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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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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易望见匆匆朝听松楼奔来的丁斯,心情略微一松——好在一切都快结束,今日,也应该是她家主子可被云京城里百姓看的最后一场热闹了。
上得楼来的丁斯,在一身黑衣的二十三岁女子面前单膝跪地,抱拳汇报道:“宁主子,仵作翻看完院内地上两具尸身,做出结论:偏院那主是心口被剪刀刺穿,死于失血过多,而金馆侍,则是刺死姚娘后畏罪自尽。”
黑衣女子移过眼,目中光彩全无,只微微点下头,让丁斯起身。
丁斯站到黑衣女子面前,放轻声音道:“那主的尸身,丁斯已按照宁主子的吩咐,交由后卫收敛,三日后葬于安古寺。”
黑衣女子再度点下头,沉寂半盏茶后好似想起什么,抬头道:“你去飘香院给馆爷些银,让馆爷买副薄皮棺材,叫他别让那金馆侍暴尸荒野吧。”
“回宁主子,金馆侍已经有人收敛,还花了一百银送去慈心堂超度安葬了。”丁斯答道。
身负血债又无人收尸的犯人,官府一向把尸体拖到城北乱葬岗挖个坑了事,旁听的甲易大惊失色地叫出声来:“身负血债之人,怎能入寺院庙宇?”
“出钱收敛之人,是楚家新出炉的二小姐。那楚家二小姐说,人死为大,而且还说金馆侍不是伤人造杀业,反是做了两件功德。”丁斯瞧着主上神情肃穆之中也有关注,原原本本把她所听到的话复述出来,“活得艰难才会自寻死路,世上少了一个受苦的灵魂,此为功德一;见旁人身陷弥彰无法解脱,出手了断恩怨的同时,也渡了一个苦难的灵魂,此为功德二。
……一报还一报,身后即再无俗尘纠缠,所以,他理当该由法师引他去往生路。”
“楚家二小姐?”这个名字好熟悉,甲易听完,皱了皱眉,忽然想起旧事,当即讶异的喊出口:“是那个——原名楚文华,现名楚秋,也就是原来的那个码头运货伙计张秋!”
只是张秋这个名字,与她主子安平王所涉及到的牵扯颇为尴尬,话说出口,甲易面上顿时现出懊恼之色,苦于一时间想不出说些什么补救,唯有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主子。
黑衣女子不以为冒犯,示意甲易不必惊慌,也难得有兴趣提及旁人名字:“楚秋?疏财仗义之外,倒也是个不愿忘本的真性人!”
看主上模样,显然对那楚秋很有好感,丁斯抱起拳,弓起的身子像一头准备行动的豹:“宁主子,可要属下去查查这楚秋的喜好,以便结交?”
“不用了。她既然说一切姻缘孽债到此结束,且如她所愿吧。”心中到底还是未能全然释怀,黑衣女子过了许久才答话。她独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直到耳边听到陆陆续续离开飘香院往听松楼走来的百姓口中的交谈声,她才无意识的在口中重复着听来的话:“结束了,真是结束了……”仰着头望天,眼中一片迷茫之色,面上表情说不出是长久操心的疲累还是乍然解脱后的轻松。
光阴箭,指间沙?
光阴箭,指间沙
清明过后谷雨,一声惊蛰,拉开了禾国三年一度春试的序幕。
云京五大家族,萧家为商,乔、孟均分禾国一半兵权,楚、魏则以文来掌管天下士林。而每三年一次的春试,则是两家暗蓄精力,以期争个高下的时机。
若要问起楚魏两家对立的由头,还得追溯到三十六年。那年春试,历来是禾国书院之首的雁翎书院,参加那届会试的有二十七位士子,不仅大半中举,还囊括了前三甲。其中状元是想当然的落于风头最盛大楚家楚余年身上,榜眼和探花却是颠了各个。雁翎书院到士子,大多是云京贵族姐妹,彼此知根知底,谁得第一谁是第二,同窗之间心里最有数,再加上那届殿试女帝并未亲自文策,只指派了礼部的两位大臣主管,由此士子们便猜测李继诚之所以能夺走本属于魏振昌的榜眼,应该是李家比魏家家业大的缘故。
好在魏家是李家姻亲,也一向依附于李家,事情过了半月,便再无人议论。但人活着本来只为自己,何况是别人把本属于自己东西抢走?魏家表面照常,二十三年后终于找到一个翻身机会,借此不仅扳倒了李家,还一跃取代了李家在云京的地位。
