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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逝 作者:伊夫·马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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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了。护士把孩子抱来了,孩子差不多已睡了一个小时。安娜累了,安慰我说,她很快也要睡。我离开了她,不像昨天那么担心了,但把她孤零零地留在那儿,我又感到很伤心。 
  

  我母亲从布列塔尼来看她的孙子。她觉得他很漂亮,说: 
  “他的眼睛和额头也许像他母亲,但他长得像你,真是神了……” 
  她给了我们各种各样的建议,我们一点没有采用或基本没有采用。不过,她资格老,有权这样。 
  “你父亲眼下来不了。他一直很忙……你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生活……天天晚上不得安宁,总有那么多琐事……他星期天来,不是这班车就是那班车……当然不是明天……下星期。” 
  这消息使我们感到很高兴:我父亲是个医生,从来没有休过一天假,也没休过一个周末。这次破例前来,表明他对此事多么重视。 
  这种甜蜜和欢乐的气氛为什么竟然会使我感到有点害怕?我弄不明白。深夜,离开安娜以后,我带母亲去吃晚饭。我把这种想法告诉了她。她安慰我说: 
  “瞧,你真傻……这一切都因为你太累了……你脸色很难看,你知道……几天后,如果你好好休息,这一切都会消失的……” 
  我把她送到旅馆。我觉得自己的心里话让她也不安了,我拼命责怪自己。 
  尽管我答应马上去睡觉,但我还是在马路上和河堤上走了很长时间。天一冷,街上就空空荡荡了。凌晨两点左右,我回了家,但睡不着。我看书一直看到天亮。 
  

  星期六。我六点钟左右就起床了,忘了刮胡子。安娜应该今天出院。孩子应该今天回家。我还不习惯叫他的名字——爱德华。但这个名字五天前就定下来了。市政厅的秘书在身份登记本上登记了我和安娜选的五个名字:爱德华、安东尼、瓦斯科、詹姆士、热内。她对这些拗口的名字并不怎么欣赏,但我们选这些名字,与我们的某些家族成员是外国人有关。 
  我整理了一下教母帕斯卡尔昨天用鲜花装饰过的套间,确信一切俱备,就等着迎接孩子了:前两个星期保姆将跟我们住在一起,尽量让安娜好好休息。床、婴儿、秤、奶瓶、奶嘴、灭菌器、奶粉……似乎一切都备齐了。我在包里装了两件婴儿用的内衣、几块尿布、一个襁褓、一顶帽子、几双小鞋和母亲昨天送的一块大披巾(母亲已在归途的火车上),拿起篮子出了门。 
  不到一个星期前,我走过这条路线,满心忧虑;在此拐弯,等待绿灯;在这个交叉路口减速,欣赏这些巨大的栗树,并在左边转弯,拐进医院的院子里。 
  安娜坐在床上等我,大眼已经瘦下去了。她脸色苍白,当她站起来拥抱我时,脚步有点不稳。医生今天早上给她拆了线。几天后,她就会毫无感觉了。她蜷缩在我怀里。我吻着她的头发,抚摸着她的肩膀,劝她坐下来。因为还得结账,在住院部的各式单据上签名。 
  我把带给爱德华的衣服交给护士。看到我那么激动,她乐了,说: 
  “您几分钟后就可以把他抱走了。他两小时前就准备好了。儿科医生最后又给他检查了一次,发现他十分健康。我已把喂奶的注意事项告诉了您太太。总之,没有任何问题。你们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们,我们会向你们提供任何咨询。” 
  当我回到婴儿室,爱德华已在篮子里睡着了。他身上穿着我给他选择的几件衣服——衣服太多了。我带着他来到安娜的房间。我们向护士和助产士们告完别后,三个人离开了医院。 
  当我把爱德华放在车后座上时,他醒来了。我怕他哭,但他没有发生任何声音。我扶安娜坐下,在关上车门之前又吻了一次她的手。她露出了微笑。她很高兴能回家,能跟我在一起。我感觉到了。 
  我开车从来没有开得这么慢过。天气很好,就像安娜分娩那天一样。爱德华眨着眼睛,安娜转过身去看护他: 
  “他多可爱啊……” 
  下车时,我注意到有不少房客在窗帘后面看我们。安娜不想说话,躲进了电梯。我抱着已经睡着的爱德华追上了她。她打开家门,走了进去,到每个房间都看了看,想重新熟悉这些地方: 
  “啊,一切都井井有条……这么多花……” 
  我把爱德华抱到他的小房间里,站在那里凝视着他。安娜跪在放在地毯上的篮子边上,默默地望着儿子。她朝站在她身旁的我抬起泪眼,搂着我的大腿。我扶她站起来,拥抱着她。 
  “谢谢,再次感谢,安娜……你给我生了这么漂亮一个孩子……” 
  

