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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商 作者:徐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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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宝山和水淼淼走后,吕海涛一头扎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编织着一个又一个浸泡着毒汁的报复胡宝山的计划。轻轻的敲门声将他的思路打断了,打开门,一个娇小的女孩儿一声不吭地钻了进来,转身把门锁死了。吕海涛的心怦然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连话都讲不出来。女孩儿妩媚地笑着,莺声燕语地说,老板已经买过单了,我会好好伺候你的,保你满意。边说边凑过来,轻柔地解开他的衣服。吕海涛立刻明白,这是胡宝山对他的另一个奖励。吕海涛闭上眼睛,听任女孩儿的摆布,脑子里却晃动着胡宝山猪头一样肉乎乎的脑袋,他的牙咬得嘣嘣作响,浑身的血液湍急地涌动着,膨胀的不是情欲,而是暴烈的愤怒。他睁开眼睛,面前的女孩儿变成一个猎物,他粗鲁地将女孩儿猛地推倒在床上,扑上去,双手奋力扯开她的衣服,几颗纽扣仓皇地滚落在地上。女孩儿惊惧地盯着他那张狰狞的脸,战栗着,萎缩着,眼里蒙着泪花却哭不出来,像只柔弱的羔羊落在虎口中。吕海涛暴戾地噬咬着,撞击着,颠来倒去地折腾着,如同飓风肆虐、洪水泛滥。他完成了一次强奸,被强奸的对象是胡宝山。
寒冰和艾婷婷从酒店出来,借口想到商场去转转,摆脱了胡宝山,两人信步走在狭长、喧嚣的解放路上。这是一条商业街,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狂甩、跳楼的招牌随处可见,上面用红笔画出的惊叹号,血淋淋地刺入人们的眼帘。寒冰说,进商场转转吧。艾婷婷摇摇头,想了想又说,我可以陪你,给嫂子和孩子买点东西。寒冰欲言又止,路边恰巧是家书店,便转身进去了。艾婷婷随手拿起一本散文诗集,翻了几页,就有两句跳进眼里,“我是一叶浮萍,不知根在何处;我是一片柳絮,不知飘零何方。”
像是偈语,把艾婷婷带进一片迷茫。她逃离那个家,流落到西安,却一事无成,被近乎无赖的胡宝山啼笑皆非地捉弄了一番,现在连这台戏也该落幕了,下一个角色她将扮演什么,哪一个舞台可让她容身,一切茫茫然。她听见寒冰在和书店的老板对话,好象在询问书的进货渠道、经营状况、什么书畅销,谈得似乎很投机。寒冰在琢磨什么,她不得而知,但她隐隐觉得自己的命运和这个男人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迄今为止,他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有交流过。他有个什么样的家,老婆孩子怎么样,他的人品,他的情感世界,她都一无所知;而他对她的认识,大概也仅仅是从那块盖在他脑袋上的砖头引发出的联想。但她竟觉得他是她生命中的一个驿站,是在溺水的绝望中对一根稻草的奢望,还是在幽冥中扑捉到的一缕萤光,她懒得深究,她只是祈盼寒冰能开辟出一方天地,赐她一间可栖身的小茅屋。而如今他也似乎在懵懂中彷徨。
出了书店,前面有家邮局,寒冰想起该和单位通个电话,艾婷婷也想从安谧那儿听个信儿,便一同走了进去。
听到安谧的声音,艾婷婷鼻子一酸,眼前就挂起泪帘,哽咽着说了句:“你好,我是婷婷。”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安谧急了,话里爆着火星问:“是不是寒冰欺负你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我怎么收拾他!”
