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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语-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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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有些女子尚不会做呢!他装得和颜悦色,甚可抚慰愁人之状,指名宣召小少将君。侍
女小少将君只得前来,立于距他极近的廊下。他深恐帝内尚有别的侍女,不敢多言,只
道:“再近些,别疏远我呀!千里迢迢,特来此深山,全为了你呀!雾气又这般浓。”
他故意不看她,而向山野方向眺望,又道:“再近些,再近些!”小少将君便将淡黑色
帷屏从帘端稍稍撩起,将衣袂拂于一侧,坐了下来。她本是大和守之妹,老夫人侄女,
亲缘甚近,且自小由老夫人抚养,故所穿服饰颜色尤深。她身着黑丧服,外罩一礼施。
夕雾又对她道:‘老夫人仙去,我亦悲痛不已。公主一字不复,太过无情,我真有些失
魂落魄!我自溺苦痛,旁人无从理解,如今我亦木再隐忍了。”又诉了诸多怨言,且提
及老夫人临终前给他的信,言毕哀哭连连。小少将君亦哭得厉害,后止泪答道:‘那日
夜里,老夫人盼见大将,可连信都没回。遂神志昏乱,心生绝望。夜色渐深,她病势愈
重,那鬼魂便收了她命。当年卫门督逝世时,老夫人也曾因极度伤心而屡次昏迷。可见
公主悲伤难抑,她便勉强振作,劝慰公主,逐渐得以康复。可如今老夫人去世,却无人
抚慰公主,以致公主神思昏迷,人事不省了。”言时痛思前情,悲叹木绝。言语哽咽断
续。夕雾道:“此言极是。公主确已悲痛欲绝,情绪萎靡。然事已至此,恕我直言:公
主日后将何所托靠呢?朱雀院已闭居深山,白鹤为伴。与世隔绝,通信亦甚艰难。尚需
你多加劝导,务使公主明白日下所处身境。万般世事,皆由前生注定。公主虽不欲随俗,
怎堪事与愿违!人之一生,欲始终愉悦,须得无生离之恨,死别之悲才行呀!”他一气
说了许多。但小少将君一言不答,只是叹息。”恰闻室外鹿声又起,哀婉绝鸣。夕雾听
得,便吟起“怜我独夜眠,泣声长似此”的古歌。继而赋诗道:
“万里遥跋涉,探望野山庄。我如鹿苦吗,泣泪沾衣裳。”小少将君和道:
“热泪湿丧服,深秋人意冷。闻得鹿鸣苦,更添哀哭声。”此诗虽不甚雅,但此情
此景,由女子低声吟唱,夕雾颇觉美妙。他托小少将君向公主传言。公主让小少将君作
答道:“此际我处世间,恰似置身愁梦,且待此梦稍醒,定当酬谢屡番枉驾之恩。”仅
此数语,甚为冷淡。夕雾更是痛感公主无情,抑郁而去。
回京路上,夕雾怅望夜空。正值十三日,月色莹洁凄艳,拂照大地。车骑从容驶过
小仓山,途经落叶公主一条院私邪。见此处异显荒寂,西南方院墙已坍塌,院内殿宇历
历可见。门窗紧闭,寂然无人。惟有皎洁月光闲映池塘。夕雾忆起首年柏木大纳言于此
举行管弦乐会时情景,怆然吟道:
“昔日娇郎今何往?俊身早随泡影亡!
惜叹秋宵孤寒月,独挂中空映池塘。”回至本邪,他仍眺望月色,神思逸荡。众侍
女见他呆傻凝望,皆私设道:“有多落魄啊!往常可木曾有此习气的。”夫人云居雁亦
发了愁,想:“他的心思竟全被勾到那边了!不知为何?他常叹六条院中妻妾和睦,视
诸夫人为典范,而竞观我为不识风情之厌物,实乃可恨!倘我自昔便是众多妻妾中的一
个,则外人早已习惯,我便可悠闲度日。然其父母兄弟诸人皆赞美其乃世间诚挚之男子,
皆谓我乃无忧无虑之夫人。殊料平安无事至今,竟忽地生出此等可羞之事!”如此一想,
更是郁塞于怀。是时天将破晓,两人以背相向,木发一言,却又各自叹气不止,握到天
明。夕雾不待朝雾散尽,便又一如既往,忙写信于落叶公主。云居雁甚是怨恨,却也不
似前日那般抓扯他的信。夕雾的信内容详实,深情款款,偶尔还搁笔吟诗。吟声虽微,
云居雁仍是听到:
“愁如梦深锁,深秋几时醒。幽梦缠绕时,方得见卿卿?颇似‘瀑布落无声’了!”
