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共和国的名义 瞿新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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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风果然是个行综不定、变化多端的人物，不愧为张墨翰的心腹大将。当海关方面还没有人赶到云城码头时，他已在码头附近一家宾馆客房的窗台旁俯瞰着码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鲁风略微判断了一下，起身去开门。拎着一只行李箱的阿东像鬼一样闪进了门。鲁风微微一怔，但马上恢复了平静，很随意地问：”你怎么来了？“
　　阿东神秘地笑笑说：”老头子让我来帮你一把。“
　　鲁风拍了拍阿东的肩，”老搭档了，张董真会用人。“
　　阿东打开箱子，慢慢装配起那支曾在建平码头使用过的红外线狙击枪。鲁风突然冒出了一句让人捉摸不定的话：”阿东的枪法可是越打越准了。“
　　阿东眉心一跳，诡谲地笑了笑说：”这要看谁指挥我了。“
　　鲁风不禁捶了阿东一拳，”那就再次合作了。“
　　阿东举枪往窗外方向瞄准着说：”这次有人真是把老头子踩痛了。“
　　”老头子还相信这人就是云城海关缉私大队的朱大队长吗？“鲁风盯着阿东手中的枪。
　　阿东反问：”你以为呢？“
　　鲁风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后，将烟雾喷向了阿东的脸上，”我问了一句废话。“
　　阿东拨开浓密的烟雾，盯着鲁风说：”你我得多用点心。“
　　鲁风警觉地问：”什么意思？“
　　阿东”啪“地为狙击枪上了弹夹，”这一枪再打偏，你得出面帮我解释了。“
　　鲁风突然凶相毕露地说：”那我先一枪毙了你！“
　　许钧和龚智明、朱队长一行三辆车出了医院，奔码头方向去。许钧显然还没从医院里带给他的情绪里走出来，他坐在副驾驶座上黯然地看着车窗外的夜色，无意中将视线慢慢转到了驾驶座前的后视镜上。后视镜里，朱队长的小车紧紧跟着，正在驾车的朱队长的脸时隐时现地晃动着。许钧冷不丁地问驾驶员小卢：”你觉得这个朱队长怎么样？“
　　小卢想了想说：”说不出来。“
　　许钧若有所思地说：”哦，说不出来也是一种感觉，至少他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好印象。“
　　小卢点点头说：”应该是吧。“
　　”找个机会甩掉他，让他跟在我后面不舒服。“许钧直愣愣冲出这句话，让小卢暗暗吃惊。
　　许钧的车队还在赶往码头的路上，码头附近那家宾馆客房里的红外线狙击枪已在房间靠窗的位置架好，时刻恭候着重要目标的出现。鲁风从沙发上起身，走向房门，对阿东说：”我去买包烟。“
　　阿东掏出烟扔给了鲁风，”熊猫烟，孝敬鲁副总。“
　　鲁风皱了皱眉，”没劲，我习惯抽骆驼。“仍想往外走。
　　门口方向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鲁风怔了怔，打开了门。张墨翰戴着墨镜悄然出现在门口，鲁风和阿东一惊，忙殷勤地迎进了张墨翰。鲁风为张墨翰让了座，不无真诚地说：”张董，你这太冒风险了。“
　　张墨翰”哼“了一声。鲁风明白，张墨翰这一声”哼“里，藏着多少东西，立马夹紧尾巴倾听张墨翰的话：”我很想亲眼看看会出现什么样的神秘人物。据说，云城海关八一五艇参加了主要行动，而北宁海关八零七艇参加了接应行动。“
　　鲁风不解地问：”这说明了什么？“
　　张墨翰凝视着鲁风说：”如果是云城海关的单独行动，他们不可能去调北宁总关的八零七艇，如果是云城海关指挥了这次行动，那么云城海关缉私大队朱大队长不会袖手旁观，而偏偏朱大队长在行动前跑到了建平，又匆匆赶回了云城。如果他肩负了特殊的使命，更不会带一个女人跑到码头上，可见他并不知晓真情。所以我推断，很可能是北宁总关指挥了这次行动。“
　　鲁风点头说：”张董高见。“
　　张墨翰转头问阿东：”阿东，你以为呢？“
　　阿东摆弄了一下枪，”我会在瞄准镜里牢牢捕捉董事长想见到的那个人。“
　　张墨翰露出了一丝阴笑。
