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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6年第3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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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丑根的院子里围了很多人,黄丑根坐在房檐下,明花不见人,听见屋里有人杀猪一样叫,听上去好像快要绝了气了。 
  李保库心里失笑了一下,叫了一声:“乖乖!” 
  李保库走近时,有人喊了一句:“村长来了。” 
  有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李保库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的威信,姜还是老的辣嘛! 
  他把大衣穿上,先是不说话,看到黄国富嘴上叼着烟抽,也从口袋里取出一盒来递给对方,对方挡了一下,他把手里的烟弹出来给在场的男人们都发了一支,然后才指着屋檐下的黄丑根说:“你说说你?就算是我没有给你铺水泥地,那也是怕上冻影响质量才没有给你铺!这事情村上的人哪个不知道。就算你不想让我当下一届村委主任了,我自己花钱也要把剩余的给所有没有铺到院子里的铺上,这是县委县政府的决定,我铺不了,下一届还有黄国富嘛!你闹什么事?你糟蹋水,你是糟蹋水?你是糟蹋小河西村民的嘴!你有钱你出了水费,看着清亮亮一地水,群众心疼不,我心疼啊!” 
  说完李保库拍了自己的胸脯一下,有些拍重了,手腕上的表甩了出去,甩在地上的时候,表带和表盘甩开了,这个没有想到的事情让他从看他的人的眼睛里看出了想不到的效果。 
  有人帮他捡起来要递给他,他挡了回去,像是说到激动处还要想往下说什么,听到屋子里的喊声,李保库叫了人说:“屋子里的人是不是伤着什么地方了,她的叫声不对劲,屋里的人到底有事没有?快找车往医院送。” 
  有李姓人挤出人群打电话联系车,这边有人进屋去看明花,进去的人叫:“明花你说句话,哪里疼?” 
  听不到明花说话声,光听得一声比一声哀怨的叫。 
  黄国富说:“她没有咋,我也没咋她,她自己在冰上滑倒了。” 
  屋里的明花喊出声来:“我是为了你黄家,你倒说没有咋,你枉为人的小爷爷了!” 
  黄国富摊开双臂失笑了一下,指着站着的人群说:“人眼里吊盏灯笼,我是不是当这长辈的料,我亮着我自己呢。” 
  看到坡下有车打喇叭的声音,李保库要黄丑根进屋把明花背了出来。 
  黄国富觉得这事情看着不是个事情,怎么突然让李保库一来就闹得这么大了?看到人们的乱劲,觉得比矿上出了矿难还严重。就说:“也不是多大个事情,何必兴师动众?”却看到李保库叉着的手指放到了耳朵前,手没有伸出来,话出来了。 
  “就算是长辈,打人就不对,现在咱俩是平起平坐,你说,这事情不是叫村民看笑话了?就因为没有铺水泥,以后承诺的事情如果完不成,再有人站出来闹事,你说选这个村委主任有什么意思?我是真不想和你争啊!” 
  黄国富这下不说话了,觉得这事情蹊跷,自己也是听说了自家黄姓人放水,自己又仗着辈分大才推了她一下,她自己很轻巧地滑倒了,现在轮不上解释就犯错误了。正了正衣领想说什么,看到镇上的领导一长串儿走了过来。从走来的人满脸严肃的样子上,看到了这个事是一个事件! 
  黄国富没有解释的机会,作为一个被选举的村干部,在选举前做下这么个事情,就算是选举前给村民发了一点钱也不足以构成多大的处罚,有钱救济穷人,不当这村委主任,自己也想着要发一部分钱给大家,可这打人就成了事件。 
  黄国富和李保库跟着镇上的人到了队部。镇领导先是了解了一下情况,觉得事情不大,李保库说:“人都送医院了,不大?” 
  镇领导碍着李的面子给县领导拨了电话汇报了现在的情况。事情眼看着越来越大了,黄国富百口莫辩,听着镇领导把县领导的意见反馈回来说:“县领导说了,这件事情明显是被打人错误,但是,打人首先就不对,尤其是一个被选举干部,等于是给群众的信任度一个有力打击!考虑到是群众选举出来的,再给你一次机会,等选举结束了给予处分,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李保库觉着事情都这样了还能参加选举! 