  有人按门铃。我去开门。一个个子高高的金发姑娘笑盈盈地出现在我面前。是保姆。她是爱尔兰人,刚结束学业,现在在巴黎实习。安娜躺在床上接见了她。请她坐在自己身边,用英语(因为她法语讲得不好)向她作了必要的解释,介绍了孩子的情况和我们自己的情况,说明了她要做的工作,并请她明确提出她的要求。很快,一切都定下来了。她提出了条件,我们同意了。简单而明了。 
  “我叫奥德丽。” 
  我带她去爱德华的房间。我们已在那儿给她准备了一张沙发床,让她睡在那里。 
  我又回到安娜身边,说: 
  “她好像挺文静……而且很年轻……我喜欢这样……年老的妇女往往喜欢独自照料孩子。” 
  安娜累了。我劝她睡觉,她拒绝了,而且希望我留下来陪她,一直陪到给爱德华喂奶的时候为止。 
  奥德丽轻轻地敲了敲我们半掩着的房门。她换上了一件白色的罩衫,翻领上别着一枚徽章。我发现她是在都柏林的一家医院里学习的。她抱着爱德华,爱德华醒了,看着她。她跟他说着话,摇晃着他。 
  “他饿了……我要给他喂奶……” 
  在她的监视下,我在厨房里准备灭菌器、奶瓶和奶嘴。水开时,奥德丽去给爱德华换尿布。尿布已经湿了。她唱着歌,后来她告诉我,她唱的是“做一个摇摇篮的爱尔兰女人”。 
  爱德华已在等了。他完全醒了,身上干干净净。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头发是金黄色的,粉红的脸蛋已不像开始那几天那么圆了。他鼻子扁平,鼻孔是椭圆形的,耳朵长得很细腻,肉嘟嘟的嘴唇布满垂直的褶皱。他朝我转过脸来。奥德丽见到我那种赞赏的目光,不禁露出了微笑。 
  当奶瓶准备好时,奥德丽坐下来,左臂抱着爱德华,把奶嘴伸过去。爱德华咬住了奶嘴。 
  第一次开始喂奶。每天得喂六次。爱德华吸得很快,奶沿着他的下巴流下来。八十克奶一下子就被吸光了。奥德丽抱直爱德华,让他把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以便更容易地打他免不了的饱嗝。爱德华眨眨眼,动了动被襁褓裹得紧紧的腿,却一直不打饱嗝。 
  “快,爱德华,打吧……快点……” 
  奥德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结果爱德华很快就打起嗝来,而且还拉尿,弄得奥德丽不得不再次给他换尿布,而爱德华这时却已经睡着了: 
  “三小时后喂最后一次奶……如果他晚上哭,我会喂他一点糖水……” 
  当她留下来和安娜聊天时,我去做晚饭。我把饭搬到我们的房间里去吃,免得安娜麻烦。奥德丽不时去看爱德华睡觉的情况,并跟我们谈起都柏林,谈起她的工作和她出生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安娜也跟她谈起我们,谈起我的工作,她的怀孕和我们的计划。 
  当爱德华吃完最后一次奶时,大家都睡了。安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我们醒来时已是早上八点。奥德丽已给孩子喂过奶,现在正在给他拉尿。她不停地跟他说话。我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刚才还在哭的爱德华不哭了。我去看他。他光着身子躺在桌上,躺在襁褓上,扬起手臂和腿,眼睛睁得大大的,撅着嘴。我忍不住想笑。他任凭别人给他涂膏、扑粉、用襁褓包起来。 
  我去上班了。一点左右,当我回家吃中饭时,帕斯卡尔也在。奥德丽很累,睡了。安娜抱着爱德华,在给他喂奶。“咕噜咚!”他吞得太快了,差点喘不过气来。安娜吓坏了,手一松,奶瓶掉了,幸亏我及时接住。爱德华回奶了。安娜竖起他的身子,在他背上轻轻地拍着,帮他缓过气来。她很害怕。我也同样。帕斯卡尔猜到了这一点。她说: 
  “不要因此而紧张……这是常事……也许应该换换奶嘴,可能是孔太大了……好啊!如果你们一开始就这样,以后怎么办……来,把他给我……” 
  她接过爱德华。爱德华舒舒服服地躺在她怀里,心急地等人们给他喂奶。奶喂完了。平安无事。 
  奥德丽进来,接过爱德华,要把他带走换尿布。安娜要她让自己来换。 
  帕斯卡尔独自跟我呆在一起,跟我谈起她那个当记者的丈夫昨天紧急去约旦了,采访在巴勒斯坦发生的战斗……她很担心。 
  爱德华的房间里转来一阵笑声,肯定是安娜没有经验造成的。我们也被惹笑了。 
  “你们可以来看看……他睡在……” 
  爱德华在篮子里打着呵欠,双手被一条羊毛披巾包着。安娜向他弯着腰,唱道: 
   