信中内容约略如此。封好信,忍不住又吟“如何可慰情”之句,然后召仆夫送信。云居
雁颇想知道二人关系之亲密程度,便思谋着窥视对方回信。
晌午时分,夕雾方才收到小野的回信。淡紫色信纸甚是大方朴素,乃是小少将君代
笔写就。信中道:“公主仍是执拗不答,并于来信上胡乱涂抹,被我窃来奉上,恕请谅
解。”这复信中果然塞有从去信上撕下的纸片。夕雾暗想公主毕竟看了去信,有此亦感
欣慰了。实乃可怜之极。他便将公主乱涂的文字拼凑起来,竟有一道诗:
“愁居深山野,朝夕苦泣悲。泪流知多少,瀑布落无尽。”此外尚东涂西抹些惹人
愁思的古歌,笔迹娟秀。夕雾反复吟咏,悲愁顿起,想:“我平素见别人为风花月夜之
事伤心劳神,便觉荒唐庸俗,讨人嫌厌。岂知一旦亲历,方知苦痛更甚于斯。怪哉,何
以如此?!”他虽竭力收心敛神,然终是徒劳。
六条院源氏对此事亦有所闻。他暗思:“夕雾为人向来沉稳练达,凡事能从容应付,
从未受人讥议,一味安闲度日。我为人父也甚觉光彩。想我年轻之时,因沉溺于风月,
以致流传轻薄之名,原以他可补我之不足,殊料偏生此事,损名伤面。对方倘是陌生之
人,犹可说也,怎奈她偏是至亲!前太政大臣对此如何看待,夕雾当不会不有所顾虑。
可见宿命前定,焉能抗避!唉,利弊与否,我皆不能涉足其间。”他甚觉此事有损两方
面颜面,故哀叹不已。他追昔抚今,向紫夫人感叹示意:见落叶公主丧夫,不免忧心自
己百年后。紫夫人不由脸红耳赤,心里/是不快,心想:“丈夫仙去我还会久留人世么?
妇人立身于世,苦患;1.;多,倘无视悲哀或欢娱情状,而一味浑噩沉默,岂能享受
人世之无限乐趣?况女子全无见识,岂不形同痴傻而有负父母之恩情?倘万事皆潜伏心
底,而似古寓言中的无言太子,岂不乏味之极?纵然可随己意行事,可如何方能恰到好
处?”如此驰神费心一番,却非为了自身,而只是为了大公主的前程。
夕雾大将前来六条院参谒,源氏知晓其心事。对他言道:“老夫人七七已过。想她
自更衣人传,时光在莫,已三十年了。岁月无常,实甚悲伤。人生所恋欢乐,犹如朝露
易逝。我常想剃发,忘却世间俗事。然又因故延喘至今,因循度日,实在苦闷啊/夕雾
道:“果如所言,即便表面看似无甚留恋之人,其内。心也尚有难言之苦呢!老夫人四
十九日中一切佛事皆由大和守一人操办,甚为凄凉。没有忠实的庇护者,生前尚可,死
后难免悲凉。”源氏道:“想必你已遣使吊慰过朱雀院。那二公主定是悲。励欲绝吧?
据近年偶然见闻,那更衣不可与先前传闻比拟,竟是位无可挑剔的淑女。众人都在悼惜
她,道‘如此之人实乃不该夭寿。’朱雀院也定然震惊,不胜悲伤吧?他对二公主的钟
爱,仅逊于已出家的三公主。想来二公主的品貌也必是少有的。”夕雾道:“二公主品
貌如何,木得而知。老夫人的人品与性情实在毫无假疵。虽我与其相知甚少,然仅就些
许之事,亦足显其性情之优越出众。”关于二公主,他只是略略提及,并不详叙。源氏
暗道:“他意向已定,倘再作劝诫,实乃启讨天趣。”便木再谈起。
老夫人的法事,概由夕雾一手操办,遂有种种言论飞传。前太政大臣闻知,觉得夕
雾不致如此诚心,总是公主思虑有欠妥帖。法事举行之日,棺木诸弟心念旧情,都来吊
唁。前太政大臣亦送来隆重礼仪,以诵经布施之用。供养丰盛,实可与名门望族之家比
肩。
且说朱雀院闻知落叶公主欲削发遁入空门,便劝道:“此事万万不可!身为女子,
固不宜一身事二夫。但无庇护之少妇出家,更会招致意外恶名,而蒙受罪想,于今生后
世不利。我已皈依三宝,三公主亦与青灯古佛为伴,世人皆讥笑我绝后,于我出家之人
本无烦忧,但众人免盲目效法,终究无甚意趣。本为避尘世琐杂方入空门,木料仍是尘
缘未尽。必得心澄神一,静思息虑,诚心修悟,方可任情去留。”此番话转告公主已多
次。公主与夕雾之绊闻,他亦有所知,说公主是因此事不谐,才厌弃红尘。朱雀院颇为
心忧,私以为公主公然与夕雾结缘,实乃草率。但又恐说教于她,令其羞愧,实属可怜。
“唉,我何又徒耗心思呢/是以对此事闭口木提。
