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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色股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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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如品味死亡,一种无影无声的结局!那是一段王晓野无法用语言表达清楚的经历和感受,也许只有灵魂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而灵魂此刻肯定还在细细地品味!
后来他在西藏的荒原上过着一种浪迹天涯的日子。他模糊地感到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一种呼唤,一种对这无中生有的生命追寻和荡涤的欲望一直勾引着他,这欲望好像只有在这茫茫雪域的漂泊中才能满足。他一路用那砖头般大小的录音机听着莫扎特的“唐。乔瓦尼”和“费加罗的婚礼”,在惊叹与神思中穿越了川藏公路、青藏公路。最激动人心的漫游目标是阿里的古格王朝城堡。那是一个许多世纪前消失在喜马拉雅山脉的神秘王朝遗留在荒原上的古堡,布满沧桑的残垣断壁。它留下的是关于人、历史和偶然的无尽幻想。离它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神秘的横跨国境线的班公湖:中国水域内是淡水,而克什米尔境内是咸水。
阿里之行留下了他一生中连续乘汽车时间最长的记录:一辆丰田越野车整整开了七天。因为要穿越无人区,所以必须带足干粮、汽油等一切给养。住宿通常是在改则、日土这种陌生的县城,而所谓县城,也就是几栋土坯房,招待所的被子估计自启用之后就再没洗过,黑如拖地的墩布。在中印边界,他们终于见到了人:守卫边疆的解放军。应该说,是解放军终于见到了人。
为欢迎远方的客人,解放军给了王晓野他们两只枪出去打猎。他们在荒原上尽情地驾驶越野车,疯狂追逐群群野驴,苍穹下惟一可见的活物。不知该如何形容当时的感觉:辽阔、放肆、自由、遥远!似乎都不够味儿。其实有一种灵魂中飘逸而出的孤独,一种难以言状的释然。王晓野知道那时他肯定在和自己的灵魂对话,因为充满忙碌和喧嚣的世界隐去了,人类的一切纷争消失了。那时的欲望只有一个:天问!无论问天、问地、问自己,最后都成为一个问题:活着干嘛?哈姆莱特将问题进一步归纳为:Tobeornottobe?活着,还是死去?生存,还是毁灭?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野驴!
王晓野把这些经历和感想写信告诉了陈融,他阅后不禁心潮起伏,立刻奋笔疾书,回信告诉王晓野:在恒温的办公室里,来自西藏的信在香港的一帮同事们手中传阅,像轮着吸大麻,有种惊奇的快感,感叹如今居然还有人在这么活着!一种既远离现代文明又有别于卢梭式古典漂泊的另类漫游?神游?在议论纷纷的刹那,大家似乎也向往一下这种生活!至少应该到西藏去逛一趟吧!陈融说有这种刹那冲动的人成千上万,但行动者罕见。奇妙的世界多在别人的世界里!
陈融还告诉王晓野,他从香港岛搬到了另一个岛上,并声称这是香港罕见的“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叫愉景湾。从这儿可眺望大海,并乘舒适的海轮去香港岛上班。这在王晓野的脑海里是一幅浪漫的画卷,因为他一直认为生活中有水和船就会浪漫。陈融如果补充说愉景湾里美女如云,那对王晓野就是天堂了!
若干年后,王晓野从纽约一到香港,就毫不犹豫地搬到了愉景湾,从此再未离开过那儿。他渐渐变成了个风流倜傥的家伙,也就是越来越牛逼哄哄了。这类人曾被叫做假洋鬼子和洋买办之类,后来渐渐被流行语归类为“海归”,因其在海外留学后归国,故取“海龟”之音,以别于仅有国内文凭的“土鳖”,一种善于在土里打洞、觅食的动物。
第一次到愉景湾时,陈融两口子请他上家里吃饭。饭后饮茶闲聊时,陈融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给王晓野看。王晓野一看那熟悉的蓝色书皮就乐了,再打开一看时,两人都笑出了声。原来这是王晓野当年送给陈融的结婚礼物,书名叫《悲剧的诞生》。王晓野在扉页上的题字依旧清晰夺目:献给制造悲剧的人们!
没想到一语成谶,他们果然都成了悲剧大师!