  却也不敢挂在脸上,猛吸了一口烟冲着门口进来的风吐过去。 
  黄国富看到门外的雪还在下,有一阵子凌厉的北风刮过来,吹得街道上的枯树枝僵僵地抖动了几下,雪反倒下大了,仔细看,不是雪下大了,是树上的雪落了下来。抬头望了望天空,发现天空乍现了一点晴意,看到西边有一条清澈的浮云亮了,太阳要出来了,山头上的雪亮得开始刺眼睛,他走到门口望了一下,抬手抹了一下腮帮子,觉得腮帮子干拉拉像冻僵了的肉,他吸了一口外面的冷气,这口气让他心里好受了一点,天晴了,往山外拉煤的车就好走了,不然路不好走容易出事故。又突然觉得这次选举与他无缘了,没有钱的时候盼有钱,有了钱了盼口碑,他真想闭上眼睛在雪地上盹一会儿,他就是不明白:就算打她了,难道不是心疼小河西村的水! 
  思想混乱得成了一锅粥。 
  黄国富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捏了一下,发现空了,又捏了一下扔到了远处。李保库要给他烟,他又挡了回去。黄国富反身坐下来看一干来人,这时候有矿上的人从门外进来递过两盒大中华,他挑开一盒给在座的人一人发了一支,剩下的扔到了镇里来人面前。在座的人不说眼下的事情,谈开了两口锅前的厨师,说两个厨师赤膊上阵,抢足了风头,也让村民开了眼界。 
  黄国富突然听到他老婆在一个山腰上练嗓子,这时候这女人还练嗓子。早上有人叫他说黄丑根放水,她老婆还懒在被窝里,她也不管他男人出啥事情了,她还练她的嗓子。他笑了笑,眼前发生的事情好像与他也不相干了。 
  听得他们在一起议论厨师,他倒想起了当年自己读书。乡下的教学质量真是不敢恭维,当年自己去考高中时,肚里的墨水没有喝足,爹说,你喝的那点墨水都叫配饭吃了。他也不在乎,就凭了一股不在乎样也跟了人进了城里。就好比三脚猫功夫的师傅要弟子去打擂台,想的就不是如何取胜而是不要误了热闹。他到了城里自知是考不上的,干脆就不去考试了,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躺下去望天。白云悠悠,风儿窃语,他在心里恨恨地说,我他妈的不能就这样活,人活一辈子容易吗!他凭了一股狠劲儿不回小河西,在外给人打工,也做小贩生意,不几年倒真发了,他带着钱回小河西开了这个矿。开矿不易,风餐露宿他走过来了,当年开采出来的煤卖不出去,送上门都不给钱,有的还死赖着顶货,有拉了煤不给钱顶醋的,顶塑料桶的,也有顶卫生纸的,五花八门想起来都好笑。当年的村里穷,村干部不关心矿上的事情,还隔着窗户看笑话,那样的时光他走过来了。 
  到后来,政策好,日子好,环境也好,一听说煤矿谁都眼红,村干部也开始插手管了,人坐在金盆盆上,金盆盆还是金盆盆,人就不是人了。 
  他突然地又想到了自己的媳妇六月红。他第一次看她的戏是矿上唱给老君爷的,老君爷保佑着一矿人的平安,他每年都唱两场戏慰劳老君爷,其实只是形式,是唱给矿上井下工人的。看她唱也看不出好来,人涂了脂粉,白脸红腮帮,那是台上的人。他是偶尔路过后台,看到刚刚洗了脸的她。她真的长得好美,眉毛长而弯曲,如墨如黛的一双眉毛显现着自然的柳叶形状,眼睛虽然不大,却清纯明亮,不知道咋搞的,其实她脸上还是有不值得他夸耀的东西,比如鼻两边的那几粒雀斑,可他却固执地认为她的嘴唇最好看,而且就是那一瞬间升出了一种强烈的欲望,想在她的嘴上吻两口儿。当时,六月红不看他,拿着自己的洗脸用具,唱着一句甩腔,咿咿呀呀地扭着腰身走了。他一下觉得这个女人有意思,后来几乎没有绕什么弯子就认识了,认识后他发现这个女人除了爱钱还爱唱戏,是个简单、头脑不发昏的人。细想想,多少年来,生活的不尽如意他都面对了,生活的美好他也面对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怕啥、怕谁?生活就是无尽的享受,包括痛苦在内,这事也算不得事情,大不了还当他的矿长。他真是舍不得小河西村这一方土地啊,他想建一个好一点的学校,想让村民都住上别墅,如果他不当选了,矿上出的钱怕是要走了形式。 
  屋里的人突然安静了,山上的唱被风送进来: 
  听奶奶讲革命英勇悲壮 
  却原来我是 
  风里生来雨里长 
  奶奶呀 
  十七年教养的恩深如海洋 
  今日起志高眼发亮 
  讨血债要血偿 
  前人的事业后人要承当 
  我这里举红灯光芒四放 
  有镇上的领导说:“黄矿长,你真是娶回个好老婆,不用磁带就听上真唱了。这样板戏咱有多少年不见了,真要唱,还真稀罕了,得来看看。” 
  李保库把语音放重了说:“人家黄国富是活样板,是娶回宝贝了!” 
