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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烟落日 by:树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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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吩咐几个亲兵带进来几个西贺妇女。这几个女人都大着肚子,披头散发,满脸泪痕,乍然间被拖到了这大帐中,只是颤抖着低声啜泣,却不敢哭出声来。 

那样子,像极了我唯一记得的母亲的神情。 

朱厚在几个孕妇中转了一圈,踢踢这个的肚子,又踹踹那个的,口中喃喃说着:“这个太大,那个又太小,嗯,这个还差不多,就她了。” 

他一拍手,两个亲兵架起一个孕妇。大家正在好奇时,他猛然抽出配刀,一刀向着孕妇凸起的腹部砍了下去。他这一下手起刀落用上了上乘的御气术,一个数月大的婴儿滚了出来,鲜血淋漓。 

“三皇子一路车马劳顿,这新鲜的人婴味道鲜美,最是补体,末将这就命厨子精心烹饪。”朱厚一脸的谄媚。 

三皇子面色不变,缓缓点了点头。 

余下众将中立刻有人拍手赞道:“朱将军好奇想!” 

朱厚一双绿豆眼在余下的几个孕妇身上转了一圈,瞄准其中一人,宝刀再次高举。 

“当啷”一声,刀剑相碰,火光迸射。朱厚涨红了一张脸,怒道:“路天行,你敢阻我!” 

跃出座位拔剑相拦的人正是我! 

三尺青锋剑牢牢地压住了他的“龙奕刀”,我厌恶的直视着他,低声怒斥道:“禽兽!小人!” 

“你……你敢骂我!”朱厚双目圆睁,大刀一摆,便要向我砍来。我急挑剑尖,舞开剑花,守住周身要害之处。 

“住手!”三皇子一声喝斥。朱厚一愣,慌忙收刀,我也就势将长剑回鞘。 

“放肆,谁准你们在本王面前擅自动武!”三皇子阴沉着脸,盯着朱厚。 

朱厚单膝跪地,辩道:“王爷恕罪,只是刚刚分明是路天行先行拔剑挑衅。” 

三皇子望向我,一双高挑的凤目却不似刚刚的阴霾,反而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几眼。他动动双唇,却一言未发,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嘴边带了丝嘲讽的笑容。 

我双手抱拳,却不屈膝跪下,仍是昂然挺立道:“三皇子,我等武人战场杀敌,乃是为了精忠报国;下令屠城,实是允许士兵劫财,激励士气。可军中既不缺粮食蔬果,又不少美酒佳肴,朱厚却要公然餐食人婴,如此行径,还算是人吗?王爷绝不能放纵如此兽行,还请下令严惩!” 

 

 

第二章 

 

一席话说的义正言辞,帐中众将却早已寒了脸,面色铁青的望着我。 

我素来有些看这些粗人不起,又是出身贵族,与寻常将领向来私交不多。此时也不指望他们出面圜转。 

坐于一旁的副将何辛早已懵懂了,只是呆呆的望着我。 

出乎意料的是,三皇子却没有立刻发怒,微微冷笑的看着我,道:“路天行,本王问你,你吃没吃过烤乳猪?” 

我一愣,随口答道:“吃过。” 

“既然乳猪能餐之若素,为何人婴便不能食?” 

我强忍怒气,说道:“同类焉能相食?” 

“这倒奇了,同类既能相残,又为何不能相食?”他两点晶亮的眸子闪着寒光凛然,倏忽起身,走下座位,在帐中央站定,指着那几个发抖的孕妇道:“路天行,你说这几个人是同类?哼!”他高昂起头,望着在座的众将领,从牙缝中蹦出余下的话,“错!缪之大已!这些人是弱者,而我们是强者,强者与弱者焉能称为同类?既非同类,他们之于我们便与牲畜无异,杀之,食之,又有何错?” 

掺杂着血腥味的晚风吹进大帐,撩拨起他额前的乌黑长发,几缕青丝拂过他狂傲不已的脸庞。狂放修长的身影在灯火下拉出一个巨大的阴影,理所当然的遮住了地面。 

在那人无比尊贵的脚下,踏着的是刚刚孕妇惨死时喷出的鲜艳血光。 

我昂着头,久久无言。战场厮杀,我也曾杀人无数,手起刀落,从不留情。屠城之时,我也曾放任属下任意妄为,劫掠民财——愧疚,从没有过——在我看来,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强者生存,弱者流泪,古来如此。可是对于他这一番话,我却实难认同! 