夕雾大将寻思:“我已唇焦舌烂,至今仍是徒劳。看来不可指望她为我诚心所动了。
只是骗说婚事为老夫人生前所许。事属无奈,只得委屈死者了。如今倘要我一如青年涕
泣着纠缠女子,实乃木配了。”便思谋着迎公主回一条院,正式成亲。于是择定黄道吉
日,宣大和守前来,吩咐一应事宜。众人便清理这一度杂草遍生的庭院,并厚施装饰,
其富丽堂皇之状更胜于往昔。夕雾更是细虑周全,忙得不可开交,凡事必才完美,慢帐、
屏风、茵褥等物,亦嘱大和守迅速置备。
至吉日,夕雾亲往一条宫础派车遣人前去小野迎亲。公主拒不返京。侍女们苦劝,
大和守亦道:“公主之意,叫人实难回命。鄙人深知公主之哀,是以事事竭尽绵薄以慰
公主。但今大和地方有事,须得归任亲理。然此间一应事宜,无人可继,又不敢不顾而
去。正踌躇时,喜得大将惠顾,竭诚关怀。公主嫌怨此君存心不良,故而不肯屈就,自
有理论。然皇女被迫下嫁者,自古历今,何止一二。世人不容你自行其意,一味执拗,
反见幼稚。身为女子而欲独持己志,独谋立身而生活安闲者,其例寥寥。终得仗男子之
助,其慧质颖材方可一展。左右人等,只管独善其身,却不知以此大义晓喻公主!”又
说了许多责备众侍女及小少将君的话。
听得大和守训斥,众侍女都聚拢来,齐劝公主移居。是时公主已身不由己。虽心犹
不甘,侍女们仍取来华丽的衣服与她穿戴。满头青丝,已长及六尺,发梢虽因忧患而略
疏,然众侍女仍认为丰采依旧。公主手抚青丝,甚觉如此衰减之容颜,何以以身事人?
默思有顷,又躺下身子。众侍女催促道:“夜色已深,时辰过了!”众人正喧噪,忽有
凉风送来一阵时雨,四周景色顿见悲凉。公主吟诗道:
“宁愿乘民随母去,誓不遂意痴狂人。”因她曾言出家,侍女们便将剪刀诸物藏匿,
又严加护守。公主心道:“我身何足珍贵,竟使众人如此守护?我又怎能似孩子般削发
遁走7如此,岂不被世人所笑?”遂断了出家之念。
山庄上下,诸人忙于迁居。梳子、盒子、柜子等一应物件都早已包装,运抵京都。
落叶公主见此,哪能独自留居于此?临行时泪眼环顾四野,复想当初来时,老夫人病中
摩掌她的长发,然后相扶下车。这景象墓然又入眼帘,不觉悲从中来,泪满于眶。一向
不离左右的老夫人所遗佩刀及经盒,此时也随同带走。遂吟诗道:
“物是人却非,悲情难籍慰。摩李玉梳盒,双眼泪纷纷。”这经盒乃是老夫人平日
惯用的螺钢盒,用以盛诵经布施品。公主如今视它为遗物,倍加珍惜,挟盒返京,似传
说之浦岛太郎。
到了一条宫邪,但见一切堂皇无比,人进人出,一派喜气。车在门前停下。公主揭
帝,恍馆并非重返旧邪,倒似到了一个陌生之地,心下甚仅,一时不肯下车。众侍女暗
怨公主太过稚气,又不得不传牙俐齿地多般劝请。夕雾大将严然常往之人,暂住东厅的
南厢之中。
三条院诸人闻此消息,惊得面面相觑:“怎么做出这等事来!是何时发生关系的
呢?”原来一向沉静稳重之人,反易突然做出有伤风雅的艳事。他们推测,夕雾与落叶
公主发生关系已非一朝一夕,只不过未露痕迹而已。并无一人推想到公主仍是如此坚贞
不移。是故他们的一切看法,都太委屈公主了。
鉴于公主尚在服丧,一条院的排场便自然不同于一般喜庆。这样的开端未免不祥。
大家吃过素斋,人声寂然时,夕雾过来了。他迫不及待地催促小少将君引他去会公主。
小少将君道:“大将倘有长远之志,当不急在这一朝两口。公主刚回旧邪,倍添新愁,
已僵卧榻上,形同死尸了。我们因劝慰过烈,反惹公主苦上添痛。俗话道:‘凡事皆为
自己。’我们岂敢冒犯公主!请恕我万难从命。还是待些时日再来吧/夕雾回道:“真
是奇怪啊!我竟未料到公主之;如同小孩般莫名难测。”便又极力分辨,说这是顾虑公
主与自己两全其美的好办法,量世人不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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