　　许钧一行的车队仍在向码头方向驶去，他们中没人会想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着他们。车队驶到了一处十字路口，从许钧的小车里望出去，通行方向的绿灯已开始闪烁，转眼翻到了黄灯。小卢带了下刹车，打算刹停在横道线前，不料许钧叫道：”冲过去！“
　　小卢一踩油门，小车在黄灯刚翻到红灯的当口，冲过了十字路口，路口的一辆警用摩托车见状追了上来。许钧嘀咕了一句：”云城的警察精力充沛。认倒霉吧，靠边停下。“
　　警车威武地一个急刹车，停在许钧的车旁。交警盯着司机小卢说：”北宁的车真牛啊。“
　　小卢递上了工作证，”北宁海关缉私局的，正执行任务。“
　　交警看了眼证件，立即敬了个礼，”请上路。“
　　许钧突然问小卢：”你把建平的牌照换下来了？“
　　小卢得意地回答：”离开建平前就想到了。“重新启动了车子。
　　许钧自言自语：”北宁的车开进了码头会怎么样……“
　　小卢一愣说：”有什么问题吗？“
　　许钧突然命令道：”调头，回医院。“
　　小卢没有马上反应过来，说：”哦。“
　　许钧说：”这事提醒了我，这次行动远远没有结束。唐旭峰的爱人被枪击还是一个谜团，我不能这么快就在云城的码头露面。“
　　小卢将小车迅速调头，许钧打通了龚智明的手机：”龚关，考虑到一个特殊的原因，我现在决定不去码头了，请你告诉唐旭峰，我在医院等他。“
　　许钧的车和龚智明、朱队长的车擦肩交替驶过，许钧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今晚将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夜晚。“
　　小卢将车开得飞快，”没想到战场那么快就从建平移到云城来了。“
　　许钧深深吐了一口长气说：”岂止是建平和云城不太平，我想北宁也会弄出点风雨来。“
　　也许让许钧说对了，在北宁海关码头的一间会议室里，罗英鹏正召集着一个会议。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有些凝重，与会者几乎一个个板着脸。罗英鹏说：”案情介绍完了，真对不起，让大家白跑了一趟，在这特殊的时刻，还请各位多多互相理解，大家有什么想法就尽量畅开说。出了这个会议室，我们只能保持高度一致了，说吧。“
　　没有人发言，烟雾越来越浓。罗英鹏喝了口茶，松了口气，继续说：”各位的脸色明摆着，窝在心里难受，说吧。“
　　仍然没有人发言，罗英鹏望着缉私局长吴新甫问：”吴局长，你带个头吧，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说出来大家议一议。“
　　吴新甫毫无表情地扫了大家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不管怎么样，初战告捷了嘛，不说一俊遮百丑，也可以说功劳大于过失吧，对于胜利者是没有什么可以多指责的……“吴新甫突然”刹车“了，他在观察大家的反应。
　　罗英鹏看着吴新甫催促道：”说下去。“
　　吴新甫重新点上了烟，”没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凝重了，与会者面面相觑，各自保持沉默。罗英鹏的脸上明摆着有些始料不及的尴尬。王秘书想打破沉重的气氛，一一给大家续着茶。罗英鹏将茶杯盖”啪“地盖上，起身宣布：”那就散会吧。“
　　吴新甫不失时机地对罗英鹏说：”罗关，能不能耽误一点你的时间？“
　　罗英鹏问：”还想说几句？“
　　起身欲离座的与会者重新坐下，吴新甫尽量靠近罗英鹏说：”不是发言，我想个别向你汇报一个案子，有些严重，也有些特殊，涉及一些敏感人物，所以……“
　　罗英鹏说：”正好，主管缉私的陈副关长也在，你说吧。“
　　吴新甫故意看了眼与会者，吞吞吐吐地说：”这……“
　　有人不满地离座，其中一人对罗英鹏说：”罗关，我也有一个机密的案子要向你私下汇报，我在门口等候吧。“
　　众人一下子纷纷将目光射向罗英鹏，罗英鹏难堪得无言以对。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似乎替罗英鹏解围。罗英鹏接起电话，”喂，我是罗英鹏……什么，你是影影，我怎么不认识你，你是我们许钧副局长的女儿，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觉……“
