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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第02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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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仇恨
  
  蚊子还在飞,火堆前,惊恐的孩子
  不明白女人的脸上,什么时候淌下两条
  缩小的河水,缩小的河水
  
  飞上楼顶的鸽子
  
  一只,两只,我几乎没怎么用力气
  就看到两只灰色的鸽子飞上了六层的楼顶
  生命之轻,占据了这样的高度
  
  我居住的楼房,在最高处,妻子和我
  两只鸽子一样,孵出一只小鸽子
  可爱的小鸽子,咕咕,咕咕,在长大
  
  夏天的早晨,两只鸽子飞过窗前
  歇在我能看见的楼檐上,不知道
  那一只看见了我,还是看见裸睡的女人
  
  两只鸽子,咕咕,咕咕,在楼檐上调情
  飞走,飞来,是要制造忠贞
  还是在我眼前做出一次鬼混的假缠绵
  
  伊河上空的卢舍那
  
  龙门下着雨,抛下唐朝细碎的银两
  卢舍那佛像面呈微笑,一直注视石阶上
  走动着的最小的人,尘土一样消逝的凡胎 
  肉体
  
  高大的卢舍那,正坐在伊河之上的岩石里
  耳朵大到无法听见河水的声音,只能拢住
  风的音乐
  任何力量的挪动都恍如微弱的灯火,在前
   朝后世熄灭
  
  残缺的卢舍那,手足戕害仿佛是一种暗喻
  伊河之上的一次观望,不可计数的佛龛
  需要多少人,付出岩石至今未曾收回的账单
  
  那些被豢养的宠婢,被积土埋没的力士
  脚踏莲花的女人,谁知已被挪向何处
  问问香山居士,问问龙门之下的鲤鱼
  
  没有一只船驶来汴河
  
  其实是想到开封看看宋朝的影子,就像到 
  洛阳
  看唐朝的繁华,汴绣上的一条河流和一座 
  木桥
  茅屋,店铺,市井里的人物,来来往往的商
  贩
  
  这条河就是汴河,汴绣上绣着清明上河图
  那些从苏杭启程运来的米茶,在汴河的埠
   头停靠
  来京城歇脚的拉船的纤夫,风流倜傥的举人
  
  都不见了,仿佛是一个虚构的王朝
  没落的御街,浊清分明的潘杨湖,阒无人 
  迹的演武场
  汴河上没一只船驶来,载不来宋朝的喧闹
  
  黄河把开封打开,黄河又把开封封在地下
  清明上河图里滑稽的杂耍,天下第一楼里
  的灌汤包
  让人难以置信这就是汴河边上宋朝的气息


大地的尊严(五首)
■ 周建岐
  尊  严
  
  有时是两三个,有时是四五个
  他们端坐在圆桌边,轮流翻看菜单
  向服务员寻问了价格,再商量要
  还是不要,他们的手指
  笨拙,缓慢地把木筷从纸袋抽出
  又要了一叠餐巾纸
  他们在这家小酒馆显示着
  足够的尊严
  他们中的一个用牙齿把几瓶
  廉价的啤酒盖嗑开
  他们中的一个离开一会儿
  去街对过的商店买来一包烟
  他们的外省方言透过呛人的烟雾
  透过铝合金玻璃窗,弥漫到大街上
  在他们叫作“鬼地方”的城市
  显示着足够的尊严
  
  他们肮脏的头发,破旧的衣服,就像
  凡·高和高更们在聚会,他们的手
  在高空的脚手架上比划的
  也无非是离别已久的那块麦地
  他们手上的油彩,几年来从未干过
  那块黄,那块蓝,那块灰,他们的村庄
  在祖国的低空,在上升的楼群
  显示着足够的尊严
  
  菊  花
  
  菊花肯定被天空占有过
  被天空的野蛮热血制服
  被看管,趁看管者稍不留神
  逃了出来,逃到一个叫作
  三丰小区的地方
  把小区的路涂抹成了金黄
  像凡·高,有绘画的天赋
  
  栖于小区就注定涉及琐碎事
  每天早晨七点就得听
  灌煤气的三马子一个紧跟一个叫喊
  就得围着一辆卖煤的四轮车
  谈论今年的煤价,煤的好坏
  就得和几个下岗女人
  一边打毛衣,一边谈论着生活
  
