洗浴室里挂满了冲洗完的胶卷,没办法,我们只能到附近的浴池去解决洗澡问题。     

 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充满了笑声,笑过以后再一起回忆那些可笑的片断,想着想着就会再笑一通。     

     

 一天,该死的老毛病又来拜访我,这次是在后背和肩胛骨上。     

 痒得我抓耳挠腮,没办法,只好叫她过来,帮我挠挠。因为自己实在够不着。     

 她的小手很管用,不轻不重,很快把我从钻心的瘙痒中解救出来。     

 “身边有个人的好处就是—”我说,“可以帮忙挠自己挠不到的地方。”     

 “精神和肉体两方面都算?”     

 “嗯。”     

 至于我用以色列软膏的原因,她显然也有所察觉。记得她第一次来我房间时颇为好奇,但那以后她再也没有问过。     

     

 睡前,通常我们躺在各自的床上,天南地北地聊天。     

 “你是怎么想起来要拍照片的?”     

 有一次,她突然这么问我。     

 “因为我老爸,”我说,“十三岁那年的生日,老爸送给我一台相机,不过不是单反的,是那种给初学者用的傻瓜相机。”     

 那时的我已经开始刻意跟周围的人保持距离,天天一个人在河边、杂树丛里游荡。或许爸爸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给陷入这种状态的儿子找了一个伙伴。现在想来,如果当年老爸送的不是相机,而是一条小狗,我的人生可能会是另外一种样子吧,现在想去做兽医也不一定。     

 “我高兴极了,云呀,交通标志呀,蜥蜴呀,人家丢掉的布娃娃呀,看见什么都想拍。”     

 “跟你现在一样。”     

 “什么一样?”     

 “你从来不拍人。”     

 “是啊,我不太擅长拍人像,只拍过你一个人。”     

 “备感荣幸。”     

 “真的这么想?”     

 “真的,你的专用模特,而且是独一无二的专用模特。”     

 “哦。”     

 “随你拍,裸照也没问题。”     

 这是一个需要慎重应对的问题。如果随便答应下来,搞不好她会真的脱衣服,(“搞不好?”我看不出有哪里不好。)如果明确地拒绝,她会觉得自己的“女性”魅力被忽视,肯定又会伤心。     

 “再说吧,”我说,“以后可能真少不了要麻烦你。”     

 “现在不拍?”     

 “嗯,现在不拍。”     

 “你嫌我身材不好?”     

 “不是……”这可让我怎么回答?     

 “我这也是为了保持我们现在这种良好的关系嘛。”     

 “永远的朋友,但不能做爱?”     

 约翰·傅傲斯小说《魔术师》里的台词。她在我的书架上发现了这本书,这几天一直在看。有一次她看着看着,突然抬起头来问我:“不觉得我跟里面的皎皎很像吗?我们都喜欢吸鼻子。”当时我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这次我仍是保持沉默,笑了笑,笑容在橘红色的灯光里一定显得很苍白。她的话直接得不能再直接,我找不到一个委婉一点儿的答案。     

 “是的。”我回答,“如果想继续保持这种‘同居’关系,我们必须忘记彼此的性别,我们一直做得很好,以后也应该这样。”     

 “有道理。”她的声音异乎寻常的冷静。我已经习惯了之前她带着鼻音的音质,此时此刻,这种冷静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成人化。     

 “我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她说,“非常遗憾,裸照的事押后再议吧。”     

 “嗯。”     

 “哼,我主要是怕你见了我的裸体,顿生歹意。”     

 “对对,我也不敢保证届时能否控制得了自己。”     

 哈哈哈,她的笑声很干涩。像是在嘲笑我们之间这种冷幽默,确实,一点儿也不幽默,这也不是应该发挥幽默感的时候。     

     

 又一个夜晚。     

 “最近你和美雪带着一样的手链。”     

 “是啊,她的是紫水晶,我的是红水晶。”     

 “都是爱情魔法石?”     

 “是啊,我们都是等爱的女人。”     

 “这么说来,好像大多数的女人都在等待被爱。”     

 “说对了。男人也是一样的吧?”     

 “也一样,男人和女人都渴望被爱,但总是擦肩而过。”     

 静流在靠垫上翻了翻身,又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世界要是能再单纯一些就好了。”     

 “现在不单纯?”     

 “嗯,因为必须两情相悦,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才能在一起,这很难的。”     

 “是啊。”     

 “如果只要一个人喜欢就可以恋爱的话,就简单多了。”     

 “我也一直这么想。”     

 “那样的话,世界上就没有失恋的人了。”     

 “整个地球就是一个大的单恋星球。”     

 “那有多好。”     

 她不再讲话,像是在憧憬这幅温馨的景象,过了一会儿,轻轻地说:“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星球的话,我们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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