  宝宝, 
  好宝宝, 
  宝宝可能要睡了; 
  宝宝, 
  好宝宝, 
  宝宝很快要睡了…… 
  爱德华睡着了……他睡着了。他的呼吸很平和,粉红色的脸亮亮的。他很安静。我们大家都默默地看着他,然后一声不响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星期二上午。在奥德丽的要求下,我打电话给父亲,问他能不能增加奶量。因为爱德华每次喝完奶后都哭着还要。父亲建议每两次给他喂一次九十克。父亲似乎对他的重量感到满意,但对他的胃口并不感到奇怪。他担心安娜的健康,说星期天来看我们。就在我出门去上班时,安娜来了两个女友。她们对她表示祝贺,聊了几个小时。 
  一点左右,我回家时,又发现了一些鲜花和给爱德华的一些玩具。奥德丽抱着爱德华。爱德华已经吃完奶,还想再吃。 
  家里的生活很快就适应了喂奶、睡眠和醒来的节奏。我有点担心安娜和我会完全忘了自己,一心扑在孩子身上。我有时觉得这种没完没了的关心太过分了……但还有什么办法呢?……因为我们的作息时间已被孩子的出生所改变,我们的喜怒哀乐也随之改变。爱德华侵入了一切,侵入了空间和我们本身。所有的东西都散发着他的味道。 
  今晚,我发现安娜很疲劳,若有所思。我知道她又想起了她怀孕时,她的亲朋好友曾提醒她,人生了孩子以后会变。当时,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显得遥远而厌烦。今晚,我们真正体会到其重要性了。我们没有后悔。重要的是我们迎来了我们所期望的新生活。 
  

  星期三晚上,我回家时安娜一脸愁容。孩子病了。她很担心。爱德华吃奶正常,但不停地哭。奥德丽给他量了体温。三十八度。安娜打电话给儿科医生,医生太忙,晚饭前来不了。 
  我去看爱德华,抱起他,轻轻地摇晃着。他安静下来。我发现他的齿龈上有些小白点。奥德丽说,他刚吃完奶,是奶迹。我不信。我放下已经睡着的爱德华,来到安娜的房间。 
  “也许有点感冒……或者是太热了……” 
  爱德华的房间里挂着一个温度计:二十二度。太热了。我让奥德丽把裹在孩子身上的羊毛披巾解开。有内衣和襁褓足够了。 
  有人按门铃。我赶快去开门。是医生。是个女的。她跟我父亲的年龄差不多。她把雨衣放在椅子上,在看孩子之前先问我: 
  “他哪儿不舒服?” 
  我向她描述安娜告诉我的症状。奥德丽正在给孩子脱衣服,医生接过孩子,举起来,然后把他放在包襁褓的桌上。孩子哭了。她让他站起来,用手扶着他,让他走,检查他的反应。她摸着孩子的肚子,摸了很长时间,又用手电照着,检查孩子的眼睛和嘴。 
  “可能是……这是鹅口疮……” 
  她向我指着齿龈上刚才已引起我注意的小白点。 
  “把他最近的几张尿布给我看看……他喝的是什么奶?” 
  她结束了检查: 
  “不严重……他有个大鹅口疮……有些小真菌进入了他的食道……他之所以哭,是因为他吃奶时感到痛……瞧,先生,您看,那儿很红……。” 
  随后,她又用英文向一头雾水的奥德丽解释,接着告诉我: 
  “您用不着担心……可以给他寄回衣服了……这里太热了……不要超过十六度……好了,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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