艾婷婷忍俊不禁,噗嗤笑了,说:“天下哪有那么多坏人。”
安谧才舒了口气,说:“那你哭什么?我刚做完一个女大学生被拐卖到边远山区的节目,你这一哭,我还以为又出了一桩,正想报警去解救你呢。快汇报一下,近况怎么样。”
艾婷婷不愿多讲,只说那件事快结束了,她可能很快就会回去。安谧顿了一下问,寒冰有什么打算。艾婷婷说,不大清楚,反正他的处境也不太好。安谧感叹道,一对儿天涯沦落人。想想也不能瞒着,便把艾婷婷走后家里发生的事大概说了说,许建国闹腾得挺厉害,把小学校和艾婷婷的父母家搅和得不得安宁,他说他豁出去了,死也要拉上艾婷婷一块儿死。这情景都在艾婷婷的预想中,苦苦一笑说,随他去吧。安谧急切地问她有什么打算。艾婷婷反倒轻松地说了句,听天由命吧。
二十六
走出电话亭,寒冰已在外面等着,一张脸像从古墓中掘出的青铜器,一眼就能读出历经苦难煎熬的印记。看见艾婷婷萎靡的样子,他的脸上才显出几星亮色,故作轻松地说:“又是一个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没关系,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一定要实现。”
艾婷婷浅笑道:“你也痛诉一下苦难家史吧。”
寒冰一摆手:“八年啦,别提它了。”走出邮局,寒冰才迟缓地说:“我当这个主编,本身就是历史的误会,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因为我是编辑部唯一的大学生,就把我推上来了。我也缺乏自知之明,还以为自己是栋梁之才,是未来的文联主席、宣传部长、市委书记。我还的确为之呕心沥血、奋斗不止。但实践证明,我的选择是错误的。我不懂为官之道,不懂钻营,不懂踩着别人的肩膀才能向上攀登,更品尝不到与人斗争其乐无穷的滋味。所以我注定是个失败者。你听得烦不烦,烦了我就把嘴封上。倒腾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自己就烦。”
艾婷婷说:“我想听,但也不愿勉强你。”
寒冰点燃一支烟,看了艾婷婷一眼,又把烟掐灭了,四周扫了一圈,才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发现一个垃圾桶,他走过去,把整盒烟掏出来,丢了进去,不经意地说:“你对烟挺过敏。明知这家伙百害而无一利却总是戒不了,我这人缺恒心,没毅力,所以一事无成。这次再发回誓,你监督。”
艾婷婷没有想到,表面上粗粗拉拉的寒冰却能如此细微地关注她,体谅她,一股涓涓暖流在覆盖着冰凌的心头淌过,她愈加想听寒冰把话讲下去。
前面是古城墙,买票上了城墙,游人疏落,亮出一片开阔,南北两边高高低低的建筑簇拥着城墙,仿佛托举着一条蛰伏的游龙,凹凸不平的甬道裸露着历史磨砺的印记,踏着印记走,感受历史的沉重,却也卸去许多心灵的重荷。脱开熙攘的人流,郁闷和烦躁消解了许多,倾吐的欲望便浓烈起来,寒冰续上刚才的话题,娓娓说了下去,“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八年。同学们升迁的升迁,发财的发财,我却原地踏步,连主编前面的执行二字都抹不去。我耐不得寂寞,更看不破红尘,激情被世俗稀释了,所以诗也写不出来了。‘破帽遮颜过闹市’,和朋友、同学都羞于见面。是自尊心作祟,还是神经脆弱,总之心理承受力差。”
一个小女孩儿举着风葫芦,蝴蝶一样飞舞着,一路扬洒着甜纯的笑声,沐浴在夕照中的年轻的母亲幸福地微笑着,眼里的慈爱聚光灯似的簇拥着自己的小天使。
两人的目光都被女孩儿吸引住了,随那旋转的风葫芦唤醒了童年的梦。
寒冰自语道:“成熟距腐朽只有一步之遥,我已经迈出大半步了。”
艾婷婷说:“那你以为自己已经很成熟了。”
寒冰被噎住了,傻笑一声,说:“是个红一半绿一半的苹果,红的一半被虫子咬了,绿的一半还涩着呢。”
艾婷婷说:“只要还在树上挂着,就还有希望获得营养。”她垂下脑袋,心想,可我已经落在地上了。
没想到这话却被寒冰说了出来,寒冰说:“党组做出新的决议,刊物暂时停办,让我参加扶贫工作。”
沉默片刻,艾婷婷终于耐不住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寒冰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想和胡宝山再合作一期。下星期在西安开全国书展,各出版社和书商们将云集西安,是个开眼界长见识的好机会,咱们不能错过。”
艾婷婷说:“你还想让我跟你瞎掺和?”
