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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 作者:郭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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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汉做事好汉当,这也算是江湖上的规则。
有一次,许楠生带货上了公车,还没等他下车,车上有人被偷了钱包,失主当即报警,并让公车开到派出所去,这可把许楠生给吓住了。他连忙趁乱把东西塞到一个人的口袋里,才逃过一劫,后来那人不知怎样,反正每个人都是被隔离了搜身的。他走出派出所时,身上的冷汗还在嗖嗖地冒着。
党委会下午刚刚开完,傍晚时已传出风声,说刘兴桐力邀杜林出山当学报主编。金毛不失时机,端着饭碗边走边吃,便直奔杜林的宿舍。
杜林听说,不以为然,他冷冷一笑,反问金毛:“你也信?”
金毛有些诧异:“这是党委会上的讨论决定,也不是刘兴桐个人的意思。”
“那么,怎么说是刘兴桐力邀我出山呢?”杜林说:“你以为他刘兴桐乐意让我当主编。他会让出位置来?”
“问题是你愿不愿意当?”金毛觉得杜林这人也太固执,总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也太偏激了吧!
“不是愿不愿意当的问题。你看现在的学报弄成什么样子,可惜呀!但是,这些都非你我所能。拉倒吧!还是‘破帽遮颜过闹市,破船载酒泛中流,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杜老师,我觉得你应该做点事,不然真是太可惜!刘兴桐是个三寸钉,没什么水的。你说呢?”金毛有些义愤。
“关起门自个儿说说可以,在公开场合可别乱说。我无所谓,你还要指望评上讲师、副教授、教授呢,不怕给你穿小鞋?我可是充分领教了老九的厉害。”说着,杜林打开了一罐啤酒,随手扔给金毛一听。“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老弟!”
“听说刘兴桐在党委会上说,他要三顾茅庐,请你出山。我看,倒是机不可失,我还有几篇文章等着走你的后门呢!”金毛一脸的期待。
“那我就更不该去当什么鸟主编了!”杜林哈哈大笑。金毛大惑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谈这些,好不好?否则我不请你喝酒!”杜林仰脖,把一听啤酒咕咚咕咚地直灌进肚子里去。又拉开一罐,又是仰脖,又是咕咚咕咚。
金毛便知杜林并非真正超脱之人。没有人能真正超脱。他们这代人,心事重重,自以为天降大任,可是常常是裹足不前,想的比做的多,敢说但不敢干,何苦呢?党委让你做,你放开手做就是,讲究那么多名份干什么,管他是刘兴桐李伯元,又不是为他个人做。他很想把这些话告诉杜林,可是一见杜林那副落拓不羁的模样,他又忍住不说了。
三十七
金毛还是很不客气地说:“杜老师,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人,心里想的和做的完全是相反的。嘴里说不做,心里可想了。别装清高了!我就等着你发我的文章啊!说定了,拜拜!”他不忘带上那罐啤酒,“改天我请你喝!”他认定党委会的消息不是假的,杜林也不会坐失良机。他的狂傲后面,有一种怀才不遇的愤懑,包括他的长衫长发长须。在金毛看来,这不过是一种很小儿科的示威游行。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封建士大夫,如此而已。
金毛前脚走,杜林的研究生区惠琴后脚到。她见杜林老师房门大开,边敲门边走进来。杜林见是区惠琴,连忙收起啤酒罐。区惠琴忙说:“杜老师,没关系的,你喝你的酒吧,我请教一个问题就走。”
杜林忙请她坐。这是他非常喜欢的学生,她是东莞一所中学的语文教师,去年考上来的。整天钻在书堆里,问题也很多。
杜林笑说;“又有什么问题?”
区惠琴答非所问:“杜老师,听说你要当学报主编了。”
杜林笑笑:“你也知道了?小道消息,不足信啊!”他说话有一种叹息的味道。
“我觉得当学报主编没什么意思,我倒觉得杜老师应该去当校长。”
“别乱说,我当校长,等大学可以自由选举校长的时候吧。你投我一票,加上我自己投自己一票,一共是两票!对不对?”杜林心情很好,“有什么问题,你说吧!”
“杜老师,你知道我发现什么啦?真的很奇怪,太奇怪了!我无法解释。”她忽然严肃异常,沉吟片刻,复又说道:“真不知道谁抄袭了谁?”