第一次,我怀疑自己为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室贵族征伐杀戮是不是不对? 

 

三皇子坐回原位,话题一转,却说道:“路天行,你是定远侯路真舆的三子,十七岁中武状元,御气术所向无敌,精于剑术,后从军,沙城征战八年,功勋颇多,我没说错吧?” 

“是,三皇子记得不错。” 

他呵呵一笑,眼中却全无笑意:“你行军打仗倒也英勇,没想到为人却这般迂腐守旧,毫不开通。”他转向一直愣在原地的朱厚,喝道:“发什么愣,还等着本王亲自下厨不成?” 

朱厚慌忙躬身道:“是是,末将这就吩咐人去烹煮。” 

三皇子既没说如何处置我,我也不能就此坐回原位,只能僵立原地。 

一转头,只见祈风正自看着我,视线相接,他冲我咧嘴一笑。 

不一会功夫,厨子捧着做好的菜端了上来,三皇子道:“路天行,念你往日战功显赫,又是初犯,本王暂不罚你的失仪之罪。这盘菜本王与众位将军共享,来人,分与众将。” 

“谢王爷!”齐刷刷的声音响起,我咬咬牙,低头掩去所有表情,附声道:“谢三皇子赏赐。” 

 

待宴会散去,我和其他三十多个军官一起若无其事的步出主帐。不少军官早已醉醺醺的脚步不稳,等候在外的亲兵忙迎上来,搀扶着他们回住处。我却不让亲兵跟随,独自一人捡着小路回去。刚转了弯来到无人的僻静之处,便再也忍耐不住的呕吐不止,直到苦水都吐了出来,还是觉得恶心不已。 

还好这副狼狈模样没被他人瞧见,正这么想着,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只手放在我背上轻轻拍着。 

一个声音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我转头看去,站在身后的人竟是楚名烈! 

我身体一颤,直觉的跳开一步,甩开了他的手。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那一双炯然的双瞳闪亮着异样的光彩,默默的注视着我。 

而我,居然被这无声的沉默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心头莫名烦躁起来。 

“三皇子找末将有何吩咐?”我终于不耐打破了这寂静。 

他的表情似乎呆滞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凛然,冷冷道:“没什么,本王随便走走,偶然见你身体不适,过来问问。” 

这等偏僻之处,岂是偶遇?我知他必是尾随而来,心中着实有些不喜,却更加不解他为何要跟踪我? 

又一波恶心涌上来,我忍不住弯下腰。那只手又放在了我背上轻轻抚过,耳边传来楚名烈的声音竟是鲜少的温和:“那盘菜我早就吩咐厨子暗中换成了猪肉,那婴儿我也已让人埋了。” 

“什么?”我一惊,抬起头来,恰好迎上了他的笑颜。 

好似摘去了一层邪佞的面具,此刻的他好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童,笑的酣然。 

他憋憋嘴,道:“你道我爱吃那恶心致极的菜色?哼,本王若是示弱,难免被众将看轻,日后如何驾驭这帮兵痞?只是没想到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将军中,也有你这么一位敏感良善之人。” 

他语带笑意,听不出是在夸奖还是在讽刺。 

 

一步之遥,我静静的凝视着他,忽而感到莫名的熟悉。不似今日方才相识,倒好像我已认识他很久很久了…… 

一时间,我竟呆住了,只努力的想抓住中那一抹奇异的思绪。 

“你这么出神的在想什么?” 

我猛地醒过神来,才发现楚名烈不知何时已欺近面前,一只右手更暧昧的抚上了我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传来,在他深深的黑眸中,我不知自己捕捉到的是怎样的情感?依恋?渴望?怀念?抑或是寂寞? 

我只知道,这诡异的气氛让我直觉的想逃。在楚名烈的身上,散发着暗夜般深重的危险气息。 

“既然王爷无事,那末将就告退了。”我恭身行礼,便欲匆匆离去。 

“等等!” 

他突然紧紧拽住了我的手,肌肤相触之处,传来他掌心炙热的滚烫。我一惊,随即想要挣脱,奈何他这一抓运上了武功,我挣了几挣,居然纹丝不动,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又再次翻滚了起来。 

只是僵持了短短片刻,在我看来却象是无比漫长。 

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闪电般流过脑海,我伸出手去,却什么都没有抓住。掌心里,空荡荡的,依旧只有虚无的空气。 

黑暗中,楚名烈的眼神释放着欲念般的火焰,令人触目惊心。 

那种气息,不是杀气,却同样充满嗜血;不是斗气,却同样盛满逼迫;不是爱慕,却更加火热非常。究竟他意欲何为? 