这些年魏家广揽门生,势力直逼已有近百年基业的楚家。魏楚两家,在朝在野,渐渐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
听说今年魏家又收了雁翎书院出来的十个得意士子,往年楚家接纳的士子虽比魏家少,但也不会少于五个,旁人见楚家家主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猜测楚家是贵精不贵多。
楚余年的打算,还不仅仅在此。旁人再好,也比不得自家血脉。自认回叶暖之后,楚余年一门心思都挂在叶暖身上,这一年多来叶暖都是日以继夜埋头攻书,楚余年欣慰之余,根据每月考察的功课,她对叶暖信心十足。听说这次殿试是女帝亲自主持,为了在大殿上让楚家沉寂多年的二小姐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楚余年对外隐瞒了叶暖大部分情况,而且表面上还对一个姓闵的士子特别看重。
人说十年寒窗苦,一朝天下知,她楚余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送试前几天,有关叶暖的行为举止,早已经由方蓝传达至楚余年耳中。楚余年听了直点头——不怯场,首先就走出最关键的一步!而后考场五日,楚余年也探知道叶暖临场不乱,镇定答完五场笔试。出了考场后,问及答题情况,叶暖回了句“尚可。”
楚余年想听到的,就是尚可二字。考场最忌自满,不骄不躁才能发挥正常水平。她心下喜悦,极好脾气地随口应下叶暖回偏院看张家的要求。
一场维持五日的无硝烟争战,终于拉下帷幕。大部分士子在忐忑不安等待成绩的时候,选择闷头大睡一场来解去精神和身体上长久积聚的疲乏。而叶暖,经过一年多苦读,成果很明显,因为本就对出人头地没什么兴趣,所以考场上略尽心力之后,并没有太大心理负担。选择回到张家,不是释放压力,而是一解离别的思念。
家有考生,负担最重的还是家人。再加上叶暖与张家不能住在一起,张平和张柳心忧尤甚。一见叶暖进门,张柳和张平就围拢到叶暖身边,只是怕给她增加压力,只能用挂念和心疼的眼神默默瞅着叶暖。
她(他)们心意的,叶暖不用瞧也明了,她一改往日的沉静,扬眉调笑道:“早知道娘娘和柳儿这么担心,我就争个状元回来了!”
“秋儿在我们心中是最好的,不必用状元来证明什么!”张平摩挲着蹲在她身前的叶暖头顶,感慨道。
张柳也急着补充:“是不是状元,我们无所谓。只要秋儿别累着就好。”
心中的温情涌动上眼眸,叶暖笑意更深:“状元是没我份,但也不会名落孙山。所以么,跟本不累。哪,你看看我,比上次来还胖了点呢!”
张平摸上叶暖双颊,捏了捏,了然地点头:“寒窗苦读,哪有不瘦的道理。看来秋儿不是不能争个状元,而是根本就没尽力,秋儿心里可是有其他打算?”
相处久了,自然心意相通。叶暖见这偏院不该有的下人早被打发了,便颔首道出了心中所想:“官场就是一弯深水,官越大,涉水越深,到时候脱身也不容易。我只想混个小官,一来不会太累,二来也不至于身陷权利争斗。反正当初的约定里,楚家不知我深浅,没给我定下什么重要目标!”
“好几日不见,秋儿也学会耍赖了!”张平与叶暖笑谈了几句,借口回屋休息,把难得的相处时间留给了张柳。
“秋儿,你的夏衣我已做好了,去看看长度合不合身?”张柳拉着叶暖到了房中。
不再辛苦搬货,叶暖这一年里身量开始很快窜高,虽然张柳也在长,可本来只到他肩的叶暖,如今已经将近他的耳下,张柳拿起早已完工的褂子,抚平折痕后,即在叶暖身上比划。见着特意做长的袖子,不由感慨于光阴易逝。
聚少离多的日子,每次见到叶暖都是张柳最开心也最难受的时候。开心是因为可以相见,难受则是想到那么长的时候,她的身边没有他。
“柳儿,你怎么换布料了?”叶暖摸到滑爽的夏衣布料,心头略感奇怪。
被问及此事,张柳手中动作微微一滞,而后淡淡答道:“你院中的方管事拿了两匹香云纱过来,说夏天快到了,穿棉布衫不透气,让我用莨绸给你做里褂。”
只要是张柳做的就行了,叶暖没在意,伸长手臂继续由张柳比划。