4。1996年,王晓野的一位老友从大陆来香港出差,顺便到愉景湾探访王晓野,他从此知道渤大市有两间公司正在申报H股。这位老友不是别人,正是与王晓野十年前在西藏一起漫游的张北凌,此刻他是华北省证管办综合处处长。
张北凌与王晓野多年来志趣相投,很能尿到一个壶里。这一点从他们的人生轨迹中可以看出:两人在大学毕业后被各自单位派到同一所农村中学教书,从此成为密友。一年后他们本应回到各自所在的国家计委和北京外语学院,但他们都认定回到机关人会过早步人生的阳痿期,于是为了汲取大地精气,他俩决定再到西藏支边一年,从此与西藏结缘。后来王晓野去美国留学,张北凌仍不愿在机关里待,就考回北大读了个金融博士,没想到毕业后还是被分回了部机关。他果然阳痿了几年,回报是熬到了副处级。等提拔到正处级时,他干脆挂职到了华北省证管办工作,因为他喜欢在基层收集一手资料。
张北凌是个备受争议的人物;很多人不太喜欢他,因为他愤世嫉俗,不大给人面子。但他的专业知识精深,对真正优秀的企业很热心,毫不计较地提供帮助。有人为上市指标而到省证管办搞公关,却在他这儿碰钉子。陈邦华就是其中的一个。
张北凌对王晓野说,“有的国企不符合上市要求,比如申报了H股的华北食品公司,我因此还和渤大市的副市长陈邦华有几次不愉快的交锋。可是他和马省长的关系铁,最后还是他的意见占上风。如果你想做这个项目,要找的关键人物就是我最烦的陈邦华,因为他不仅是副市长,而且是渤大市证管办主任。”
“你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性格一点儿没改?看来你和潜在的游戏规则还是格格不入!”
“嘿!你还教训我?你那脾气在国内也没戏。北方不比南方,计划经济的氛围更浓。我一看到陈邦华这种人就讨厌,他也烦我,所以我出面找他反而会帮倒忙。”
“不过,我知道你该出手时会出手的。还记得你当年在金山中学一鸣惊人的翻窗绝活吗?得拿出那种干劲才有戏啊!”
“可惜当年的勇气和浪漫已不复存在,现在是没有浪漫的年代!咱们只能‘忆往昔峥嵘岁月惆’了!”张北凌哈哈乐了。
王晓野说的绝活指的是当年张北凌在讲师团的轶事。那时从中央各部委机关派到那个乡里的讲师团成员一共有五个小伙子,尽管个个都想在学校弄出点风流韵事,但都有贼心没贼胆,只有平时一本正经的张北凌干了桩绝活把大伙儿给镇了。那时他看上了本校的一个眉清目秀的数学老师,笑吟吟的面容,俏丽的眼神,头上梳着两个粗大的辫子,外加一张性感而倔犟的嘴唇。一天晚上,张北凌跟《红与黑》里的于连一样,先爬上树,再从从窗户翻进了女人的闺房!美人大惊失色,紧张到死但不敢出声,继而大喜!于是在漆黑的夜幕中,张北凌靠翻窗赢得美人心!
“现在我已经给你指了道:你要幽会的美人就是陈邦华,荡妇、泼妇还是贤妻良母,反正都是他,就看你如何勾引了!”
张北凌看似语重心长,实有激将的味道。这是他俩之间不言而喻的一种挑战。张北凌当年之所以胆大包天,就是因为受了王晓野的刺激和挑战:因为他不信王晓野能把他们北大在校读书的女生勾引到那个偏僻的山沟。结果张北凌输了!他靠翻窗入美人闺房才扳回一局。
后来他们一块去了西藏,这又是两人的想像和互相叫板的结果。
第六章 投石问路 (1996年12月)
1。王晓野为了见到陈邦华,先通过一个深圳朋友的找到一个中间人。因为此人从事葡萄酒业务有些名气,陈邦华前几年主管的渤大葡萄酒厂濒临倒闭,就把他请到渤大市当顾问,结果整改效果不错,深得陈邦华赏识。
中间人叫张乐平,戴深度近视眼镜,一副老实憨厚的学者样,王晓野感觉他是个实在人。可仅仅为了介绍与陈邦华见面,张就开价要3万人民币介绍费。王晓野对此项目志在必得,就支付了这笔钱,权当公关费。没想他到了渤大市后,等了三天还没与陈邦华“幽会”成功,最初张乐平还找理由,到最后他干脆溜之大吉!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自己的财产被年轻的第三任老婆席卷一空,不知去向;他身心俱焚,从此变得人穷志短,也学会了此招,而王晓野就成了第一个中招的受害者。身为银行家的王晓野,在中国也免不了犯这种低级错误!