  菊花在路边独自打着毛衣
  秋天由凉变冷了
  
  老妇人
  
  一辈子没看见过大海的老妇人
  也没看见过火车,她的村庄安静
  仿佛大海养育多年的贝壳
  村东打麦场放映着露天电影
  黑白老片,日本鬼子叽里咕噜的叫喊
  把她叫回1941年,村庄死了人
  但她没死,她的小脚日夜逃亡
  
  她的脚小,鞋子更小,每次穿上
  都需要那柄水牛角的鞋拔子
  使用了几十年,再使用几年
  她会随身带到更安静的村庄后面
  现在,她还能走到对门打长牌
  锁上门,把钥匙藏匿在门楣上
  她还能在后半夜穿鞋下炕
  去查看石板把鸡窝挡严了没有
  
  秋日黄昏
  
  黄昏把大地,大地上的村庄
  紧抱在一起的秸秆,坟墓
  画成深的黄
  黄昏有别于那个走村串户
  画门楣的老画匠
  他自行车驮的颜色,多的是
  大红大绿,他们希望他把门楣
  画得大红,这样生活就显得喜气
  
  这样他的手指从春天
  到秋天都沾着红彩,现在
  他穿过黄昏回家,他的自行车
  绕过一些旧坟,他的身子
  在一些新坟旁边怔了怔
  它们在黄昏的大地上,像一些
  失去火焰的种子,又像
  一个老人吐出的牙齿
  
  雨中的村庄
  
  几只羊挤在山坡的秸茬里
  雨把它们弄得白一块
  脏一块
  像秋天大地忘记摘走的棉桃
  
  雨在青色小瓦上
  旋转了一圈
  落下来,亮又凉
  屋里的老婆婆正忙里偷闲
  把过冬的棉被
  加暖一寸
  她的聋耳朵也听见了
  这世界运动的声音
  赶紧探出头来查看
  屋檐下的酱缸
  盖严了没有
  
  雨肯定在
  一只懒蟾的背上
  狠砸了一下
  它代表村庄,沉闷地叫了一下


火车穿过雨区(六首)
■ 子 川
  今年的椿树
  
  为我竭尽全力地开花
  今年的椿树
  树皮皴裂,枝干疤痕累累
  风刀霜剑一次次试过它们的锋刃
  
  一株没有秋天的树
  夏天的铲车驶过
  伐倒站立者
  剪子视野
  
  站立的魂魄
  依旧。空气中依稀有花的分子
  它已经尽力了
  在风中
  在诸多气息中坚持
  多不容易
  
  今年的椿树
  不再年轻的树
  
  鱼  饵
  
  时间之上,我是上帝投放的一粒鱼饵
  短暂地漂浮水面
  等待鱼来吞食
  我不知道上帝想钓取什么
  
  时间在大地上行走
  列车在时间中行走
  上来一批人,下去一批人
  在时间中出现
  或者消失
  
  有许多不同的鱼
  我不知道上帝想钓哪一条
  哪张嘴将吞食我
  时间之外,传来上帝的笑声
  
  石 头
  
  被自己搬起来
  最后砸了自己的脚
  这样的石头每个人都有一块
  
  始终向上攀爬的足痕
  有时会沉陷深深的底谷
  或者看见它们从悬岩猛摔下来
  像一道无措的飞瀑
  
  精心打造的词语
  从泥淖,从沼泽地
  生长出一簇簇深绿的荆条
  八月的午后
  太阳眼睛很毒辣
  乱石堆有一群叫不出名字的紫花
  开得不是滋味
  
  有没有一条从不会折回来的路
  我不相信螺旋式上升
  石头也不信
  看一个身影渐渐消失在大漠
  一支断了铁镞的箭
  射向远方
  
  那些方圆自在的规则
  怎么就不知道变通
  随心所欲多好
  有一阵发现心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
  心是另一块石头
  