“你说什么?你详细说说。”杜林觉得问题严重,但不知她的所指。
“你一贯要求我们,不仅要把当代、现代文学打通来认识,同时还要把近代,特别是晚清的文学和现当代贯通起来。所以这段时间,我集中阅读了几乎图书馆里可以翻查得到的近代文学资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区惠琴很紧张地说。
她从书包里掏出两本杂志,一本是1962年出版的《学术研究》,一本是1982年出版的《学术月刊》。这两本杂志刊登着两篇题目不同,但是内文几乎完全相同的文章。1962年的文章题目是《论梁启超小说理论》,署名达文。1981年的文章题目是《梁启超与晚清小说理论》,署名刘兴桐。
一夜情酒吧其实有一个很雅的名字,就叫风雅颂。一夜情是记者写文章概括出来的。记者们固然一箭中的,直取主题,但乐于制造耸人听闻的新闻。
风雅颂坐落在环市路靠近越秀山的一座小山岗上,原来是一座华侨的别墅,被租赁出来改造成一个俱乐部样式的酒吧。有会员制客人,也接待散客,生意兴隆。从下午6时开始,就陆续有客人光临,大多是那些从广州城里的高级写字楼出来的白领。
几十平方米的露天花园有几张雅致的桌椅,灯光布置得黯淡,闪烁,似有若无的音乐在花草树木之间流荡。从假山上泻下来的流水,从每张桌子下面流过,流水中也有闪烁的灯火。主人努力营造一个恍惚迷离同时有些惆怅的气氛,这很能令人们从现实困顿中,坠入一种想象的氛围中,以求得一种哪怕是不切实际的短暂的抚慰。这是花园里的外场。这个环境是让那些在拥挤浮躁的室内空间里已经耗尽了精力,在身体的摩擦中被调动起隐隐的激情而想进一步发展,在情感中谋求交流的男女,有一个相对温馨雅致的去处,以便达成最后的约定,然后从这里直接打的或驾车到某一个地方,去共度另外时光。
室内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震耳欲聋的打击乐,占领了人们的耳鼓。人们必须非常大声地说话,扯着嗓子喊叫,才能让对方听明白。要不就只有贴着脸耳语。这两种方式都能最大程度消除人们初次见面的陌生感。再内向收敛的人,在这种激情澎湃的环境中,也只能处于零距离接触之中。加上有意造成的空间狭小,人和人几乎是身贴身,屁股顶着屁股,酒杯挨着酒杯。这种人为的亲密的确煞费苦心,令人一下子便进入状态。
来这里的人心里都非常明白,寻找疯狂,同时寻求安宁。先让内心处于疯狂状态,然后从疯狂的尖峰慢慢地跌落下来,这种反差最能剥离人们白日里的假面,也最能煽动起让白天和光明遮蔽得严严实实的情欲。先有身体的摩擦,挨得很近的体味的交流,然后再到截然不同的外场花园,去领受中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古典情怀,这就是风雅颂的企图。没有人会自觉抗拒这种企图。因为这种企图太切合人性的脆弱部分。
苏叶坦言,在这里已经有过若干次对象不同的艳遇。“这比去找鸭好多了,但很难保证质量。”她搂着李可凡的腰,通过马路边的一个装饰豪华雅致的小门,拾级而上,先经过那片花园,李可凡说:“就在这里先坐坐吧!”她心里还有些顾虑。她已经感受到从屋子里传出的激情与热浪,好几位衣着大胆,几乎是穿着半透明内衣的女孩进进出出,令她有些气急。
三十八
“先进去再说,你看上哪位帅哥,再把他约出来不迟。我们俩在这儿有什么好坐的,难道你想同性恋不成。”苏叶说着,亲了李可凡一口。李可凡猝不及防,笑骂苏叶。
她几乎是让苏叶拖着进了内场。四个男孩组成的乐队,正在小舞台上猛烈地摇滚着。撕裂的嗓门,唱出了狼的哀号和紧张的奔突。痛苦的扭曲着没有目标的张望。这就是四个摇滚着的青年今晚的疯狂。
苏叶在一张狭长的像独木桥一样的桌子边为李可凡找到一个位子。娇小的李可凡蹭了几次,才把屁股搭上那同样狭长细小的高脚凳上。苏叶安顿好李可凡,便去取啤酒。她举着半打“喜力”冰啤,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有人便帮着她,撑住她的腰往前推,她便不停地用英语说谢谢。她的情绪早已被煽动起来。
李可凡感到有些气闷。她身边坐着一位络腮胡子的人,他见李可凡,便伸出大手:“我叫Mark,自由电影人,独立电影人。”他怕李可凡不明白,反复解释着。他不等李可凡说话,便抓住李可凡搭在桌子边的纤手,重重地握了一下:“请问芳名?”