　　众人情不自禁地伫足倾听，罗英鹏说：”你要找爸爸？这……好，影影，今晚我陪你去找爸爸，你告诉你妈妈，不要离开这个家，你爸爸值得她等待，不要哭，这不是你的性格，我马上来支援你。“
　　众人的情绪有所缓和下来，罗英鹏放下手机问：”有谁还要和我谈案子？“
　　没有人吭声，罗英鹏手一挥，”散会！“
　　围绕着中康号的案子，北宁、云城、建平三地相继掀起了风波，且此起彼伏，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在云城医院的保卫科办公室里，许钧、龚智明、朱队长默默地围在唐旭峰的身边。唐旭峰双手抱头闷坐在椅子上，先前的直觉竟给他带来了这么残酷的结局，让他顿感五雷轰顶。许钧贴近他耳边轻轻说：”旭峰，医生说了，你爱人的生命力很顽强，奇迹会产生的。“
　　唐旭峰无声地埋着头。许钧问：”家里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
　　唐旭峰微微摇了摇头，慢慢仰起了脸，已是泪流满面。许钧说：”今晚我陪你。“
　　唐旭峰央求道：”我有个要求，请许局和龚关回避一会，我和朱队长单独说一句话。“
　　龚智明看着许钧有些犹豫地说：”这……“
　　许钧想了想说：”好，我和龚关在门口等。“拉了把龚智明，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
　　龚智明走到门外，紧张地问许钧：”许局，在旭峰爱人遭枪击的事上，朱队长的境况有些尴尬，而旭峰现在是情绪激动，这两个大男人会不会弄出什么事？“
　　许钧看了眼关上的门，”情况有些复杂，不妨看一看这两个成熟男人会演一出什么戏，有你我在门口，天塌不下来。“
　　突然，门里传出一声拳头击打的声音，随之是人倒地的”哐当“声。龚智明刚想去撞门，被许钧一把拉住，”不必了。“
　　龚智明忐忑不安地说：”按唐旭峰的炮筒脾气，会弄出人性命的。“
　　许钧侧耳听了一下门里的动静，”战斗已结束了。“
　　龚智明有些不相信地说：”刚刚开始啊。“
　　许钧说：”唐旭峰上演了一出没有语言，没有开幕和闭幕，直奔高潮的男人戏。“
　　龚智明还是不相信，脸上满是紧张和疑惑。门开了，朱队长捂着脸，嘴角淌着一丝血水走出了门，唐旭峰铁青着脸盯着朱队长离去的背影。龚智明冲着唐旭峰埋怨道：”旭峰，你怎么能动手？“
　　唐旭峰冷冷地答道：”哪一天证明了他的清白，我在大庭广众面前，向他磕三个响头。“
　　朱队长回头恨恨地看了唐旭峰一眼，然后大步走去。许钧看着唐旭峰说：”旭峰，我有个感觉，这个案子远远没有结束，比我们原先估计的要复杂得多。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否则你还会打第二拳、第三拳。好吧，你先回病房，我和龚关去慰问一下队员，马上回来。“
　　医院里的一场”短兵相接“似的战斗，像烟雾一样即刻散去。云城的闹剧远没有降下帷幕，一个重要的人物带着一个特殊的人物，又要在云城的舞台上粉墨登场了。在通往云城的高速公路上，一辆北宁海关的小车马不停蹄地向云城赶来。小车里，罗英鹏和影影面对面地交流着。
　　”关长叔叔，你喜欢我爸爸吗？“
　　”当然喜欢。“
　　”可我妈妈为什么开始不喜欢我爸爸了呢？“
　　”如果你妈妈问我刚才你提的第一个问题，我会回答说，我对你爸爸又喜欢又不喜欢，可这些你暂时还不能理解，所以我把复杂问题简单化了。“
　　”你们大人回答问题就喜欢兜圈子，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为什么我妈妈开始不喜欢我爸爸了？“
　　”等一会，你自己问你爸爸吧。“
　　”没劲！“
　　”那我问你，你喜不喜欢你爸爸？“
　　”那还用说。“
　　”这么说来，影影以后长大了，也会找一个像你爸爸一样的对象。“
　　”那绝对不会，像爸爸这样的人做朋友挺好的。“
　　”我明白了，影影喜欢爸爸也不是全面的。“
　　”关长叔叔，和你们大人说话太累了。“
　　”影影，好好琢磨一下大人的心思，理解了大人，你才能真正帮上大人的忙。“
　　”我想我爸爸。“
　　两人的对话结束了。罗英鹏望着小大人似的影影，心里有太多的感慨。影影想着爸爸，可许钧还没有精力想到女儿。在云城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