  火车穿过雨区
  
  雨打湿了整整一个车皮的阳光
  火车穿过雨区
  雨点儿凄惶地敲着车窗玻璃
  风依照雨的身形
  描画自己
  
  汽笛拉响
  一群黑色的鸟
  从站台狭窄的天空飞过
  
  火车穿过雨区
  多像一个失而复得的记忆
  所有火车都在提速
  以最快速度把车上车下的人
  撕成伤心的两地
  
  一个最简单不过的算术公式
  时间乘以速度
  等于距离
  
  旅行中
  
  旅行中我们做过许多设想
  可掠过车窗的风景
  往往超出人们的想象
  最终的方向掌握在谁手中
  
  遥不可及的是未来
  未来与我们擦肩而过
  它的另一个名字叫过去
  现在总很短暂,只来得及眨巴一下眼睛
  
  现在我面对一张有了年代的纸张
  一张具有收藏价值的纸
  不应当用来书写脆弱与哀伤
  如果是堤防,50年的堤岸也应该固若金汤
  我想我早已过了晕车的年龄
  为了未来我们付出了难以言表的艰辛
  未来就像小孩不明白大人心思
  越走越短是最后那截距离
  
  沿着那些雪泥鸿爪
  追问自己的方位与处境
  破蔽的车厢已载不动许多惆怅
  有一些东西浮上来,再无法摁下去
  
  证 明
  
  我要了一瓶啤酒
  一个人,喝
  车窗外飞速闪过的景物
  不愿意与我对酌
  以现代节奏撩乱我的眼球
  
  从节奏想到动与静
  想到李白
  他好像从不在马背上喝酒
  躺着或者坐着
  月亮和影子与他相约
  
  一动不如一静
  加速度让终点提前到来
  现代人智慧里有现代人的笨拙
  微醺时,我把着酒瓶
  写下比古人聪明一百倍的诗句
  证明我的愚蠢


触摸秋天(组诗)
■ 邵纯生
  凉下来
  
  凉下来。雁群收紧的双翅
  一片倦困在墙角的枯叶
  墙皮剥落的农舍上发亮的黑瓦
  
  进入秋天,凉意渗透万物
  身边的影子,跟随渐弱的阳光
  一寸一寸变长
  天空开始空阔高远
  收割后的野外黄土裸露
  
  凉下来的还有秋雨
  还有虚空了的那部分记忆
  穿越夏天的经历使热情耗空
  饱含一腔微尘潜入地下
  在黑暗中预言来世的命运
  
  卑微的重量
  
  轻微得如同一根羽毛
  如同羽毛抽掉了骨头
  剩下一地拆散的碎屑
  比轻还轻
  卑微的事物也有自身的重量
  一片黄叶飘离枝头
  那光秃的枝条又向着秋天
  弯了弯腰
  
  雨水有何不同
  
  雨点密集起来
  黝黑发亮的沥青路面
  眨眼间撑起一片蘑菇
  它们其中哪朵是有毒的?
  
  “听细雨敲打我窗……”
  女歌手的唱词雨丝一样漂浮
  无望地撞向湿淋淋的空气
  听不到半点回声
  
  秋天的雨水究竟有何不同
  沁凉,细密,出人意料
  温度从高空一路滑落
  在接近冰点处止步
  在心情的空白区域留下一汪死水
  
  片刻的清醒
  
  草叶上的晨露
  窗户上的霜花
  杯沿上一滴昨夜酒渍
  固守住存留已久的心情
  
  烈焰的温度照彻寒夜
  把歪倒的杯子扶正
  把散光的瞳仁聚集
  拿出片刻时间
  静心正视一眼这个世界
  
  怎样醉去,怎样在梦中
  用酒精和霜露调制成一杯饮料
  ——喝醉了的是鬼
  喝不醉的是仙
  
  黄金玉米
  
  顺从季节,顺从阳光
  不如顺从金黄色玉米饱满的籽粒
  一只田鼠,支棱着耳朵
  口含过冬的口粮
  从远处的田垄跑远
  
  音乐打开
  落叶开始起舞
  收割后的田野露出无边的空荡
  天色向晚,金子离地
  玉米回家的意志多么坚定
  留下的痕迹多么清晰
  
  五谷杂粮养大的孩子
  在这个季节,这个秋天
  体内一块缺钙的骨头
  不知不觉又长了一截
  
  声音像一声叹息
  
  烈日的风暴平息之后
  转眼进入秋天
  疯狂的蝉叫随黄叶坠落
  在树的根部留下踪影
  夏天延续的梦想被风接住
  撕扯成纷乱的雨丝
  重新撒种在平展的田野上
  
  农历十月的乡村多么空寂
  南下的大雁云中游弋无声
  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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