 

“路将军,原来你在这里!” 

如同救星般的声音打破了僵持,我抬头望去,欣喜的看到祁风的身影。 

三皇子闻声便放开了我,若无其事的表情中早已寻不到刚刚半点的失态。他背转过身,留给我一个背影。 

“没事了,你走吧。” 

我懵懵懂懂的离去,心中象是遮了一团云雾,直觉有何不妥,却又想不起来。忽而一道灵光闪过心底,我不由得浑身一颤—— 

刚刚他那一抓中所含的招式,用的乃是“七珲抓”! 

“七珲抓”这七招近身搏斗用的擒拿手是我学艺时综合了多种武功自创而来,从没有传授予他人,那么……他又是从何习得的呢? 

 

和祁风并肩而行,他似乎颇有些兴奋得始终说个不停。 

“刚刚在宴席上路兄你还真是厉害,很是扫了那个朱厚的面子。他奶奶的,老子最看不惯这帮谄媚小人的嘴脸了,哪里还有一分武人的样子!” 

我默然,没有言语。我并非想扫谁人的面子,只是确实看不惯这般食人取乐的行径。 

“刚才散了宴席,俺远远的看到三皇子悄悄跟着你,怕他找你麻烦,就也跟了过来。还好俺及时来了,路兄你要多小心些才是。” 

我一头雾水:“小心什么?” 

他大手搔搔头,似乎不知该如何启齿:“这个,怎么说呢,军中没有女人你也知道了,平时弟兄们谈论起来,背地里都说路兄你有西贺血统,难怪生的……嗯……很漂亮,当然啦,凭路兄的军阶武功,平常人有心没胆,也只能说说而已。不过这个三皇子就……总之,你小心就是。” 

我倒吸一口气,强压下想掐死他的冲动。这些粗人,竟敢在背后如此辱我! 

看我脸色不善,祁风慌忙笨拙的补充道:“路兄你别误会,俺对你可没存那种污秽念头。从前俺是觉得你这人颇有些文人的清高,今天看来这军营中也只有你还保有些武人的骄傲。俺可不是看你生的漂亮才跑来套近乎的,虽然在我们这些粗汉子中你确实生的俊俏非常。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左一个“漂亮”,右一个“俊俏”,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免于自己给这个才帮了我忙的男人一记重拳。想到这个粗人引用的那句不伦不类的诗句,又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清晨,日头末出,冉冉白雾自翠緑色的草地底下軽扬上来,象挽着紫色哀伤的残梦,给这一方绿意笼上了一袭薄纱。 

一朵素白的野花在朝风里漫舞轻拂,却不知此身是欲往何处,令我不期然忆起梦中那缕远飘无踪的高洁长烟…… 

忽然,风止于瞬间,花儿坠地,接着又迅速地离地軽跳了几下,但终是落回了地上草间。 

这是我营帐前的那方景色,再远处,是大军踏过的大片焦土。 

今天,便是屠城的第一日了。 

像我这般士族出身的高级将领通常不会如那些平民出身的军官般,不顾身份的亲自操刀。我们闲适的读书练气,等待下属双手奉上洗净了血腥的战利品。 

西路大军共分六部分,左右先锋军,左中右军以及后军。统领的将领性格不同,治军的方式自然也就不同。祈风带的右先锋军一早就人去帐空,营区里空无一人。我却吩咐将士们照常操练,安排留守的哨兵,一切有条不紊,之后才放他们出去。而我则带了几个亲兵,往城中的玉京观而去。 

玉京观乃是西贺有名的道观,供奉的是黄道教的诸神之一…九光元女,又号太真西王母。我自然是不信教的,却仰慕这座古观。历代中土之著名文人墨客游历此处,曾于观中题过不少的墨宝诗词,更为这处古迹增色不少。 

未进道观时,远远的便听到一片喊杀声。我虽未以为北潞军会放过屠杀此处,可是这道观地处城北偏僻之处,又非富民居所,万没想到一大早就有兵士直扑这里。 

下马入了道观,果见一地狼籍,却不见有人,正自奇怪时,不远处的正殿突然火起。 

我疾步赶了过去。 

 

正殿外零散的站着二十几个北潞兵士,其中便有祈风。凶狠的神情僵硬的凝结在他脸上,看到我他热情的招招手,接着恶狠狠的啐道:“呸,真是邪门!” 

我顺着他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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