张柳的眼,不由自主紧紧黏在叶暖身上。最后一日的春试结束得比前几天早,但也差不多接近未时,又在堂屋中与娘娘谈了一个时辰话,此时夕阳正斜。淡金色的余辉,由西边开着的小窗,投射到叶暖侧面,给她整个脸庞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久窝在书阁读书,前几年阳光留给她的黑褐色皮肤,已经渐渐转白。
高阔的额、白晰的脸、挺立的鼻、红润的唇,秋儿的样貌,本就生得齐整,此刻更是动人。这样的她,也难怪那方管事送来布匹时,要用那么酸楚的语气说她只穿他做的里褂!张柳痴迷而专注地静静望着叶暖,终于忍不住放开手中夏衣,一把抱住她,情不自禁地寻找着那瓣常常在梦里出现的红唇,轻轻舔着咬着,直至闭合的花瓣慢慢为他打开门,直至两人吻得气喘吁吁。
“还有七个月,秋儿就要十八岁了,女子十八,便可说婚言娶。我知道秋儿身份摆在那里,很难如你以前所说的只娶我一人。我也不强求那么多,是侍儿也好,是长随也罢,我只想做你第一个男人。秋儿,今日我把身子给你好不好!”张柳离开叶暖的唇,凑近她耳边喘着气低声道,身躯比方才贴得更紧。
习惯成自然,叶暖虽然已习惯了张柳的拥抱,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吻,可身体一接触到那处异常的火热,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还是无可避免地浮上心头。叶暖借由咬痛下唇得来的一点气力,推开两人过紧的距离,注视着张柳的眼,微带着苦涩的笑意,道:“柳儿,我不喜欢楚秋这个名字。所以这个身份,我不会一辈子背负着。虽然此时我无法实现我对你的承诺,但如果柳儿愿意等我,四年后,我嫁给柳儿,只做张秋,只做柳儿一人的妻!”
见张柳不语,叶暖想起这个阴阳颠倒的世界,低垂着头,以掩去面色间的愁苦:“四年对柳儿来说,太漫长。而且旁人的眼光也会让柳儿为难,是我强求……可是这个时候的我,真的无法坦然面对一个男人的身体……”
心中虽有失望,更多的还是不舍,他不舍得秋儿为难,更不舍得秋儿落泪,张柳深吸口气,压下满腹蠢蠢欲动,抬起叶暖的头,抚着她脸,哑着声音劝慰:“明明你和我说过要慢慢来,秋儿,是我强求你了。对不起!”
“错的,不是你。而是——我的恐惧。”叶暖闭上眼,吸了一下酸涩的鼻头。再度睁开眼后,叶暖不再回避张柳,她缓缓道出自己想法:“人说结发成夫妻,我不求柳儿答应与我结发,也不想强自拖累你。我割断一束发寄在你那,如果四年后你还存着我的发,还没有妻主,那我就当你在等我,就自荐做个上门儿媳……”
好端端的女儿家,上门做儿媳是件极丢面子的事情,好在张柳知道在叶暖心里,面子是最不重要的物事。因为动容,他语音哽咽,静默数秒才找到声音诉着自己情意:“只要秋儿心里有我,旁人的眼光我不管。四年、十年、四十年,我都可以等!”随后,张柳小心翼翼割下叶暖耳后一束发,与自己的黑发交缠,紧紧打了个死结。
方蓝在秋华院前踮着脚尖张望多次,终于看见暮色中缓缓行来的清瘦身影。他赶在那个人发觉他之前,悄悄退回内院,拨亮屋中油灯,泡了壶茶。
酒足饭饱,人的心情果然都会变好。叶暖一贯冷清的眼里,带着不自觉的暖意。方蓝把一切看在眼里,俊面低垂,伸手递出温度适宜的茶,轻声道:“二小姐喝口茶,包裹由蓝儿给你拿到房中吧。”
叶暖道一声谢,放下手里的包裹,而后接过茶盏,静静倚在椅上。
她在科场五日,方蓝在家中满腹牵挂,见叶暖没有与他交谈的意思,方蓝只得默默转身。捏着手中布包,他脚步虚浮,心头五味交织,是不是所有的话,她都在偏院说完了?是不是如果他把布料全部交给张柳,她便从此不用穿他做的外衫?
父亲说过,当一个男子感觉到心里时苦时甜时酸的时候,就意味着这男子心里有了人。一向不屑于情爱的他,又到底是什么时候心里装下了她?
是在那场惊吓住他的雷雨时,还是在家主一次次暗示他努力制造机会成为她的侍人时,还是在温书阁静静瞧着她沉静冷清的侧脸时?方蓝一路苦思,终于走到了叶暖的卧室前。
她所居住的卧室,一如她的人,除去必要的床和几张桌椅,再没有过多繁华堂皇的摆设。家主总嫌这里空空落落,他却觉得地方虽空,实质却是满满当当,足可以填满他每次逢上打雷时空落惊惶的心。
月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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