寒冰说:“有你我心里塌实点。”
第五章
除了寒冰、艾婷婷和吕海涛,被邀请出游的客人中又增加了两位,一位是广东的欧阳天,另一位是东北的刘学养;两位都是书商。据胡宝山介绍,欧阳天统领华南书市,号称南霸天;而刘学养独步东三省,人称北霸天。欧阳天说,宝山兄在中原呼风唤雨,自然就是中霸天了。三人大笑。
胡宝山笑得格外火爆,将座位的弹簧都压迫出痛苦的呻吟,他不但轻而易举地摆平了吕海涛,还和寒冰谈妥了下一期刊物的合作,自然是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
寒冰和吕海涛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心中的不悦,却也只能随境应和勉强一笑。寒冰心有所动,和欧阳天、刘学养交换了名片,天南地北地神聊起来,终于把话题顺理成章地扯到书刊、书市上。寒冰大小也是个主编,虽有南北霸天之称,欧阳天和刘学养也不敢小视寒冰,争先恐后地把肚里的那点存货往外抖落。欧阳天把目光盯在打工仔、打工妹身上,在珠江三角洲,这是一支庞大的队伍,虽然钱口袋捂得严实,文化水平很低,但文化消费却也是必不可少的,迎合他们的口味,通俗的报刊、武侠小说便很畅销。欧阳天说,我的东西非常实用,消磨时间、增长见识、废物利用。刘学养的市场在火车上,东北的铁路线如蜘蛛网一样,客运量居全国之首,各地的客运段都设有多种经营部,书刊是其经营的一个大项目,打通多经部这个环节,虽然会被剥一层皮,但能占领这个庞大的流动市场,照样会财源滚滚。胡宝山却不断地打岔,荤的素的一起往外端,就是一字不提书刊的事。艾婷婷明白寒冰的心事,便将欧阳天和刘学养对她不时的献媚默默地承受了,甚至还常常显出妩媚的笑,插嘴问一两个非常幼稚的问题。刘学养和欧阳天的话愈加浓稠了。
二十七
吕海涛对水淼淼情有独钟,虽被戏弄过一次,却依然不肯善罢甘休,众目睽睽之下,偏要紧贴着水淼淼坐,还要挑逗地问:“知不知道吕布戏貂禅这出戏。”
水淼淼说:“我只对四郎探母感兴趣。”
吕海涛说:“吕布为了貂禅不惜将义父杀掉,他是历史上最痴情的情种。我佩服他。”
水淼淼说:“我胆儿小。你的话让我没拧B啦际歉鑫耷槲抟獾男∪耍愦蟾挪换岷退宦鱿啻伞!�
吕海涛说:“一个现代女性不该这样认识问题,观念需要更新,对潘金莲都应该重新认识。当代现实生活中,屈服于金钱的奴役,造成情感世界的贫瘠是最令人恐怖的,失去情感的人类将面临着毁灭。”
水淼淼说:“你的情感世界很丰富吗?”
吕海涛自豪地说:“那当然,可与大西洋媲美。”
水淼淼说:“可我却觉得你的情欲很丰富,可以随时随地倾注给任何女人。”
吕海涛并不脸红,坦然地说:“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对你我却是一片痴情。”
水淼淼笑了,是一种尖辣的耻笑。
吕海涛问:“你笑什么?”
水淼淼说:“我想起一位作家的话:皇帝玩女人,雅称游龙戏凤;将军玩女人,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文人墨客玩女人,却辉煌壮烈,气壮山河地宣称为,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而其他的玩儿主便统统是流氓了。不知你属于哪一类。”
吕海涛哈哈一笑,说:“我无帮无派,也无类,自由自在独步天下。”
水淼淼说:“你大概就不属于人类。”
俩人都笑了,一个笑得开心,一个笑得尴尬。
坐在他俩后面的艾婷婷听到这段对话,对水淼淼愈加刮目,心想,真是个辣妹子,辣大概是漂亮女孩儿的护身符,既让男人垂涎欲滴,却又不敢轻易下口。自己是否也该添点儿辣味。
秦俑坑到了。被誉为世界第八奇迹的秦始皇兵马俑是一座完整的地下军事博物馆,七千多具形态各异的陶俑、一百余乘战车、四百多匹挽马组成的军阵蔚为壮观,不由得使人联想起两千多年前的秦始皇金戈铁马、纵横驰骋、灭六国、一统天下的丰功伟绩。
寒冰为之深深地打动了,久弃的诗魂似乎又在血液中沸腾,大丈夫不能成就一番事业,何以立世。他几乎喊了出来。寒冰伫立俯瞰,久久不愿移动。
三位“霸天”级的书商早已把目光移情别恋了,对游客中的女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展开一场选美大赛,结果一致认定,美女的桂冠非水淼淼和艾婷婷莫属,至于谁该折桂,却难以定论。胡宝山认为,两人颜色相近,艾婷婷的气质更胜一筹。欧阳天却以为,水淼淼的女人味儿更浓一些,特别是那双眼睛更具勾魂的魅力。刘学养折中,说两人各有千秋,若得其一,则艳福不浅,如同时拥有,给个皇帝也不当了。刘学养的高论得到胡宝山和欧阳天的一致认同。
吕海涛一副情场失意的样子,离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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