李可凡有些慌张,但她记住了苏叶的话,在风雅颂,没有陌生人。她便如实交代:“李可凡。你好!”
“来,干一杯!”他随手拿过自己面前已开启的冰啤,递给李可凡。李可凡顺手便接过来,她奇怪自己,这一切都是极为自然地进行着。
他们干了一大口,Mark几乎是直着喉咙,把一瓶喜力冰啤一口气倒进胃里去。李可凡便也学着他,只不过是一口一口地也把啤酒全喝进胃里去。她感觉到一切都变了,她再不是进入这间风雅颂之前的李可凡了。
“这么快就聊上了啦!”苏叶红光满面,一脸的兴奋,她对着Mark说,“老兄,这么快就把我的女友泡上了!”
Mark笑笑,他笑起来很粗犷很好看。
“你们认识?”李可凡问苏叶。
“现在认识!就现在。”苏叶奇怪李可凡怎么会这么问。
“这位李可凡小姐很高雅,搞文艺的?”Mark很会恭维。
“怎么,看上啦!”Mark又是笑笑,脸上坏坏的。“怎么称呼?”他伸出手。
“苏叶,薄荷,很辛辣那种,怎样,要尝尝?”
“名字不错,味道也好,改天吧!”
“那你等着,也改天吧!”
大家便碰杯,嘴对着瓶嘴吹冰啤,哈哈大笑。
李可凡从没有和那位作家朋友到过这种地方,20世纪80年代的作家大多是忧患意识很强的那种,不是从部队来就是当过知青,都很土。他不喝酒,也不会跳舞,只喜欢到处游历。她和他聚少离多,但很享受。后来嫁给刘兴桐,刘兴桐就更土,是那种很地道很农民的土。她便无缘这些场合。
内场确实很吵很闷热。Mark看出李可凡有些不适应,便提议到外场去透透气,吹吹风。李可凡心想,一切好像都布置好的,你无法不按照规程走。她很自然地说:“好吧。”
他们在人群中寻找落脚的地方,Mark很绅士,在前头开路,同时拽着李可凡的手。
苏叶正在另外一张长桌边与几位老外谈天,她喝得很疯狂,她的眼睛却跟踪着李可凡,挤眉弄眼的,做出鼓励她的怪样子。
李可凡只是想透透气。她觉得这位独立电影人Mark很有绅士风度,大家坐在一起聊聊也无妨。心想这一夜情酒吧的种种惊险,一定是让记者给渲染出来的。外场风很凉,是深秋天气那种天高云淡,寥寂长空的那种沁凉,令人感到很舒服。这种凉意,有一种激发人偎贴身体的欲望。非常奇怪的就渴望有人来抚摸自己冰凉的双手。这种欲望与性无关,也并不淫邪,而是一种心灵渴求被温暖被抚慰的那种。凉风一吹,燥热的心胸马上就非常清醒,所以,李可凡反而不觉得这地方有多么险恶。正如苏叶所说,风雅颂连名字都令人感到优雅。哪里来的四面楚歌,危机四伏呢?
Mark问她喝什么,那声音很磁性。喝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声音所代表的一种情调,作家和刘兴桐都不具备这声音。
“来红酒如何?”Mark见她只是微笑,便半是征询半做主地问。
“随便!”李可凡有一种被宠幸的感觉。女人真的是情感动物,用不着多少殷勤就足以俘虏一打以上。
Mark打了个响指,侍应生便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一下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来干邑,姿华士12。”Mark对酒品很熟悉。
“姿华士12。”两只精美的法国玻璃杯摆在他们面前。李可凡见那醇厚的酒液倒进晶莹透剔的高脚酒杯里时,她眼中溢出眼泪。为谁流泪呢?她说不清楚。
Mark很知情解意,马上递过来一张纸巾,紫罗兰气味的纸巾上面印着Mark的英文字母。这种做派李可凡可是第一次见识。李可凡自觉像一个乡巴佬似的,她有些坐不住了。
三十九
《关系》第10章
5万元收手费·大姐大老枪·谁抄袭谁,这还是个问题吗·《清闺秀艺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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