遇到挫折时,王晓野喜欢静静地听音乐、冥想、打坐。他说这是在与自己的灵魂约会。他始终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是戴着面具斡旋的世界,另一个是不戴面具的世界,他在此赤裸地面对自己的灵魂,与那个真正的自我游戏,他的困惑、痛苦和由此而来的愉悦如影相随。他常想,上帝发给人的指令是:向左-右-转!这就是人的处境。
渤大机械项目他连门都没摸到,焉能不沮丧?他望着窗外的大海出神。小时候他的眼前老是一片湖或一条河,远处总有山挡住视线!现在海替代了湖与河,可海好像没有尽头,极目处总是海天一色,令人想到万物一体;而海的变幻无穷更令人生出风月无边的感慨。
“至少眼前的海水与渤大市的海水是连在一起的。”他默默念道,“万物都是一体的,我们玩的不过是暂时分离的游戏。”
他打开了音乐,放出的是巴赫的大提琴独奏曲,卡萨斯这个西班牙老烟鬼拉的。西班牙这种地方易出产这类怪才,比如拉大提琴的卡萨斯,画画的达利、毕加索,还有老堂,对!就是堂。吉柯德,他已经比作者塞万提斯本人更有名。被阿拉伯人占领了七百年的西班牙,从文化和血液上都杂交出了一个新品种,而西班牙的这种血液一直遗传到整个南美、北美甚至菲律宾的文化中。
巴赫的曲子被卡萨斯从寂静中演绎出一种涌动的瑰丽,一种静极而动,给王晓野带来一种幽远中的勃发和宁静中的升腾,再化为一种力,抚平他内心的躁动。也许因为巴赫离上帝近,所以他的音乐总在营造人神一体的氛围,缩短了人与上帝的距离。孤独地聆听大提琴独奏是他在纽约独处的岁月里养成的习惯,那个喧闹的城市使孤独感更显突出。幸亏有了古典音乐!但这表面宁静的音乐有时会引起他更为内在的骚动和想像。孤独而低沉的大提琴旋律,给他带来的意象是两个舞动的女人,还有她们甜美的笑声……
沈青青第一次来他家做客时,和妻子林洁一起谈笑甚欢。两个女人一起回忆大学时代的种种逸事,都笑得跟孩子一样。王晓野把沈青青带到客厅的一幅油画前,画面是一片秋日的白桦林,一条小径通向密林深处,遍地秋叶,粉白色的树干被拥抱在深浅不同的黄色和橙色之中,一片静谧、悠远。
王晓野退了两步说,“这幅画远看效果更好。顺着这条林间小道看下去,你能感到秋天的凉意。画面对人的心绪有中医所说的‘去火’效果。可惜这里只有‘曲径通幽处’,缺了‘禅房花木深’。西方的树林和山就这样,登高望远,感觉极美,但中国人总觉得缺了座庙。不过少了宗教的干预,这种风景和氛围不是更适合浪漫的幽会吗?”说到这里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又很快闪开。
林洁在厨房里和菲佣做饭,听到王晓野的高谈阔论就走出来说,“是不是王晓野又开始臭显自己了?他就这么没出息,一看到美好的东西他就开始往坏处想,老想干坏事儿!他走川藏公路的时候,居然在金沙江畔的悬崖峭壁上,望着下面碧绿的江水而情不自禁。”
“可那儿能情不自禁干什么呢?跳下悬崖吗?”沈青青笑问。
林洁说,“你都想像不到他多恶心!他是情不自禁往山下撒了一泡尿!还说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令人产生羽化而登仙的飘逸和‘疑是银河落九天’的视觉效果!”
王晓野赶紧接着说,“这说明我热爱大自然!可能是在西藏养成的习惯,人只要一溶入大自然,我就老想着回应大自然的呼唤。英文撒尿的一种优雅说法就叫‘answerthecallofnature’。不过咱们还是看画吧。你要是看着画稍一动念,哼哼俄罗斯民歌什么的,画面就变成白雪皑皑中的白桦林。你若想气定神闲,直多看这幅画!”
沈青青道:“看来王总这儿调养气息的东西还挺全,雅俗都有啊!到底是留了洋的人,品味就是不一样!”她故意调侃一下王晓野。
王晓野说,“嗨!这倒不是什么贵重货色,是我背着背囊去俄罗斯流浪时,在阿尔巴特大街上直接从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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