  黄国富听出意思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突然明白是谁在作怪,很不在乎地笑着说:“我看中午饭咱都到矿上吃吧,听我老婆唱戏是图乐儿,人活着都是图乐儿,真个是老头钻被窝,找着宝贝了啊!” 
  大伙都笑起来,李保库也跟着干“嘿嘿”了两声。 
   
  五 
   
  别看选举是三天后进行的,但这三天里小河西村一点也不太平。 
  李保库想不到黄国富还能参加选举,本想着这么一闹,就可能取消他的选举资格,结果还是没有闹到点子上。三天后选举,他被选举的把握有多少,自己心里不是没有谱,是怕出意外,黄国富这小子和自己较上了劲,冲他上午说的那句话,“老头钻被窝找着宝贝了”,是明着反击自己的话。也许旁边的人没有听出来,但这句话的狠劲他是清楚的。 
  他觉得这一次下的赌注还不够大,他面对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竞争对手,敢拿钱行贿群众的怕也没有几个。一个人把钱不当钱了他还怕什么!如果这次赌输了,他对小河西矿的控股就没戏了,而有些暗中不能说的事情也不好操作,一年里煤矿的年产值有多少他心里最清楚不过,有这么一个台阶,他要不上那等于放着糖炒栗子不张嘴。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把自己的心腹都叫过来。 
  来的人坐下后,李保库给他们说了今天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是黄国富给自己难堪,三天后自己要是落选了不仅仅是面子上的问题,以后想在矿上揽工程,想贩煤的都别指望,黄国富不是吃软饭的,所以,为了保证三天后不出意外,我们还得想一个周全稳妥的办法。 
  既然都是李保库的亲信,又考虑到个人以后,这时候有人说话了:“我看现在的人都变聪明了,没有不认钱的,我听有人私下做了比较,发多少东西也不够一千块,咱就是种地的还缺几斤粮食,粮食多了还得买防虫药,钱到银行怎么也生几个利息。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连村里的傻海棠都知道谁给的钱多她就画谁的票。” 
  李保库沉默了有一二十分钟,有人说:“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事情还是得送钱,扳倒一个人的好办法就是把他往钱里装。” 
  有人跟着说:“但也不能像黄国富那样天女散花,拿了钱不选你,你说你能咋!” 
  李保库走进卧室提出一个袋子来和其中一个人说:“计算一下,靠近咱这边的有多少户村民,拿着去送,有一条,记着说话方式。我琢磨着不这么做也不行,不能说是我让你们去的,怎么说一路想想,送出去的钱要保证他们到时候能添上,别光长了猪脑。” 
  这时候想的人想出了一个办法,把几种选票样式说出来,并伏在李保库的耳朵上说了他想出的点子。这个点子的绝妙处是拿了钱的人不能不填要选举人,不填票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了。既然要送钱就大方点,啥事情都是赌,就怕关键时候的矛盾出在内部,对李姓人也得防着点,这个点子呢就不存在防不防的问题,送他钱把意思告诉他就是。不送钱的告诉他怎么做,他也得看在以往必须填,谁叫他姓李,不填他脸上就不好看。 
  打发走来人,李保库怎么想都觉得他用的这帮人有价值,不是猪脑,简单到要吃要喝,还是有头脑的。如果说一张票上有三个被选举人,村委正主任、村委副主任、委员,那么填选票的人要在一个同意人名字后画圈,比如:李保库后面画圈,那么委员的空格里他就必须填上他自己,只有填上他自己,才能证明这张选票是他拿了钱不白拿,选了自己的人。毕竟画李保库和黄国富的人多,填自己只能一个人,委员选不选目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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